TA的每日心情 | 慵懶 2017-7-10 14:20 |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
樓主 |
發表於 2011-4-17 22:23
|
顯示全部樓層
5彈 文化祭•第二天
我把玉藻和白雪留在SSR,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有著梔子花的氣味。
亞莉亞在房間裡啊。
穿過走廊……浴室更衣間的簾子是拉著的,裡面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
看來,她是一回來就進浴室的。
“我回來了啊。”
亞莉亞定居在這裡成了既定事實,這麼說……
“啊,金次?等、等等,敢打開的話我就把你射殺掉哦。我現在披著浴巾呢。”
……看來什麼都不用說了。
誰會想打開啊。那種裝著裸體女孩子和武器的潘朵拉魔盒。
不過……以前在這種情況下回來的時候,亞莉亞總是不由分說地進行恐嚇射擊,而現在,只是口頭威嚇而已。
(果然……亞莉亞對我的態度有些軟化了啊,最近這段時間。)
這也算好事吧。
“金次。”
“什麼事?”
“今天累了,就休息吧……你明天要做什麼。已經不用工作了吧。”
“不做什麼,就隨便到文化祭上轉轉。”
“我也是,明天沒有工作,在中午之前。”
“那你也去文化祭轉轉吧。”
“……”
……咦?
亞莉亞怎麼不說話了?
“……怎麼不出聲了?”
“啊,不是說了嗎……我明天也有空。直到中午前,下午才有事。”
她重複了剛才說的話。
“……中午前該怎麼辦好呢。”
亞莉亞故意發出考慮問題一樣的聲音,並關掉了吹風機。
隨後,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在換衣服吧。
“該做點什麼好呢?”
糟糕……她的聲音似乎有點憤怒了。
我不給點提議的話,恐怕會被她槍殺的。
即使隔著簾子,亞莉亞也能準確命中目標。
“——到想去的地方轉轉吧,據說武藤的妹妹開了家章魚燒店,賣得很火呢。”
我謹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說你啊,會話能力只有小學生水準嗎。”
拉開簾子走出來的身穿水手服的亞莉亞,瞪著我這樣說道。
“你、你想說什麼。”
你自己還不是小學生水準,身高方面。
“我就說啊,你明天不是要到文化祭去轉轉嗎?偶然、碰巧、無意間,我到明天中午之前都有時間……所以,陪你一起去也可以哦!真是的!”
根據最近總算弄清了亞莉亞語的語法的我的翻譯——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命令你跟我一起去。”
簡單地說,就是要個隨從啊,好吧,我去就是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那麼……就拜託了,請和我一起去。”
回答的方式也是很重要的。
對亞莉亞大小姐得用“我主動拜託您”這種形式說話,這是生存的訣竅。
我朝她的裙角一瞥,果然帶著槍,和平時一樣。
“好了好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真拿你沒辦法。”
亞莉亞的聲音聽起來明顯快活了好多。
表情也舒緩了,殺氣也煙消雲散了。
幹得好,我的亞莉亞.控制裝置。幹得那麼漂亮,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放著金次你不管的話,一定會惹出麻煩,迷路的話可就糟了。我就當一下監護人好了,還不快感謝我!明天早上9點參觀文化祭,好的,已經列進日程表了。”
……我會迷路?
(在自己的學校會迷路才見鬼了,而且,怎麼看監護人都應該是我才對吧。)
雖然想反駁的事有很多……
不過,在新的珍珠白手機裡輸入著排程的亞莉亞看起來滿開心的。
只是,她那種仿佛“好機會來了”似的激動勁兒讓我有些不安……
畢竟,亞莉亞平時總是以她那嬌小的身軀承受著殘酷的命運。
難得有那麼短暫的自由活動時間,就陪陪她吧。
這一天,巴斯克維爾的其他成員並沒有來房間,我和亞莉亞一邊看電視,一邊閒聊。
……然後很難得地能夠悠閒地享用晚餐。
吃完晚餐後,大約夜裡10點左右——
房間裡的固定電話響了起來。
我拿起話筒,發現是玉藻打來的。
叫亞莉亞來接,對方這樣說道……
於是,我把亞莉亞叫到電話前,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亞莉亞,我話先說在前面……我和這通電話有關係。”
“……?”
“其實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的,可是,關於這件事,我和外行人幾乎沒有區別……可能無法正確地告訴你,所以,讓專家來說。”
“專家?”
“是與白雪和貞德有關的人。對你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事吧,所以,冷靜地聽著吧。”
說完,我把話筒交給了她——
亞莉亞在報上名字“我是神崎亞莉亞”之後,對話開始了。
我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亞莉亞雖然數次露出吃驚的神色,但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冷靜……通話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結束了。
“山川,’
亞莉亞放下話筒……
閉上赤紫色的眼睛,思索了一會兒。
“亞莉亞……”
“——沒關係的,金次,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件事——的確不是你的專長。”
亞莉亞輕輕搖著頭。
朝門口走去。
“不過,我一直有這種直覺。可哥、希爾德、華生逐次出動,一定有什麼內幕。”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和玉藻單獨談談。我們在舉行夜祭的體育館上見面。金次……我們明天再說吧。今後的事。”
“好的。”
玉藻大概全部都說了吧。極東戰役的事、殼金的事、以及緋緋神的事——
要小心啊,亞莉亞。
次日早晨,8點半——
我來到了昨天與亞莉亞會合的室外游泳池。
由於教務科有“為了防止混雜,立刻就能想到的會合地點不許使用”的指示,所以我把這裡作為會合地點……
亞莉亞還沒有來。
本來會合的時間就是9點。
不過,暑假去參加上野的慶典的時候,亞莉亞可是嚴格命令我提前30分鐘到,說讓她等待的話就要叫我嘗嘗風穴大火山還是風穴活火山什麼的刑罰。
於是,閑得無聊的我只好坐在第二泳道的入水臺上等待……
在秋日的藍天之下,空虛地看著游泳池,等待亞莉亞。
昨天晚上,亞莉亞沒有回來……
夜裡她來過電話,說在與玉藻談話之後,為了得到更詳細的資訊而去見白雪——另外,還有某件事需要學妹幫忙,她要到女生宿舍睡覺。
——聲音和平時一樣。
雖然聽聞了許多事,卻並沒有表現出混亂迷茫的樣子。
不,也許正如她本人所說——在某種程度上,是能預測到的,通過直覺。
“金次。”
亞莉亞出現了——比我想像中要早。
在秋日的陽光下踱著步子走來的亞莉亞……坐到了我的旁邊,第一泳道的入水臺上。
……?她平時穿的水手服像嶄新的一樣。
“用熨斗熨過了嗎?你的衣服。”
“啊,是呀。”
“居然會熨衣服了啊。你以前不還在我的房間裡用熨斗,差點引起火災的嗎。”
“……就是因為不會,才叫間宮幫我熨的啊。”
啊,是叫戰妹間宮幫忙的啊。
——武偵高有著將高年級學生和低年級學生一對一進行培養的徒友制度。
換句話說,就是基於兩廂情願的情況下的師徒關係,這種關係在男生中叫戰兄弟,女生中叫戰姐妹,並在一起,稱為徒友,這種解釋真是繞口。
“——不過,金次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啊?”
“為什麼這麼早……你不是也來得很早嗎,9點才開始啊,文化祭。”
“啊,這個……先,先問的是我,所以你要先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亞莉亞的臉變紅了……
如果我回答“還不是因為你以前威脅過我麼”的話,她一定會不高興的。
“我只是……碰巧來早了而已,沒別的意思。”
“啊,我也是碰巧,沒別的意思哦,真的沒別的意思。
可不是因為能和金次兩個人在一起才早來的哦,你可別誤會了。”
亞莉亞挺著不存在的胸部趾高氣昂地這樣說道——不過,前半句不是抄襲我的嗎。
滿臉圖樣的我低頭看了看表……現在是8點45分。
還有一點時間。
“順便問一下,你見到了吧?”
“——你說玉藻?”
亞莉亞掃了我一眼,問道。
“對,怎麼樣?”
“沒怎麼樣,應該說,知道了那麼多事,心裡反而踏實了。”
馬尾辮隨風飄起的亞莉亞——看起來的確很平靜。
和平時一樣。
真厲害呢。我可是在宣戰會議上那麼失態的啊。
“和你說了些什麼?”
“唔,極東戰役、巴斯克維爾的參戰、師團和眷屬、雖然我沒有在宣戰會議上見過希爾德的記憶……不過,那似乎是因為我被施加了暗示術的事,還有,殼金被奪取的事……雖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但其中一個被放回左胸了……所以,是可信的。現在,我胸部的緋彈只帶有三枚殼金。
——我也聽說,放著不管的話會發生危險的事。”
“你說的危險是指……”
“我並沒有被詳細告知?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點了點頭。
“……想知道嗎?”
“不說也沒關係,從你的表情我就明白點什麼了。昨天,白雪也沒有告訴我。只是,與其說是關乎性命的事——不如說,是會產生與之同樣重要的問題。還有,從你的表情我也能看出,還有很長的時間,也許是以數年為單位。”
亞莉亞以夏洛克.福爾摩斯都得甘拜下風的敏銳直覺——
準確地猜出了自己的症狀。
“……真夠冷靜啊,聽了那麼重大的事。”
“不要小看我,武偵就是常在戰場,害怕負傷或者殉職,就等於不勝任工作。難道說——換做是你的話,就會表現得沒出息嗎廠
亞莉亞用犀利的目光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於是,亞莉亞叉著腰站在第一泳道上。
“——目標是四名眷屬。佩特拉、諸葛、卡塞•格拉賽、哈比。不過呢,金次,既然媽媽的判決為最高判決……就有必要逮捕佩特拉率領的伊•U主戰派。
諸葛靜幻所屬的組織藍幫與伊•U有通商,殘黨中的一名也是那邊出身的。”
亞莉亞逐一敘述著敵人的情況。
“卡塞•格拉賽這個女人是伊•U的OB,她所在的魔女連隊是著名的間諜恐怖組織。都是被利比亞、伊朗、北朝鮮高薪雇傭的女人。哈比這個女孩子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既然與眷屬有關係,就有必要深究。”
“……換句話說,都是你本來就要打倒的敵人啊。”
“對,所以,有沒有期限都是沒關係的。應該說,用不了那麼長時間。到媽媽的最高裁決——明年三月,我一定會成功的。”
用和平時一樣的衝勁說著這些話的亞莉亞,突然——
一甩粉色的馬尾辮,轉頭看向我。
“金次,你要怎麼做?”
“白雪和玉藻有同盟關係,蕾姬和藍幫有聯繫,理子的戰鬥意志你知道的,她不想我和金次被其他敵人所殺。可是,仔細想想……金次你只是被捲入的,沒必要參加戰鬥。”
被亞莉亞嚴肅地這樣一問,我——
“……這也是武偵憲章第八條吧。”
決定在回答的同時順便確認早已知道的自己的狀況.
“任務必須徹底完成,著手于伊•U,就會扯出極東戰役,關於這個,自己播下的種子要自己收穫,這是武偵的原則。”
在考慮這個之前,還有人道的原則。
用火災來比喻的話……伊•U的火,由於我們的滅火行動而使火花擴散。
畢竟,滅火行為的理由本身就是不充分的。
“如你所說。我是沒有必要……但我埋下了仇恨,貞德也對我說過,畢竟,將打倒夏洛克——你曾爺爺的伊•U毀滅的人,是我。佩特拉他們一定盯上了我的項上人頭,正如希爾德來為弗拉德報仇一樣,可哥的同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襲擊我。”
沒錯,火沒有滅乾淨——伊•U還有殘黨。
他們得到名為眷屬的燃料,打算恢復旺盛的火勢。
這樣看來,我只是還沒有被襲擊,但要回到平凡的生活中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要把這變為事實,那些傢伙就是阻礙。不解決掉一切就重返校園,有可能給別的學生帶來麻煩。”
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
“金次……”
亞莉亞如同得到了可靠的同伴一般,露出開心的表情。
只有E級的我,並不能算可靠的同伴。
(還有,也許亞莉亞很難說出口……)
但我在亞莉亞與伊•U扯上關係時,以及理子出事時明白了。
——自己不能放手不管。
不能不管這些與那樣的怪人、超人、怪物戰鬥的人……更何況,她們是女孩子。
我必須守護她們,畢竟,我是一個男人。
這倒不是想博取她們的歡心,或者想得到什麼感謝,而是出於公眾道德,男人必須守護女人。
……真是的,只能怪自己選了個沒好處的性別出生。
只是——
“期限是明年三月……在香苗女士的最高裁決之前,解決一切。能那樣就好了。”
“嗯,是啊。”
我用嚴肅的目光看著亞莉亞,她點了點頭。
“從四月開始,我就要去普通學校。所以,極東戰役——將是我的收山之戰,作為武偵的收山之戰。”
聽到我的宣言……亞莉亞卻並沒有點頭。
只是欲言又止地把頭扭到一邊。
“我呢,亞莉亞,在見到你的時候就說過……”
我猶豫著,正準備把我想退出武偵高這句話說出來。
亞莉亞慌忙伸出手制止了我。
“我明白,所以,請不要說了。”
“……你真的明白嗎?”
我疑惑地說道,亞莉亞抱起了手,揚起眉毛,回答道。
“對,雖然我無法接受。你這個人一旦遇到情況,就會表現出世界級的英勇……明明具有才能,卻要退出……我只是無法接受這一點,金次,才能這種東西,可是人生的白金卡片哦,你竟然要主動扔掉——”
“不管多好的卡片,在不要的時候都只不過是一張廢紙。”
“可是……”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我重複一次嗎。看來,我的意志沒有正確地傳達給你啊。”
我重新坐到第二泳道上,亞莉亞則是——
輕輕翻了翻裙子,跳下第一泳道的入水台。
“啊,真遺憾,時間到了。”
說著,亞莉亞朝鐘樓指去——已經9點了。
“別管這個,仔細聽好了,我……”
“——文化祭開始,是活動的時間了哦,今天不是休息嗎,我們倆。”
“休息是休息……”
“休息的時候要轉換心情,不然總是繃得緊緊的,遲早神經要斷掉的哦,那樣的話,就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了。”
看來,亞莉亞並不想談關於我轉校的話題……
不過,不說不代表不明白。
“換句話說,對武偵而言,休息也是一種工作。那些話先不說了,現在得好好放鬆,我也需要轉換心情,在與喜歡的人約會之前吵架是不好的。”
……?
亞莉亞……你剛才……
是不是說了很奇怪的活?
大概是我聽錯了吧。
“約……約會……?”
我重複了一遍亞莉亞的話——
也許那是亞莉亞無意識說出的話,聽到我重複了一遍,她的臉立刻變得通紅。
“啊,我、我……剛才……說過那樣的話?”
紅著臉的亞莉亞口吃起來——
而面對著她的我,也一定臉紅了吧,混蛋啊。
與通紅的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完全空白的大腦。
在“約會”這個詞之前,似乎還有個更具有衝擊性的單詞,由於亞莉亞的失言過於刺激,我的記憶全飛到了九宵雲外。
不過,對問題的反應過於遲緩的話,會讓我們兩人更加尷尬,今天將變得一團糟。
所以,儘管頭腦?昆亂,我還是點了點頭。
“不,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
亞莉亞露出小虎牙,進入完全否認模式。
呼呼呼呼!她的手也擺得像風車似的。
“——今天是休假,休假就是休假。”
感覺她的話好奇怪,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
“對,對啊,休假就是休假。”
“對,就是這樣,休假就是休假!”
兩人達成了“休假就是休假”的共識,離開了游泳池。
亞莉亞這傢伙,怎麼突然擊出這麼個錯誤球給我啊。
我的大腦中——出現亞莉亞在棒球場接球失敗而摔倒,而且正好掉進不知為何會在棒球場上的陷阱裡的景象,那可不是消失的魔球,而是消失的亞莉亞了。
我和亞莉亞繼續走著……
我回味著亞莉亞剛才的話,而她的心情卻轉換得特別快。
走在學園島內,她的心情逐漸變得興奮了。
看來,亞莉亞從來沒見過日本的學園祭。
“金次,那是什麼?這個又是什麼?那些女孩子排隊做什麼啊?”
眼前的一切,都讓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身為隨從的我只能逐一做出“這是彈匣帶店,在武偵高完全是垃圾,不過能賣給外部的人”“這是休閒熊的仿造品”“男子選美比賽,不知火在裡面脫穎而出呢”等等解說,累死我了。
而且,亞莉亞還朝東南西北方向隨機移動。
“我說,你到底有想去的方向嗎?”
我這樣一問,
“沒有啊。”
她立刻回答道。
目標都沒有,卻這麼開心,這是為什麼啊。
(……我倒是想參加個什麼活動……)
我剛這麼一想,就找到了去處。
救護科&鑒別科主辦的“恐怖屋停屍房的夥伴們”。
武偵高衛搞停屍房,真是觸黴頭啊,而且,夥伴們是指誰啊,吐嘈點太多了啊……
(——不過,今後畢竟要與眷屬的怪人們戰鬥。)
這也許能讓人們得到習慣與怪物戰鬥的精神修養吧。
這樣想著,我叫住了對這個活動異常地反應平淡,正準備離開的亞莉亞。
“喂,亞莉亞。”
“……什、什麼事?”
“我們進去吧。”
我指著生化危機般設計的“恐怖屋”招牌說道……
“你、你是笨蛋嗎?想、想去那種小孩子玩的地方?”
亞莉亞瞪了我一眼,乾脆坐在了地上。
“你害怕嗎?”
“才、才才才不會害怕呢!”
“那好,我們就進去吧。”
“啊!”
“你不是不害怕的嗎?”
“——當、當然不害怕了!”
一面說著一面想逃跑的亞莉亞,有接受這種訓練的必要。
畢竟,這傢伙光是看到橫濱的紅鳴館的外觀就表現出害怕的枓子。
武偵必須對獵奇物有抗性,亞莉亞,做好覺悟吧!
我買了兩張票,掀開黑布簾子進入了鑒別科一樓•大講義廳……
哦,一片黑暗啊。打開入口處借的筆式探燈吧。
我打開了燈,看到腳下全是血跡。
“呀啊!”
……亞莉亞突然尖叫起來。
“別、別粘著我啊,真正的血你不都見慣了嗎?”
“那、那可不是為了嚇人而故意潑上去的血吧,笨蛋。”
……噠噠噠噠。
強詞奪理的亞莉亞根本不看四處倒著的架子和壞掉的手術臺,直接小跑著前進。
“喂,亞莉亞,你走得太快了啊!”
“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你也走快點,早點出去!”
看來……亞莉亞是想通過表現出憤怒了樣子來掩飾自己的害怕。
(……在另一層意義上,我也感覺害怕了……)
我正這樣想著——
突然,亞莉亞停下了腳步。
我追上她,用探燈照射前方。只見她滿臉恐懼。
“有人。”
“當然有啊,是負責嚇人的傢伙吧。”
“你走前面。”
“好吧好吧。”
我剛邁出步子——嗶嗶——鈴聲響了起來。
紅色燈亮了起來。
“呀!哇啊!”
亞莉亞想從側面逃跑,卻被牆擋了回來。
她怎麼驚慌成這樣啊。
我仔細一看,前面放著一副擔架,上面有屍袋。
袋裡裝著東西。
“……那、那個袋子,裡面有死人啊。”
“你白癡啊,是一年級學生而已,負責嚇人的。”
“這麼說,還活著?”
“死了怎麼嚇人。喂,別掏出槍啊,那樣真會變成死人的。”
“我這是以防萬一嘛。”
“防什麼萬一啊,把槍給我。”
“不不不不不,要是真的怪物怎麼辦?”
“怎麼可能,我就在你身邊,快把槍給我。”
“嗚嗚……”
亞莉亞一邊哭著一邊把槍交給了我。
接著,她躲到我身後,推著我朝屍袋走去。
喂喂,別把我當盾牌啊,虧你還是人見怕鬼見愁,小孩見了眼淚流的鬼武偵,雙劍雙槍的亞莉亞呢。
我這樣想著……
“嗚……”
如意料中一樣。
屍袋中爬出了裝成喪屍的一年級學生。
哦,辛苦了。
“看我說的沒錯吧。”
我朝躲在後面的亞莉亞苦笑了一下。
“——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亞莉亞從我身後看到喪屍,嚇得馬尾辮都豎了起來。
隨後,嗵、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她推了我一把,接著慌張地奪路而逃。
還大聲尖叫著……
這完全是自己嚇自己。
亞莉亞……你到底有多怕啊,幽靈鬼怪什麼的。
話說,不久之後你就要和真傢伙戰鬥了啊。
古今東西,鬼屋都有著共同的模式。
讓人在什麼都不會發生的道路上走一段時間,放下心之後,突然用聲光效果嚇唬人。
亞莉亞一次次被嚇到,重複著“什、什麼嘛,一點都不可怕,哼哼哼”以及“呀啊啊!!”
就這樣,我們通過了一層,朝裝飾成醫院的二層教室走去。
“就、就快結束了吧?”
“不……才走完三分之一呢。”
“好長!快給我想想辦法啊。”
“你對我說也沒用啊。”
我…面安慰著馬尾辮都豎起來的亞莉亞,一面走進教室。
“這、這個不行,這裡不行,你要好好地保護我啊!”
……在鬼屋居然要人“保護”。
真是前所未聞。
——一被門上的血掌紋嚇得赤紫色眼睛圓睜的亞莉亞緊緊抱著我的胳膊,然後低下頭,進入完全無視模式。
(真拿你沒辦法啊……)
這樣的話,我不就像導盲犬一樣拖著亞莉亞走了嗎。
走進教室,就在裝成喪屍護士的一年級學生看到我們的時候……
“……?”
剛才我們來的路上,從不是順路的方向……傳來了什麼聲音。
我立刻停住了腳步,亞莉亞不停地顫抖著。
“什麼,是什麼啊,金次,是什麼啊,是什麼?”
“沒什麼,好像聽到點聲音……好像是很奇怪的哭聲。”
“怎怎怎怎麼連你也背叛我啊!”
“什麼叫背叛啊?”
“可怕的事!不准說出來啊!”
果然她還是在害怕啊。
“唔——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亞莉亞,你在這等我。”
由於聽起來不像錄音,所以我很在意。
“——等等,別扔下我一個人啊!”
“沒辦法嘛,可能有人迷路了。”
我把亞莉亞留下,返回走廊,突然,喀嗒。
似乎有人負責關門,亞莉亞被關在醫院裡了。
“呀啊啊啊啊啊,開門啊!快開門!開門!給我開門!快給我開門!”
亞莉亞發出如同動畫片似的誇張的叫聲,用力捶著門……
就該叫一年級的給你進行克服恐怖訓練。
還有,平時總被你以“訓練”的名義又踢又打還當馬騎。
——就讓你稍微體會一下我的心情吧。
走廊那邊,也許,不,是真的有人迷路。是個六歲左右的女孩子。
“媽媽,你在哪裡?”
聽到她說話,我上前詢問。
她似乎是走錯了路,與母親失散了。
這可真是可憐啊。我正想著,以低空頭突撞開醫院的門的亞莉亞開始一面哭著,一面對我施以拳打腳踢的暴行。
沒辦法,我只好中斷訓練,帶著亞莉亞和女孩子從緊急出口出去。
在我對負責接待的一年級學生說明情況時……女孩子的母親出現了。
她似乎也想到女兒大概出來了,所以在鑒別科附近尋找。
“媽媽!”
飛撲到母親懷抱的女孩子在母親的催促下,向我們低頭道謝。
“大哥哥,大姐姐,謝謝你們。”
“真是太好了,可別再和媽媽走散了哦!”
亞莉亞蹲下來,以大姐姐的口吻安慰著女孩子。
看來,亞莉亞決定對自己剛才的失態做選擇性無視了。
“嗯,對了,大姐姐。”
“什麼事?”
“大姐姐你,很喜歡大哥哥吧。”
女孩子指著我說道……
亞莉亞僵住了。
“怎、怎麼這麼說啊。”
“因為,打是親罵是愛嘛。”
“啊,我、我只是……因為笨蛋金次是個笨蛋,所以有必要進行教育性的指導……”
女孩子拍了拍支支吾吾的亞莉亞的肩——
“加油哦!”
說出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
目送女孩子離開的亞莉亞……臉變得通紅,身體完全石化。
小孩子的玩笑……似乎讓亞莉亞想到些什麼,這個先不說了……總之,對我的暴行應該會終止了吧。
真是幹得好啊,小妹妹。
托她的福,我不用加入“停屍房的夥伴們”了,太感謝了。
之後,亞莉亞開始發牢騷“都怪你,害我肚子餓了”。
我也有些想吃東西了,於是……
我們決定到傳說中超級熱賣的,車輛科附近的章魚燒店去。
“好吃的章魚燒!瞧一瞧嘗一嘗啊!”
……我聽到熟悉的,混著關西口音的普通話。
聲音的發生源,是停車場附近的攤位“女王章魚燒”。
我穿過用車輪做成章魚燒的樣子當裝飾的、繪著奇怪的畫的暖簾……
“啊,遠山金次。”
“你這傢伙,叫學長的名字時要加個‘學長’啊。”
武藤貴希。
車輛科一年級,名字聽起來好像刹車的聲音,卻是個不知死活的飆車狂——
她用那讓人覺得根本不像武藤的妹妹的美麗臉蛋看著我。
(唯一與武藤相似的地方……大概只有個頭高這點了。)
貴希明明才上高一,個子卻接近170cm。
由於還做著賽車女王的兼職,在鈴鹿賽道和富士高速公路上算是個知名人物。
“金次,這是什麼?”
絕對當不了賽車女王的亞莉亞在臺上露出半個頭(由於身高的關係,只能露出半個頭),看著攤位。
“是章魚燒啊。”
“燒的不是像球一樣的東西嗎,應該叫球燒才對嘛!”
“沒那種名字。你連章魚燒都不知道嗎。好了,讓我來說就行了。”
興趣是製作迷你四驅的武藤(妹)揶揄道“不知道球燒嗎?真是的,所出說你們東京人啊……碾死算了!”
接著,她搖著接近金髮的茶色馬尾辮,湊了過來。
順便說一下,武藤兄妹有著“碾死你!”“碾死算了!”的口癖。
“那麼,要買幾個呢?既然帶著女孩子來,就大方點。”
貴希這傢伙……對客人,而且還是學長居然用這種輕蔑的口氣。
武藤那傢伙也是,應該好好教育一下妹妹啊。
你們兄妹倆人畢竟都是機車宅啊。
“那就八個。”
“啊——?”
貴希皺起美麗的眉頭,彎下腰仰視著我。
“……那就一打好了。”
“啊啊——?碾死算了——!”
說著,她開始微笑,並把臉湊過來。
喂喂!美女別把臉湊這麼近啊,這樣不是搞得男人沒辦法反抗了嗎。
話又說回來,我對武藤的妹妹把持不住的話——等於用手槍自殺。
“我、我知道了,來二十個。快點。”
“謝謝惠顧!不愧是遠山學長!您慷慨的表現,我會告訴哥哥的!”
擺出專業造型輕搖柳腰加飛吻的貴希熟練地把章魚燒裝進紙盒子。
原來如此……貴希這傢伙就是用這一手來提升營業額的啊。
“美色章魚燒店”,真是個商場上的狐狸精啊。
話又說回來,我這邊怎麼辦,買了整整二十個,會撐死的啊。
我們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開始吃,亞莉亞不知從哪裡買了兩罐巴黎水回來。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亞莉亞經常喝碳酸飲料呢?
據她本人說“這是在歐洲吃油膩的東西時的常識”,但對非果汁類碳酸飲料,我總感覺怪怪的。
不過,雖然是兩個人吃,要消滅二十個章魚燒,水分是必不可少的。
我打開巴黎水罐,說道。
“每人十個,男女平等。”
說完,亞莉亞朝盒子看去,並抽動鼻子嗅了嗅。
順便說一句,也許是貴希老家的習慣,章魚燒要保持原生態味道,不放醬油,連紫海苔和鰹魚片都沒有。
不過,卻放了大量的蔥,還有辣椒醬。
“這倒沒問題,不過說起來這到底是什麼食物啊。”
“不是說了嗎,章魚燒。”
“章魚,在•哪•裡!”
氣死我了……
“在裡面,是切好的。”
至於讓我解釋到這一步嗎。
(說起來……亞莉亞在這個年紀以前,連棉花糖都不知道。)
跨國婚姻的人還真是了不起啊。
我串起一個章魚燒,
“嘗嘗,與其解釋,不如親口吃一下.”
遞給亞莉亞。
嗚咕。
她毫不猶豫地吃了。
總感覺……自己就像在給小貓餵食一樣。
嗚咕,嗚咕……
“啊,還真好吃……”
太好了。
要是不合她口味的話,剩下的十九個就得由我全部消滅了。
亞莉亞也自己串起一個,拿起來……啪——
柔軟的“女王章魚燒”被串破,掉回盒子裡。
“……串不起來。”
“插進裡面的章魚裡。”
“你是白癡嗎?我又不是超能力者,怎麼知道章魚在哪裡。”
“也是……就靠直覺來吧。”
說著,亞莉亞又刺向另一個。
……還是掉了。
……呼嚕嚕嚕嚕嚕嚕嚕……
糟糕,亞莉亞的喉嚨發出了危險信號。
“冷、冷靜點啊,亞莉亞,用兩根吧,當筷子使,輕輕夾起來就沒問題了。”
“嗚——這樣嗎?啊——……啊,還真管用。”
加油……加油啊,章魚燒。
可別破掉啊,不然我又要當出氣筒了。
嘶……嘶嘶嘶……
“——夾起來了!快看!蔥也在上面呢!”
“很好很好,做得漂亮……!”
沒有破掉,真堅強啊,章魚燒!
我表面上是稱讚亞莉亞,其實是在稱讚章魚燒。
“那麼,張開嘴!”
“?”
“塞‘啊’……”
“…………?”
“Say•Ah……”
由於發音變成正式的英語,我終於明白了。
這是英語版的“張開嘴!”啊
……話說。
幹嘛要我做這種難為情的動作,又不是白雪或者理子。
亞莉亞根本不在乎我的難為情,以超級可愛的笑容將章魚燒送到我嘴邊。
(……是因為我剛才喂她吃過嗎?真是那樣的話,我真是自作自受。)
我在確認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之後——
下定決心,
疾風迅雷般吃掉了亞莉亞喂我的章魚燒。
真好吃。雖然本來就很好吃……不過,敗在亞莉亞的“張開嘴!”攻勢下的我,覺得章魚燒的美味指數又上漲好幾個點。
總覺得……最近亞莉亞變得奇怪了。
“那麼,接下來到我了。”
不知為什麼,變成相互餵食的規則了。
亞莉亞興奮得如同在幼稚園裡做遊戲的小孩子,咀嚼著我喂給她的章魚燒。
每次被亞莉亞喂章魚燒,我都感到緊張,甚至連自己是否飽了都不知道……當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那麼一大盒章魚燒都被我們兩人吃光了。
“真好吃呢,應該表揚你一下。”
喝著巴黎水的亞莉亞從裙子的口袋中拿出一個口紅一樣的東西。
隨後,背對著我開始塗。
我看到她放在椅子上的蓋子……上面寫著Dior。
“你在塗什麼?”
“唇膏啊,我不塗口紅,貞德倒是會塗。”
唇膏?口紅?
有什麼區別嗎?
“你……也會去買化妝品什麼的嗎?”
小不點武偵帶著槍在化妝品店逛來逛去?
想到這種景象,我就忍不住想笑。
“我不去啊。是招聘專屬的時尚大師和化妝師到公司,讓他們特別訂做的。”
對她來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嗎?居然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真厲害啊。
這就是所謂的貴族吧。
也是……亞莉亞畢竟是女孩子嘛。
對打扮還是很注意的。
“做一個需要花多少錢?”
“告訴你的話,你的心臟肯定受不了。”
說著,亞莉亞把唇膏蓋上,放回口袋中。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更在意她的嘴唇了,仔細一看,閃閃發光。
原來如此,唇膏和口紅是不同的東西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亞莉亞的嘴唇……
“幹、幹什麼啊?我可不是期待著什麼才塗的哦,只是因為剛吃過東西,日本的秋風比較乾燥而已。可沒有做什麼奇怪的期待哦!”
亞莉亞抱著手,扭過頭說道。
接著——
“今……今天真有意思。金次你覺得呢?”
她突然看著我……紅著臉問道。
“啊?是啊,文化祭就是要讓人覺得有意思才行嘛。”
“我不是說這個,是說‘和我在一起’。”
……又來這種奇怪的問話方式啊。
不過說實話,我今天也非常開心。
因為,和亞莉亞在一起,與和我的男性朋友在一起一樣,不會感到拘束。
雖然有時會發生讓我臉紅心跳的事,但基本上,她不像個女孩子,外表如同小孩子的她更像是我的妹妹(雖然我實際上沒有妹妹),氣氛非常輕鬆。
“——還好吧,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覺得累。”
雖然有各種危險。
這句話就忍住不說好了,在我簡短地回答之後——亞莉亞……
呵呵……
突然害羞地笑了。
“我、我也是,很開心,除了恐怖屋以外。你真的很不錯哦。”
“不知道你在誇我什麼……”
“就是對今天做個評價啊。對了……難得我心情好,就讓你升級為侍者吧,從現在開始。”
奴隸與侍者又啥區別,麻煩大小姐您告訴我。
不過……感覺真奇怪啊,亞莉亞竟然會誇我。
平時的我一直是亞莉亞的專用沙包,被她這麼一誇獎,我反而渾身不自在。
“怎麼說呢……最近,你有些變了呢。”
由於感到難為情,我把頭扭向一邊。
亞莉亞沉默了一會兒,在裙子上擦了擦手。
我用餘光瞧了她一眼,發現她伸出小指。
“當然會變啊。你,把小指……”
“?”
“你好奇怪……你也是個奇怪的人呢。”
說著,亞莉亞低下了頭。
我也只好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亞莉亞偷偷看著我,問道。
“那麼,哪一個我更好呢?對金次來說,是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哪一個都好,你就是你啊。”
回答完之後,我用手抱住後腦——
兩人繼續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由於對話終止了,我抬起頭,看著晴朗的秋日天空,任憑秋風拂面……
叮……咚……叮……咚……
鐘聲從台場方向傳來。
那是Hotel日航的禮拜堂。
由於風向,學園島也能聽到。
“哦,是婚禮啊。”
我有些在意地說道。
“——噗。”
亞莉亞正在喝巴黎水,突然像被嗆到似的“哇啊啊啊啊啊”大叫起來。
接著。
她蓋好巴黎水的瓶子,慌張地摸著頭髮。
這就是她無法冷靜下來時的樣子。
“說起來,亞莉亞,下午你要做什麼?”
“啊,下午嗎?下午、下午要去強襲科看學妹們的活動,教務室不是有通告說‘學長學姐要去確認學弟學妹的活動,若出現準備不足的情況要進行指導,嗎!”
“照顧人真好啊,不過,那可不是強制的哦!我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就想,誰愛去誰去,我管那麼多。”
“沒、沒關係的,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手冊裡也寫著‘束縛太多的活會被討厭’。”
亞莉亞一面說著奇怪的話,一面站起來——把瓶子扔進垃圾箱。
(束縛……是指我嗎?)
你最近不是還把偷吃了桃饅的我用繩子束縛起來扔進海裡的嗎。
而且還是在槍擊之後。
“那、那麼再見了,金次,夜裡煙花大會再見吧,不來的話就等著開洞吧。”
亞莉亞一面說著可怕的話,一面像乖巧的女孩子似地禮貌地離開。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整理了一下裙子,把槍匣藏起來。
這種舉動……是頭一次看到啊,這傢伙竟然會因為把槍露出來而難為情。
之後,我與武藤(兄)會合,連同在美男子競選活動中獲得亞軍的不知火一起參觀文化祭。
去年工作排得滿滿的,今年總算能有一天的休息了……
CVR的舞會那種女裡女氣的活動只叫武藤和不知火去,我趁機偷閒。
可以說,今天是這段時間以來最美好的一天。直到目前為止。
文化祭順利結束的晚上七點,由於今晚沒有夜祭…
——所以,從現在開始,是恐怖的“煙花大會”時間。
文化祭結束的當天,武偵高有以小組為單位吃“武偵鍋’’的習俗。
為此,體育館在夜間也是開放的,我們巴斯克維爾就在那裡集合。
在那個時候,大家都要各自帶食材過來,不過……
食材要由負責“中獎”和“沒中”的人在小組內分配。
根據決定,我負責分配“中獎”,因此,要把普通的豬肉交給鍋奉行白雪。
順便說一句,白雪是另外…位負責“中獎”的。這讓我很放心。
可是……負責“沒中”的卻是亞莉亞和蕾姬。
負責“沒中”的人要把“一般情況下不能放進火鍋裡的材料”交給幹事,這是武偵鍋的規矩。
(……不會有問題吧,那兩個人……)
對鍋這種日本文化瞭解甚少的亞莉亞和根本就沒有過著有文化的生活的蕾姬。
這兩個極品會想出什麼樣的創意,光是想想就頭痛。
另外,在人數為奇數的小組裡有一人要負責“調料”,那個人就是理子。
這算是一種幸運吧,要是由那種滿腦子奇想天外的想法的傢伙負責“沒中”的食材的話,說不定會把Surstromming罐頭(⑥世界第一臭的鯡魚罐頭。)都拿來呢。
(“扔水袋”、“武偵鍋”……這些餿點子到底對準有好處啊……)
我一面想著,一面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體育館——裡面已經人聲鼎沸了。
各小組都已經開始吃武偵鍋了,入席的學生旁邊有好些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接受著手提醫療箱的衛生科學生的治療。
真是的,這種活動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欽欽,這邊這邊!”
如美人魚一般斜坐在野餐布上的理子滿面笑容地呼喚著我。
非常喜歡這種荒唐的活動的理子一面用筷子敲著鍋,一面唱著白編的“快煮透”歌。
順便說一句,鍋是“武偵鍋專用鍋”。
那是從前輩那裡代代繼承下來的負面遺產,基本上就是一口土鍋。
不過,鍋蓋卻是禮帽狀的。
禮帽的頂部有個能打開的小窗……設計成即使打開小窗,卻只有在取出食物時才知道食物是什麼的樣式。
換句話說,即使在明亮的地方,也能做出暗黑火鍋,是散發著魔性的道具。
不光理子——野餐布上還盤腿坐著亞莉亞、蹲坐著蕾姬、艾馬基也坐在上面,還有——
“正在煮著呢,小金,謝謝你的肉。”
唯一以端正的姿勢坐著的幹事白雪,正調著爐子的火。
身穿制服圍裙的白雪讓出了空間給我,於是我坐到她的身邊。
“鷹——爪——草——”
突然,如同拿出秘密道具的哆啦A夢一般的理子大叫起來!
——從小窗塞進許多辣椒!
“哇!”“呀!”“……”
亞莉亞和白雪瞪大了眼睛,蕾姬默默地看著鍋。
“你、你……把什麼放進去了!那樣就變成火鍋了啊!”
看到理子還想再放辣椒進去,我大叫起來。
“可是,理子就是喜歡吃辣的嘛。鷹——爪——草——!”
理子大聲說著。
又放了一些進去——!
所謂鷹爪草,簡單來說就是辣椒。
一個就能讓鍋辣到受不了,她居然放了二十個,想殺了我們嗎。
“……小金,負責調料的人想放什麼都可以,這是規則。不過,死的時候我們是在一起的哦。”
白雪一面拿出大家閨秀用的手絹抹著眼淚,一面說道。
“那種規則不要也罷!理子……再敢放一個進去的話,就槍斃你,亞莉亞、蕾姬,解除保險栓!”
作為小組的領導,我不容許更過分的暴行。
我們一起解除了武裝了保險。
“哼,那就稍微弄甜點好了。”
說著,理子從小熊形狀的包裡拿出一個袋於,打開,沙沙沙地倒進鍋中!
……人、人工甜素……!
那是甜度超過白糖四倍的人工甜素。
簡單地說,如同倒人2公斤白糖一樣。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鍋裡還加了什麼鬼東西吧。)
光是調料就讓人不安的鍋,這在我人生中是頭一回見到。
…………噗噗噗噗噗……
鍋裡散發出奇怪的氣味,還冒出紫色的氣體,這樣的鍋……
“嘻嘻,看起來好好吃哦,美味冠天下……”
看到理子從提袋裡取出調味汁,
“白雪,好了吧,已經煮好了吧?”
我急忙催促白雪快…點。
“嗯,我想已經好了,雖然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才算好……”
“好的,那麼——希望這次文化祭順利結束,不要有人掛掉……”
身為領導的我急忙做開席的致辭——
“好的!那麼,亞莉亞,嘗嘗吧!”
“白、白雪,幹事應該最先吃。”
“呃……那麼,蕾姬,你來嘗嘗?”
“理子才應該先吃。”
女孩子們都無視我的致辭,開始推委。
我的存在感……好差……
“那麼,就欽欽先來吧!”
“就是,讓領導先吃!”
“小金,對不起,不過,不過,裡面也放了正常的食物,所以……”
“金次,加油啊!”
你們這些傢伙……
可是,在四對一的局面下,我無計可施,半竟,少女們都裝作不經意地亮出了兵器。
——沒辦法了。
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櫻花,隨風逝,飄零、散落……”
我唱著辭世之歌,用“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多久”的想法安慰著自己,打了頭陣。
我拿著碗……用顫抖的手……舀起食物……啪!
……桃、桃……
……桃饅……!?
喪屍一樣的桃饅出現了。
亞莉亞,這是你的工作!
也許你會喜歡這個,不過,餡從溶化的表皮裡露出來了,味道不知道會怎麼樣,你有想過嗎。
“在為大家考慮過後再做行動”,外國的小學生沒學過這個嗎。
而且……桃饅的上面,那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上面有個溶化了一半的,本來應該是長方形的淺茶色的東西啊。
(這、這是啥啊……?是麩嗎……?)
把這些東西送到碗中的我拿起了筷子,內心比伊·U強襲的時候還緊張。
“……”“……”“……”“……”
包括艾馬基在內的所有人都看著我,我把這貌似“麩”的東西放到嘴裡……
“嗚……啊……”
——蕾姬這傢伙!
你居然在鍋裡放壓縮餅乾……!
而且還是乳酪味的。
濃厚的乳酪味混在海帶湯了,變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辣椒的辣味被人工甜素中和了。
簡直是奇跡啊。食材先不說,至少湯不會喝死人。
我用毅力吃完了充滿湯汁的桃饅——任務完成。
另外,由於有至少一人一勺的規則,女孩子們也開始猜拳,依次對這暗黑鍋發動特攻。
首先是亞莉亞。
“……哇……”
她撈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真的是漆黑一片。
“蕾姬!這是你幹的好事吧?”
根據被憤怒的亞莉亞騎在身上的蕾姬的招供,那玩意似乎是狙擊科為了提高視力而栽培的藍莓,怪不得湯裡散發出紫色的氣。
亞莉亞極不情願地把那玩意塞進嘴裡,用手中的瓷杯裡的牛奶強行灌下肚子。
“嗚……蒼天保佑蒼天保佑……嗚……”
白雪開始祈禱,也許是因為平時品行端正,她撈到的是煮雞蛋。
而在喜極而泣的白雪身邊的理子撈到的……
“哦,蕾姬!”
是粉條……不過,因吸附著結晶化的人工甜素而飽和,變得亮晶晶的。
為什麼會這樣啊……我感到很吃驚。理子說著“真好吃”,淡定地把甜素粉條吃了下去。難道不奇怪嗎,那種粉條,還有你這傢伙的味覺。
繼理子之後,是蕾姬。
蕾姬依舊面無表情地用勺子上下攪動……嗖!
“……!”
她撈起的是讓在旁邊觀望的我都冷汗直冒的,滿滿一勺子辣椒。
“……,”
把辣椒放進碗中的蕾姬……
掰開筷子——雙眼放光——
嗖。
嗚咕,嗚咕。
她居然吃下去了,把辣椒。
鎮定自若的吃相一如平常。
嗖……嗚咕,嗖……嗚咕,嗚咕。
剩下的辣椒,她也如吃炸薯條般全部吃了下去。
“……你、你沒事吧……?”
我擔心地問道。蕾姬輕輕點了點頭。
眼神一如往常般空虛而毫無動搖之色。
(……這太扯了……)
……之後……
這種可惡的傳統活動結束了,所有魔性食材都從鍋中取出,由工作人員慢慢享用。
俗話說物似主人形,艾馬基居然也開心地吃了起來。
這不是虐待動物嗎。
——這時,白雪說道:
“那麼,我把浮沫去掉吧。”
以這樣的名義把湯換掉了……
她用釧路昆布對鍋進行再生治療,普通的鍋料理開始了。我終於放下了心。
“白雪,食材還有剩的吧。”
“嗯,小金給的豬肉……還有白菜和水菜、蘿蔔和胡蘿蔔、梗茸和松茸、蔥和牛蒡……
……啊,還有切片的米澤牛肉哦。”
“嗯……太好了。”
“還能做點像樣的東西。”
我和亞莉亞如同確認武器裝備一樣檢查完食材,發出行動指令,白雪開始料理。
就這樣——
巴斯克維爾的成員再次圍到鍋邊,這時,理子……
“——這是理子為自己精心準備的肉哦!”
啪!
我的眼睛挨了一掌,夾起的牛肉也在鍋的上空被奪走了。
“好疼……誰準備的肉不都一樣嗎!我都還沒吃到肉呢!”
“從現在開始,這裡是理子的陣地,欽欽禁止人內!”
說著,理子自作主張地用蔥畫定了邊界。
而且,她還把邊界吃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大口吃肉的理子,我心裡越來越著急,我請求白雪把肉遞給我……在周圍放光的眼睛注視下,夾起一片……
“嗷嗚!”
“哦!?”
這次,伏兵換為艾馬基,它從側面把肉搶走了。
你這傢伙——
平時啥都肯吃,幹嘛今天卻偏要吃我的米澤牛肉啊!
你這傢伙,最近不是還把池子裡的龍蝦吃了嗎。
“還給我!”
“嗷嗚!”
氣急敗壞的我顧不上面子,從艾馬基的狗口奪食,但畢竟還是搶不過動物,戰鬥以我被咬了幾口而告終。
我說,蕾姬你別光呆坐著啊,幫幫我!你不是飼主嗎!
我回頭求助,卻發現她在我和艾馬基搶食的時候——
“果然日本牛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啊!”
“……”
亞莉亞和蕾姬都在優先吃米澤牛肉。
怕燙的亞莉亞每次都要用嘴吹,所以吃得比較慢……可是,糟糕的是,蕾姬發動了那招著名的“無間斷食”,為什麼現在發動啊,住手……快給我住手啊。
“小、小金,肉還有的哦!”
白雪夾起燙好的牛肉對我說道,可是,
“這是在理子的陣地燙好的牛肉!呵呵!”
理子以迅雷不及掩蓋耳之勢伸出筷子,把牛肉搶走了。
“喂!真沒禮貌!我是夾給小金的啊!”
儘管白雪試圖以鍋蓋為盾牌進行防禦——
理子卻以近身手槍戰的方式雙手拿筷,把肉奪走了。
“呀,肉!夾給小金的肉!”
“哈哈,真好吃!白雪,謝謝你哦!”
理子這傢伙……!
終於,米澤牛肉被全部消滅了……!
不過……戰鬥還沒結束……還有豬肉。
“你們這些傢伙——這是我帶來的,至少讓我吃一點啊。”
我拿出平日沒有的認真勁兒,拔出DE恐嚇道。
一直缺錢的我……自華生的牛排之後,幾乎沒好好地吃過肉。
現在不吃點的話,不知道啥時候才有機會吃肉了。
看到我如此拼命,女孩子們也有所收斂了——白雪為了與理了對抗,用水菜畫定了邊界,把那裡作為我的租界,為我燙豬肉。
由於她的幫助……我總算是吃到肉了。雖然只是豬肉。
“太好了,小金終於吃到小金的肉了。”
“不要說得這麼噁心啊……”
“給,請用。”
我把碗端向把肉夾給我的白雪……
“……啊,吃鍋的時候,感覺有些熱呢。”
白雪卻不知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開始用手向胸部扇風。
“………………”
接肉的時候……白雪的圍裙內、水手服的胸口處……
(黑、黑色的……!)
走光了啊!
看到你的那件“比賽”的內衣了啊。
“……!”
感受到鼻腔內亢奮的血流的我急忙接過肉,背過身去。
重新坐好的我,聽到身後傳來微妙的不滿聲“切!”……
就在這時,咯噔、咯噔,有戰鬥靴的聲音從側面接近——
“嗚……?”
我居然浮在了空中。
我被某人如拎小貓似的,提了起來。
單手把60公斤的我提起來,坐到我被迫讓出的空間裡的是……
“蘭、蘭豹……老師。”
“——變裝食堂,客人的評價很不錯,營業額比去年提高了,你們幹得不錯。”
強搶了我的碗的蘭豹不客氣地拿起筷子,開始邊吃邊聊。
(我、我的肉沒了……我連一口都沒吃到啊。)
這就是,現實。
幼獅、猛牛、山貓、鷹、銀狼,再加上母豹都過來搶食,我這個弱小的人類毫無辦法。
話說,武偵高是野生動物王國嗎。
“——還有蕾姬,你繪製的文化祭海報,在大眾評選中獲得第一名哦,要給你頒發獎狀,過後到教務室拿吧。”
……啊?
在巴斯克維爾全員注視中……蕾姬對蘭豹默默地點了點頭。
“蕾姬……你這傢伙還會畫畫啊?”
我著實吃了一驚。
蕾姬點點頭。
“徵集到的海報不夠,所以會點美術的學生繪製的海報全都用上了。最近我噴繪了以‘夢’為主題的畫,就拿來湊數了。”
“夢……?蕾姬,你到底畫的是什麼?”
很少表現出驚訝神色的亞莉亞也睜大了眼睛。
“——畫的是我故鄉傳說的夢魔。”
蘭豹摸著以不帶感情的語氣回答的蕾姬,說道。
“蕾姬畫得很棒哦。你們看。”
說著,她把用手機拍攝的蕾姬的畫拿給我們看……女孩子們都吃了一驚。
被扔到席外而無法搶先看到畫的我,也朝蘭豹的手機望去……
“哦……”
——手機裡是一副仿佛出自H·R·吉格手筆的,非常逼真的畫。
雖然畫裡的東西是某種動物和鳥類骨頭的奇怪組合體,不過確實畫得很好。
那種動物雖然在現實中不存在,卻畫得如同照片一般逼真。
“真厲害啊……這真是你畫的嗎?”
聽到我這麼問,蕾姬輕輕點了點頭。
……真是風雅啊。
在巴斯克維爾中——白雪也擅長水墨畫,理子也能畫出少女漫畫般的插畫。
不過,和蕾姬完全是不同次元的。
這不是當專業畫家都沒問題了嗎?有這種兇殘的能力。
在經常對槍械精心維護,不厭其煩地進行細緻的調整、伏擊目標時能夠持續保持高度集中的狙擊手中——有許多人擅長繪畫。
我聽說過這種傳聞……不過,看來傳聞是真的啊,蕾姬就是個例子。
“……”
蕾姬本人倒是如同沒聽到大家的稱讚一般,鎮定自若,不過,她的這種才能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呢。
我說……你乾脆別當狙擊手了,改行當畫家吧!
我是發自內心地這樣認為的。
那種工作還對這個世界有貢獻。
——改行吧,快改行。
(就像我……要轉學到普通學校一樣。)
我一面這麼想著,一面看著亞莉亞她們圍著蕾姬交口稱讚。
實際上,我……
正打算向教務科提交從武偵高轉入普通高中的申請。
想在明年四月轉學,就得在申請的截止日期十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今晚零點之前提交。
考慮到自己也許會改變主意,我還提出了期限延長申請……
不過,看來我的心意到現在也沒改變。
這樣的生活,終將迎來真正破滅的一天。
(所以——還有大約半年時間。半年後的我,就將無法像現在這樣……而是從這群人中退出。到那時候,就真的……)
我一面想著,一面看著圍成圈的同伴們……我在至今為止的半年裡——
和現在的蕾姬一樣,發現了所有人的新的一面。
有時是在戰場上,有時,是在這樣的日常生活中。
不僅僅是從巴斯克維爾的同伴身上。
也從貞德、華生,以及——自己身上發現了許多新的一面。
(相互射擊,相互斬殺先不說。發現這些……真的不錯,還有武偵高也一樣。)
由於不擅長應付女孩子,讓我感到很辛苦……不過,在和大家的長期相處中,我感受到,大家都是我真正的夥伴。
儘管只能再待半年時間,但在那之前——巴斯克維爾小隊對我來說,
依然是個美好的容身之處。在這裡,有能夠互相幫助的夥伴。
——所以,我要守護她們。
在我留在武偵高的最後半年時間裡,全力守護她們。
守護我的容身之處,守護眼前重要的夥伴們。
(畢竟,我也算是巴斯克維爾小組的領導者。)
這樣想著,我平靜地朝亞莉亞、白雪、理子、蕾姬她們望去。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1-4-17 22:25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