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懶 2017-7-10 1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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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5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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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班級代表決定戰」
「我說……」
「………………」
「我說,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呀」
「……沒在生氣」
「臉色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生來就是這樣」
愛理不理的樣子。
順便說,現在是開學式第二天的早上八點。一年級宿舍食堂。和之前一樣周邊都是女生。連同職員在內是都是女性這點,還是感到吃驚(理所當然的當然)。
我和有著『同室姻緣』的箒一起坐在桌前取食早飯,但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好好地說過話。
順帶說我的早餐是和食套餐。包括納豆、鮭魚塊和醬湯,再加上淡味醃菜。非常美味。是那個吧,因為是用苛稅做出來的吧。國立萬歲。
順帶說我和箒的菜單是一樣的。日本人的話,早餐果然還是覺得米飯最好。雖然也喜歡麵包。不過這鮭魚可真是美味呀,完全入了味。飯也是軟乎乎、熱騰騰的。太美妙了。因為電飯鍋做不出來這種味道,難道是火灶飯嗎。
「………………」
被無視了。好像是在對無視我表示讚同一般,箒也夾著鮭魚。
——算了,那什麼。從我懂事以來就一直和千冬姐生活在一起,所以並沒有『和女孩子同居!又心跳又緊張!』那種特殊感覺。再說,我處理了多少年千冬姐的髒衣服了。到現在我可不會就因為一條女生內褲而慌張的。
可是,到底是我的經曆。同眼前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箒對我看見她的內褲時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不滿意……嗎?嗯?奇怪?為什麼箒生氣了?
「所以說,我沒有生氣」
雖然眼前的人這麼說,但臉絲毫沒有轉向我,即使是目光偶然地相觸也會慌忙避開。嗯,如果這不是生氣的表現,那我就相信世界是和平的這件事了。
「喂喂,他就是傳說中的男孩子~~」
「好像還是千冬姐姐的弟弟喲」
「誒—,姐弟都是IS操縱者嗎。果然他也很強吧?」
今天依舊沒有變化。女生保持著一定距離,在身邊形成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包圍圈,命名為『雖然津津有味。但不會貪吃喲』。如果是遠洋捕魚的話,想必是場大豐收吧。……嗯,隻是個無意義的例子。
「所以說箒——」
「別叫我的名字」
「……筱ノ之同學」
「…………」
讓我別叫名字,所以就用姓稱呼了,這次則默默不語。箒,就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也沒有更改呢。再說,這個名字確實是有些來曆——
「織、織斑同學,坐在旁邊可以嗎?」
「誒?」
隻見,三個托著早餐餐盤的女生,緊張不安地站在那等待著我的回複。
「沒什麼不可以的」
三人組中搭話的女生,聽完我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在她身後,兩位友人正隱秘地鼓舞著她。周圍傳來了某些奇妙的騷動聲。
「啊~,我也早點上去搭話就好了……」
「才、才第二天而已。沒事的,還沒到焦急階段呢」
「話說昨天湧進房間的人也在呢!」
「說什麼!?」
……啊,嗯,沒錯。八個一年級生,十五個二年級生,三十一個三年級生,都過來做了自我介紹。光記著名字就很辛苦了。順帶說,要是現在被問起『記得我嗎?』的話,大概隻能答對兩成吧。太過分了。
一大清早就不得不記住三個名字。
順帶說,三人組或許是早已分配好了座位,因而非常順利地坐了下來。六人座的餐桌。我和箒坐在靠窗一側,填上了三個空席。剩餘一個。我不想再有人擠進來了。
「哇,織斑同學,早上吃這麼多呀—」
「男、男孩子嘛」
「我是晚上吃得少的類型,所以早上不吃很多的話會撐不住的」
順便說這可是真的。曆經多年、各種各樣的嚐試,對維持體型和健康還是有些作用。原本也都是學千冬姐的。
「早飯隻吃那麼一點沒問題嗎?」
三人組,雖然是三個盤子三份菜單,但都是一杯飲品和一個麵包、一碟配菜(並且很少)。
「我、我們,嗎?」
「嗯、嗯。沒問題吧?」
燃料費好便宜。IS隻能由女生操縱的真正原因,不會就是這個吧?
「因為有吃很多零食—」
……零吃會胖的喲。再說那樣對身體不好吧?這樣好嗎?輝煌的十年可是轉瞬即逝的喲。人體好像從二十二歲就開始老化。
「……織斑,我先走了」
「嗯?啊,過會見」
箒利落地吃完早餐,離開了座位。雖然是自助餐,但隻選擇了和食。依舊是一副武士形象。日本的優良傳統,也就是大和撫子。不,雖然不清楚大和撫子應該具備哪些條件。
(不過同居人是箒。還好,總比和完全不認識的女生住要好吧)
我和箒是青梅竹馬。從小學一年級時,千冬姐送我到筱ノ之道場學習劍道開始,一直到小學四年級。而且期間一直同班。
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了父母的我和千冬姐,經常受到筱ノ之夫婦的晚餐照顧。說實話,給了貧苦的我們很大幫助。
不過,從一開始與其說關係不好,不如說很糟。雖然走上同一條道路——被稱為劍道同士,不過緊接著就分道揚鑣了(這事讓我有些在意)。
(完全記不清了。以前的事……)
算了,並不隻限於我,所有人都是這樣吧。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織斑同學,和筱ノ之同學很熟嗎?」
「雖然聽說是分在同一個房間……」
「啊,算是吧,是青梅竹馬。」
雖然我沒有覺得其中有別的含義,但還是在周邊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動。還有人發出了『誒!?』的聲音。
「誒,那麼——」
旁邊的女生——嗯,穀本同學?正要提問的時候,食堂中突然響起了拍手聲。
「你們要吃到什麼時候!吃飯要迅速、有效率!遲到的話給我繞操場跑十圈!」
千冬姐的聲音響徹食堂,在場的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地回到吃早餐的工作當中。要問為何,因為這所IS學院的操場,是五公裏一圈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也急忙吃了起來。
順帶說,千冬姐好像也負責一年級宿舍長的職位。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得不到休息。雖然身為弟弟挺擔心的,但大概沒什麼事吧。實際上,千冬姐在不知疲倦這點上無人能敵。
(算了,現在完全無法考慮怎麼集中精神在IS的學習上)
說實話,下周還要與那個塞西莉婭對戰。在此之前必須要想辦法掌握IS的操作。
(想辦法掌握嗎)
——結果。沒什麼進展。
第二節課結束之前,我就早已頭暈腦脹了。
(不妙……)
沒辦法。詞語能通過預習來得知意思,但有些地方從根本上沒法理解。
像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數學難題。對,就是不知道公式就無法解開的那種。
「…………」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讓我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第一次觸摸到IS時的那種懷念感。宛如多年以前就熟識一般,就是那種感覺。
這樣看著教科書的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那項名為‘我啟動過IS嗎’的猜測。
(嗯~……)
我雙臂交於胸前,與教科書對視著。當然,現在是上課中。山田老師雖然有時會無言以對,但還是教授著學生們IS的基礎知識。
「換句話說,IS的製造初衷是用於宇宙作業,所以操縱者全身都包覆著特殊能量裝甲。再來,裝甲也有著增進生體機能的作用,同時保持操縱者的身體處於安定狀態。這對於心跳數、脈搏、肺活量、出汗量、腦內啡(腦分泌的具有陣痛作用的氨基酸)等的提升——」
「老師,那樣沒問題嗎?總覺的,好像被隨便玩弄身體一樣,有點怕人……」
同班同學中的一位,臉色略微不安地說道。確實,IS活動時所產生的獨特的一體感,會讓人覺到不安也說不定。
「並不是那麼複雜的事喲。對了,舉例說大家都有穿內衣吧。要說那種支撐,沒理由說會對人體帶來什麼不良影響吧。當然,不按自己的尺寸選擇,而走形——」
……偶然間和我的目光相觸。山田老師呆然若失地站在那,數秒之後,臉猛地紅了起來。
「那、那個,不是,那個,織、織斑同學不用這麼做呢。也不、不知道呢。這個例子。啊哈,啊哈哈哈……」
山田老師那裝傻的笑容,無意中使教室蕩漾在微妙的氛圍中。比起我,女生好像意識到什麼,都雙臂抱於胸前,一副要將胸部掩藏起來的樣子。
如同昨天和箒對話場景的翻版,我至今也沒有看見女生的內褲就興奮的嗜好。不過,被這種——想要看但是又不希望看到——的癢癢地感覺所包圍著,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在異常不妙的氣氛中,過了十分鍾或是二十分鍾。
「咳咳,山田老師,請繼續上課」
「好,好的」
假咳嗽使飄蕩的不適空氣消散。在千冬姐的催促之下,山田老師雖然像是要將自己埋進書中,但還是回到了課程的話題上來。
「那、那個再有一件重要的事,IS有著類似人類意識的東西,能夠與操縱者互相對話——也就是說能通過一起生活來互相了解,嗯,操縱的時間越久,IS也就越了解操縱者的特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不能在練習時偷懶了
「越是互相間了解,就越能發揮出性能。要始終意識到IS不是道具,而是夥伴」
立馬就有女生舉起手發問。
「老師,就像戀人那樣的感覺是嗎—?」
「那、那個,嗯……是怎樣的感覺。我沒有那種經驗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
所說的經驗,應該是指男女交往方麵吧。無視著紅著臉低下頭的山田老師,班級中的女生紛紛開始閑聊起關於男女交往方麵的事。
該怎麼說,太有『女校』的感覺了。空氣中滿是甜味不是嗎?
實際上,這個教室——不僅僅局限於此,校園中的空氣都是甜的。並不是氣氛,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甜美。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總之,這種香味無處不在。其實,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因滿腹感過度而覺得胃痛。
「………………」
「有、有什麼事嗎?山田老師」
「啊,沒,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喲」
一聽完我的話,山田老師擺著雙手含糊其辭。感覺有人一直盯著我……好像從昨天就開始了。
叮——咚——噹——咚。
「啊,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要開始訓練空中的IS基本製動」
IS學院除了實戰技巧和特殊科目外基本上負責全部的基礎教學。對於在這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裏,不得不回教員室的老師們來說,真是辛苦。
「我說,織斑同學」
「這裏~這裏~,提問~提問~」
「今天白天有空嗎?放學後有空嗎?晚上有空嗎?」
昨天的情形宣告終結了嗎,山田老師和千冬姐一出教室,就有半數女生飛奔至我的座位前集結。剛剛聽到的『已經不能再耽誤了!』的話,我想不是錯覺吧……
「那個,就聽我說一句——」
我很困擾。將剩下的話完說,我注意到一個女生分發著某種處理劵,而且還收費。別在校內商業買賣啊,別啊。
「………………」
青梅竹馬的箒,在距包圍著我的集團不遠的位置上,看著這一切。看上去依舊是生氣的樣子,別在靜靜地控訴了。人是學習的生物。
(不過已經敗下陣來了。雖然想要讓箒教我關於IS的東西……隻能等到晚上再問了)
我想了想,即使是如此短暫的時間,女生那‘快點回答’的視線也相當難熬。該回答哪個問題好呢。
「千冬姐姐在自己家裏是什麼樣子!?」
「呃。出乎意料地——」
乓!
「休息時間結束了。給我散開」
啊,什麼時候到背後的。會在這個時間點敲擊的,是她吧。是為了防止個人信息的泄露吧。話說回來千冬姐,總是那樣類型的敲擊會給人的產生不良印象喲。這麼做好嗎,真的好嗎。
「對了織斑,你的IS還要花些時間才能準備好」
「誒?」
「沒有備有機。所以,稍等一段時間。好像學院在準備你的專用機」
「???」
我正糊裏糊塗的時候,教室中喧鬧了起來。
「專、專用機!?一年級的,而且在這種時間!?」
「也就是說政府援助已經播下來……」
「啊~。真好啊……。我也想早點有專用機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讓人羨慕的地方嗎。
我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狀況的表情,不堪忍受的千冬姐歎了口氣,低聲嘟囔道。
「教科書第六頁。讀出聲來。」
「嗯、嗯……『當今,雖然有向幅員遼闊的國家•企業提供IS的技術,但所有關於能夠製造出那個中心,核的技術沒被公示出來。當今社會裏存在的467架IS,核都是由筱ノ之博士製成的。這些核已完全轉化為黑匣子,尚未有筱ノ之博士以外的研製成功的案例。但博士在製成一定數量的核之後就拒絕繼續製作,各國家•企業•組織•機構各自對分配使用的核進行研究•開發•訓練。核的交易與阿拉斯加條約的第七項相抵觸,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被禁止』……」
「就是這麼回事。明白了嗎?」
「算、算是吧……」
嗯,讓我整理一下。
1、 全世界隻存在467架IS。
2、 核隻有筱ノ之博士能製造。且博士不再製作核了。
3、 我受到了特殊待遇。不過是實驗機。
這麼回事啊。嗯,我了解的很清楚了。順便說,筱ノ之博士就是——
「那個,老師。筱ノ之同學,能不成是筱ノ之博士的親人……?」
一個女生畏畏縮縮地向千冬姐提問道。……也是,筱ノ之這個姓氏,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筱ノ之束。單獨一人就將IS設計、完成的曠世奇才。和千冬姐是同學,是箒的親姐姐。無論讓我見上幾次也都覺的她是,『天才』。
「沒錯,筱ノ之就是那家夥的妹妹」
喂,老師,泄露個人信息好嗎。本來,束姐現在是基於超越國家法律的高度而被特殊安置的人物。雖然並不是罪犯,但掌握著所有IS相關技術的人去向不明,這讓各國政府、機構相關人們的心中都不太安穩。
(不過,她本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回想起那目中無人的表情。舉例來說的話就是『狡猾的羊』。順帶說千冬姐是『老實的狼』。嗯,老子叫輪換顯示圖片(Image-Chioce)。很合適吧。
「誒誒誒誒—!好、好棒!這個班裏有兩個名人的家人!」
「那個那個,筱ノ之博士是個怎樣的人!?果真是天才嗎!?」
「筱ノ之同學也是天才嗎!?下次要教我IS的操縱喲」
明明是在上課,但女生熙熙攘攘地聚集在箒的身邊。啊,從這邊看過去,是處有趣的風景也說不定。按道理是沒人會幫你解圍的。
(奇怪?話說回來箒有使用過IS嗎……?)
猛然在記憶中探尋。嗯,果然沒見過。且說束姐和箒——
「我和那個人沒有關係!」
突然而至的高聲。我的思考被其中斷,如同破竹的一瞬。
看過去,在箒周圍群聚的女生也全都是同樣的表情,一幅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抱歉用那麼大的聲音。不過,我不是那個人。沒有什麼可告訴你們的」
說著,箒的臉朝向了窗外。女生們如同興起時被澆上一盆冷水,各自包含著困惑和不滿返回了座位。
(箒討厭束姐嗎……?)
再次在記憶中尋找,不知為何找不出她們兩人在一起的片段。這麼說來,箒一直拒絕談論束姐,隻要一提到她,箒就會結束話題。
「那麼,開始上課了。山田老師,口令」
「是、是」
山田老師也在意著箒的樣子,從這點來看果然是專業的教師。課程終於開始了。
(等會再問問箒……)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打開了教科書。
「這下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擔心難不成要用訓練機對戰了呢」
哈,這樣啊,塞西莉婭同學。
休息時間,來到我的座位旁的塞西莉婭,單手叉著腰說道。雖說無所謂,不過你倒是很喜歡這個姿勢。無所謂了。
「哎呀?已能看出勝負了嗎?不過還真是不公平呢」
「?為什麼這麼說?」
「哎呀,你還不知道吧。好吧,那麼就讓我告訴身為平民的你吧。我,身為英國的代表候補生的塞西莉婭•奧盧卡多……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擁有自己的專用機了」
「誒——」
「……當我是笨蛋嗎?」
「不是的,雖然認為你很厲害。但不知道你厲害到怎樣程度」
「一般來說,認為我是笨蛋才會說這種話吧!?」
乓!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麵上。喂,幹什麼傻事呢,筆記本都掉到地上了,笨蛋。
「……咳咳。剛才上課時不是也講過了嗎。全世界就隻有467架IS。也就是說,能夠擁有專用IS的人,可謂是從六十多億人裏選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喲」
「是、是嗎……」
「是這樣的喲」
「現今的人口超過六十億了嗎……」
「重點不在那吧!?」
乓!喂,笨蛋,教科書不是也掉到地上了嗎,笨蛋。
「我說你!真當我是笨蛋嗎!?」
「沒有,沒那回事」
「那麼為什麼一直在吐我槽……?」
咦,是為什麼呢。
「是為什麼呢,箒」
叮!伴隨著聲音目光飛至。好,時間隻有0.8秒。箒用沉默回答了我:『不想理你!』。
「這麼說來,你是筱ノ之博士的妹妹吧」
對於將矛頭指向自己的塞西莉婭,箒用尖銳的目光予以回應。
「隻是妹妹而已」
喂箒,是在認真地恐嚇啊。很怕人的。你看,塞西莉婭也因為害怕而發出『嗚……』的聲音了。你是哪來的不良啊。
「算、算了。由誰來當這個班級代表合適這件事,別忘了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就好」
右手將頭發一下子揚起,右轉,然後就這麼離開了。嗯——,將POSS一一展示。模特也做得到吧。
「箒」
「……………」
「筱ノ之同學,一起去吃飯吧」
補給可是大事。因為那個,剛才的那件事讓箒和群體產生了些隔閡,作為同班同學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還有誰要一起的?」
裝模作樣一下。
「我我我!」
「我要去—。稍等一下—」
「雖然做了便當但還是要去!」
哦,都加入到吃飯的行列中了呢。果然還是要和同班同學搞好關係。是吧,箒也是這麼想吧?
「……我,不去了」
「別這麼說嘛。好啦,站起來站起來,走吧」
「喂、喂。我都說了我不去了——別勾肩搭背的」
哈哈哈,因為一開始就考慮到箒會拒絕,所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象這樣強行讓這家夥行動起來是正確的。
「什麼嘛,不想走路嗎?是要我背你嗎?」
「什……!」
咚, 箒的臉紅了起來。嗯,說道這份上即使不想也會跟著一起來吧。
「放、放開我!」
「會一起去食堂吧」
「現、現在先放開我!嘿——」
箒為了擺脫糾纏著,於是把我的手臂以肘為中心折彎。想到「好痛」的同時,視野翻轉了過來,我被摔飛到地上。
「………………」
哇,真痛啊。遲來的痛感在背上快速擴散開來。順帶說周圍的女生都呆在了原地。
「又技藝進步了呢」
「哼、哼。是你變弱了吧?這招是劍術中的追加」
大概全日本的女孩子中,也就隻有你學會了古武術裏的『追加』招式了吧。
「嗯、那個……」
「我們果然……」
「還、還是算了……」
啊—,難得聚集在一起的女生們逃野般地逃開。瞧你幹了些什麼笨蛋,這可是為箒才聚集起來的。
「………………」
我與地麵道別之後,啪啪地拍去粘在身上的灰塵。箒不僅說「這不是我的錯」,而且還雙臂抱胸,看向其它地方。
「箒」
「說、說過了別直呼我的名字——」
「去吃飯吧」
餓死了。我強硬地牽起箒的手。
「喂、喂。給我差不多一點——」
「閉上嘴跟著來就是了」
「嗚……」
我冷漠地說完那句話,箒才老老實實跟著來。一開始就這樣不就好了。真是的。
好了,食堂到了。雖然相當地擁擠,但好像還是能找到兩人坐的座位。
「箒,什麼都行是吧。你什麼都吃對吧」
「別把人家說的像小貓小狗一樣。我也有喜好的」
「嗯—。啊,買兩份一天一換套餐就可以了吧。是鹽烤青花魚套餐喲」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聽喔。你認為我剛才那麼溫和地為你招來那些人是為了什麼,笨蛋。卻讓你給搞砸了。要是你交不到朋友怎麼辦。高中生活會很暗淡和無聊吧」
「我、我不記的……有特別拜托你!」
「我也不記的有被拜托過呢。啊,阿姨,一天一換套餐兩份。餐劵放在這就可以了吧?」
將塑料餐劵放在收款處。從剛才開始就隻能用右手,十分地不便。
左手?抓著箒呢。不想讓她逃掉。這家夥的逃跑率大概可以和仙人掌人(注:FF裏的一種仙人掌怪物,可收作召喚獸)媲美吧。
「知道了嗎?即使一般人拜托我,我也都不會做的喲?是因為箒我才會這麼做」
「什、什麼意思嘛……」
「沒什麼意思的吧。因為剛才向阿姨們打了招呼,說是青梅竹馬兼同門。這點事就別追究了」
「………………」
箒的目光逃到了天花板上,默默地生著悶氣。這家夥,自從我搬來一起住之後,性格就變得乖僻了呢。不,好像以前就是這樣了吧。隻要一不留神,就會從群體中脫離出來。這就是箒。
「那、那個……謝——」
「來了,一天一換套餐兩份,久等了」
「謝了,阿姨。哦,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好吃喲」
說著身材魁梧的食堂阿姨,爽快地笑了。嗯,是個不錯人。
「箒,哪有空的桌子嗎?」
「………………」
「箒?」
因為沒有回音而看了看,她與剛才相比,臉色更難看了。
「……對麵有空位」
甩開我的手,端著自己的套餐,急匆匆地走了。誒,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間就生氣了?
總之追到箒的同時,也正好到了有兩人空位的桌前。
「雖然這麼說不好但」
「……什麼事」
既然你口中還含著醬湯就回答。那我也一邊分解著烤魚一邊繼續說。
「關於IS的東西能教我嗎?按現在這樣的話下周的較量可能什麼都沒做就輸了」
「誰讓你接受那種無聊的挑撥,笨蛋」
說出這話,不就代表絕望了嗎。……雖然事實如此。
「關於這件事,總之拜托了」
拿著筷子兩手合實,幹脆地向箒參拜。常言道男人隻要有了初次,以後就不再難為情。‘如果男人不想贏的話就廢了’,這就是我那麼做的原因。
「………………」
安靜。被無視了。那邊豈止是默默無語,而且還在吃著涼拌菠菜。多麼惡劣的家夥啊。
「我說,箒——」
「我說,你就是那個傳聞裏的人吧?」
一旁的女生,突然間問道。應該是三年級學生。年級不同,領結的顏色不同。一年級藍色,二年級黃色,三年級紅色。發梢逐漸向外延躍起,應該算是卷發的發型讓人印象深刻。樣貌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像鬆鼠一樣。哦,與眼前麵目猙獰的青梅竹馬完全相反。
不愧是三年級生,不光是容貌,連感覺都像是大人。看吧箒,這種社交性的言語在社會中可是必須的。
「哈,大概是吧」
給予回複的同時,學姐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雙臂交叉著貼在桌上,臉略微湊近。
「聽說,你要和那個代表候補生對戰。是真的嗎?」
「嗯,有這麼回事」
怎麼了這是?傳言已經散播這麼廣了嗎。果然,女生著迷於流言和特價的傳言是真的。
「但是,你還是個外行吧?能運轉IS多久?」
「要說多少時間……我想能有二十分鍾左右」
「這樣是不可能贏的。IS的關鍵可以說就在於運轉時間。你的對戰對手是代表候補吧?那麼,她可是能輕輕鬆鬆運轉三百個小時的喲」
嗯—,不清楚具體多少時間以上算厲害,所以也沒能理解她的話。不過也是,在這樣下去很明顯會輸給塞西莉婭的。
「嗯,要我教你嗎?關於IS」
學姐(還不知道姓名)一邊說著,一邊徑直貼了過來。
哦。多麼親切的人啊。無論是哪,青梅竹馬極都與其相差甚遠。這就是所謂的及時雨(剛想要扔紙垃圾車就出現了)吧。
「好,務」
務必請您幫忙,這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人從旁插入。
「用不著了。因為已經有我教他了」
用餐中的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奇怪?由箒教我嗎。
「你也才一年級吧?不認為,由我來教會比較合適嗎」
「……我,我是筱ノ之束的妹妹」
箒說道。感覺雖然不想提及她,但又不甘心就此謙讓。
「就算你說筱ノ之——誒~!?」
說到這,學姐愣住了。這也很正常。突然間,IS製造者的妹妹出現在自己麵前。
「因此,不需要勞累你了」
「這、這樣。既然是這樣,那沒辦法的事呢……」
不愧是世界級的天才——的妹妹。搬出那個名號,大多數的人都會膽怯的。實際上,親切的學姐感覺到別扭而走開了。啊,明明是那麼親切的人。
「怎麼了」
「說怎麼了……那個,你要教我嗎?」
「如你所說」
如果一開始就這麼說的話,不就少走彎路了嗎。
不管怎樣,這樣就確定有人教IS了。之後就是練習。
「今天放學後」
「嗯?」
「到劍道場來。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
「不,我要關於IS的——」
「按我說的做」
「……知道了」
為什麼這樣,我的身邊倔強的女生這麼多。這也許就是命。唉。
◇
「是怎麼回事」
「這個,要說是怎麼回事……」
時間放學後,地點劍道場。即使現在滿是觀眾,但箒還是對我發了脾氣。
對抗開始後十分鍾。我輸了一局。脫下麵具的箒正發著火。
「怎麼會變得這麼弱!?」
「因為忙著應考,吧」
「……中學裏加入了哪個社團?」
「回家部。還得了三年全勤獎」
嗯,實際上為了補貼家用而去打工了。
「——要修正」
「什麼?」
「修正訓練!這比不會IS更嚴重!從現在開始,每天放學後三小時,由我帶著訓練!」
「呃。時間有點太長了——話說,這不是IS的訓練呐」
「所以,我不是說了是比那個更嚴重的問題!」
哇。相當的生氣。我想現在即使再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慘不忍睹呢。不光IS上不行,在劍道上,身為男生也輸給女生……感到悔恨了嗎,一夏!」
「這個嘛,嗯……是覺得很沒麵子」
「麵子!現在的情形還能留意麵子嗎!還是說,原來是這樣啊。果然象這樣被女孩子包圍著很開心吧!」
啪嗒。來了。生氣了呢。再怎麼樣也沒理由你被說成那樣吧。
「沒可能會高興吧!我可是被當成了珍惜動物來看呢!更過分的是,還要和女生同住一個房間!這是哪門子的慘劇——」
「也、也就是說和我一起住很不願意是吧!」
唰!千鈞一發之際,劈下的竹刀被竹刀所阻止。哇,慢著笨蛋。現在可是脫了防具的吧,想殺了我嗎!
「冷、冷靜點箒。我還不想死,而且你也還沒到想成為殺人犯的年齡對吧?」
話說,我右手單手將箒雙手的全力打擊擋下。而左手緊抱著護具,抖個不停。
「箒,我說?拜托你了。下次我請你,這次放過我吧」
「……哼,沒骨氣的家夥」
終於解除了攻擊狀態,箒用著蔑視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後走向了更衣室。
(不過……)
箒變強了呢。換做以前,可是我壓倒性的勝利。
被擊中的前臂現在開始疼痛起來。啊,這裏都腫起來了……。
「我說織斑同學呀」
「真弱呢?」
「真的啟動了IS嗎——」
暗中傳來觀眾們沮喪的聲音。啊,可惡。果然沒有比男生輸給女生更慘的事了。
比任何人都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的模樣,要勝過任何一切——別說是那樣了,就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久久地玩味著,這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受。
「…………訓練,又要開始了嗎」
既然身處底層,既然是身處在最低層的話,剩下的就隻有努力。不能再逃避了。
——對。努力吧。
我,因為我還不能在這倒下。
◇
(說的有些過了吧……)
劍道場的更衣室裏,箒換著衣服。從剛才開始,心中一直考慮著相同的事。
青梅竹馬,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一如從前的孩子氣和成長為大人的地方,看著這些,不知不覺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對,他差不多就是那種程度了吧。本來,他就是那種不努力的人。明顯是一年左右時間沒有握劍了。不然的話像那樣的——)
要是以前,是不會輸給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強的。
而且,比誰都要帥氣。
(算、算了,那個,嗯,怎麼說呢。樣子……嗯,不壞)
比起六年前,當然更像大人。單憑著那神氣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經變成了男人。
(然而,他卻放棄了。那樣簡單的認輸不覺地丟臉嗎。真是的。)
想起來依舊火冒三丈,怒氣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麼了,以前那樣專心致誌地練習的劍道,現在卻如此輕易地荒廢了。一點都不像男人!)
一般來講,劍的道間斷三天就會喪失一周的成果。一夏應該就是這樣。
並非是技術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覺。而且,感覺的恢複最花時間。感覺,合理的存在,是經驗的積累重疊。得之難而失之易。
(話雖如此——)
解開裹在頭上的毛巾,秀發散落、延展,即使將其束在背後也一直延伸至腰間。
(對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從九歲之後過了六年。不光是臉,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長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將我認出。
「哼哼」
這點,讓我格外地高興。
箒知道一夏,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從那早已傳開的報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樣,大概不知道曾經的青梅竹馬已變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老實說,甚至覺得這人『好有型』。當看到名字之後,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說有從報紙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奪冠的消息,那種報道應該是沒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卻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麼對我說的。
(沒改變發型還是值得的)
依憑於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許願般虔誠的期待,這般甜美的想法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個迎來了十五歲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戀愛得妄想中也沒什麼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見了穿衣鏡中映出的臉後恢複了自我。「呼……」為了戀愛而歎息,那張戀愛中少女的臉,後退了一步。
「………………」
估計,鏡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轉圈動作,沒有特殊含義。要說真的沒有特殊含義——但勇敢點說的話,是為了隱瞞害羞——箒好像又適時地恢複了平靜。再次恢複到之前的好似生氣的表情。
(總、總之,明天開始放學後的特訓。如果至少沒能恢複到平常程度的話會很麻煩的)
有什麼麻煩,怎樣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箒還是雙臂交於胸前,點了點頭。
(而且——)
而且,這正是放學後與一夏單獨相處的好借口。
「不!,那、那種事我才沒有考慮!」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沒有別有用心。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當的!」
普通的寬闊的更衣室裏,獨自一人的箒緊握著拳頭高聲喊道。
◇
第二周,星期一。同塞西莉婭對決的日子。
「——我說,箒」
「怎麼了,一夏」
共同生活過了一周,我和箒的關係恢複到了互稱名字的程度。或許是六年的鴻溝比想象中的要淺。可喜可賀。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
「是嗎。想太多了吧」
對,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
「我的IS教的怎樣了?」
「………………」
「別、假、裝、看、別、的、地、方」
從那之後的六天裏,箒對我的劍道進行了嚴格的訓練。問題在於,就隻幹了這些。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你又沒有IS」
「也是,說得也——不對!課本知識和基本操作,也是可以教我的吧!」
「………………」
「別、假、裝、看、別、的、地、方」
總之就是這樣。我專用的IS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糾紛,最終沒有出現。沒錯,直到今天還沒出現。
「………………」
「………………」
我和箒沉默著。
「織、織斑同學織斑同學織斑同學!」
用不著叫三遍名字。熟識的副班主任山田老師跑到了第三競技場•A區座位來。
一副要跌倒的樣子,腳下的動作依舊是讓人捏一把汗。不過,今天比起往日更加匆忙。
「山田老師,請先冷靜下來。來,深呼吸」
「好,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好,在這裏停下」
「嗯」
覺的像是在做示範,話一說完山田老師真的就憋住呼吸。期間裏因為缺氧而眼瞅著臉漸漸漲紅。這個人,分不清玩笑嗎。
「………………」
「……呼哈!還、還不行嗎?」
嗯,隻是不知道該何時停下。
「要尊敬長輩,蠢貨」
乓!和平時一樣,爆裂般的打擊音。疼痛程度同普通碳酸飲料一般輕的話會很高興,但遺憾的是威力是重量級的。不愧是原日本代表。
「千冬姐……」
乓!
「稱呼我織斑老師。給我記下。否則去死吧」
哇,聽見了沒?我不認為是這是教育者該說出的話。就是因為你的這種性格,所以明明是個美人卻沒有男朋友。
「哼。如果不用照顧笨蛋弟弟的話,用這時間別說是相親,可能連婚都結了」
哦,讀心術啊。無論是什麼詭計對千冬姐都是沒用的。
「那、那、那個!送來了!織斑同學的專用IS!」
——呃?
「織斑同學,趕快準備吧。因為競技場的有限製使用時間。就當成是突然性的正式表演」
——什麼?
「這種程度的障礙,是男人就輕鬆地跨越給我看,一夏」
——請問?
「誒?誒?什……」
「「「快點!」」」
山田老師、千冬姐、箒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在我周邊的異性,以下同前。
空空。發著鈍感的聲音,底座的搬運門打開。傾斜的咬合樣式的防火門發出沉重的開啟音。門的另一邊,它漸漸展現在我麵前。
——『白』,在那裏。
白。雪白。毫無修飾,無的顏色。身披耀眼的潔白的IS開放著裝甲,等待著它的操縱者。
「這是……」
「沒錯!織斑同學的專用IS,『白式』!」
雪白的它,無機質的它看上去卻像是在等我。沒錯,就這樣從之前,就一直等待著。這一刻,隻是為了這一刻。
「身子動起來,馬上著裝。時間來不及了,所以記憶體中的數據配列和裝置到實戰中解決,如果做不到的話就隻有輸了,知道了嗎」
催促之下,我觸摸了雪白的IS。
「奇怪……?」
沒有了考試時初次觸到IS時的,那種觸電般的感覺。隻有熟識,理解。它是什麼,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我都知道。
「背靠上去,對就那樣。坐下會感覺好點。接著是係統的最佳化。」
如千冬姐所言,張開裝甲的IS——白式,將身體托付給它。它好像感覺到了有人搭載一般,合我身形的裝甲立馬合上了。
哢咻,哢咻的排出空氣聲響起,那種合為一體的感覺,仿佛它出生之始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如同融合了一樣,像是適應了一樣,從一開始就是為我而定製的一般,我與白式是『相通』的。
感覺像一口氣提升了分辨率般鮮明,以視野為中心変的開闊,之後遍及全身。從各種傳感器傳來的數值,不管是哪個都能理解,仿佛平日裏就一直看著它們。
「啊」
——感知到處於戰鬥待機狀態的IS。操縱者塞西莉婭•奧盧卡多。IS名『藍色眼淚(Bule•Tears)』。作戰類型為中距離射擊型。裝有特殊裝備——。
「IS的高性能傳感器運行沒問題吧,一夏,有沒有哪裏感到不適?」
千冬姐看上去同平日裏一樣,但聲音中微妙的振動還是被察覺到了。——啊,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千冬姐。沒問題的」
「是嗎」
聲音聽上去像是放心了。如果沒有IS的高性能傳感器,大概就不知道聲音的振動了。
(不過,因為叫了我的名字,果然還是知道的吧?)
意識拐彎抹角地轉向箒的方向。沒有看向她的必要。為什麼,因為自己的周圍全方位360°都『看的見』。
「………………」
此時的表情很奇特,明明想說些什麼,但又好似迷失了話語。這種表情,放在平時大概是理解不能的等級吧。
「箒」
「怎、怎麼了?」
「我去去就回」
「啊……啊,要贏喲」
我點了點頭以示回應,進入了底座大門。隻是稍微地將身體前傾,白式就輕輕地飄起並向前移動。
嘀嘀嘀嘀嘀嘀。
我清晰地意識到,背後的白式處理著龐大的數據。配合著我的身體而進行最佳化的處理,對先階段進行初始化。現在象這樣隻用了一秒鍾,白式就完成了表麵裝甲的變化•生成。內部(Software)和外部(Hardware)兩方麵同時更改,需處理的數據量是我從未見過的。
總之,現在不是注意白式(Background)的時候。距大門開放時間還有2.0741823秒——而『敵人』就在那裏。
「哎呀,沒有臨陣脫逃呢」
塞西莉婭發出得意的鼻音。依舊是手叉腰的姿勢。
然而我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這種事,高性能傳感器是不會去感知的。
鮮豔的藍色機體『藍色眼淚(Bule•Tears)』。外觀特征似的四片尾翼裝甲伴隨在背部,感覺像是某個王國的騎士一般高雅。
它的操縱者塞西莉婭的手中握著一柄超過兩米的長大槍械——經檢索,與六七口徑的特殊激光步槍《星光MKⅢ》相一致。IS原本就是以在宇宙活動為前提而被製造出來的,原則上是漂浮在空中。因此使用比自己的身量更大的武器也沒什麼奇怪的。
底座舞台直徑兩百米。從發射到擊中目標預測時間為0.4秒。開始的鍾聲已經響過,什麼時間攻過來都不奇怪。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原本叉著腰的手,突然地轉成了食指指著我的狀態。左手中的槍口依舊從容地指著地麵。
「機會?」
「我獲得勝利是當然的。因此,如果不想變成破爛不堪的慘狀,現在在這道歉的話,也不是不能原諒你的喲」
說著,嘲笑地眯起眼。——警戒,敵方IS的操縱者的左眼過渡至射擊模式。保險裝置開關解除確認。
我將IS告知的情報,一次性地咽下。不這麼做的話,好像眨眼間就會被吞沒的樣子。無論是塞西莉婭,還是白式。
「那個不能說是機會吧」
「是嗎?真是遺憾,那麼——」
——警告!敵方IS過渡至射擊姿勢。觸發器確認,第一發炮彈能量填充。
「要躲開喲!」
颼!震耳欲聾的獨特的聲音。與此同時,疾馳的閃光瞬間向我襲來。
「哇!?」
白式的自動防禦護住了我的身體。雖然避免了直接命中,但在成型中的左肩裝甲被一擊擊飛。緊接著,延遲的衝擊波如同要將左臂擰斷般地向後拽著,作為神經信息的痛感如閃電般疾馳而來。
瞬息間轉為自動操作的白式向後回旋一周,我瞬間臉無血色。雖然有防暈闕(Black Out)係統而不至於昏過去,但重力還是讓人覺得相當的難受。
——防護罩被貫穿,損傷:46。盾能量殘量:521。實體損傷度:低。
(可惡,完全跟不上白式的反應!)
大略地說明一下, IS對戰如果將對方的盾構能量清空的話就算贏了。隻不過,像剛才那樣防護罩被貫穿就會使實體受損。那種損傷和數值化的盾構能量不同,實體損傷部分程度上會對後麵的戰鬥造成或大或小的影響。
順便說,操縱者如同不死身,好像IS有種叫『絕對防禦』的必備能力。能阻擋所有攻擊,隻不過會極大地消耗盾構能量——教科書裏這麼寫的。原來如此。因為剛才受傷的是肩膀,IS判斷為『即使被吹飛也沒影響』,所以沒有使用『絕對防禦』的樣子。
「起舞吧。在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和藍色眼淚的演奏下,請跳起圓舞曲吧!」
射擊,射擊射擊射擊。頃刻間,宛如彈雨般的攻擊傾瀉而來。而且,所有攻擊都是確切地瞄準我而來的,想全部躲掉是不可能的。盾構能量被不斷地削減,白式的提醒聲沒有間斷地響著。
「武器,武器呢!?」
剛一問完,現有裝備武器的一覽表立刻顯現。——一覽表?
「不就隻有一個嗎……」
裝備隻顯示出寫著『近戰軍刀』一個。咦,大概是錯覺吧。唉。
「誒,就這樣吧!」
總比赤手空拳的要好!我呼出了《為設定名字》得近戰軍刀,之後展開。
叮~~……。
高頻率的聲音響起,同時間我的右前臂處散發出光亮的粒子,那些粒子在手中成型之後,又退回了出生地。
我的武器是單刃的刀,有1.6米,長大的『刀』。
「用近戰格鬥武器,來挑戰中距離射擊型的我……真是可笑!」
立馬迎來了塞西莉婭的射擊。雖然扭身閃過了,但眼前存在著同對手相距名為‘27米’的絕望的距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如同有幾公裏的距離。但是——
「做給你看」
絕不膽怯。激戰,開始了。
◇
「——二十七分鍾。還真是能撐呢。應該給予你讚賞呢」
「那麼謝了……」
盾構能量還剩67。實體損傷近乎半殘。雖然武器勉勉強強還能使用,但確實是隻能勉強使用了。
「在這藍色眼淚麵前,第一次看到能挨到這種程度的,你可是第一呢」
說著,塞西莉婭撫摸著漂浮在自己身邊的四個獨立機動武器,仿佛是在給取回飛盤的小狗獎勵。尾翼狀的部件直接開有特殊激光槍的槍口。那個挺麻煩的兵器,大概就是『藍色•眼淚』吧。
……比起這個,那個特殊的裝備『藍色眼淚』因為是積累到投入實戰的一號機,所以好像與機體同名。二十七分鍾的時間裏,塞西莉婭一直聽得見又聽不見的說著什麼。演說辛苦了。
「那麼,該是閉幕的時候了」
塞西莉婭笑著,同時右前臂一揮。接到命令的藍色眼淚——因為麻煩以下稱為鑽頭——兩個多麵的直線機動兵器,立馬向我接近。
「庫……」
顧及到了我全身上下的那些鑽頭,前端發光、放射出激光。是勉強防禦住這次攻擊,還是在回避的同時,在攻擊間隙攻擊塞西莉婭的槍。總之就是這種辦法了。
「你的左腿,我收下了」
——糟了!失去了裝甲的左腿,要是吃下這次攻擊,必定會發動『絕對防禦』。這麼一來盾構能量就會變零。我將確實地輸掉。
這樣的話。就聽天由命了——
「呀~~~~~~!!!」
哢叮!很大的聲響和一瞬的火花。強行地加速,我正麵撞上了塞西莉婭的步槍槍身。因為這一撞槍口偏轉,不管怎麼說算是製止了那一擊。
「什……?真是亂來呢。但是,這隻是無用的掙紮而已!」
塞西莉婭保持著距離,空閑的左手橫向一揮。立刻,直到剛才還在周圍待機的鑽頭們向著我飛來。
——好,我知道了。
避開看穿了的激光,一閃。切開沉重金屬的感覺傳到手中。
被切成兩半的鑽頭斷麵閃耀著藍色的電光,一秒後爆炸了。——一機擊墜。
「怎麼會!?」
我以上段打突的姿勢逼近驚愕的塞西莉婭。
「庫……!」
向後方回避的塞西莉婭,再次揮舞右手。緊接著兩、三個鑽頭飛來。
「這個兵器每次都必須由你發出命令,否則就無法行動。而且——」
預測軌道,將第二個鑽頭的後部推進器破壞使其墜落。
「那時,除那之外,其餘的都無法攻擊。是因為需要集中精神才能控製。沒錯吧?」
「………………!」
塞西莉婭的右眼角抽搐了。說中了呢。剩餘兩個鑽頭。而且算出了軌道。它們一定會從我反應最慢的那個角度射擊。
IS的全方位視野連接是完美的。但是,使用它的是人,正後方、正上方和正下方,不管怎樣都沒法直接『看』到。將送入頭腦中的信息整理一遍,那些地方會產生零點幾秒的反應延遲。塞西莉婭會向著那些地方進攻。因此,反過來說,『我可以誘導它們飛到哪裏去』。很簡單的道理,隻要故意露出破綻,那它們一定會攻過來。然後我隻要設下埋伏等它們自投羅網就好。
(——就這麼幹。接下來隻需集中精神)
將右手中的刀直握。箒的放學後特訓無疑是有價值的。集中,作為終極劍術的基礎。反複積累沉澱而得的感覺,即使是變遲鈍了也不會失去。
而且,大概是錯覺吧。IS的動作從剛才開始一直很輕快。雖說在受到損傷的情況下理應會降低機動性,與比試開始時相比,反應變得更快了。
(不管怎樣,縮短距離的話我這邊可是優勢)
塞西莉婭也說過是自己中距離射擊型。近身格鬥的間隙,那挺長大的步槍不認為會起到什麼作用。而且,在所見的範圍內沒看見有近身戰用的裝備。
雖然那些鑽頭也有可能處在『待機狀態』,但我這麼做會縮短間隔,所以應該沒時間展開攻擊才是。
我終於,首次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胸中開始躍動了。
◇
「哈……。好厲害呀,織斑同學」
山田真耶老師在底座中看著實時監控錄像,嘟囔的同時夾雜著歎息。一夏的英勇鬥爭的樣子,確實是看不出這隻是他第二次啟動IS。
然而,千冬與之相反,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笨蛋。現在就開始喜不自禁了嗎」
「誒?你怎麼知道的?」
「從剛才開始,左手就時張時握的吧。這動作,是他從小的習慣。一到這種時候,就會犯簡單的錯誤」
「這樣啊……。真不愧是姐弟呢!連這麼細小的地方都了解呢」
真耶會這麼說純屬無意,但千冬卻吃了一驚。
「還、還好。那個。再怎麼說,姑且也是我的弟弟……」
「啊—,在害羞是嗎—?是在害羞吧—?」
「………………」
緊緊地纏上。真耶的頭被千冬夾在腋下。
「好疼疼疼疼疼疼!」
「我最討厭的,就是開我的玩笑」
「是、是!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放開——啊啊啊啊!」
箒一點也沒將吵鬧的山田老師放在心上,隻是一直注視著錄像。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的表情相當嚴峻。
「………………」
兩手合實,祈求平安的動作是不可能出現得。因為箒不是那種性格。
正因如此,這種表情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含義。
(一夏)
在箒僅能緊咬嘴唇的時候,比試出現了大動靜。
◇
——抓到了。
我抓住了塞西莉婭的空當,一刀劈下,擊墜了第三個鑽頭。依樣畫葫蘆,一個回旋踢將第四個IS獨立無重力機動鑽頭吹飛。
步槍的槍口來不及瞄準。它需要準確一擊的時機。
「——終於來了呢」
看著塞西莉婭的微笑。——糟了!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雖然想拉開距離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嗡——。
塞西莉婭的腰部,裙子狀的裝甲展開。突出物分離,動了起來。
「不巧的是,『藍色•眼淚』有六架喲!」
來不及回避了。而且與剛才那些激光射擊型鑽頭不同。這個是『彈道型』的。
咚~~~~!!
超越了紅的白,爆炸與光將我包圍。
◇
「一夏……」
注視著錄像的箒,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剛才還在吵鬧的千冬和真耶,也是一臉認真地注視著滿是爆炸黑煙的畫麵。
「——哼」
黑煙散開的同時,千冬發出了一聲鼻息。但,不管怎麼看都是‘放心了’的表情。
「被機子給救了呢,蠢貨」
依舊隱約地飄蕩的煙霧,崩裂般地吹散開來。
而純白的機體位於正中。
沒錯,以它真正的樣子——
◇
——數據配列和裝備準備完成。請按確定鍵。
(怎、怎麼了……?)
數據直接傳送到意識中。同時間,眼前顯現出窗口。一個標有『確認』的按鍵位於窗口的正中。
不加思考地按了下去,而更加龐大的數據流入腦中。
——不,正確的說,是處理著——。
感官上的了解了那些數據。緊接著,劇烈的變化來訪。
叮~~……。
高頻率的金屬音。這種聲音卻讓人覺得很優美。
刹那,我的全身被包裹起來。——不,現在IS所產生的發光粒子在我身上裂開、消散,緊接著再次形成。
「這個是……」
新形成的IS裝甲依舊隱約地散發著光芒。之前所受的實體損傷被全部消去,外形比起之前更加優雅了。
「難、難道是……初變(First•Shift)!?你、你居然,難道你是用著初始設定的機體同我對戰到現在嗎!?」
話說,剛才的窗口中寫著『初始化』和『最佳化』完成,大概就是指這件事了吧。
這台機體,終於成為我的專用機了。
看著改變後的機體,最初出廠時的凹凸不平消失了,向以順滑的曲線和鋒利的直線為特征,讓人聯想起中世紀鎧甲的樣式轉變。
比起其他,變化最大的是武器。
——近戰特殊化軍刀•《雪片二型》。
刀身由日本刀衍生而來,刀身的彎曲看上去更近似太刀。刀棱上有道淺槽,漏出的反光好像在與溝槽交相呼應。奇異的機械性,確實地昭示著:它是以IS裝備的身份而出生的命運。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字。
——雪片。那是,曾經被千冬姐舍棄的專用IS的武器名。刀以自身為名,這就是雪片。
……啊,真是的。這讓我深切地體會到。
「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不管是三年前,六年前,再來恐怕就是十五年前。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不過,差不多該是結束那種,被單方麵保護著的關係了。從現在開始——
「我也要,守護我的家人」
「……哈?你,到底在說什麼——」
「首先,要守護千冬姐的名譽!」
原日本代表的弟弟。如果做不到的話,會很沒麵子。沒錯,讓那個帥氣的姐姐沒麵子這種事,即使是玩笑也不行。而且,別笑。
「這麼說,反而會讓人笑吧」
「所以說,從剛才開始再說什麼……啊,真是的,真是麻煩!」
兩架鑽頭再次裝填了那種彈藥之後,在塞西莉婭的命令下飛了過來。又是那種多邊形直線型的機動兵器。而且比射擊型鑽頭速度更快。不過——
(看見了……!)
握緊右手。《雪片》鳴唱著低沉的機械音,像是回應我一般。使用方法已經知道了。我從瞞著千冬姐,看過無數遍的比賽錄像中,學會了該如何使用它。
橫向一閃。鑽頭變成兩半,但由於慣性使其飛過我之後才爆炸。
將爆炸的衝擊波甩在背後,我再次向塞西莉婭發起了突擊。機體的加速度,傳感器的解析度是剛才所不能比的。壓倒性的好用。
「哦哦哦哦!」
感覺到手中的能量密度在漸漸增加。刹那間,雪片的刀身帶著光,更加強大的力量傳遞到我的身上。
(能行……!)
我飛入塞西莉婭的懷中,劈出由下往上的逆袈裟斬(注:左斜切)。
——但,斬擊即將擊中之時,響起了從蜂鳴器發出了我失敗的通告。
『比賽結束。勝者——塞西莉婭•奧盧卡多』
……誒?
「奇怪……?」
大概我的臉正全力地做著『為什麼?』的表情吧。而塞西莉婭與我相對而立,呆呆地張著嘴,也同樣是一臉疑惑。
那些擁擠在第三競技場裏的觀眾們也是,在底池座注視著比試的箒也是,山田老師也一樣。
隻有千冬姐一個人做著『真是沒辦法』的表情。
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比賽結束了,結果是——我輸了。
◇
「還真是,過分誇獎你。就會是這樣的結果嗎,大蠢貨」
比賽結束後,我從蠢貨升級為大蠢貨。這種排名上升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按千冬姐的說法就是沒降級,很是千冬姐的風格。
「沒考慮武器的特性就亂用,才會這樣。用身體去了解吧。從明天開始努力訓練。一有空閑時間就啟動IS,知道了嗎」
「……知道了」
點頭。隻能點頭答應了吧……誰讓我輸得那麼誇張呢。
「嗯,雖然IS現在變成了待機狀態,但隻要織斑同學喚出名字,它立馬就能夠再活動。但是,因為有規則,所以事先要認真地記住喲,拿好,這就是」
嘭。是嘭地一聲喲。現在,丟在眼前這個是什麼?雖然是寫著IS啟動規則,但這不是『你家街道電話簿』嗎?一張一張都是相當的厚度的單片(注:多用於廣告、印刷界、宣傳資料)紙,……有多少也頁啊。這個……
「不管怎樣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回去休息」
毫無敬意的命令。其中一半,是用溫柔做出的藥劑。話說這個人,我真的有必要守護嗎……?
「回去了」
好了,出現了。我身邊的溫柔缺乏症二號患者。其名為箒。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支起沉重的腰,慢步在通往宿舍的道路上。
「…………」
「怎、怎麼了嘛?」
箒在我身邊並排走著,從剛才就一個勁地盯著我看。還在把我當珍惜動物來看嗎?將我命名為。
「敗家犬」
哇。什麼人呐。將僅剩一點HP,但沒有複活道具的將死之人送入地牢的神父嗎?而且還是超敲竹杠的。常聽說『惡魔在人心中』。難道我目擊到了這種表現者。
這就是那個吧,新篇章亂入、劇情急轉直下、展開洶湧,之前的勁敵,加入我方後再登場,而敵人是已領了便當的夥伴,世界的命運就托付給你了。——別托付給我啊。
「別交給我啊!」
「什麼?」
「什麼都沒有……」
雖然重要的事應該說兩遍,但要被箒盯上的話,還是慎重點好。以前有位散文評論家說過,真正的大事並不顯眼。『因為今天被箒盯著看了,所以四月九日,被定為箒紀念日』——開玩笑的。
「剛才,在亂想我什麼?」
「沒有」
「無緣無故地自言自語,真是奇怪」
「一點也不怪。那是,普通的。在中南美可謂是家常便飯的事」
「噢……」
竹刀嗖地一下拔了出來。怎麼了,在這做素振(注:空揮木刀)練習嗎?真是認真的人。但是箒,休息和鍛煉是同等重要的喲。一味地讓身體運動可算不上修行的喲。
乓!
「好痛啊!為、為、為!?」
「因為你犯傻,所以要訓斥」
為什麼要用那種『因為下雨了所以要撐傘』的說法。在這樣平常的生活中,使用暴是允許嗎。日本的治安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你是那個嗎?殺人廚師?還是說你是到處施暴?」
「要再來上一下嗎?」
「……實在對不起。我會閉嘴的」
箒厭煩地點了點頭,收起了竹刀。比恐山(注:位於日本青森縣,本州最北端,下北的日本三大靈場之一)還要恐怖的女人。……嗯,雖然被叫作恐山,但其實並沒有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
「………………」
我和箒默默地向前走著。並不是因為沒有話題,隻是,被今天敗北這種不體麵的事拖累,沒有心情和箒搭話。
這種時候,首先想洗個澡。我認為泡在浴池裏發呆是種與眾不同的感覺,以前有對五反田這麼說過,但他的回複是『像個糟老頭子』。難以理解簡樸嫻靜的家夥。
(嗯?說起來我身邊的這位不就是個看上去極度簡樸嫻靜的家夥嗎)
啊,箒的話或許知道那種感覺。總之說她是『江戶時代的人』的話,會有六成的外國人相信吧。消息來源•據我的調查。
「一夏」
「嗯、什麼事?」
這個,可是對方來搭的話。這就是傳言中所說的心心相印吧?真是方便呐,遠比手機方便。而且還不用費用。真不得了呢。
「那個,那個……輸了,覺得遺憾嗎?」
「那個,當然遺憾了」
「是、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
有什麼好的。是指我輸了這件事嗎?真過分。
「明、明天開始,那個。必須要進行IS的訓練了呢」
箒說著話,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見外。或者說是坐立不安……。
「這麼說,結果還是由箒來教我IS嗎?」
「別說是我強製的。可以的話,讓千冬老師教不是更好嗎?」
「不,千冬姐會討厭吧。而且被人看見,說她偏袒我也挺討厭的」
「向前輩們請教怎樣?知識或技藝的技高一籌還是很重要的喲」
箒從剛才開始就在拚命地岔開話題呢,一要變奇怪的時候就打算逃跑。而且大概是我想太多了,為什麼,箒說話時要偷偷地看我呢。感覺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不過,如果說不願意的話我就找其他人——」
「又沒說不願意!」
箒突然大聲地說道,讓我稍微有些吃驚。也注意到自己氣勢洶洶的樣子了吧,畫麵轉換成了箒呆呆地站在那的場景。
「那、那個……咳咳。一、一夏是希望我來教你是嗎……?」
「是這樣」
至少比起其他的女生會輕鬆一點。箒是束姐的妹妹,大概對IS會了解的詳細點吧。
「是、是嗎……。是嗎是這樣嗎。原來如此。哼哼,沒辦法了呢」
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很開心。碰到什麼好事了嗎?
而且是相當高興吧,不停地玩弄著發梢。指尖纏起長長地婦女式馬尾末梢,解開之後再重複一遍剛才的動作。
「好吧,就由我來教你吧,特例喲」
特別地,非常強調『特例』這個詞。
不過,事實上還是值得高興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敗在女生手下,我身為男人的驕傲確實已經死去。就算現在是半死狀態,也是完全地死亡。全死是由半死而來的。
「那麼,從明天開始放學後一定要空出時間喲。知道了嗎」
「哦」
反正沒有參加社團(全都是女子社團),剛剛好。
總之,為了不成為千冬姐的恥辱。無論怎樣一定要變得更強。
「對了,箒」
「嗯,怎麼了?」
哦,興高采烈的樣子。那就試著坦率地問了,那個從剛才就一直糾纏著我的疑惑。
「剛剛,是不是想上廁所?」
乓。竹刀的聲音再次響起。
◇
沙沙沙~~~。
蓬蓬頭噴著熱水。水滴敲擊在肌膚上綻開之後貼著身體曲線流下,仿佛要將曲線臨摹一來。白人中難的均稱體型,以及與生俱來的流線美讓塞西莉婭頗感自豪。伸展的腿既嫵媚又瀟灑,與那些偶像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與同年齡的白人女孩相比,胸部稍顯靦腆。雖然它是她全身輪廓曲線中必需的因素,而本人的心境好像有些複雜。但這也是相對白人女孩還說,與日本女孩相比的話已經不能說是大一號了。
沐浴在熱水中,塞西莉婭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比賽——)
尚未弄清,一夏的盾構能量突然變為了零的原因。如果最後的那一擊讓他得手了,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塞西莉婭堅信著無論何時自己都能獲得勝利,同時一直追求著更高的技藝。而這個困惑讓她根本無法冷靜。
(明明是我贏了……)
但是,沒法理解。覺的不舒服。
(——織斑、一夏——)
想起那個男孩子的種種。那雙,凝聚著堅強意誌的眼睛。
與其他的男孩不同,眼神中沒有絲毫獻媚的神情。不禁使她反過來聯想到自己的父親。
(所謂父親,僅僅是對母親言聽計從的人而已……)
入贅名門的父親,覺得自己完全比不過母親吧。自年幼起就看著那樣的父親,『將來絕不和沒出息的男人結婚』的念頭,在塞西莉婭幼小的心中紮下了根。
而且自從IS發表之後,父親的態度越發地變得軟弱。或許不知不覺中受到了母親的影響,變得抗拒與父親說話。
「………………」
母親是個女強人。在女尊男卑的社會之前,就以女人的身份經營著數個公司,是個成功人士。是個嚴厲的人。不過,僅僅是我以前所憧憬過的人而已了。
沒錯,『而已了』。雙親都已經不在了。因為事故而去了另一個世界。
一直是各過各的雙親,為什麼那天會在一起呢,尚未知曉原因。
曾經有傳出過父母的死是場陰謀,但事故的情形簡單地將陰謀論給推翻了。是場過境火車的越軌側翻事故。而且是場傷亡過百的重大事故。
父母就如此簡單地,再也回不來了。
從那之後,時間轉瞬就過去了。
我手中掌握著巨額的遺產。為了防住那些打這筆遺產主意的人,我什麼都學,參加IS適應性測試也是其中一項。成績為A+。政府為了讓我保留國籍,開出了各種各樣的優惠條件。為了守住雙親的遺產,我立馬就答應了。接著,從所有參加第三代裝備『藍色•眼淚』的第一次運用考試的應試者當中脫穎而出。為了獲得IS運轉數據和實戰經驗而來到了日本。於是遇見了他。織斑一夏,有著理想中堅毅的雙瞳的,男人。
「織斑、一夏……」
試著念出那個名字,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地感到胸口發熱。
心無可救藥地、噗通噗通地跳著。塞西莉婭輕輕地撫摸自己的嘴唇,被水滴浸濕的美麗嘴唇興奮了,產生了想要被他觸碰,不可思議的感覺。
「………………」
明明炙熱卻又甜蜜,明明窒息卻又欣喜。
——這種感覺,是什麼。
剛一意識到這份感情的存在,胸中就已被它的湍流給占滿。
——想知道。
它的真麵目。以及這份感情的另一端。
——想知道。一夏的種種。
「………………」
浴室中隻有嗒嗒嗒地流水聲。
◇
第二天,早晨的SHR上。不可能的事發生了。
「那麼,一年一班代表決定是織斑一夏同學了。啊,一脈相承的感覺真好呢!」
山田老師歡喜地說道。緊接著班上的女生也情緒高漲了起來。隻有我是一臉陰沉。就隻有我一個而已。
「老師,有問題」
舉手。提問要舉手。這是基本。
「說吧,織斑同學」
「我在昨天的比試中輸了,但為什麼還是班級代表?」
「那是——」
「那是因為我退出了」
塞西莉婭驟然站起,立馬就是單手叉腰的姿勢。變成這樣,不,已經老實地同意了吧。——話說,為什麼退出了?而且,不知為什麼格外激動……啊,不,這家夥一直如此……不,但是原因是什麼呢?昨天的事與其說沒感覺她在生氣,不如說看上去興高采烈。——那為什麼?
「那個,比賽是你輸了,不過是意料中的事。再怎麼說,對手是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手。輸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庫,沒法反駁。因為,事實上是我輸了。
「而且,那個,像小孩一般賭氣,我也在反省了」
有在?
「將班級代表讓給“一夏同學”。果然,對於IS的操縱來說,實戰是其他方麵的食糧。一旦是班級代表的話,戰鬥就會變得不可缺少了呢」
哦,多讓人為難的狀況。——嗯?剛才是叫了我的名字嗎?
「哎呀,塞西莉婭知道得很清楚呢!」
「算是吧—。你是世界上唯一能操縱IS的男孩子。難得同班,可不是在奉承你喲—」
「我們將重要的經驗積累起來。再把信息轉賣給其他班的人。屢試不爽呢,織斑同學」
所以說別進行商業買賣。況且還是出賣同班同學。
「對、對了」
塞西莉婭咳地假咳嗽一聲,手貼在下顎上。做出和平日不同的姿勢是有什麼含義吧。總覺的好像有。不過不知道是什麼。
「如果你,由像我這般既優秀又優雅,華麗而完美的人來教導,眼瞅著成長——」
乓!拍桌子的聲音響起。箒站起身來。
「很不巧,一夏的教官已經有了。是我,因為被他直接拜托了」
怎、怎麼了怎麼了。箒特別強調了『是我』這點,瞪著塞西莉婭,眼中顯露出異樣的殺氣。
(看了那樣的眼神,大概塞西莉婭會膽怯吧)
——然而不知怎麼了,上周還畏縮的塞西莉婭,今天也有所不同。正麵承受並回以顏色。光這點就值得她驕傲了。
「哎呀,IS等級C的筱ノ之同學,找等級A的我有什麼事嗎?」
「和、和等級無關!被拜托的是我。因為一、一夏他無論如何都懇求我」
才沒做過—。
「誒,箒是C等級嗎……?」
「所、所以我不是說了和等級沒關係!」
箒怒吼道。順便提到我大概是B等級。雖說,這是由訓練機評出來的等級,所以沒什麼意義,千冬姐好像這麼說來著——
「都給我坐下,兩個蠢貨」
千冬姐腳步飛快,啪地敲了塞西莉婭和箒的頭後,低聲告知兩人。
真不愧是原日本代表同時是第一屆世界大賽的冠軍,嚇唬人的話都與眾不同。兩人沒精打采地坐回座位。可怕與,沮喪……說笑的。
乓!
「這得意洋洋地表情算什麼,別再這麼做了」
被點名簿敲了。千冬姐,你知道嗎?點名簿的封麵可是相當硬的。雖然我也是剛才才知道。
「你們的等級隻是垃圾。在我眼裏你們不管是誰都隻是雛鳥,連殼都沒掙破,這種階段別給我比什麼優劣」
就算是塞西莉婭大概也反駁不了千冬姐的話吧。雖然一副想要說什麼的表情,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之前我也說了,就算是代表候補也要給我從頭開始學。雖然糾葛於無聊的事是少女時代的特權,不巧的是,現在是我的管轄時間。給我自愛點」
嗯—。千冬姐在職場裏是這麼穩重嗎。相當地意外。成熟穩重的她,因不飯菜無味而絮絮叨叨鳴不平的她,讓人難以相信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來,我住宿之後,千冬姐的家裏變成了什麼樣了。那不就沒人住了嗎?周末不回去看看是不行了。說起來,千冬姐有將洗衣茶放入網兜裏的話就幫大忙了。被埋在衣服裏麵,損傷了衣料,千冬姐又會生氣。那種程度的獨立生活可以吧,二十四歲的社會一員。
啪!
「……你,剛才在想一些很沒禮貌的事吧」
「完全沒有那種事」
「哦」
乓乓!
「剛才失禮了」
「知道了就好」
於是善良的市民向暴力屈服了。如此的不講理。
「班級代表織斑一夏,沒異議了吧」
是~,班級全員(除我之外)團結一致地回答道。團結是好事啊。
隻不過,認為我怎樣都行的這點不太好。發自內心的這麼想。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8-15 00:33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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