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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之繼承者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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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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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發表於 2013-7-6 14:36 |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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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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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37 |
    序章


    炎炎夏日造訪了東京索迪亞。
    在紅燈前停車後,希露菲就按下了按鈕打開了窗子。接著,悶熱的空氣流入了車內。
    希露菲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擔任她護衛的雙子劍士羅密斯在駕駛席,雷密斯則坐在希露菲的身邊。
    在察覺到希露菲打開窗後,雷密斯她們微微朝希露菲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卻什麼也沒說。是認為即使開窗也完全沒有危險吧。
    說到底,希露菲所乘坐的車就是輛極為普通的國產轎車。也完全沒有施加防彈之類的措施。不管開沒開窗都沒什麼關係。
    以希露菲的身份,不管何時被人盯上性命都沒什麼可奇怪的。
    七十年前,將全世界捲入的世界大戰。那時,從異世界“索迪亞”亂入的就是“索迪”。
    異世界人類索迪有著遠遠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生來就擅長劍術。他們蹂躪了佈置在世界中的各國軍隊。
    統帥索迪軍隊的四個將軍,在戰後成為了政治領導者,于日本成立了新政府。自那之後直到現在,四將家還是繼續立于索迪的頂點之上。
    而希露菲就是那四將家的後繼者。
    雖然還只有二十六歲很年輕,卻在兩年前就被選拔為元老院議員,從事著政治活動。對希露菲來說,這是為了有朝一日要立於國家頂點之上而進行的修行。
    在身為政治要員的情況下,無論何時會發生什麼都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但是,希露菲信賴著兩個護衛。因此,過多的警衛人員是沒有必要的。
    「到了嗎。今天的道路很通暢呢。辛苦了,羅密斯」
    停下車,希露菲向坐于駕駛席上的羅密斯犒勞一聲後,有著長長銀髮的女性劍士便無言地微微點了點頭。而坐在自己身旁的雷密斯也無言地下了車,在確認了周圍安全後就對希露菲使了個顏色。
    「嗯,來這裡——還真是久違了呢」
    希露菲下了車後,就抬頭望了一眼身旁的某座大樓。是一座十層的不起眼的建築物。
    這兒是東京索迪亞的中央特別區。是即使在冠以索迪故鄉之名的首都中,都是聚集了各省廳以及企業本部的中心區域。而希露菲仰望著的大樓與這兒的其他建築物相比則顯得毫不起眼。
    過去被稱為“Sabers”的首都治安維持部隊的本部就位於這座大樓中。
    但是,這個Sabers於大約兩個月前,隨著局長反叛,緊接著包含副長在內的核心戰力毀滅而解體了。之後,其本部就這樣空置著。
    在大樓的玄關處,拉上了厚厚的卷閘門,飄蕩著一種寂靜的氣息。
    外觀暫且不論,難得位於黃金地段,把它閒置著實在太浪費了。希露菲是為了在如今承擔的工作中用上才事先來這兒視察的。
    「姐姐大人!」
    「嗯……?」
    希露菲回過頭就發現一名少女向這邊跑了過來。
    將長長的金髮紮在頭的左側,穿著白襯衫配上領帶,淺茶色的背心,以及露出完美大腿曲線的迷你裙。
    「還想著是哪兒的天使……原來是塞菲嗎?」
    希露菲以滿臉的笑容迎接自己最愛的妹妹。
    她的妹妹背著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程度的巨劍。雖然就天使來說過於吵鬧,但即使是矛盾的身姿也極為可愛地映照在希露菲的眼中。
    「塞菲,你到這裡所為何事?」
    「我之前發短信說我來看姐姐大人了。也收到姐姐大人的回復了」
    「我之前還以為你會來我的辦公室的」
    在對塞菲的回復中,也告知了她自己會來這座大樓視察一事。雖然沒想到妹妹會在這裡等著自己。
    「嗯?你和依修特……那是櫻井日奈子嗎。就連她也來了嗎」
    向塞菲一路跑來的方向看去,就發現在路邊停著一輛車,還有兩個認識的人正如同靠在車子上一般站著。
    一人是希露菲所雇傭的搜查隊“Sabers”中的隊長依修特。雖然繼承了舊Sabers之名,但卻是正式成員只有三個的部隊。而且依修特是塞菲所在的劍之學院的學生會長。
    另一人是櫻井日奈子。是正在對索迪政府發起抵抗活動的太陽教,其教祖之女。她因某種原由正受到Sabers保護,好像還是塞菲的朋友。
    「塞菲。我倒是不太希望你帶著櫻井日奈子到處跑啊」
    「抱歉,姐姐大人。但是,小雛也與我有著同樣的心情。所以我才將她帶來了」
    「哦?和塞菲同樣的心情——是指?」
    希露菲向妹妹反問道。
    櫻井日奈子是處在某種微妙的立場上,而且還是有著某種貴重能力的少女。雖然曾今給過她一次外出許可,但那是特例。讓她太過輕易地來到外面的話可就頭疼了。
    「小雛——櫻井日奈子也希望能夠救出羅。會長也同意了」
    「嗯……你們想通過自己的力量救出克羅,就是這個意思吧?」
    所謂的羅,指的就是和塞菲以及依修特相同,是在劍之學院上學的少年。
    但是,克羅不是索迪而是人類。而且還是最強的索迪——劍聖休卡的弟子,在各種意義上都是特別的人類。
    而那個克羅在一周前為了救出被誘拐的櫻井日奈子而攻進了太陽教的本部,雖然成功將她救了出來,但緊接著就輪到他自己被人誘拐了。
    誘拐犯是向索迪政府舉起反旗的危險戰鬥狂一族——“佈雷茲”的少女林奈。
    而林奈的行蹤在其拐走克羅之後就此中斷,甚至還沒有絲毫線索。克羅現在已經是完全不知所蹤了。
    「對我來說,克羅也是部下。當然感到擔心。但是——」
    「姐姐大人!」
    突然,塞菲探出了身子,抓住了希露菲的肩膀。與此同時,拔出了背著的——名為“星崩”的大劍。
    「這裡!」
    塞菲大幅度地橫向揮動星崩。將周遭的空氣捲入,接著如同暴風一般吹過——
    叮,響起了尖銳的金屬音。
    「什麼……?」
    希露菲始終貫徹冷靜的心態,對周圍的狀況進行確認。
    伴隨著之前的金屬音,確實看到了在空中飛舞的火花。這是索迪們已經習以為常,在刀刃互擊時所產生的聲響和火花。
    希露菲是政治家。因為揮劍並不是自己的任務,所以她甚至都不帶劍。雖然什麼都沒看見,但是憑藉氣息知道剛才確實有某人揮下了刀刃。
    「「希露菲大人」」
    同樣的聲音在同一時間呼喊著希露菲的名字。在這個瞬間,雙子劍士羅密斯和雷密斯一前一後將希露菲保護起來。
    雙子劍士拔出了纖細的劍,毫不鬆懈地環顧四周。
    「真是了不起哦,塞菲。雖說羅密斯她們離我稍微有點距離,但你居然能在她們兩人之前反應過來」
    「姐姐大人,這可不是悠閒地感到佩服的時候……」
    塞菲也架起星崩警惕著周圍。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可即便如此,在這數月期間,她也走過了相當嚴酷的修羅場。擺出的架勢也完全沒有破綻可言。
    「悠閒,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不清楚正在發生的事」
    希露菲淡淡地笑著,環視周圍。雙子劍士在自己的前後,而且塞菲也幾乎是在貼著自己一般的位置站著。
    接著,在稍微遠離一點的地方是依修特和日奈子。
    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但是,毫無疑問,和塞菲刀劍相擊的某人就在這附近。
    「羅密斯,雷密斯,你們知道嗎?」
    雙子劍士們一同搖了搖頭。
    羅密斯和雷密斯有著即便在索迪中也只有特別優秀的劍士才能授予的稱號“劍姬”。
    她們雖然也才二十六歲,但卻是從很早以就前侍奉希露菲家的劍士。希露菲非常清楚她們是多麼優秀的劍士。
    可是居然連那雙子劍士都捕捉不到敵人的身影……
    「嗯……?等等,小雛!不能到這裡來!」
    塞菲嚇了一跳,發出一反常態的聲音。
    吃驚也不能怪她。櫻井日奈子正以悠哉悠哉的步調,靠近這裡。依修特好像也因為吃驚而沒能攔住她的樣子。
    「原來如此,是那個嗎……是克羅的報告中提到的……」
    向這邊走來的櫻井日奈子的全身正閃耀著金色的光輝。
    不同于在索迪體內的不可見能量——『光』。那就好像是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輝。
    「嗚哦哦……」
    不知從哪兒響起了苦悶的聲音。
    雙子劍士們和塞菲同時反應了過來,向聲音的主人架起了劍。
    突然,就好像是湧出來一般,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距離希露菲她們數米遠的路上。
    身穿長袍的人物帶著一直壓倒眉梢的風帽,因為看不到臉。但是,希露菲卻沒有看漏那在風帽下微微向這邊一瞥的紅色眼睛。
    「佈雷茲嗎」
    在希露菲嘀咕的時候,雙子劍士們已經動了起來。兩人如同箭矢一般沖出,斬向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物。
    在拘泥於一對一戰鬥的索迪中,羅密斯和雷密斯是極為少見的以雙人為單位進行戰鬥的劍士。希露菲看中了那不拘泥于索迪的地方,作為護衛雇傭了她們。
    雙子劍士以微妙的時間差對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物放出了上段和下段的斬擊。
    這一擊——如果是普通的索迪,會在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斬殺的吧,但是
    「……」
    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物小小地呼了一口氣,就從長袍中拔出了兩把短劍,防住了羅密斯和雷密斯的劍。火花再次飄散,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物在防住攻擊的同時跳向後方。
    「哦?同時對付兩人,不錯的行動呢」
    「所以說,姐姐大人,這不是感到佩服的時候啦」
    晚了一步的塞菲一臉的無聊。雖然塞菲也成長了,但還比不上身為劍姬的雙子劍士們。就希露菲而言,也不希望妹妹做太過危險的事。
    「說得也是呢。不過,“看”也是非常重要的哦,塞菲」
    希露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暗殺者。其手中握著的兩把短劍,從刀身直到柄為止都是純黑色。
    「那黑劍……燒過刀身了嗎?是暗殺用的劍呢」
    「……」
    對於希露菲的話,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物沒有進行任何回答。
    接著,長袍的下擺搖動著,身子一縱,立刻就離開了。
    「羅密斯,雷密斯!用不著深追!」
    立刻反應過來而準備起跑的雙子劍士,因為希露菲的話而突然停下了腳步。
    「對手是暗殺者。即使是在佈雷茲中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深追可是大忌」
    希露菲對雙子劍士們露出微笑。
    因為雙子劍士們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沒有必要繼續冒險。
    「話說,櫻井日奈子。你的能力也和你了不起呢」
    「……是這樣嗎」
    日奈子無所謂一般地說道。
    在太陽教中,她好像被稱為“太陽之少女”。雖然叫這個名字的原因尚不明確,但是她有著封印佈雷茲那猶如魔法般的力量——術法的能力。
    「操縱光的折射,將周圍的景色映照在自己周圍而藏匿身形……嗎?術法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變化呢」
    「我至今為止所見過的術法,盡是用於直接攻擊的呢」
    「有那種能力的話,在敵人的根據地中殺掉首領再從容不迫的撤退都是有可能的呢」
    「姐姐大人……」
    塞菲以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妹妹也該明白了吧。剛才那消去自己身形的刺客所瞄準的就是希露菲。即使是不揮劍的政治家,可如果殺氣指向自己的話,也能明白這些的。
    「盯上我了呢。雖然不知是不是認真的——可佈雷茲已經開始展開新的動作了嗎?」
    「佈雷茲……」
    塞菲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朋友被那樣的佈雷茲給囚禁了。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的。
    但是——
    在無法得知克羅的消息的情況下,能看到佈雷茲新動作也不是件壞事,比完全藏起來要好多了。
    漸漸地變得有意思了呢——
    希露菲在妹妹看不見的情況下淡淡地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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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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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40 |
    第一章 身在敵陣的克羅
    空氣冰冷刺骨。
    已經見慣了的山中景色,看起來也截然不同。感覺就好像是大山自身在釋放著殺氣一般。
    克羅在右手中架起已經出鞘的日本刀,一邊用手撥開生長茂盛的樹叢,一邊謹慎地前進。
    哪兒,會從哪兒來——
    嗞,汗水沿著後背留下。T恤被汗水浸濕也並不只是天熱的緣故。
    只要有一瞬間放鬆的話,一秒鐘後腦袋就會搬家的吧——
    「…………!」
    在這樣想到的一瞬間,克羅就動了起來。
    轉過身,將日本刀橫掃般閃過。就好像手的延續一般,正確地,並且迅速地揮起了自己的劍。
    叮,清脆高亢的聲音響起,克羅的劍與向他襲來的劍交擊。
    「咕……!」
    克羅的右手麻痹了,差點就要握不住劍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咬緊牙關忍住,用雙手重新架起劍。
    「哦,擋住剛才那一下了嗎」
    在克羅前方數米處現身的人物開心地說道。
    是個年齡還在二十歲左右年輕女性。藍色的頭髮長到後背,就好像是藝妓一般穿著鮮豔的櫻色和服,前襟大大地敞開著。
    隨意垂下的手中正握著和克羅相同的日本刀。
    她就是克羅的師傅——劍聖休卡。
    是立于索迪頂點的七劍之一,也是最強的劍士。
    身為弟子的克羅,與另一個弟子一同在遠離塵世的山中修行。那樣的修行已過了六個年頭,但嚴酷程度卻在一個勁地增加。
    身為人類的克羅,其力量以及速度都完全比不上索迪。即便是休卡打著瞌睡揮下的劍,可如果正面挨到的話,也會連同劍一起被漂亮地斬斷的吧。
    「真是的……本來我就已經夠拼命了,突然間被襲擊的話,可受不了啊」
    克羅將日本刀扛在肩上發著牢騷。
    劍聖讓克羅走在山中,做著應對奇襲的訓練。但是從被訓練者的角度來看,已經快嚇死了。
    「雖說索迪喜歡堂堂正正的一對一的戰鬥,但也並非如此的人哦。如果不能應付一切狀況的話,你就會死哦」
    「話說,我就要被你給殺了哦」
    「你有什麼意見嗎?」
    「廢話,當然有的吧!」
    「別說傻話。你是——為了不被我殺掉才成為我的弟子的吧?」
    「……是這樣的嗎」
    克羅裝傻般地將頭扭向一旁。
    六年前,他目睹了接二連三將反抗組織的人殺掉的休卡,然後為了不被她殺掉而自願成為她的弟子。原因雖然出人意料,可他的目的是成長到能夠和休卡進行戰鬥。
    「再說,拉休去哪兒了啊。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人接受這種訓練啊!」
    「轉移話題了呢。嘛算了。拉休昨天被我打的爬不起來了呢。那傢伙一直都是這樣。在被打倒一次後,直到自己接受為止都會進行思考,在研究對策之後會再次向我挑戰的」
    休卡無奈地說著,將劍尖指向了克羅。
    「另一方面,克羅不管被我打倒多少次都會再次執拗地向我砍來。讓我來說的話,都不知道你是想活還是想死了」
    「不可能想死的吧」
    「……嘛,也對。就是這樣吧。不過,克羅。你就算想死也死不成的吧」
    「這啥意思」
    克羅微微地歪著頭。
    「你不會死的哦。這我很清楚。嗯,我明白的哦——我的克羅」
    說完,劍聖休卡溫柔的露出了微笑——
    「…………」
    夢到了以前的事。
    是在接收劍聖的繼承印之前的事。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呢——
    忽然,白色的天花板映入了眼簾。
    對陌生的光景感到驚訝,也只有微微地一瞬間。
    克羅立刻就取回了冷靜,確認現狀。
    躺在陌生房間的床上——
    「……哎,喂」
    看向一旁,在近咫尺的地方有一張女孩子的臉。
    將粉色的頭髮紮成兩個小辮子,還帶著羽毛狀地髮夾。
    有著工整的容貌,她閉著雙眼,正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她在床邊放了一張椅子,並將臉埋在克羅的枕頭的另一邊睡著了。
    「咦……」
    克羅開始回憶。
    打進太陽教本部,先是與教團戰鬥部隊的首領幹原條一郎戰鬥,接著被自己的青梅竹馬木戶明裡用手槍擊中後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可是緊接著,就被這個粉色頭髮的少女給拐走了。
    少女的名字是林奈。
    是與克羅戰鬥到現在的佈雷茲一員,之前也賭上性命與她戰鬥過。
    雖然克羅也清楚林奈在意自己,可做夢都沒想到會被她給拐走,自己又不是公主大人什麼的……。
    「嗚咿咿……已經期部下了啦……」
    「是吃不下了吧,才怪!」
    克羅不禁對林奈的夢話進行了吐槽。
    林奈是拐走自己的犯人,但不可思議地讓人恨不起來。可能的話,也不希望再和她交戰了呢。
    「話說,這傢伙把我拐走想幹啥呀……」
    在這樣嘀咕的時候,克羅忽然察覺到了。
    掀開蓋著的薄棉被之後——
    「……誰!?」
    一個陌生的少女緊貼著克羅一般在一旁睡著。
    恐怕,年紀要比克羅以及林奈更小吧。看起來就十歲的程度。
    少女不知為何只是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吊帶衫。小小胸部露出了一半,纖細的手腳也完全露了出來。就蘿莉控而言這是該喜極而泣的狀況,不過克羅並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比起這些,克羅更在意這個少女是因何種緣由才睡在克羅身旁的。
    「喂」

    「呼啊!?」
    克羅坐起身體,在敲了敲少女的腦袋後,她就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什,什麼?怎麼了?」
    「那是我的臺詞。你是誰?這裡又是哪兒?」
    「把人叫醒之後就接二連三的提問嗎!?」
    少女按著被克羅敲了的腦袋,一臉地慌張。
    克羅重新開始觀察少女。
    微微泛藍澄澈得不可思議的頭髮紮成兩個辮子。小臉蛋非常可愛,將鮮紅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不管怎麼看都是人畜無害的平凡少女。
    「就算你說是誰……話說,你起來了嗎!」
    「如你所見到的」
    克羅回答完,少女就睜大了雙眼,突然將手伸了過來。
    少女將手指放在克羅的手腕上診脈,接著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支手電筒,開始診察克羅的眼睛和口腔。
    「……你幹嗎?」
    「安靜!」
    少女在清楚地回答完之後,就讓克羅轉向後方,繼續診察克羅的後背。這時,克羅才察覺到自己裸著上半身,只是穿著如同睡褲一般的褲子而已。
    雖然左手上帶著的金屬腕輪——劍聖的繼承印沒有問題,可之前穿著的衣服在哪兒呢。
    老實說,完全搞不清楚。
    背後被兩發子彈打中的傷痕應該還在,可是卻只有微微的抽觸感,讓人不可思議地感覺不到疼痛。
    「嗯,傷口好像癒合了。肩膀痛嗎?腹部呢?」
    「……不,完全不疼呢」
    被少女嬌小的手撫摸著,總覺得很癢。
    「嗯……太好了。大哥哥背後被打中兩發子彈哦」
    「這我知道」
    「那子彈偏離了脊椎,而且也沒有到達臟腑。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還有左肩胛骨龜裂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根」
    「那還真是夠嗆呢」
    克羅沙沙地抓著腦袋嘀咕道。
    不管怎麼說,克羅都已經習慣受傷了。雖說這次也是相當嚴重的傷勢,可或許是感覺已經麻痹了也不一定。
    「話說,受了那樣的傷可完全不同又是為啥?難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還只過了一周。但是,我認為不管是肩膀還是後背都已經沒問題了」
    少女自信十足地回答道。即使幼小的少女對自己說了這些,也應該是完全沒有說服力的,但克羅卻不知為何幾乎相信了她的話。
    「……就算我有些特別,可是被射擊的傷口以及骨折也不可能在一周時間內就治好的吧。再說,為什麼你能如此肯定地說這些?」
    「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莉潔貝爾,請稱呼我為莉潔吧。姑且是個醫生」
    「醫生……?
    這個看起來就只是個小學生少女即便說自己是醫生,也不可能相信的吧。
    「是在玩醫生遊戲嗎?不過非要說的話,我想要當醫生」
    「不對!我真的是醫生!」
    莉潔喊道,輕快地下了床。接著舉起了放在床邊某個小櫃子上的布料。
    「就如你所看到的」
    莉潔一臉了不起地說著,就在吊帶衫外披上了那布料——白衣。那鬆鬆垮垮的白衣與吊帶衫的組合,看起來就像是在挑逗有著特殊性癖的人一般。
    「不,就算看到了也沒法理解……」
    「嘛,確實沒有正規的醫師許可證」
    「這不是冒牌醫生嗎!」
    「說無執照經營的醫生就好」
    「都一樣!……話說,總覺得有點暈……」
    「還不能興奮。即使傷痊癒了,你也流了過多的血,體力還沒有回復。請躺在床上吧」
    少女——就照莉潔所說,克羅再次躺下了。老實說,即便只是坐著都多少覺得有些吃力。
    躺下後立刻就發覺到——即便我們這麼吵了,可林奈還是睡得死死的。
    「這傢伙還真是無憂無慮呢……。話說,為什麼要治療我的傷啊?是天使降臨了嗎?」
    「我可不是天使」
    「就我認識的大叔的眼光看來,或許就是天使吧」
    克羅想起了身為原軍人的太陽教教徒的臉。他對少女有著特殊的性癖。
    「雖然不是天使……但我也和那邊的林奈相同,是佈雷茲。除了從正式的醫生那兒學到的醫療技術……還能使用“治癒”的術法」
    「治癒……?所謂的術法就連這種事也做得到嗎」
    克羅只看到過操縱火焰或者風,進行破壞的術法。睡在那兒的林奈的風之術法,就有著一擊將人類給打成粉末的威力。
    「我能將自己的『光』輸送給對方,治療其傷勢。大哥哥,請稍稍把手伸出來一下」
    「嗯?」
    克羅就這樣躺在床上,向莉潔伸出了右手。
    突然間,莉潔的手亮光一閃,一陣尖銳的痛楚爬過克羅的食指指尖。
    「哎,你在做什麼啊!」
    克羅的的食指上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割傷,並滲出了血。不知何時,莉潔的手中握著一把手術刀。是被那個給劃傷了吧。
    「抱歉。不過這樣做最簡單明瞭」
    莉潔這樣說著,就如同夾住克羅的手指一般用自己的大拇指以及食指,觸摸著他的傷口。
    接著——不一會兒就止住了血,傷口也漂亮地癒合了。
    「小傷的話,一轉眼的工夫就好了」
    「真的假的……」
    像這樣在眼前展示過後,就只有相信了。
    「但是,槍傷以及骨折的話不光要花時間,而且必須要用手直接接觸,所以才極力地用手接觸著大哥哥」
    「所以才來陪睡的嗎」
    「好像不知在什麼時候睡著了。不過,治療也已經基本結束了。太好了」
    莉潔好像由衷地感到開心一般露出了笑容。
    年齡也好,醫療技術也罷,雖然是個不太搞得明白的少女……
    「原來如此。那麼,你就是我的恩人了呢。謝謝」
    「不,作為醫生這是理所當然的」
    莉潔又露出了微笑。
    「再加上……佈雷茲的諸位又結實得要死,所以沒有醫生的工作,也完全沒有使用術法的機會……所以我最喜歡像大哥哥這樣會普通地受傷的人了」
    「……被女孩子喜歡上感覺並不壞呢」
    克羅有點無奈地說道。或許這個少女也不是很正常。
    「但是,身體還沒痊癒,所以還必須靜養個幾天」
    「……原來如此」
    雖然不知道這兒是哪兒,不過身體無法正常活動這點確實沒錯。因勉強自己而上西天的話就沒意義了。
    即使想死也死不了——不能如此盲目地輕信師傅說的話吧。
    「啊,克羅醬。要吃些什麼嗎?」
    「啊,弄些簡單的東西……話說,你終於醒來了啊,林奈!」
    林奈坐起了身子,貼近了克羅的臉。
    「嗯,就在不久前。太好了。雖然我早就認為克羅醬很頑強所以是絕對死不了的」
    「嘛,我的個人主義就是要回應女孩子的期待呢……」
    克羅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如果只是在太陽教的戰鬥中所受的傷,也用不著昏迷一周的吧。被林奈粗魯地扛到這裡才是最要命的吧。
    不過,身為死劍使這一特殊的佈雷茲的同時,還有著出類拔萃的身體能力以及回復力的林奈,是不清楚人類有多脆弱的吧。
    「話說,林奈。你把我帶到這兒是想幹嘛?」
    「…………」
    林奈在胸前挽著手,還以為她要思考一陣子的時候——
    「……該,該怎麼辦呢」
    她擺出一臉困擾的表情,微微地歪著頭。
    「雖然提問的是我,但是你的腦筋秀逗也給我有個限度——」
    說到這裡,克羅突然察覺到脖子的地方有某種違和感。
    「這是啥?好像不是……繃帶呢?」
    他的脖子上被戴著一個像金屬環一樣的東西。可是自己並沒有戴過這東西的記憶。
    「啊,抱歉,克羅醬。因為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和佈雷茲的人進行了聯絡……可聯絡的並不只有莉潔醬……」
    林奈一臉抱歉地說道。莉潔也垂下視線看著地面。
    「怎麼,你醒了嗎。切,明明就這樣死掉也不錯呢」
    「……這又是誰啊?」
    到這時克羅才第一次環視整個房間。是因為林奈以及幼女的陪睡感太強的緣故嗎,克羅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狀況。
    在這個只有三坪大小的狹小房間中,只擺放著床和小小的櫃子。
    在這個房間的門口處,站著一個少女。
    她有著一頭黑色短髮,小麥色的皮膚,以及深紫色的眼睛。就女性來講個子有點高,有一米七左右吧。
    穿著半袖的白襯衫以及格子花紋的百褶裙。和林奈穿著的制服相同。
    腰上系著皮帶,並在皮帶上掛著細身的長劍。
    「雖然並沒有對你做自我介紹的必要。嘛算了。我叫奈薩。就如你所察覺到的是佈雷茲」
    一瞬間,自稱是奈薩的少女的眼睛中紅光閃過。雖然紅色的眼睛是佈雷茲這一種族的特徵,可佈雷茲中的年輕一代卻能夠自由地改變眼睛的顏色。
    「你的劍和手機讓我給沒收了。手機已經給被我給毀掉了呢」
    「……真是過分呢。明明裡面還有重要的照片呢」
    而且尤其喜歡作為待機畫面的塞菲的照片。但是現在如果有手機的話,恐怕自己的所在之處就會被發覺的。作為被囚之身,這是理所當然的展開吧。
    「話說,林奈。這位大姐穿著和你相同的制服,是同班同學什麼的嗎?」
    「啊,嗯。你看,咱不是在普通的索迪學校上學來著嗎?可是沒有學過劍,因此謹慎起見派來的護衛就是奈薩醬哦」
    「原來如此,是護衛呢」
    克羅理解了。林奈是特殊的佈雷茲,即使赤手空拳也相當厲害了,因此如果發生什麼事就困擾了——是某人如此判斷才派了奈薩做護衛吧。
    「林奈,別說多餘的話」
    「順便一提,奈薩醬可是被夥伴們稱為大姐頭的哦」
    「所以啦,別說多餘的事!聽人講話啊,你這傢伙!」
    克羅再次理解了。奈薩雖然看起來很粗魯,卻深受夥伴們的信賴吧。
    「你傻笑什麼,人類。雖然你這混蛋好像很高明地馴服了林奈,不過你敢碰我一根手指試試。捏爆你哦」
    「捏,捏爆什麼哦?」
    克羅不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這個有著小麥色皮膚的少女雖然深受夥伴的信賴,可看起來是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的。
    「哼,在告訴了你這麼多之後,順便再告訴你另一件事吧。看」
    奈薩將某樣東西扔在地上。
    掉在地上的是——閃著銀光的金屬制項圈。
    「你的脖子上戴著與這相同的東西。稍微操作一下的話,那個項圈就會——砰」
    「……爆炸?」
    克羅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項圈就如同紙張一般地薄,完全無法想像其中裝入了炸藥。
    「喂,還是不要隨便鼓搗它比較好哦。胡亂觸碰的話,就會爆炸的」
    「給我等等!只是碰一下就會爆炸嗎!?」
    「爆炸並不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好像也足夠毀掉你的頸動脈了哦」
    「…………」
    克羅輕輕地撫摸著項圈的表面。雖然奈薩看起來不像是看玩笑的樣子,但突然之間也讓人難以置信。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故弄玄虛。
    「一臉懷疑的表情呢。那麼——」
    奈薩在從裙子的口袋中取出手機後,就開始進行某些操作。
    嗶嗶,落在地上的項圈在響起電子音後,一瞬間,溢出了讓人目眩的光芒,接著響起了轟鳴聲。
    「呀!?」
    發出悲鳴的就只有莉潔一人而已。嬌小的少女跳到床上,藏到了克羅背後。林奈則是一動也不動。
    「……話說,好厲害的爆炸啊!」
    克羅指著之前項圈所在位置附近的地上。現在那兒有著一個直徑二十公分,深度約十公分左右的洞。
    「這種東西……脖子之上的部分會消失無蹤的吧!」
    「……好奇怪。和之前聽到的不同呢?」
    奈薩正一邊注視著那坑洞,一邊歪著頭。
    不管怎麼說,如果克羅的項圈因某種緣故而發生爆炸的話,肯定會立即死亡的吧。
    「嘛……換句話說,就是不可能從這兒逃走了嗎?」
    「就是如此。而且,能操作項圈的可並不只有我。可別想寫奇怪的事哦」
    奈薩留下這些話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接著,就連莉潔也說了一句「我去取藥」而走出了房間。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啊。那算什麼啊」
    克羅看著門嘀咕道。
    即便只看她的言行舉止,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判斷她很強了。恐怕,奈薩即使是在佈雷茲中也是立於上位的劍士吧。可能有上級的劍姬那般的程度。
    「抱歉,克羅醬!」
    「嗚哦」
    林奈突然間緊緊地抱住了克羅。散發出輕飄飄的甘甜香氣,她溫熱的體溫傳了過來。
    「為了治療克羅醬,不得不遵守一些約定。而戴上那個項圈就是奈薩醬提出的條件」
    「嘛,就算,沒有那個恐怖的女人,也會做些保險措施的啦」
    克羅和佈雷茲處在敵對的立場上,而且互相之間也衝突了好多回。
    不如說,奈薩沒有立刻處死克羅才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總之試著將那個項圈取下來的吧。咱的話或許就能將它給扯掉」
    「等等等等!她說過隨便亂碰的話就會爆炸的吧!」
    克羅急忙制止了林奈。雖說如果以她那超常的力量的話,或許有可能將其取下,但同樣也有可能按下炸彈起爆的開關。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奈薩沒有立刻就殺掉克羅的打算。是因為林奈身處死劍使這一特殊的立場之上的緣故吧。
    「嘛,無所謂。反正傷也還沒痊癒,暫時老老實實的吧。」
    「對對對,這就好。啊,對了,必須要把遊戲機和電視拿來。難得把克羅醬給擄到這裡來,不好好玩個夠的話……」
    「……難道你是為了和我玩才強行帶走我的嗎」
    「嗯……的確,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為自己的行動負起責任啊……」
    「嘛,不過,難得克羅醬在,必須有效利用呢」
    林奈好像真的很高興。
    這麼說來,第一次遇到林奈的地方就是遊戲中心呢。在格鬥遊戲上基本勢均力敵,但因為她稍微強一點點而一直遭到連敗。
    「反正閑得很,無所謂」
    克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接著,微微瞥了一眼窗邊的窗戶。
    「話說,告訴我一件事。這是哪兒?看起來也不像是遠離塵世的隱居之處」
    他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微弱的人們的說話聲。
    「嗯,這兒是我們的其中一個隱蔽地點——」
    林奈嘩啦一聲打開了窗子。接著,微微有點潮濕的熱風吹了進來。
    「是佈雷茲的居留地哦。和之前的幽靈城不同,佈雷茲們正好好地住在這裡哦」
    「那個笨蛋到底在哪兒啊……」
    咯咯咯,塞菲一邊盯著地圖,一邊咬著牙。
    塞菲所在的地方是位於劍之學院的一角,學生用的會議室。這是依修特利用學生會長的許可權借來的。
    會議室有著教室一半的的大小,在其中央有一張長桌子。鋪在那張長桌子上的是東京索迪亞及其周邊的地圖。
    「塞菲大人,即使你這樣盯著它看可不明白的照樣還是不明白。稍微冷靜點吧」
    依修特委婉的安慰她。而坐在塞菲身邊的日奈子也“嗯嗯”地點頭。
    坐在長桌周圍的是塞菲,依修特,日奈子以及拉休四人。
    自原劍將真奈反叛,佈雷茲發生叛亂之時起,已經過了兩個月左右。
    可實際上,佈雷茲的叛亂至今仍隱瞞著世人。即使是關係到真奈,也只是說她與反政府組織有關聯——單單只是公開了這種程度的情報。這是為了避免混亂而採取的措施吧。
    就連克羅被佈雷茲少女誘拐的事,也沒有隨便地告知別人。
    因此,雖說要搜尋克羅情報是必須的,但也難以得到朋友們的協助。
    不得已,塞菲他們翹了課,只是自己人進行搜查。
    「我們是劍士而不是刑警。只是希露菲大人直屬的搜查官,因此並沒有多了不得的許可權。也不可能強硬地從員警那裡獲得情報。最多,也就只有這種東西了」
    這麼說著,依修特將桌子上的一打照片放在手指上。
    在克羅被擄走的教團本部,其內部自不用說,周圍也巧妙地隱藏著數十台監視攝像機,而那些影像資料被員警給沒收了。
    依修特是進行了怎樣的交涉才從員警那兒借來了照片和影本呢。
    「雖說如此,可不管是照片還是影像都無法當作線索就是了」
    塞菲發著牢騷,拿起了一張照片。
    這是在教團本部附近的道路上拍攝的,在路燈照射下而在地面留下了影子。以人的影子來看,其形態有些不自然。感覺就好像是兩人份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林奈是將羅抗在肩上逃走了呢。大概這個影子就是這樣來的呢……」
    「即便只知道林奈的逃走方向,也非常不錯了」
    日奈子在一旁使勁瞧著塞菲手中的照片。
    「只知道東面還是太籠統了呢。其他相機沒有拍下來,也沒有利用公共交通工具的跡象」
    「那麼,就是說林奈還在自己的腳程範圍內嗎?」
    「那傢伙即使在佈雷茲中也是特別的類型吧。即便扛著羅,可對林奈來說也輕如鴻毛,而且以她的腳力也不需要車子什麼的呢」
    「不需要交通費真是便利」
    塞菲目不轉睛地觀察日奈子。她還是老樣子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在犯迷糊。
    在克羅被擄走之後,就日奈子而言,顯得相當焦急。本來要救日奈子的克羅自己反倒被擄走了,雖然很蠢,但她也感到自己有責任了吧。
    雖然現在大致回到原來狀態了,但因為缺乏表情,所以就連塞菲也無法讀懂她心中在想什麼。
    「雖然教團本部的周圍是農村,可就這樣進入市區的話,扛著一個人的林奈也應該是相當顯眼的才對。可即使如此也仍然沒有目擊者,這就說明——」
    依修特一邊確認著文件一邊說道。那份檔也是從員警那兒借來的,上面記錄著員警打聽來的搜查結果。
    「同樣的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一直沉默的拉休開口了。
    「林奈藏在距離教團本部沒有多遠的地方。或者和夥伴會合後開車逃離的可能性也有——就是如此吧」
    拉休說到這裡,再次沉默了。
    是的,結論早就已經得出來了。
    但是,這個結論幾乎毫無意義。因為自那以來已經過了一周,可林奈還在潛逃中。
    「果然,還是只有去找一下像是佈雷茲藏匿地點的地方了嗎。像之前那種廢棄的居留地之類的……」
    「塞菲大人,要一個不漏地去找,以我們的人數還是太少了。也不能完全否定林奈還在獨自行動的可能性」
    依修特立馬否定了塞菲的提議。
    不過,用不著說塞菲也知道這種事實在太過勉強了。說到底,佈雷茲的居留地不光存在于東京索迪亞中,還零星地存在於日本各地。如果塞菲她們一一前往的調查的話,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個月。
    「話說回來,塞菲,問一件事可以嗎?」
    日奈子微微舉起了手。
    「不用向我確認也沒關係哦。是什麼事?」
    「如果找到林奈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那還用問,要把羅帶回來哦」
    「該怎麼做才能將克羅帶回來?」
    「…………」
    塞菲沉默了。
    日奈子的提問刺中了塞菲完全忘了的地方。
    「嘛,說得也對呢」
    拉休深深地陷進了椅背裡。
    「即便順利地找到了克羅,即便林奈的劍術是外行人級別,可體術卻能和七劍匹敵,或者還在其之上」
    「我和拉休的話能撐個三分鐘,塞菲大人的話連十秒都撐不到呢。雖然這也得看林奈想陪我們玩到什麼地步就是了」
    依修特小聲地嘀咕道。
    塞菲無法反駁,因為依修特的分析極為正確。實際上,塞菲曾在教團本部和林奈交手過一次,但是完全比不上她。就連克羅被擄走的時候,也什麼都做不到挨了一下肘擊後就昏倒了。
    「……咦?拉休和克羅都是劍聖的弟子,所以也能和林奈戰鬥的吧?克羅那時也是差一點就能戰勝林奈了吧?」
    「別太指望我哦」
    拉休聳了聳肩膀笑了起來。怎麼看都是缺乏銳氣的表情。
    「啊啊,真是的!果然這樣是不行的啊!其實沒有必要和林奈正面戰鬥啊,因為目的是把羅帶回來吧!」
    「不打開瓶蓋能喝果汁嗎」
    「…………」
    日奈子一邊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塑膠瓶,一邊吐槽。
    塞菲還是無法反駁。
    正是如此,應該進行更多地思考後再開始行動的吧。
    不過,克羅被擄走後已經過了一周。應該不能繼續像這樣猶豫不決了。
    「果然,不從姐姐大人那裡得到情報的話……」
    「就我來講,也想聽聽可愛的妹妹的請求呢,不過」
    「哎?」
    突然間傳來的聲音,讓塞菲急忙回過頭。
    姐姐希露菲站在會議室的大門處。也能看到在其身後的羅密斯和雷密斯。
    希露菲進入會議室後,就在依修特的一旁坐下,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什麼,希露菲大人?」
    「依修特,這是給Sabers下達的新命令。不過,太陽教教祖的逮捕命令還沒有解除就是了。你們是忘記了任務嗎?」
    「……非常抱歉」
    依修特微微低下了頭。
    「嘛,現在員警正幹勁十足地搜查太陽教呢,當然也包含教祖的行蹤在內。雖說是怎樣找都找不到的,可如果Sabers現在對太陽教出手的話好像也會被討厭的呢。無意義的讓人生厭的事,我決定只是偶爾為之」
    「我遵從上司的政策。那麼,新的命令是?」
    希露菲對依修特的提問點了點頭。
    「找出佈雷茲,殺掉」
    希露菲清楚地斷言道。
    塞菲微微歪著頭。但姐姐的話好像已經說完了。
    「哎?那個,姐姐大人。就只是這樣嗎?」
    「塞菲,你不是Sabers。雖然你聽了也沒關係,不過不用在意這件事也沒關係的哦」
    「嗚……」
    希露菲是極度溺愛妹妹的性格。不過,一到工作上就會好好地劃定界限。
    「……希露菲小姐,你說的佈雷茲,是不管誰都沒關係的嗎?」
    拉休舉起手提出疑問。
    他也和希露菲以及塞菲相同是四將家的直系。是現任四將的之一的兒子,因此如果就此一帆風順的話拉休就會成為下任的四將。可以說,他有著等同於希露菲的立場,所以口氣比較直率。
    「當然。不可能是誰都行。姑且,這是個法治國家呢。就是說希望你們抹殺掉反抗政府的讓人感到困擾的傢伙們」
    「這麼說來,希露菲小姐,據說之前你受到了襲擊來著?不會是想要報復吧?」
    「拉休,別說傻話」
    希露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不用說,肯定是報復吧。這種事別特意來問我」
    「姐姐大人!」
    「有一半是開玩笑的,塞菲。並不是我私人的復仇心。襲擊四將的女兒,元老院議員,問題出在這兒。這是立場的問題。我認為那群傢伙是想對政府做些什麼,很難想像她們是一時興起而為之」
    「或許是某個瘋丫頭的獨斷專行也不一定。這種事常有的吧?」
    「喂,為什麼看著我啊?」
    塞菲瞪著向自己投來饒有意味的視線的拉休。
    不過,塞菲也有一周前和太陽教的戰鬥中說好留守學院的,卻偷偷侵入教團本部的前科。
    「嘛。獨斷專行的方面也是很有可能的呢。因為佈雷茲們,好像也有腦子少根筋的地方的呢。不過,她們再來襲擊要員的話可受不了。這是我的責任——被授予了制定對佈雷茲對策的我的責任」
    「明白了。不過,少年——克羅的事也」
    依修特筆直地注視著希露菲說道。身為Sabers的隊長,無法放著身為部下的克羅不管吧。依修特雖然冷靜,不過在搜索克羅的事情上可以說比塞菲都要熱心。
    「嗯,依修特和克羅的交情還很淺呢。所以還不明白嗎?」
    「是指什麼?」
    「克羅被佈雷茲抓住的話,我們就完全沒轍了哦。說不定,在對佈雷茲進行了一番調查後就會突然間回來的吧」
    「姐姐大人!怎麼可以說這種悠閒的話!」
    塞菲舉起拳頭提出抗議。雖然很難反駁姐姐所說的話,但是也無法接受。因為可以確定克羅已經被抓住了。
    「拉休,你的意見呢?」
    「如果對林奈有殺意的話,那不管克羅被揍得多慘都會繼續戰鬥的哦。可這麼輕易地被帶走了——這就說明林奈沒有要加害他的意思。嘛,平安無事的吧」
    拉休流利地回答希露菲的提問。就好像從一開始就被要求回答問題一般流利地進行了回答。
    「嘛,我會遵從希露菲小姐的命令的哦。那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可以嗎」
    拉休說完就站了起來,離開了會議室。
    「……拉休,有點奇怪。該怎麼說呢,好像沒有銳氣」
    「拉休從以前開始就是缺乏銳氣的類型哦。不過,嘛,最近確實有點奇怪」
    塞菲和日奈子對視了一眼,歪著頭。
    本來拉休就是不知道其心中在想些什麼的男人。他的樣子之所以奇怪,雖然開始時覺得是一周前在太陽教的戰鬥中用了分身這種亂來的招數所受到的反噬所致,可是身體也漸漸回到原來的狀態了……
    本來拉休就有著很多無法理解的行為——像是雖然有著最高等地位卻成了劍聖的弟子,又或是進入了Sabers勤懇的進行工作……
    而且他絲毫不擔心克羅這一點也讓人在意。劍聖的兩個弟子,即便種族不同,可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同兄弟一般的關係。就算是對營救克羅一事最上心的人,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我也覺得事情到此為止了。依修特,你也這樣認為吧?」
    「……是的」
    依修特還微微有些不滿。是對營救克羅之事不通過而感到不滿吧。
    不過,在場的人中抱有最大不滿的是自己。
    塞菲對這點毫不懷疑。
    「姐姐大人!」
    塞菲叫住了正準備從校門離開的希露菲。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所以沒有其他學生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有個塞菲也認識的某人。
    「絕劍修娜克……?」
    「你好,塞菲小姐。你很不錯,和你姐姐不同,那沒有沾上世俗的一面非常棒」
    「什麼意思,突然之間……」
    塞菲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即便因莫名其妙的緣由而受到了讚揚也讓人感到困擾。
    「七劍不愧是超越了身份的人呢。很棒的說法」
    希露菲苦笑著說道。
    七劍既是索迪最強的劍士們,又是索迪的象徵。雖然制度上有著最高身份的是四將,但是七劍並不在四將之上或之下。說起人氣以及知名度的話,還是七劍更高。
    「再說,修娜克即使是在七劍中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用錢使喚的女人吧。像你這樣庸俗的索迪也很稀有」
    「正因如此,不諳世事的塞菲小姐才那麼耀眼」
    呵呵呵,修娜克故意文雅地笑了起來。
    塞菲對那笑容感到一陣無奈。雖然聽說七劍中有很多怪人,但修娜克也確實有些與眾不同的樣子。
    那個修娜克一直牢牢地緊閉著雙眼。因為是個盲人。只是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卻還升到七劍就已經十足的讓人感到奇怪了。
    「不,這種事情無所謂……姐姐大人,你們在談話中嗎?」
    「姑且,我是修娜克的雇主呢。只是稍微商量些事而已」
    絕劍修娜克接受希露菲的請求而做著劍之學院的警備工作。因為學院的學生中以四將的公主塞菲為首,還聚集著很多大戶人家的子女,而且有著封印佈雷茲術法之力的日奈子也正住在校內。
    當然校內也有著完善的警戒體制,不過希露菲謹慎起見還是讓七劍之一坐鎮其中。
    「討論已經結束了哦。塞菲,就讓我來聽聽你的話吧」
    希露菲使了個眼色後,修娜克就揮了揮手走開了,雙子劍士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塞菲在瞬間深吸一口氣後就筆直地注視著姐姐的眼睛。
    Sabers的任務……不能讓我也一起參加嗎!」
    「不行」
    姐姐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塞菲趁勢提出的申請。
    因為被過於輕易地被拒絕,塞菲不禁有些畏懼。
    「……那,那個。姐姐大人」
    「用不著我說吧。塞菲碳並不是Sabers的成員」
    是因為周圍沒有人的緣故嗎,希露菲對塞菲用上了一如既往的昵稱。希露菲是超過一定程度的妹控。
    「而且塞菲碳本來就被佈雷茲們給盯上了。你要是出去的話,就像是將餌食送到雛鳥嘴邊一般」
    「正因為如此!如果我出去的話,佈雷茲們或許就會朝我接近的!」
    「太危險了。依修特和拉休雖然優秀,可如果被數量給壓制住的話也不知會怎麼樣。你不可能忘了舊Sabers的副長吧。她可是優秀的劍姬哦」
    塞菲不住地點頭。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Sabers副長的悲劇。她毫無疑問也是比塞菲強的劍士,但是受到數個佈雷茲術法的集中攻擊,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姐姐大人」
    「什麼?」
    「我之前和身為佈雷茲的林奈談過了。那孩子說了奇怪的話」
    「我喜歡奇怪的事」
    「可是沒那麼有趣。林奈說我——繼承了與空之扉有關的一族的血」
    林奈說這是從佈雷茲的幹部哪兒聽來的——是在聊天的時候順便提到的。
    「曾祖母——拉納菲讓自己的孩子和七十年前開啟空之扉一族的其中一人結婚了。確實,拉納菲大人應該只有個兒子的。所以,我們的祖母就是扉之一族的」
    「原來如此,確實是奇怪的事呢,很有趣」
    希露菲笑著,啪啪啪地拍著手。
    「……完全不感到驚訝呢,姐姐大人。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嗎?」
    「不,我也完全不知道。祖母早就去世了,所以幾乎沒有這種認識呢。塞菲碳也一樣吧」
    「嗯……不過,之前不清楚的事現在清楚了呢」
    「從塞菲碳那兒聽了好幾件事呢,調查我還是會做的」
    希露菲微笑著。
    塞菲已經將自己的能力告知了姐姐。
    揮下的劍——只有刀身會出現在距離這裡數米遠且絕對無法到達的地方,並將敵人斬裂的裂空刃。塞菲有著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掌握的能力。
    「確實,以前好像存在著扉之一族的人們。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即使調查了也不太清楚哦。受到空之扉的影響,好像是存在著操縱空間的能力者……不過到底他們是什麼人呢。拉納菲大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帶來了那一族的女孩呢」
    「扉之一族並不在這邊嗎?」
    這邊,指的也就是地球。雖然索迪們是從被稱為“索迪亞”的異世界通過異空間之門而出現在地球之上的,但有人推測直到現在都有很多的索迪住在索迪亞。
    「至少政府還沒有得到確認。如果拉納菲大人健在的話還能夠問她的……」
    「那麼,關於我們的始祖,從結果來看還不清楚吧」
    「因為那不重要啊。無論拉納菲大人是有著怎樣的期望,可扉之一族的血統還沒有體現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除我以外呢」
    「是的,在被遺忘的現在,塞菲碳身上出現了與空之扉有關的力量。明明那個將扉之一族血脈給帶過來的當事人已經不在了呢」
    希露菲將手放在了塞菲的肩上。
    「但是,塞菲碳沒有必要在意哦。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利用你的力量的」
    「……不,會利用的。我我,自己會用這力量的」
    塞菲如同要射穿姐姐的眼睛一般注視著希露菲。
    「我有著其他索迪所沒有的能力。當然,我知道自己是比不上依修特會長以及拉休的……但是,如果有這個力量的話,我就能和佈雷茲們戰鬥了!」
    「…………塞菲」
    希露菲悲傷地說道。沒有用一如既往的昵稱。
    塞菲也知道這個姐姐是真心地在擔心自己。而且,也明白姐姐的話是正確的。
    但即使如此——不能就此止步不前的想法,也確實地寄宿著塞菲的胸中。
    「……還真是讓人感到頭痛的妹妹呢」
    即使被姐姐這麼說,塞菲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即使對希露菲說萬千言語也沒有意義。
    這個聰明的姐姐,從寥寥數語中就明白了一切。之後就看能否將自己的心意也傳達過去了——這一點就決出勝負了。
    「好吧,塞菲」
    希露菲也就只有極端的一瞬間感到困擾。接著她退後一步,在胸前挽著手。
    「不過,這是交易。交易是多麼神聖的東西我已經充分地教導你了吧?那是比姐妹的羈絆更為優先的東西哦」
    「……我明白了」
    塞菲察覺到姐姐說的話是認真的。
    如果塞菲在接下來的交易中做出了違背約定之事的話,即使是妹妹也不會饒恕的吧。
    「你參加佈雷茲的搜索行動也可以。不過只到你達成自己的目的為止的期間。並不是說你加入Sabers了」
    「是」
    當然,希露菲早就看穿了塞菲的念頭。塞菲是認為到只要追上了佈雷茲,或許就能找到克羅的足跡了。
    「還有另一件事。這更為重要。一生都要忘記銘刻在心」
    「……是什麼?」
    「不要和死劍使戰鬥」
    希露菲遙望著遠方,嚴肅地說道。
    「死劍使……指的是林奈嗎?」
    「死劍使一共有三人。不,應該說總是有三人」
    「總是……?」
    「嗯。死劍使並不是特定的血脈,而是隨機地出生在佈雷茲中。但是,其人數不是二也不是四,一定是三人。只要有一人死了,就會有新的一個死劍使出生。如果死了兩人的話,就會再出生兩人。就好像是以佈雷茲整個種族而調整人數一般呢。或許就算對她們來講,有四人以上的死劍使也會成為威脅的吧」
    「是……感覺有點明白了」
    塞菲雖然點了點頭,可還是感到後背發冷。
    雖然林奈是只學了一年劍術的外行人,可剩下的兩個死劍使又如何呢。有著林奈那般出類拔萃的身體能力的同時,如果再加上七劍級別的劍術的話……。
    「不過,姐姐大人。雖然林奈是危險的劍士這點不假……可是為什麼你連這種事都知道呢?」
    希露菲淡淡地笑了。
    「之前說過我曾今調查過希露菲大人的事了吧。在那時,我看了佈雷茲的肅清記錄」
    佈雷茲們,在索迪侵略地球的時候,就站在最前方建立了赫赫戰功。但是,戰後受到害怕其戰鬥能力以及鬥爭本能的四將的肅清,倖存下來的人們也被隔離在居留地中。
    雖然以“佈雷茲們有叛亂的企圖”的大義名分進行肅清,可佈雷茲們的結局卻好似俗話中的兔死狗烹一般。就算對索迪政府來說,之後要處理的事也有很多。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報導,與此事件有關的記錄也很稀少。
    「在那場肅清中,還對佈雷茲的上位劍士用上了突襲甚至暗殺的手段。尤其是死劍使,甚至還派上了七劍中的兩人來應對」
    「七劍中也派上了兩人……!?」
    塞菲吃了一驚。
    即便只和七劍之一戰鬥,都被那『光』給壓得難以站直身體了。可要和七劍中的兩人戰鬥,連想都不願去想。
    「在那時七劍死了三人。雖然政府編造了一個表面上的理由,可毫無疑問是被三個死劍使給殺了」
    「沒想到七劍都會被殺掉……而且還是三人……」
    對如今的塞菲來講,七劍還是太過遙遠的存在。最近,在近距離看到的劍將真奈以及絕劍修娜克的劍術太過可怕。雖然塞菲是與膽小相去甚遠的性格,可還是不想站在超越七劍的對手面前。
    「所以,絕對不能和死劍使戰鬥。這是約定哦,塞菲」
    「……明白了」
    「不,你還沒明白」
    希露菲捏住塞菲的臉頰拉向自己。
    雖然姐姐嘴上在笑,可眼中卻完全沒有笑意。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絕對不能對死劍使揮劍相向。即便依修特,拉休——或者克羅被撕成了碎片」
    「……」
    塞菲無法回答。
    塞菲直到現在才察覺到希露菲所提出的條件有多重的分量。
    可即便如此,塞菲——還是必須要去追克羅。
    非如此做不可的心意直到現在都毫不動搖。
    所以——塞菲沉默地點了點頭。
    「嗚哦哦……」
    那過於強烈的陽光讓克羅不禁別開視線。
    那時隔數日的戶外陽光,對一直因傷臥床的身體來講實在太過強烈了。
    「沒想到能活著來到外面呢」
    克羅轉向後方。
    這時克羅才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幾天所度過的地方是一棟古老的三層式的建築。
    「太誇張了呢,克羅醬」
    林奈苦笑著說道。
    她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無袖毛衣配上迷你裙的制服裝。明明沒有去學校,是喜歡這套制服嗎。
    「之前沒法來到外面,只是因為莉潔醬沒有下達許可哦。“不會讓你活著回去”——不是這樣嚇人的理由啦」
    「是這樣嗎。那個恐怖的女人之前一直在屋外監視吧。那個女人很閑嗎」
    「不愧是克羅醬,早就察覺到了呢。雖然咱認為奈薩醬也沒那麼閑呢。只是好像對克羅醬很感興趣的樣子」
    「被我迷住了嗎」
    「啊哈哈哈哈」
    被這樣天真無邪地大笑道,克羅意外地感到受傷。不該開無聊的玩笑的。
    克羅重新打起精神,用手摸了摸直到現在都還戴著的項圈。
    並不是要逃跑,只是兼具康復訓練和散散心才決定來這附近散步的。
    「話說,來到外面真的沒關係嗎」
    「克羅醬還真是愛操心呢。沒事的,不會到外面之後就砰的爆炸的哦」
    「那樣就好……」
    「現在已經沒事了」
    「果然如此嗎!之前逃跑的話就會爆炸的嗎!」
    不過,自那日醒來後也只是睡了三天而已。
    「哎呀哎呀,必須要感謝一直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醫生小姐呢」
    「哎,克羅醬會有這種興趣真是出人意料呢」
    「是這樣嗎?」
    林奈的反應才讓人意外。如果是真正的蘿莉控就不會這樣回答了吧,就算沒有那種興趣,可對莉潔那種可愛的女孩子抱有興趣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吧。
    「嘛,也得到莉潔醬的許可了。沒有任何問題的哦」
    「骨折和槍傷只是十天的工夫就痊癒了呢。莉潔的術法厲害過頭了吧」
    「咱的話用不著三分鐘哦」
    「你特殊過頭了」
    急速的回復能力,也是死劍使的能力之一。之前,克羅在和她廝殺的時候,她身上的刀傷也一瞬間就回復了,讓自己大吃一驚。
    「這麼說來,從今天一大早起就沒見到莉潔呢。明明之前一直纏著我,治好了後就把我扔在一邊真是冷淡呢」
    「沒關係,即使被她拋棄了,也還有咱呢」
    「……那還真是值得感謝」
    莉潔不用手觸摸的話術法就沒有效果——因此,莉潔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緊緊粘在克羅身邊。突然間不在身邊的話就稍稍有點違和感。
    「話說回來,克羅醬沒事吧?真的已經治好了嗎?」
    自從醒來之後,就只做過簡單的康復運動,像是在房間裡隨意走走的程度。雖然身體多少有些遲鈍,可就算跑步也不會有問題的吧。
    換句話說,是能夠逃跑的,不過——
    「這麼說來,奈薩醬之前說過,如果克羅醬逃跑的話就給我擰掉他的腦袋吧」
    「太殘忍了吧!」
    項圈的必要性已經完全消失了。不過,要從林奈手中逃走也確實有點勉強。即便克羅處在萬全的狀態下,也不消一秒就會把逮到的吧。
    「嘛,普通地慢慢走就行了。雖然不能走得太遠就是了」
    「我知道了啦」
    除了林奈之外,在看不到的地方配置了監視者的可能性也很大。不管怎麼說也都很難逃跑的吧。
    因為風險太高,所以克羅目前還沒有想過逃跑的事。
    比起這些——
    「真是個奇怪的街區啊」
    克羅停下腳步,暗自嘀咕道。
    這是佈雷茲們被隔離開來生活的街區。
    乍一看,和其他的索迪街區相比也沒多大的變化。雖然有點年頭的建築物很多,但是索迪喜歡的綠色——植物也種了很多。
    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一點。克羅他們行走的地方,並排著開設著包括飲食店在內眾多商店,明明也有眾多的行人,可整個街區卻出奇的安靜。
    「好厲害的違和感呢。就好像在觀賞無聲電影一般」
    「你的表現真是奇怪。這種事有這麼奇怪嗎?」
    「那是因為林奈已經見慣了吧。你試著帶個人進來看看。會因為害怕而逃出去的哦」
    明明有這麼多的行人,可是卻幾乎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聲。和同伴說話的人們,也只是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著。不知為何連聲響都基本沒有。能聽到的聲音也就是偶爾過往的車輛或者摩托車的引擎聲。
    「雖說是平日裡的中午,可就連學生的影子都沒有一個呢。沒有女子高中生之類的嗎」
    「咱咱。咱就是女子高中生」
    「可你沒去學校吧……」
    林奈以前和舊Sabers戰鬥,被分配在全國各地。不可能悠閒地去上學。而她一直穿著制服到處亂逛,也無法想像她是個正常的人。
    「嘛,女子高中生因為是林奈,所以即便忍耐……」
    「啊,好過分」
    「不管是誰,都好像沒有生機呢。看起來就像是死人在走路一樣」
    克羅注視著走在大街上的行人們的臉。
    總覺得大家的眼神都很空洞,步伐看起來也東搖西擺的。無法想像是有著強健身體的佈雷茲們。雖然和克羅交過手的佈雷茲們相同都是紅色眼睛,可完全感受不到佈雷茲劍士們的不祥氣息。
    「大白天就在喝酒的人好像也有不少呢。據說數量遠在人數之上的酒被運到了佈雷茲的居留地中了呢」
    「佈雷茲都是些身體強壯的傢伙吧?只是喝點酒不會醉的吧?」
    「每天都一直喝的話,也會醉的哦。而即便不是這樣,大家也都沒有正經的工作,只是稀裡糊塗地生活著」
    「稀裡糊塗地生活著的話,就不會在意周遭的情況了吧。林奈你們能毫無顧忌地將隱居基地設置在這裡也是這個緣故吧」
    「……克羅醬意外地聰明呢」
    「你一直都當我是笨蛋吧」
    克羅雖然沒有學問,可頭腦並不壞。即使沒有知識,可判斷力卻一直受到劍聖的錘煉。在戰鬥時,也並不是只要快速的揮舞劍就行了。
    「話說,帶著劍的人也一個都沒有呢」
    就算是為劍而生的索迪們,到了如今還在平日裡帶劍的人也比較少了。
    總是帶著劍的也就是七劍以及劍姬這樣上位級別的劍士,亦或者是員警或者Sabers這樣的治安維持組織罷了。
    可即使如此,只要走在街上的話,也會發現佩帶著劍的人並不少。
    但是,在這個街區——誰都沒有帶著劍。不止如此,盡是些無法想像其握劍身姿的有氣無力的傢伙們。
    「沒辦法的。在這個街區,就算是買把菜刀都要登記的」
    「那還真是麻煩呢」
    就算佈雷茲生來就有著出類拔萃的身體能力,可這樣還是警惕過頭了吧。
    不過,這正是索迪政府對居留地所施行的圓滑的運轉方法吧。
    「佈雷茲的大夥兒,都是在這個像是死了一般的街區長大,而後為了復興而進行戰鬥的哦」
    「…………」
    對於林奈的嘀咕聲,克羅什麼都沒有回答。
    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大家好像都很無聊呢」
    「……咱戰鬥的理由也在於此哦」
    林奈並不是在居留地中長大的,而是裝作一個“普通”的索迪而生活著。
    她好像無法接受這樣普通的生活。
    即便長大的環境不同,可不管是林奈還是其他的佈雷茲們挑起戰鬥的動機或許是相同的。
    即——與其這樣百無聊賴地活著,還是選擇戰鬥,即使會死,也能夠轟轟烈烈地玩一番吧。
    「這裡,怎麼回事?」
    在意外廣闊的居留地內走了半小時後。
    居留地內那陰氣森森的樣子,哪裡稱得上是消解煩悶……這時,在身旁走著的林奈,於某座建築物前停下了腳步。雖然那外觀讓人總覺得是學校的體育館,可即便看了入口也完全不知道那建築物是啥。
    「據說以前是作為集會場所使用的。偶爾會有歌手過來舉辦演唱會什麼的哦」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不用了吧」
    「雖然之前政府也會為佈雷茲們考慮一些消解壓力的方法。最近據說就不做這些事了」
    「真是值得憂慮的事態呢。這就是所謂的官僚的腐敗嗎。明明拿著高薪的說」
    「克羅醬一談到金錢的方面就變得很囉嗦呢」
    林奈一臉無奈的樣子。她對金錢方面好像全不在意。
    「不過,這裡是怎麼回事?進去後,會遭到佈雷茲的恐怖大姐姐們的埋伏嗎?」
    「克羅醬,你有什麼害怕的事嗎?」
    「泳裝美少女就恐怖呢」
    「那樣的話正好。好的,過來過來」
    林奈一邊往玄關的方向走著,一邊向克羅招手。
    雖然不知道什麼正好,但克羅也沒有抵抗,不管林奈有什麼企圖,只要自己戴著項圈,主導權就在她身上。
    而且,也並不是說只要到能夠做苦力活的程度,身體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再加上,克羅對林奈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意。只要是並非敵人的可愛女孩子所說的話,克羅就沒有違逆的打算。
    林奈在進入集會場所之後,就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隨意地走在走廊上。打開沉重的大門,進到了一個寬闊的舞臺上。
    舞臺有點暗,明明是夏天可空氣卻涼颼颼的。從地面上沒有一粒灰塵的情況看來,與周遭那冷清的氣氛相反,這裡還是有人出入的。
    「什麼啊,沒有一個人啊。明明很期待前方會有怎樣的殺必死在等著我的呢」
    「其實克羅醬自身才是驚喜哦」
    「對誰的驚喜?」
    對於克羅的提問,林奈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並一直走到舞臺深處,接著在打開那兒的一個小門後就進入了其中。
    門後是一個小房間,有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林奈咚咚咚地往下走去。
    「被帶到黑暗的地下什麼的,只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已經到了哦。嗯,是這個嗎。克羅醬,去那邊的房間換上這個。換好衣服後就精神飽滿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去」
    林奈撿起放在走廊上的包,扔向克羅。接著,就走向了與克羅所不同的房間。
    「要換上囚犯的衣服嗎?還是說這是死人的裝束呢?」
    克羅說著玩笑話進入了房間。那是並排設置著好幾個更衣室的房間。而且,包裡面的是——
    在過了五分鐘後。
    「啊,大哥哥。終於來了呢」
    「……你在幹嗎,莉潔?」
    一身泳裝姿態的莉潔以滿臉的笑容迎接從更衣室中走出來的克羅。是其中有著向日葵圖案的可愛的連身泳裝。那平坦的胸部曲線以及纖細的腰肢,會讓蘿莉控的心裡癢癢的吧。
    「不過,我真心不是蘿莉控啊」
    克羅無奈地注視著周圍景色。
    在天花板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濺起了水花。
    在集會場所的地下有一個游泳池。在二十五米長的游泳池上,並沒有設置著泳道繩之類的東西。
    林奈交給自己的小包中的是泳裝。
    「話說,那邊的大小姐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是我的朋友們哦!」
    莉潔微笑著,看向了在泳池中嬉鬧著的女孩子們。
    游泳池裡一共有七人。聚集著從小學低年級到高年級之間的女孩子。
    「是佈雷茲的女孩子們。沒有參加過戰鬥,是普通地在這裡生活著的孩子們」
    「佈雷茲的……?」
    克羅以會被人懷疑是蘿莉控般視線,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那些少女們。確實,她們全都有著讓人無法想像是年幼少女的身體能力。佈雷茲縱使從不鍛煉,也有著人類所無法比擬的力量。
    而且,她們的眼睛全是紅色的。毫無疑問是佈雷茲一族的特徵。
    「為什麼佈雷茲的小鬼們,會這個位於地下的可疑游泳池中玩耍著呢?」
    「這些孩子們,其實是不被允許在游泳池中玩耍的」
    「…………」
    「所以,奈薩就秘密地保住了這個沒有被使用游泳池。不管是水費還是電費,奈薩都做過手腳的」
    「那個恐怖的女人會做這種事?那個女人不光是百合還是蘿莉控嗎?」
    「不是蘿莉控!」
    「不否定百合嗎」
    克羅露出了苦笑。
    「這麼說來,一個男人都沒有呢?受到差別對待還真是可憐呢」
    「因為就算在佈雷茲中,受到嚴加防範的也是女孩子呢。對男孩子的監視就比較鬆懈了」
    「哼,原來如此呢」
    即使在索迪中也擁有超強戰鬥能力的佈雷茲。但是,在這個特殊的部族中,也和其他的索迪相同都是女性的『光』比較強,戰鬥能力也更高。從幼年時就開始防範女性這一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大哥哥,和我們一起玩吧」
    「……我可是人類哦」
    「對這些孩子們來講,比起他是否是人類,還是能否一起玩更重要」
    莉潔說的話好像是真的。在游泳池中嬉鬧的孩子們也都停了下來,正以閃閃發亮的期待眼神看著克羅。
    「你說重要的是能不能一起玩?哈哈,莉潔,還有小鬼們……真是個愚蠢的問題!」
    克羅一口氣跑了出去,跳進了游泳池裡。一邊猛力地切開水面,在下潛一次之後又極具氣勢地探出了頭。
    「噗哈,哇,涼涼地感覺真不錯!」
    「大哥哥!不做準備運動的情況下不能下水!」
    莉潔以醫生的口氣告誡克羅。
    但克羅不管這些,猛力地將水潑向附近的女孩子。
    「呀,呀!」
    那女孩子立即將水反潑了回來。不愧是佈雷茲,水花就像爆炸了般飛了起來。
    「不放水嗎!我那麼弱小可能會死的哦!」
    克羅笑著說道。雖然不是玩笑話,但小心一些的話就不會被殺掉的吧。
    孩子們開心地笑著。是對於稀客的到來而感到開心嗎。這麼說來,林奈之前也說過克羅本身就是驚喜,看來自己就是為了這裡的小孩子們而準備的驚喜。
    「等,等等!大哥哥,也算我一個!」
    莉潔也急忙跳進了游泳池。
    「那麼,大家一邊在心中感謝奈薩姐姐,一邊玩吧」
    克羅拿起浮在附近的一個塑膠球後,就用力地打了出去。雖然飛到了很遠的地方,但一個女孩子立馬反應了過來將其接住了。
    「哦,好厲害好厲害」
    「哇,到這邊了!哇!」
    莉潔急忙向球的下落點趕去,可突然噗通一聲沉入了水中,看來就算是在佈雷茲中,也有遲鈍的傢伙。
    「你在幹嗎,莉潔。即便你溺水身亡了,我也無法治好你哦。還是說你的術法會自動地治療自己嗎?」
    「啊,啊啊……實際上,我的術法無法治療自己……」
    「真是沒道理呢。如果莉潔在稍微長大一點的話,我也會窺伺和你做人工呼吸的機會哦」
    「哎?大哥哥意外地喜歡年長的呢」
    「…………」
    莉潔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呢。稍微這個詞是不是被忽視了啊。
    「啊——————!!」
    突然間,響起了讓游泳池水面為之搖動的尖銳喊聲。
    林奈面無血色地從更衣室跑了過來。
    「怎麼了,林奈。真是花了好久的時間呢」
    「什麼怎麼了!我可是在等你啊!不要自己先去玩!」
    「不用這麼生氣吧……」
    不過,完全把林奈給忘了,因而無法強硬地進行反駁。
    「咱也要玩!大家咱來了!」
    「等等,林奈!」
    克羅制止了舉起右手準備沖進游泳池的林奈,並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泳裝。
    林奈的泳裝是整潔的白色比基尼,胸口和泳褲的兩側都紮著絲帶,看起來很可愛。像這樣穿上泳裝後,就能知道林奈的胸部也挺有料的。
    「什麼事,克羅醬?」
    「坐在那兒。跪坐……不對,不是這樣。把兩腿往外……對,這樣就行。接下來,雙手撐在地上,微微彎腰」
    「要求真多呢……這是要幹嘛?」
    就算嘴上抱怨,但林奈還是擺出了克羅所說的樣子。林奈擺出強調胸部的姿勢,上翻著眼珠看著克羅。就算不是那麼大,可彎下腰的話,乳溝也會露出來,非常的性感。
    「好了,OK!」
    OK個頭」
    砰,身後的莉潔敲了克羅的腦袋。
    「你們在小孩子面前幹什麼。這對教育不太好吧」
    「從小時候開始就事先把男人的欲望灌輸給她們不是更加的完全嗎?」
    「如果她們變得討厭男人了該怎麼辦!好了,大家一起到那邊去玩吧」
    莉潔帶著女孩子們去了游泳池的另一邊。
    克羅忽然想起來了。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喜歡強大的劍士,還想要和其互相廝殺。佈雷茲雖然也是索迪的一族,可不學習劍術的她們,就只會普通地戀愛吧。
    「那個,克羅醬。咱要保持這個姿勢到什麼時候才行?」
    「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
    「一點都不好!」


    林奈嘟起嘴,保持著雙手撐地的姿勢,突然間跳進了游泳池中。
    「真是的。克羅醬,真是H呢」
    「男人就是這樣的哦。只是欲望有沒有流露在表面的不同而已」
    「克羅醬流露地過頭了!像這樣多的流出來是不行的!」
    「……總覺得這是能夠讓人進行深入想像的臺詞呢」
    「嗯?」
    「不,沒什麼。只是不太喜歡用語言進行的性騷擾呢」
    「直接進行性騷擾也是不行的!嗚,塞菲醬說好像是真的呢」
    「塞菲?對了,這麼說來你在教團本部遇到過塞菲來著?」
    在克羅被擄走之前,林奈和塞菲曾經碰到過一次——記得這事曾經聽說過。
    「嗯,對她進行了突然襲擊揉了她的胸」
    「喂!就算你們都是女性,不過塞菲的胸部可是我的哦!」
    「不,塞菲醬的胸部是塞菲醬的吧……」
    林奈以濕潤的眼神望著克羅,說出了極為理所當然的事。
    「沒關係的吧,對男人而言妄想是必須的」
    「雖說克羅醬已經不是妄想,而是真的快要出手了……」
    林奈一邊嘟囔著,一邊靠近了克羅。
    「怎麼了,林奈的話就可以出手了嗎?」
    「不要真是說得直白。男孩子都是這樣的嗎?咱一直都在女校呢」
    「不要扯開話題。嘛,我也不會在小鬼們面前做出視奸之上的事的」
    「視奸……」
    克羅在向林奈微笑了一下之後,就看向了玩鬧著的莉潔他們。
    「林奈,那些該不會就是這個街區裡的所有小鬼吧?」
    「不是哦。奈薩醬好像每次都是聚集少數幾人,讓她們來這裡玩。咱也想玩」
    「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玩吧」
    「太過分了。不過,確實如此,真是對這裡的孩子們感到抱歉呢。那些孩子們一天中的事都被定了下來,即便只是稍稍有點不同都會變得很嚴重哦」
    「過去的我也差不多呢。每天,從早晨起來直到睡覺為止,都和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劍士在戰鬥哦。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是這裡的小鬼們更好吧」
    這是謊言。克羅覺得自己要比這些小鬼們好多了。
    雖說劍聖的訓練毫不放鬆,不過她是將克羅作為劍士養大的,也有名為拉休的師兄。因此,在那裡並不只有嚴酷的日子。
    奈薩雖然是個讓自己感到不爽的女孩子,但她那盡可能多的想要改善孩子們的狀況這點也是值得讚賞的。
    「難道說,那個恐怖的女人即便在佈雷茲中也是個怪人嗎?」
    「或許就是如此。因為要拯救居留地是不可能的,所以也被人說成是偽善」
    「即便是偽善也無所謂,我可希望得救呢」
    克羅這麼嘟囔著,用手摸了摸項圈。這項處理也是為了不讓危險進入居留地而設置的吧。
    孩子們和莉潔一起愉快地跳著芭蕾。她們好像鬧得過頭了,因為這是少有的,可以不在乎一切盡情玩耍的機會吧。
    「克羅醬,咱們也必須要一起玩啊,一直像這樣認真說話的話,小孩子們就會感到在意的哦」
    「剛才那是認真的談話嗎?」
    克羅歪著頭,再次筆直地看向林奈。
    「好的,那就去玩吧。用林奈的身體玩」
    「咱會被玩嗎?」
    「你可別反抗哦。要是被林奈的力量玩弄的話,我的身體會碎掉的」
    「你是在說要咱別反抗隨你玩嗎?」
    林奈滿臉通紅,突然退向了後方。
    「雖然說別人有點那啥,不過克羅醬真的很危險呢!那時候的事情咱可不會忘記哦!」
    「那時候?」
    「那時候被克羅醬胡搞……咱都快要哭了哦」
    「等等等等,別說這種會招致誤會的話!
    那是以前克羅和林奈初次戰鬥時的事。克羅進入了暴走狀態,將在力量中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林奈給逼到走投無路。
    「不過確實,想要胡搞一番呢」
    「你想這樣嗎……?」
    「話說,林奈。老實說,你很喜歡我吧?」
    「一般來說,會問這種問題嗎……粗枝大葉也要有個限度哦」
    林奈就這樣滿臉通紅地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咱也不太清楚哦。從學劍開始到現在也才一年。或許還不太明白何謂“戀著劍”呢」
    那是克羅也難以理解的問題。並不是索迪的他對於戀著劍的心情無法產生共鳴。
    「所以,就決定要和克羅醬待在一起了哦」
    林奈繞道克羅的身後,抱住了克羅。
    「只要在一起的話,不明白的事或許也會明白的。這樣下去的話,咱就無法戰鬥了」
    「……你要是不戰鬥的話,立場就會很不妙吧?」
    在克羅的記憶中,林奈比起普通地生活下去,應該會選擇作為佈雷茲戰鬥下去的。
    「立場已經早就不妙了哦。因為擄走了和佈雷茲戰鬥的克羅醬還要保住他的性命呢。如果不是死劍使的話,或許已經被抹殺掉了」
    「……死劍使,萬歲」
    「大哥哥!林奈!不要一直說話,來這邊玩吧!」
    莉潔揮了揮手,小孩子們也仿效她一同揮手。
    「……好像在叫我們呢。去吧」
    「嗯,就這樣吧」
    林奈拿開了她抱著克羅的雙手,啪嗒啪嗒地開始在游泳池中前進。
    克羅也準備邁出腳步——
    「……嗯?」
    「怎麼了,克羅醬?」
    「不……林奈去莉潔她們那裡吧。我稍微打掃一下」
    克羅背對著一臉疑惑的林奈,離開了游泳池。接著,拿起斜靠在池邊牆壁上的的拖把。
    「接下來……」
    克羅將拖把扛在肩上。
    「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但究竟意欲何為?」
    克羅一邊仰望著天花板,一邊小聲地說道。他並不太想讓林奈他們聽到。
    克羅不動聲色看向周圍。
    確實感覺到了什麼。
    有個看不到的什麼東西在這個游泳池的什麼地方活動。聽不到聲音,也不是殺氣這種模糊不清的東西。只是克羅以敏銳的感覺察知到了空氣微微的搖動而已。
    恐怕現在也還在附近。看不到——是因為術法嗎?
    「好奇怪呢。不是因為有事才來的嗎?還是說,和拿著這種拖把戰鬥的白癡無話可說呢?」
    克羅輕輕地揮了揮拖把。
    「我的劍——古流的應對能力可是很強的呢。就算是這種東西,也足夠進行戰鬥了哦。是不是真的,試一下就知道了」
    克羅練就的古流,是身為研究者的他的父親在調查了和索迪戰鬥過的日本武藝者們的記錄後,進行整編的東西。可那說到底只不過是理論的東西,卻經由劍聖之手將其給灌輸到了克羅的身體內。
    「不過,給我聽好了。這裡可是小鬼們的遊樂場。我可不喜歡在這裡流血廝殺。管他是人類還是佈雷茲,都會保護小孩子的吧。不過,對隱藏身形地襲擊人的三教九流,就算說是壞人也沒用的吧」
    索迪除了戰爭或者Sabers那樣的治安維持活動之外,都是拘泥於一對一的正面戰鬥的。這一點佈雷茲也相同。或許和脫離這條規則的人說這些也是對牛彈琴吧。
    「嘛,即便如此也沒關係。比起讓誰死,我還是選擇讓小鬼們看看驚人的影像——」
    克羅突然之間一轉身,拖把一閃而過。
    接著,拖把在身後空無一物的空間中戛然而止。
    「…………」
    果然,感覺到了。是隱藏身形的什麼人進行呼吸的緣故嗎,傳來了些微的空氣震動。
    「克羅醬,你在做什麼?壞掉了嗎!?」
    「沒什麼!」
    克羅向游泳池中叫喚自己的林奈回答道。
    可就在克羅將意識投注在游泳池的那極短的一瞬間——
    「……哎呀。連個招呼都不打嗎。真是失禮的傢伙呢」
    隱藏身形的某人消失了。
    恐怕,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打算做的把——克羅如此推測道。
    只是來看看情況的——或者說,是一種無言的宣戰書吧。
    不管是哪樣,都有什麼事正在發生著。再這樣悠閒下去的話,恐怕就無法享受在居留地中的療養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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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44 |
    第二章 看不見的目標
    在中央特別去的舊Sabers本部大樓最上層。
    希露菲的新辦公室設置在過去Sabers局長的工作室中。
    「抱歉亂糟糟的,因為剛剛才搬到這裡來呢」
    「不不,我的辦公桌也是被檔給堆得看不出桌子原本的形狀了哦」
    希露菲在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坐著。在兩座沙發之間隔著一張辦公桌,而正對面坐著一個男人。
    男子是一身鮮豔的白襯衫以及紅領帶的打扮。而且不知為何還戴著黑白格子花紋的高筒禮帽。雖然在這裡應該把帽子拿下來的,但是希露菲對禮貌這方面並不太在意。
    「哦,還在使用紙質的檔嗎。真是意外呢,明明是dynast這樣的大企業」
    「因為我是個電腦白癡呢」
    戴著高筒禮帽的男子柔和地微笑著。
    希露菲觀察著男子。他看起來還只有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有著微微捲曲的褐色頭髮,以及明亮的碧眼。雖然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可因為身體纖瘦的緣故沒啥壓迫感。外表給人一種十分柔弱的文雅男子的印象。但是……
    他是總部設立在美國的巨大軍事企業——dynast公司的職員。
    從小刀或者槍械,直到戰機,航空母艦等所有武器的製造與販賣,dynast公司都有涉及。希露菲知道他即便是在那巨大企業中都是某種方面的名人。
    「羅伯特••馬克沁先生。你好像被稱為“奇術師”呢」
    「哦,就連索迪的公主都有耳聞,真是讓我感到不好意思」
    男子握著高筒禮帽的帽檐,露出了非常害羞的笑容。
    「只是完成了幾筆有點麻煩的交易罷了,這種順利的事偶爾也是有的呢。而對此感到嫉妒的某人就給我去了這麼個綽號。結果就這個綽號就這麼定了下來。像你這樣一開口就提起這個的人也很多。不過這個會成為交談的話頭,也正好呢。當然,你這樣稱呼就行了」
    「原來如此。那麼,奇術師殿下。我認為我之前是和貴公司的極東經理定下的見面會呢。雖然感到很失禮,不過我能問一下你來到這裡的理由嗎」
    「啊,非常抱歉」
    奇術師深深地低下了戴著高筒禮帽的頭。
    「雖然我也覺得像我這樣的營業員前來比較失禮,不過極東經理目前正乘坐著敝公司的船在太平洋上移動,之後的幾天都無法自由行動的哦。不得已就只有我前來了」
    「原來如此,那樣的話就能理解了。本來,我國就與你們公司沒有貿易往來。我也不勉強」
    「不不,沒這回事。但是,因為我承擔了亞洲方面的商業談判工作,希露菲議員對我公司有什麼要問的嗎?」
    希露菲深深地將身體陷進沙發中。
    對她來講,這個奇術師的來訪也是意外的事態。聽說dynast公司的極東經理,雖然有能力,可不光是個俗物而且還是自以為是的類型。
    但是,這個奇術師不同。這點一看就知道,而且總覺得深不可測。
    不過這是難得的機會。最好探探情況。
    「不久前,在太陽教的本部發生了騷動。那時他們用了大量的槍械,還有雖然還未確認,可好像就連cyborg(改造人)都出現了呢」
    「這可真是讓人感興趣的事呢」
    「你們公司與這事有關聯吧?」
    「嗯,確實如此」
    對於希露菲這毫無顧忌的問題,奇術師間不容髮地進行了回答。
    可即使如此,希露菲也沒有退宿。
    「在我國,槍械的持有以及偷渡可是重罪。如果你承認了與之有關聯的話,就必須依法處置dynast公司了呢」
    「那還真是困擾呢。我們是商人,所以信用是排第一位的。被國家起訴的話,會演變成大問題的呢。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你在想剛才要是不承認就好了吧?」
    「被稱為智將拉納菲在世的你盯上了的話,是不可能擺脫的吧。還是儘早承認,罪責才會變輕呢」
    「玩笑話就到此為止吧」
    希露菲用食指敲了一下桌子。
    奇術師也沒有吃驚的樣子,舉起了雙手。
    「那麼玩笑話就到此為止吧。雖說我公司與之有關聯。但也只是我們製造的武器外流了而已。賣出去的商品,在哪兒怎樣外流又是被何人所買,說實話無法查清的情況也有很多呢。尤其是我們製造的武器之類的商品呢」
    「只是步槍這種程度的話暫且不提,可cyborg(改造人)又如何呢?本來dynast公司就是以對我們索迪進行復仇為目的而創建的吧?」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公開的秘密。
    在七十年前的世界大戰中,索迪擊敗了部署在世界中的各國軍隊。在戰爭結束後,以美國為首的很多國家為了反擊索迪就創立了一個大型的軍事企業——dynast
    「哈哈哈。希露菲議員,那是過去的事哦。自那場大戰之後已經過了七十年,當初的創建人員已經離開公司了,或者說是已經離開人世了。公司創立的契機之類的東西也沒有寫在敝公司的小冊子上。你是遲早會成為這個國家的掌權者的人。比起過去的怨恨,和你進行交易的可能性要重要得多」
    「這話雖然有道理,可要是考慮到設立的原因的話,就不會有興趣從dynast公司購買武器了吧」
    「你覺得會強行推銷在發射的同時就爆炸的導彈嗎?哈哈,怎麼可能」
    奇術師淡淡地笑了,聳了聳肩。
    「“怎麼可能”這是我的臺詞。嘛,改造人的事怎樣都好。比起這個——還是繼續太陽教的事。“有著劍和牙的怪獸”(銳刃)——為什麼要讓那種東西在現代復活?」
    「銳刃!嗯,那種怪物讓人類有過慘痛的經歷呢。不過,那些傢伙對索迪而言也是天敵呢」
    希露菲注視著正開心地進行講述的奇術師的雙眼。
    索迪們的故鄉,異世界“索迪亞”。
    在那兒棲息著被稱為銳刃的怪物們。長長的角,爬蟲類生物的臉,一對翅膀以及四肢。酷似地球上被稱為“龍”的幻想中的生物。大小各異,據說有索迪那樣大小的銳刃,也有一個城鎮般巨大的銳刃。
    在索迪亞,據說索迪每一天都在與那種銳刃展開生存競爭。即便是有著遠超人類的身體能力以及擅長劍術的索迪,可要戰勝銳刃也是極為困難的。
    而那種怪物也通過空之扉出現在了地球上,在破壞戰鬥機械,戰車,戰艦大鬧一番之後——在空之扉關閉之前,就返回了索迪亞。
    但是,並不是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實際上,銳刃肉體的樣本並沒有少到那種程度,就算它們的身體很強韌,可小型的銳刃也擊墜了不少。據說不管在哪個研究所中都有近乎完整的銳刃屍體」
    「那還真是讓人羡慕呢!我們的生物研究部門會垂涎三尺呢!」
    「……而那樣本之一,銳刃的手腕被移植到了原太陽教戰鬥部隊的首領,名為幹原條一郎的男人的左手上。他好像也展現出了超越索迪的力量」
    幹原如今正在員警的控制之下。
    雖然被認為是教團本部戰鬥的主犯,可左腕被連根斬落,因此如今不在拘留所而是在醫院裡。真正的調查從現在才開始。
    「這就是所謂的瘋狂吧。還真能將怪物的手腕接在自己身上呢,這讓我很在意。我的話,只是戴隱形眼睛的程度都覺得害怕呢」
    「太陽教雖然危險,可基本是個樸素的組織哦。不用說將銳刃手腕保存下來並進行接合的技術了,就連會將其結合在人類身上的想法都不會有的吧。好了,問題來了。是哪兒的誰將其移植到幹原手上的呢」
    「不是我呢」
    奇術師攤了攤雙手。
    當然,希露菲也不認為能夠就這樣得到答案。
    已經有足夠的收穫了。和這個被稱為奇術師的男子會面,就比一些細枝末節的情報都重要得多。
    「嗯,是的是的。現在結束了哦」
    奇術師,羅伯特•馬克沁從舊Sabers本部大樓出來之後,就拿出手機一邊走一邊開始說。
    「就如同傳聞中的一樣,希露菲議員真是個恐怖的人呢。被狠狠地欺負了一頓哦」
    『那還真是恐怖呢。接下來你會怎樣進行反擊呢,對希露菲議員』
    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對方是奇術師的部下。他喜歡獨自行動,因此直屬部下就只有一人。
    「哪裡哪裡。只是以此為突破口,與索迪政府開始進行貿易而已。因為是世界第二位的經濟大國呢,所以就讓我稍稍敲你們一筆吧」
    『這不就是反擊的第一步了嗎。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議員好像盯上了銳刃哦。果然,還是不會放過索迪自身的天敵的。對了,改造人怎麼樣了來著?」
    『已經追蹤到白雪的位置了。破損的地方也完成了修復的樣子。同行的木戶祐司之女也沒有離開潛伏地點』
    「真是明智呢。白雪有著和劍姬戰鬥的經驗。回收了也不錯,不過讓她再混一段時間,將戰鬥經驗用在下次的戰鬥中……能得到更進一步的資料那就最好了呢」
    『因為白雪終於結束適應了。對了,銳刃的手腕也能立即進行回收』
    「附贈品怎樣了?雖然好像在住院」
    『要立即回收幹原條一郎也是有可能呢』
    部下的可靠讓奇術師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雖然奇術師的部下就只有現在通話的物件一人,不過,她卻有著眾多的部下,專為暴力行為行動的小隊也有不少。
    「不過,附贈品還是稍等一下吧。難得索迪政府花錢為其進行治療呢」
    說到底,對奇術師來講重要的是銳刃的手腕。雖然對於適應銳刃手腕,且發揮出超越索迪之力的幹原條一郎——條的能力有很深的興趣,但就只是感興趣的程度,原因就是——
    「他適應銳刃手腕的原因,至今仍不清楚呢。其他連接上銳刃組織的實驗體的肉體都崩壞了」
    『總之,現在還是放棄手,腳以及角的移植,優先細胞的移植把。肉體的強化只要這樣就足夠了,而且也省下了將實驗體的手腳一一砍掉的工夫』
    Mr.幹原暫且不提,要將健康的手腳砍斷也很過意不去呢。這樣一來,我的良心也不用如針紮般的疼了」
    『上司心境的平穩,對部下來說也是值得慶倖的。啊,說到上司,因食物中毒而昏迷的極東經理,也逐漸好轉了』
    「哦,那真是比什麼都好。因為現在是食物容易腐爛的時期。經理也必須要注意一點呢」
    身為奇術師上司的極東經理,雖然並非是希露菲那樣的有能力者,但也不是那種不知在想什麼的笨蛋。那種半吊子才能的上司,對奇術師來講也是難得的存在。死掉的話也會感到困擾。
    「那麼之後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奇術師也不等部下的回復就掛斷了電話。
    與希露菲之間的會談很刺激,說要製造生意的契機也是真心的。
    與太陽教之間的合作雖然目前還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利益,可是作為“對將來的投資”其成果還是充分地體現了出來。
    「接下來,好像會忙起來呢」
    奇術師抓住高筒禮帽的帽檐,仰望著天空。夏日那耀眼的太陽讓他眯起了雙眼,滿足地露出了微笑。
    「好熱……」
    克羅抬頭望著太陽,厭惡地歪著臉。
    自游泳池玩耍那天之後又過了幾天,克羅仍然留在佈雷茲的居留地中。
    今天也如同每日的慣例一般正在散步中。
    克羅的傷已經痊癒,體力也在漸漸地回復。已經可以說是接近萬全的狀態了吧。
    可即便如此,也完全沒有逃脫的機會。說到底,也沒有找到怎麼可以摘下項圈的情報。只要奈薩操作一下就會簡單地發生爆炸,而且克羅的位置也時刻被掌握著吧。只要有打算離開這裡的跡象,應該就會連同腦袋一起爆掉的吧。
    關於解開項圈的方面就只有放棄了。克羅推測項圈的出處應該是dynast公司。佈雷茲現在和太陽教締結了協約。將武器給與那個太陽教的dynast公司,就算與佈雷茲有關聯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如果是有著最尖端技術的dynast公司所製造的產品,那麼要將其解除就更令人絕望了。
    「既沒夢想也沒希望呢」
    「哎?什麼?克羅醬你說了什麼嗎?」
    「不,沒什麼。話說,這衣服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克羅抓著衣服的前襟發起牢騷。他的服裝是亮鮮亮的夏威夷襯衫配上短褲這般過分享受夏日的裝扮。
    「啊啊,那是奈薩醬故意整你的」
    「果然是這樣嗎!再說,這樣輕飄飄的打扮和我並不相稱吧」
    「不,相稱到讓人感到害怕的程度哦」
    林奈目不轉睛地盯著克羅的服裝。看來自己好像和林奈的品味不一樣。克羅堅信更加莊重點的服裝比較適合自己。
    「這麼說來,以如此引人注目的打扮在外面亂晃好嗎啊?我姑且還是個囚犯呢」
    「說的也是,普通的散步也已經要厭倦了呢。也不能老是和小孩子混在一起」
    「因為出入遊樂場的人還是少些比較好呢……話說,你們是想要監禁我,還是想將我放任不管,到底是哪個?」
    「這麼說來,是主張將你放任不管的咱和想要將你監禁的奈薩醬的對立呢」
    「林奈早點取得勝利吧。話說這樣下去,我學校的出席日數就要遭了」
    「克羅醬,你去學校是想要得到索迪的資格來著?」
    正是如此,克羅的目的是得到“索迪的身份”。在這個日本的社會中,身為統治階層的索迪享受著優厚的待遇,有著各種各樣的特權。對於目標是過上踏實生活的克羅來講,那種特權是必須的。
    生來就是人類的克羅,只要從劍之學院畢業的話,就能得到社會認可的索迪身份——作為其證明,是得到“刻有紋章的短劍”。因此,缺席太久的話就糟了。
    「咱們佈雷茲勝利的話,索迪政府就崩潰了,你所做的事也就毫無意義了吧」
    「就是為了不變成這樣,才一直和你們戰鬥的哦」
    「原來如此。很深奧呢」
    林奈一臉佩服的樣子。自己只是說了極為理所當然的事而已。
    「哦,有賣旋轉烤肉(土耳其烤肉)的小攤子。克羅醬,去吃吧」
    突然,林奈撒腿跑了出去。從路邊的小攤子上,傳來了一股香味。
    旋轉烤肉是索迪亞的一種料理,是將很多切得薄薄的豬肉連同蔬菜一起裹在麵包中的食物。
    林奈從小攤子的大叔那兒接過加了甜醬的旋轉烤肉,而克羅則要了加辣醬的旋轉烤肉。
    「嗯……啊嗚。嗯?嗯……?」
    「肉好硬啊。蔬菜也好幹,調味料也……」
    克羅和林奈並排走著,在咬了一口烤肉之後,就露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
    「還是之前和克羅醬一起吃過的烤肉更美味呢——。好想去那裡吃呢」
    「去那兒的話,立刻就會被舉報的哦。因為你被通緝了呢。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這是沒辦法的吧」
    在平窮的居留地中,不太有好的食材運進來。和中央特別區的烤肉相比的話就有點殘酷了。
    「……克羅醬,你果然想要回到塞菲醬她們身邊嗎?」
    「嗯?怎麼了,突然間說這種話?」
    林奈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呆呆地遙望著遠方。
    「因為咱有點強硬將你帶到這裡來……」
    「有點……?」
    「其實呢,在克羅醬的手機被沒收之前咱看到了——手機的待機畫面用的是塞菲醬的照片吧」
    「啊,那個啊。我是想用內褲走光的照片或者更加H一點的照片的,可是塞菲的防守過於嚴密而拍不到,所以才……」
    「這是怎樣的藉口啊……?話說,克羅醬非常的在意塞菲醬呢」
    「……塞菲被佈雷茲給盯上了,而且那傢伙是我的青梅竹馬哦,在意她是理所當然的吧」
    塞菲是認真的,且會堅守約定的類型。可是,也有下定決心後就一股腦往前沖的一面。也無法否定她為了救出被擄走的克羅,而幹出什麼蠢事的可能性。
    「嗯?總覺得話題扯遠了。雖然明白克羅醬的擔心,可也沒必要將塞菲醬的照片作為手機待機畫面的吧」
    「……只不過是偶爾拍到了一張好照片就用上了而已。沒有什麼深意的哦」
    「哼」
    林奈好像完全無法接受的樣子。克羅也不認為自己說的話有說服力。但是,繼續被追問下去也覺得頭痛。所以很有必要轉移話題。
    「而且,也不能放著日奈子不管。那傢伙就被擄走的方面可是更勝我一籌呢」
    「啊,是那個太陽教的女孩子醬嗎。這麼說來,她被抓走過,也被擄走過呢」
    「其中一次還被你們佈雷茲給擄走就是了」
    在某種意義上,或許最危險的人是日奈子也說不定。
    太陽教戰鬥部隊的首領,幹原條一郎——條所說過的日奈子的秘密,實在是太過於重大了。
    據說,日奈子有著能夠將索迪們“強制送返”索迪原來的世界——索迪亞的能力。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這對索迪而言就會成為最危險的事。
    不過,對於被索迪統治的這個國家的人類來說也是巨大的希望。日奈子處在不論何時被誰給盯上都不奇怪的情況下。
    「塞菲和日奈子,不管有著多少的護衛都不夠哦」
    「克羅醬真是夠辛苦呢」
    盯上塞菲的組織的其中一員,嗯嗯地點著頭。
    實際上,克羅也明白用不著這般擔心的。因為有拉休和依修特在,而且七劍之一,絕劍修娜克也在劍之學院中。就便是林奈,要以那三人作為對手也很困難吧。
    「嘛,辛苦是毫無疑問的呢,而且,還有另一個太陽教的女孩子」
    太陽教的修女,實際上即便在教團中也是重要人物的木戶明裡,是克羅在成為劍聖弟子之前——幼年時的朋友。
    明裡現在應該和太陽教從dynast公司借來的改造人一起行動。因為她也不是笨蛋,如今在太陽教被搜查的情況下,是不會作出輕率的舉動的吧。
    「……總覺得,光是想想就很累了。就算回去了,要做的事也堆積如山呢」
    「所以暫且享受這提早到來的暑假也不錯吧?」
    「已經在好好地享受夠了哦。即使和小鬼們一起玩也不會覺醒新的興趣,也沒萌上白衣小鬼——」
    克羅迅速地抓住了林奈的肩膀。在環顧周圍後,小聲地砸舌道。
    「林奈,來這邊」
    克羅拉著一臉不知所措的林奈,藏到了附近的小巷中。接著,又悄悄地從小巷中探出頭來確認街上的情況。
    「……怎麼了嗎,克羅醬?」
    「是員警,而且是戰鬥部隊」
    克羅觀察著從三十米外的地方向這邊靠近的一行人。有十一人。全員都是穿著制服的員警。雖然員警大部分都是由人類組成的,可如今向這邊靠近的部隊好像是為數不多的例外。就克羅所見到的全員是由男性索迪組成的部隊。
    「真是奇怪呢。明明這個時間段是不會來巡邏的呢」
    林奈歪著頭。員警的戰鬥部隊在佈雷茲的居留地中巡邏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巡邏時間是完全固定的,克羅他們是算准員警不在這裡的時間才出來散步的。
    「重新安排了巡邏時間嗎,還是說這是指揮官突發奇想來了幹勁呢」
    「往這邊來了,該怎麼辦,克羅醬?」
    「即便是比較笨的員警,也不會忘記最近看過的通緝令的吧。應該已經看過我和林奈的照片了」
    當然,他們會想要逮捕林奈的吧,也應該會保護身為誘拐的受害者的克羅。不過就克羅來說,實在無法歡迎他們呢。或許在和員警接觸的一瞬間,項圈就會砰地一聲發生爆炸。
    「糟了呢。不知為何正在仔細地觀察著周圍呢。好像突然來了幹勁的可能性很高哦」
    兩人進入的小路是個死胡同,而且附近也找不到能夠藏身的地方。雖然將員警們打暈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會讓員警對這個居留地產生莫大的興趣的吧。
    「啊,克羅醬,來了,他們來了哦」
    「林奈,抱歉」
    「哎」
    克羅不顧困惑的林奈,就將她按在了牆壁上。接著,抱緊她的肩膀,向她的臉貼近。
    「等等,克羅醬……!」
    耳邊傳來了林奈的聲音。克羅也不理會渾身僵硬的她,就這樣吻上了去。
    「…………」
    並就這樣偵查他們的氣息。但是,用不著偵查也知道員警們正在漫不經心地接近這裡。
    「嗯……?什麼啊,是小鬼啊。不過,正是戀愛劇的最高潮部分啊」
    「哈哈。別管他們,因為他們也沒其他事可幹」
    「沒錯,連娛樂都不被給與小鬼們,真是可憐呢。哈哈哈」
    員警們看了看小胡同,就像是瞧不起克羅他們一般笑了笑之後,就立刻離開了。
    「……走了嗎」
    克羅放開了林奈,再次從小胡同的陰影中窺探著街上。員警們正在確認著四周,漸漸地離開了胡同。
    「那個……克,克羅醬……」
    「啊,這麼突然真是抱歉。不過,我只是親了臉頰哦」
    「就在嘴唇邊哦!?話說,就算是臉頰,可kiss就是kiss啊!」
    正是如此,克羅吻在了林奈嘴唇邊上,演了一場戀愛劇。雖然正好遮住了臉頰,可林奈卻好像是大吃一驚的樣子。
    「嗚哦哦哦哦,心跳得好快……心跳得比那時——和克羅醬廝殺時更快……快得一塌糊塗」
    「……這可不像是戀著劍的索迪呢」
    說起不像自己的話,克羅覺得自己也是如此。恐怕即便是嘴唇相吻,林奈也不會抵抗,不會生氣的吧。而且還有著為了不讓員警起疑心這樣的大義名分在。
    「就好像是對待公主大人一樣呢。我也變得圓滑了嗎」
    「咱不是公主……而且咱覺得克羅醬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行了……」
    「話說,我覺得是林奈和莉潔的緣故呢。因為一直和你們這樣不緊不慢的人在一起的緣故呢——」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從遠處傳來了慘叫聲。
    克羅和林奈同時擺好架勢,從胡同裡沖了出去,往聲音來源的方向一看——
    「怎,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全員組成圓陣!別殺了夥伴哦!」
    員警們非常地混亂。兩人渾身是血地倒下了,還有幾個員警在空無一物地地方胡亂地揮著劍。
    「……就好像是在和幽靈之類的東西戰鬥一樣呢」
    「不像是正常的狀況呢。啊,又有一個人被幹掉了哦」
    克羅和林奈一邊從小胡同的陰影處觀察著情況,一邊悠閒地交談著。
    不過,從容不迫的人好像也不只是克羅他們,身為佈雷茲的行人們也正呆呆地注視著噴血倒地的員警們。
    「這兒的大人們,真的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兒一樣呢。在這種狀況下都毫無反應是要怎樣啊」
    恐怕,襲擊者就是之前克羅在游泳池中遇得到過的“看不見的某人”吧。雖然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原由,可那個人現在正襲擊者員警的部隊。
    員警們的對應也不差。作為男性的索迪也受過很好的訓練,一邊避免砍到同伴,一邊對付看不見的敵人。
    可是——
    「嗚啊啊啊,手!我的手!」
    被什麼給斬斷了手腕的員警喊道,緊接著就沉默了。喉嚨被切斷,永遠的沉默了。
    「看起來就好像是自己人在打鬥一般,這還真是可憐呢」
    「難得成為了公務員,可居然在這種地方殉職了。不過家屬的養老金——」
    說到這裡,克羅吃了一驚。沒資格說路人們,因為自己也是一副極為悠閒的樣子。
    「奈薩!糟了!必須立刻阻止那傢伙!」
    「哎?」
    林奈一臉呆呆的表情。與此同時,一個身穿制服裝的少女從行人中跑了過來。是奈薩。
    「怎麼,你這傢伙,察覺到了我嗎」
    「你們不是笨蛋的話,就會為我派出監視人員什麼的吧」
    雖然奈薩並不是一直都在監視著自己,不過,克羅見過好多次的她的氣息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
    「行了行了,阻止那傢伙——哎,已經遲了嗎」
    在克羅回頭看向殺戮現場時,已經結束了。本該有十一人的員警,如今已經全部倒在了那裡。
    「嗯……!?」
    克羅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有什麼往這邊跑了過來。
    接著,在跑過克羅身邊的瞬間——只有一瞬間,克羅看到了那渾身籠罩著黑袍的身影。
    「…………!」
    克羅那立刻伸出了手,可就連斗篷都碰不到。黑色的斗篷再次消失了身形,並就這樣離開了。
    「切……!去追,林奈,奈薩!」
    克羅跑了出去,林奈和奈薩也跟在身後。
    「剛才的黑色斗篷,是佈雷茲統一大批量進行採購的嗎!?」
    「我怎麼會連購買的方法都知道!也不知道使用那種能力的傢伙!不過那個確實是我們在使用的東西!」
    奈薩大聲地回答。
    果然如此,克羅理解了。以前,也看到過名為奈娜的佈雷茲劍士穿著同樣的東西。
    「夏天好熱的穿不來那個的哦。咱不要穿」
    「剛才的傢伙有很強的忍耐能力哦。不用管我,你們兩個快點去抓住那個看不到的傢伙。可別讓她跑了哦」
    林奈和奈薩有著遠超人類的身體能力。只要有心的話,應該能毫不費力地甩開克羅的。
    「追是沒關係啦,可是看不到。話說克羅醬,你為什麼那麼焦急?」
    「員警死成那樣了哦。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殺死自己人的犯人的。本來,你們一部分的佈雷茲就在發動叛亂。因此才開始在這個居留地中抓捕犯人。直到抓住犯人為止,員警會徹底地幹下去的哦。與這件事無關的人們也會大量被捕。小鬼們玩耍的時光也要就此結束了」
    「……可惡!我聯絡夥伴們讓她們把劍帶過來!」
    奈薩拿出手機,一口氣地提升速度。不愧是佈雷茲的劍士,好像掌握住了那看不見的敵人的氣息。
    「林奈,你不去嗎」
    「咱要和克羅醬一起去哦」
    林奈在跑的同時,瞥了一眼克羅的臉。
    「克羅醬才是,這樣好嗎?為了我們而去?」
    克羅在迷惘了一瞬間之後,一邊將視線投向奈沙那快要消失的背影,一邊開口道。
    「……因為那些小鬼們在成為美人後,或許能夠進行性騷擾呢」
    「克羅醬真是的……想要性騷擾的話,性騷擾咱或者莉潔不就好了嗎」
    「莉潔是不行的吧。嘛,那種事無所謂……或許對向前猛衝的奈薩做了不好的事」
    「嗯?為啥?」
    「就是說,或許不用那麼急也沒關係」
    劍之學院即便是放學後也極為吵鬧。
    在學院中,雖然有著和普通的體育館不一樣的專門用來訓練劍術的禮堂,可沒能進入其中的學生們就在學院內的各個地方努力進行訓練。
    因為離一年中舉辦數次的學年級別淘汰賽的日子已經很近了。
    五月份舉行的淘汰賽,因為劍將真奈及其部下所引起的事件而中止了。雖然代替淘汰賽而為一年級生舉辦了battle royal(鬥皇),可那個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遊戲而已。
    而七月份舉行的淘汰賽才是重頭戲。學院的學生們也鼓足了幹勁。
    「哈……大家真是有精神呢」
    在通過校門之後,塞菲目瞪口呆地說道。
    「塞菲也鍛煉一下比較吧?你是一年級的優勝候補吧?」
    走在一旁的拉休,一邊全無所謂地觀察著學校,一邊說道。
    「現在不是在意淘汰賽的時候。羅不參加的話,即便獲得了優勝我也不會高興的呢」
    「姑且,作為學生我也會參加的呢」
    「……我早就忘到一邊去了」
    雖然拉休也是學院的學生,可看上去是為了玩才來上學的,因此,無法想像他會認真地參加淘汰賽。
    「不管怎麼說,現在不是在意淘汰賽的時候呢。我也沒有進行任何準備」
    走在塞菲她們身後的依修特輕輕地說道。她既是學院的學生會長,還是三年級生中最強的劍士。本該為淘汰賽而進行備戰的,可她卻什麼也沒幹。
    依修特和拉休是Sabers,而塞菲現在也正追蹤著佈雷茲的動向。今天他們也在市區調查之前佈雷茲發動的暗殺事件的現場。當然,他們三人是翹課的。
    「哈……總覺得每天都在幹徒勞的事呢」
    「不是感覺,其實就是在幹徒勞的事哦」
    「…………!」
    塞菲銳利地瞪著拉休。可被瞪著的人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最近,佈雷茲也沒有大的舉動呢。雖說因為太陽教的事件,讓東京索迪亞的警戒等級上升也是原因之一。再說,也沒有直接將情報傳達給我們呢。而且希露菲小姐,也沒法只是顧及到佈雷茲的事」
    「不要一個勁地只說讓人絕望的話」
    具體的說,塞菲需要的並不是佈雷茲的情報,而是克羅的消息。但是,在沒有情報這一層意義上,不管哪邊都是一樣的。
    「啊,塞菲。歡迎回來」
    「咦,小雛」
    在來到中庭的時候,就看到日奈子從對面走了過來。她今天也是劍之學院的制服裝。
    「今天也非常的空。因此,從中午起就為了等塞菲回來,而在這邊轉來轉去」
    「你啊,還真是無所顧忌呢……好像將自己並非是這兒的學生一事給忘掉了呢」
    「哈哈哈,因為我事先向其他的三年級生以及二年級生髮出通知了呢。說是讓她們當櫻井日奈子是學院的學生,還有,在她肚子餓的時候就給她飯吃」
    「我說啊,會長。小雛可不是寵物啊」
    「可以的話,點心我也想要」
    「小雛!」
    塞菲每天都好好地為日奈子做飯,像今天這樣去外面的日子也會為她準備好便當。塞菲雖然出身高貴,可因為她將料理當作興趣愛好,所以味道也是沒有問題的。應該說是沒有必要從別人那裡要食物的。
    「開玩笑的。只是想讓疲累的塞菲你們放鬆一下而已」
    「……小雛還是老樣子我行我素呢」
    這個奇妙的朋友每每會讓塞菲感到吃驚。雖然自己繼承了扉之一族的血脈也是重要的事實,可日奈子卻背負著比這更沉重的東西,據說她不但有著封印佈雷茲術法的能力,還有著能強制將索迪送返索迪亞的能力。索迪,佈雷茲,太陽教,不管哪個陣營抓到了日奈子,都有著充分的利用價值。
    「那個,塞菲。果然我也跟去比較好吧?」
    「確實小雛的術法封印很有用,可說到底還是沒有找到佈雷茲哦」
    「因為我有種要是走出去就會引來麻煩的感覺,所以,如果我到外面去的話或許佈雷茲也會出現的」
    「……總覺得能夠理解呢」
    確實,日奈子好幾次被擄走了,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會引來麻煩。
    「不行哦。我無法做出將小雛當成誘餌一般的事來」
    「這麼說來,塞菲自己也是將自身作為誘餌的呢」
    「……閉嘴,拉休」
    塞菲再次銳利地瞪著拉休。
    最從容不迫的人,或許是拉休也說不定。本來的話,他即便是最熱心救出克羅的人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也許,在教團本部和克羅一瞬間的交手對他產生了某種影響吧。
    「就我來講,也不允許櫻井日奈子同行呢。畢竟,這可是在最糟的情況下可能會與佈雷茲的大部隊遭遇的任務呢。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話……」
    「那麼,以下是交易條件,今晚我和依修特一起睡」
    「你說一起睡!?不如說這就是拷問啊……不過,毫無疑問這是能夠一口吃掉日奈子的機會……!」
    「會長!請別要上了小雛的當!」
    「哦……。這個沒節操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是恐怖呢」
    依修特輕輕一笑說道。這個學生會長,不像是戀著劍的索迪,就連無法使劍的人類都會成為其欲望的物件。
    「我們因希露菲大人的命令而行動著。希露菲大人下達許可一起同行的人就只有塞菲而已。雖然遺憾,櫻井日奈子無法——」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依修特從裙子的口袋中拿出智能手機,放在耳邊。
    「是的,嗯?嗯,我是希露菲大人的部下……。是的,怎麼了?哎?嗯,是,是……明白了。非常感謝」
    依修特掛斷了電話後,將手機放進了口袋中。
    「好消息……雖然還不清楚,不過是工作。在佈雷茲的居留地中發生了事件。好像有員警被殺了。雖然只是最初的情報所以還不清楚詳細情況,不過要怎麼辦?」
    「當然是去了!」
    「嘛,克羅是在我之上的移動麻煩製造機呢……」
    「他處在麻煩中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呢。不過比起徒勞無功的到處亂走,這要好多了呢」
    繼塞菲之後,日奈子和拉休也表示同意。雖然不能帶日奈子去。
    「快點走吧!會長,你提到的居留地在哪兒——」
    在塞菲以如同隊長一般的口氣說完的瞬間。
    突然,某人從空中——落了下來了。或許應該說的是掉下來了。
    將淡褐色的頭髮紮成三股辮,穿著以黑色為基調並有著金色線條的上衣,以及同樣的黑色迷你裙。腰間還插著打磨精美的小刀。
    雙手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在各手指上還戴著鐵制的指環。
    「啊,抱歉,吵到塞菲小姐你們了」
    「絕劍修娜克……?」
    塞菲嘟噥了一句。
    「諸位,還是退後點比較好哦。不,還是距離我超過百米比較聰明哦」
    「什,什麼意思啊,突然……?」
    「不離開的話……被捲進去的話馬上就會死的呢」
    修娜克開心地回答著塞菲的提問。
    被捲進去,被什麼捲進去啊——在塞菲打算如此提問的時候,那個出現了。
    某人正沿著塞菲她們剛才走過的道路,慢慢地向這邊前進。
    「那,那是什麼……?」
    塞菲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
    明明距這裡還有數十米遠,但還是清楚地明白向這邊逼近的某人正釋放著可怕的壓迫感。
    就好像每走一步,大地都會顫抖一般。
    那個人物,作為女性身高好像也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淡金色的頭髮一直長到後背,還有著與修娜克幾乎相同的打扮。不過她披著純白的斗篷可說是最大的不同了吧。
    塞菲知道那身服裝就是七劍的正裝。
    「難,難道……」
    「就是你說的難道。那個人正是七劍之一,同時還是僅次於劍聖的實力強大之人。她就是“劍帝”阿米拉爾」
    「那就是,劍帝……」
    塞菲呆呆地嘀咕道。
    劍帝慢慢地前進,站在絕劍的面前——並對其投以銳利的目光。
    「絕劍修娜克。不要隨便地向人介紹。我啊,看到別人——聽了我的名字後露出的害怕表情會感到很開心的。別妨礙別人的樂趣」
    「還是老樣子,那麼扭曲」
    兩位七劍,在相距數米的地方對峙著——並互相投以無畏的笑容。
    沒想到,繼修娜克之後還有七劍出現在這個學院中——
    依修特注視著對峙的兩位七劍的同時,察覺到後背流下了冷汗。
    她是與膽小扯不上邊的索迪。可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也無法將手放到劍上。在這樣的事態下,就好像微小的行動都會成為致命傷一般。
    不,不對——依修特在內心如此否定道。
    克羅被擄走是自己極大的失態。雖說是向進入太陽教本部的員警說明情況,可是被人巧妙地擄走了部下,還真是……。
    再加上克羅是學院裡的學弟。在雙重意義上,依修特都有著要保護克羅的理由。
    是的,絕對不能再失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絕劍修娜克」
    依修特嗖的拔出了配在腰間的愛劍“雷狼牙”。圓錐狀的,換句話說,是形狀接近“長矛”的劍,依修特也不將其收入劍橋中,只是在劍的前端蓋上了一層橡膠而已。依修特將其取下,架起了劍。
    「哦,在這種狀況下還能拔劍嗎。笨蛋的話就會什麼都不想地拔劍,聰明人的話則會什麼都不做的吧。你這傢伙好像不屬於任何一種呢」
    劍帝阿米拉爾淡淡地笑著說道。
    「那麼,我是什麼呢?」
    「你是哪一種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嗯,即便完全比不上我,可劍術的手腕好像也不錯。怎麼樣,你這傢伙來做我的弟子也可以哦」
    「弟,弟子……?」
    依修特難以揣測劍帝的意圖。說到師徒的話依據情況會來往一輩子的。才相遇一分鐘就收為弟子還真是沒怎麼聽到過。
    「會長同學,你還是不要在意比較好哦。這個人,一看到稍微有點強的劍士就會將其收為弟子的。之前你好像就說已經有上百名弟子了來著?」
    「也有只見過一次的弟子呢。無法每個人都記住」
    「……開心不起來呢」
    依修特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聽說在七劍中有很多怪人,看來劍帝也是相當的怪。
    「那麼,劍帝小姐,你來我們學院有何貴幹呢?作為訓練學生來說,這還真是放出了相當具有威壓感的『光』呢」
    「我一直都是極具威壓感的。所以沒問題」
    「…………」
    依修特的笑容更加的僵硬,想著這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毫無疑問,還是別和這個劍帝扯上關係比較好。
    「你們話說完了的話,那麼,可以我可以開始自己的工作了嗎?」
    「……工作,什麼意思?」
    同樣呆住了的塞菲向修娜克問道。她甚至沒有拔出愛劍星崩,只是站在能夠保護日奈子的位置上,警惕著劍帝。
    「那當然是將劍帝趕出去吧?因為修娜克的工作就是抹殺掉擅自出入學院的人」
    拉休既不畏懼劍帝,也不警惕這她,只是一臉怎樣都無所謂的樣子。
    「……不等等,絕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好像既沒有一個正經的索迪,也沒有一個正經的人類,怎麼回事?這兒是珍稀動物的養育設施嗎?」
    「真是失禮呢!我可是很正經的哦!」
    「一開始就極力主張自我嗎,不愧是塞菲」
    日奈子對塞菲那自尊心極強的性格感到很無奈。被說成是珍稀動物的話,是無法就此作罷的吧。
    不過,依修特卻對劍帝的洞察力感到吃驚。一眼就看穿了在場全員的異常之處。
    拉休雖然是男性索迪,可卻有著能夠匹敵女性的劍術才能。
    塞菲能夠使用跨越空間的奇妙的劍,而日奈子甚至能夠封印佈雷茲的術法,而且據說還有著更加不得了的能力。
    依修特自己也有著巨大的秘密。至少,無法說是一個正經的索迪。
    「嘛,原來如此。就這群傢伙在的話,即使讓絕劍擔當護衛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了」
    劍帝滿足的點了點頭。看來她的疑問好像已經得到了解答的樣子。
    「那麼,上吧。我是因為有事才來這兒的。礙事的話無論是誰也不會饒恕。而且和七劍廝殺也已經久違了呢」
    劍帝開心地說著,接著就拔出了腰間的劍。是閃著美麗銀色光輝的雙刃長劍。
    其劍刃被淡淡地白色光輝給籠罩著。名為“光刃”,將索迪的『光』傳遞到劍中,使之鋒利並強化耐久性的招數。
    忽然,依修特察覺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劍帝左腰上,插著一把已經出劍的劍鞘以及另一把劍。
    在索迪中二刀流並不少。絕大多數的索迪別說是單手砍斷敵人骨頭了,甚至還有著連鋼鐵都能斬斷的腕力。因此,也有著能夠自由地操縱兩把劍的才能。
    不過,依修特之所以會覺得奇怪——是因為劍帝的右腰上也掛著同樣的兩把劍。合計四把。即便作為備用品而言也太多了點吧?
    「咦,只有一把嗎?還以為至少會拔出兩把劍的」
    「我可沒有認真陪你玩針線活的打算。這就足夠了」
    「…………!」
    依修特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劍帝釋放出的光進一步上升了。那強烈的威壓感,快要將自己給轟飛了。
    「小雛,到我身後……!」
    「已經藏著了」
    「……確實已經習慣了呢」
    塞菲和日奈子即便在這種時候也讓人開心。索迪與人類之間的友情,對依修特來說非常耀眼,也讓人開心。
    「呵呵呵,因為對手是你呢。好像能讓我拿到特殊津貼呢!」
    絕劍修娜克雙手交叉,手指如同舞蹈一般律動。
    在依修特的眼中,從修娜克的皮手套上戴著的指環中伸出的十根極細鋼絲飛舞著。
    「(你死了之後,)你這傢伙的家屬想必一定能成為大富翁了吧!」
    十根鋼絲一齊襲向了怒吼著的劍帝阿米拉爾。宛如要將阿米拉爾的全身包裹住一般,鋼絲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地律動著。
    到底要經過怎樣的訓練,才能那樣自如地操縱十根鋼絲呢。而且,修娜克還是個盲人。可即便如此,鋼絲還是準確地向阿米拉爾的弱點攻擊。
    可是,阿米拉爾完全沒有動搖的神色。慢慢地走著的同時,右手劍光一閃。
    單單只是憑藉揮劍的風壓就將準備把阿米拉爾給撕碎的鋼絲給吹開了。


    修娜克的手指只是輕微地律動,那輕且柔軟的鋼絲就宛如活物一般蠕動著,再一次斬向了阿米拉爾。
    「哼,無聊的雜技演員!」
    阿米拉爾再次對準鋼絲揮起了劍。叮,在清脆的聲音響起後,鋼絲就被彈開了。
    劍帝的劍絕對不快。就依修特所見,感覺或許還是自己突擊的速度更快。
    不過,修娜克的鋼絲比依修特的突擊更加地銳利且快速。可是為什麼阿米拉爾憑藉低速的斬擊就能對付那樣的攻擊呢。
    「我也想從你那兒得到演雜技的報酬呢!」
    修娜克一邊左右搖晃著,一邊微微律動著手指,操縱著鋼絲。
    「不過這得在你能從我的鋼絲劍中逃脫為前提呢!」
    「逃?為什麼我非得從這種雜技中逃脫啊?」
    阿米拉爾囂張地說完後,就將劍揮舞了幾次,打退了鋼絲劍。被劍帝的劍彈飛,鋼絲劍一瞬間宛如逃跑一般離開了阿米拉爾,接著再次襲來。
    被彈飛的鋼絲劍,在一瞬間擦到了操場中的大樹後,就宛如豆腐一般將其斬斷了。
    「……真是讓人感到為難的人們呢,我就連她們在幹嗎都不知道呢」
    日奈看著倒下的樹木,呆呆地嘟囔著。以她那身為人類雙眼,甚至就連阿米拉爾的劍都無法看到吧。
    「塞菲大人,再後退一些。還有,讓那孩子閉嘴」
    依修特小聲地提醒塞菲。還完全不明白劍帝的性格。也不清楚不慎的發言會招致怎樣的事態。
    「呵呵,正是如此。不能再繼續添麻煩了。趕緊決出勝負吧!」
    修娜克如此斷言之後,就向前跑了出去。跑的同時,在舞動手臂,並微微動了動手指後,鋼絲劍就輕輕地散開了,並以一個半圓圍住了阿米拉爾。
    「…………!」
    依修特瞪圓了雙眼。鋼絲劍高速的舞動著,從四面八方向阿米拉爾斬去。
    依修特勉強看到了鋼絲劍的軌跡。不過,那是因為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追逐著鋼絲劍的動向。如果自己和絕劍修娜克交鋒的話,那麼不光是鋼絲,就連她的行動也必須得看清吧。
    「你這傢伙……!」
    劍帝阿米拉爾微微歪了歪嘴。露出了似笑似怒一般的表情。不停地閃避著襲來的鋼絲。只憑藉身體的移動就能閃避不停纏上來的十根鋼絲,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劈,切開了劍帝的斗篷被鋼絲劍微微切開了一角——
    「這回就讓你看看我的表演吧!」
    阿米拉爾在閃避著鋼絲的同時,右手劍光一閃。一瞬間,刺眼的亮光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修娜克的鋼絲劍纏住了數米外的一棵樹,在用力握緊拳頭之後,她瞬間跳到了那顆樹邊。
    「什麼……!?」
    依修特呆住了。
    並非吃驚于修娜克的體術。而是修娜克直到一秒前都還站著的地面上,出現了一條超過十米的裂縫。
    「剛才的,是什麼……?」
    依修特完全無法理解。果然,劍帝阿米拉爾的斬擊完全無法說是高速。可即便如此,劍帝的劍還是斬裂了數米之外——先前修娜克所站立著的地面。就好像是被鐳射給灼燒過了一般。那裂縫很深,深不見底。
    對索迪來講,要釋放出斬碎地面的一擊並不困難。依修特的突刺也能擊碎炮彈。
    可是,阿米拉爾的一擊——仿佛連星球本身都能斬裂一般。
    「……會長,糟了。讓這兩人繼續在這兒戰鬥的話……」
    塞菲一邊慎重地警惕著兩位七劍,一邊帶著日奈子來到依修特身邊。她好像察覺到了阿米拉爾斬擊的異常之處,臉色煞白。
    「那兩人,是能夠進行遠距離攻擊的類型。還是讓全校學生都去避難比較好。雖然這有點誇張……」
    「不,絕不是誇張呢」
    依修特儘量保持平靜地回答塞菲。
    如同將操場包圍一般,數十個學生正在圍觀兩位七劍的戰鬥。應該還有很多其他的學生仍留在學校裡才對。沒人知道七劍之間的戰鬥會波及到什麼程度。能否在只是毀掉學校的程度下就停下來都是兩說的呢。
    「哼……剛才的話訂正一下。絕劍哦,你這傢伙並不是雜技演員什麼的。抱歉,我說了粗魯的話」
    「哎呀,真是值得表揚呢」
    「你這傢伙是世上最強的雜技演員。為了向你的強大致敬,就讓你看看我的二刀。你就抱著這項榮譽前往那個世界吧」
    劍帝阿米拉爾從右腰上拔出了劍。大幅度地張開了握著雙刀的手,一邊釋放者壓迫感一邊接近了修娜克。
    「呵呵呵,那還真是光榮的事。但是很遺憾,我對榮譽或者勳章什麼的沒有興趣。金錢,金錢就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修娜克也交叉雙手,開始慢慢地逼近阿米拉爾。
    兩人放出強烈的『光』,瘋狂地提升著周圍的壓力。接著『光』化為了物理性的力量,塵埃四散飄舞。
    「不過,還真是奇怪呢」
    最應該去避難的人類少女歪著頭。
    「那個名諱劍帝的人是個很不得了的劍士吧。用不著像這樣突然闖進來,普通地取得許可不就行了嗎」
    「啊」
    對於日奈子那極為簡單的疑問,依修特和塞菲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白癡般的聲音。
    「我是依修特。劍帝阿米拉爾來到了學院,如今,絕劍修娜克正和沒有得到許可而侵入的劍帝交戰中」
    『打開揚聲器』
    在電話的另一邊,希露菲立刻如此說道。依修特也立刻操作起手機,立刻將其朝向修娜克的方向。
    『絕劍修娜克!四將的後繼者希露菲,允許劍帝阿米拉爾進入學院!立刻停止交戰!』
    「…………!」
    從收集中響起的希露菲那尖銳的聲音,讓如今正準備揮動鋼絲劍的修娜克的雙手突然停了下來。
    同時,將兩把將舉過頭頂的阿米拉爾也停止了行動。
    『……聽到了吧?修娜克,沒有和劍帝交戰的必要。那並非是你的工作』
    「聽到了啊,希露菲小姐。因為我也並不是個戰鬥狂呢,而且義務勞動我也敬謝不敏」
    修娜克笑著說道,將鋼絲劍收回到了手邊。接著,就猶如魔法一般十根鋼絲消失了。是纏在身體的什麼地方了吧。
    「嘛,我也並不想和絕劍戰鬥。也就是作為餘興節目享受一下的程度。可將鬧劇過久的拖延下去實在愚蠢透頂。雖然四將家小姑娘的許可完全無所謂,不過如果能省去麻煩的話這樣就行了。那麼,進入正題」
    『隨您喜歡,依修特,塞菲和其他人沒事嗎?』
    「包含七劍的兩位在內沒有人傷亡」
    『那就好,我也有點忙呢。只要那邊的兩個移動麻煩製造機不再繼續胡鬧的話,就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拜託了』
    「瞭解,受您幫助了,希露菲大人」
    依修特表達感謝後就掛斷了電話。接著,重新看向了阿米拉爾。
    「……那麼,劍帝阿米拉爾。所謂的正題又是什麼呢?」
    「呵,在目睹了剛才的戰鬥後,還能毫不畏懼的面對我嗎。嗯,我撤回剛才的話吧。果然還是不收你這傢伙做弟子了」
    「我又沒說過“請讓我成為您的弟子”這種話。有什麼可撤回前言的」
    「我經常極具氣勢地說著毫無根據的話,這是常有的事,別在意」
    「爽快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呢。您是有立場的人呢,能否請深思熟慮之後在說話呢?」
    「自出生以來二十七年一直養成的習性能突然之間就改掉嗎,蠢貨。正因為你這傢伙是這樣的笨蛋,才決定不收做弟子了」
    「討厭笨蛋嗎,劍帝」
    「這樣還算是個索迪嗎,你這傢伙」
    「…………!」
    對依修特而言,那是最不願意被人提出的話之一。
    可是,劍帝毫不在意依修特所受到的打擊,繼續說道。
    「所謂的七劍啊,換句話說,就是即便在索迪這群笨蛋中也是最笨的人啊。不到達笨蛋的極致的話就無法成為最強。你這傢伙明明就是個笨蛋,卻不知道這種事嗎」
    「一直在說著笨蛋,笨蛋呢……」
    「因為我以氣勢在說話呢。聽好了,你這傢伙是相當程度的笨蛋。現在是劍姬嗎?就算遲一些,在一年後也會成為七劍之一的吧」
    「…………」
    就是說——用不著收為弟子,就能成為七劍之一嗎。
    依修特立於劍之學院的頂點,現在有著僅次於七劍的劍姬資格。而且也打算就這樣繼續提升自己。也無數次想過接下來等著自己的就是七劍的稱號了。
    即便如此,可能得到這個劍帝的保證,還真是……。雖然與這個劍帝相遇還不到十分鐘,但也能夠斷定她不是那種會說奉承話的性格。
    「哼,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不管誰成為七劍也都不關我的事。比起這些,我要找的是七劍的繼承者」
    阿米拉爾繼續握著出鞘的劍,大大咧咧地朝拉休的方向走去。接著,輕輕地揮下了劍。
    「哦……?」
    拉休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自己的手腕。戴在那兒的護腕被漂亮地切斷,接著掉到了地上。
    「劍聖的繼承印。你這傢伙就是拉休嗎」
    「被大名鼎鼎的劍帝小姐給記住了名字,真是備感光榮」
    那是刻著劍和藤蔓紋樣的金屬白色腕輪。隱藏在那護腕之下的東西,就是劍聖之繼承者的證明。
    「你之前所說的“找你有事”,指的是我嗎?」
    「要是沒事的話,在看到那個女人的弟子的瞬間,我就砍死他了」
    阿米拉爾一邊說著危險的話,一邊將劍收入鞘中。在胸前挽著手,俯視著拉休。
    「哎,我的師傅也是被人討厭的呢」
    「我討厭的並不是休卡。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可惡至極。就連標榜“劍聖摯友”的希露菲也是如此。嘛,四將家的小姑娘怎樣都無所謂。反正不會讓她輕鬆地死去的」
    「喂,你想對姐姐大人做什麼!」
    塞菲探出身子吼道。
    「並沒有侮辱她。只是說——會成為休卡的朋友的人都不正經而已。比起這些,拉休你這傢伙」
    「哈,到底有什麼事?」
    「當然,是關於休卡的事。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哈?」
    拉休少見地發出了不知所措的聲音。
    那也是當然的吧。因為劍聖休卡自一年前就行蹤不明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我這幾年間,一直在這世界上的戰場中打轉」
    「這麼說來,自我繼承了絕劍以來,就完全沒有見過面了呢」
    修娜克一臉無所謂地說著。
    「久違的回來後,休卡不就行蹤不明了嗎。反正那傢伙肯定在謀劃著不正經的事吧。因為休卡不光不正經,還是個有著超乎尋常好奇心的人呢。誰知道她會搞出什麼事來」
    「“不知道她會搞出什麼來”……師傅也不願意被劍帝這麼說吧」
    「不,說了也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是休卡的弟子的話,應該很清楚的吧」
    「……嘛,確實如此呢」
    拉休苦笑著回答道。
    「雖然不知道您找師傅有什麼事,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哦。如果您瞭解師傅的話,也應該清楚如果那個人真心打算消失的話是不會簡單地被找到的吧?」
    「所以,我才特意來到這裡。我和她是從互相成為上一代的弟子以來的交情了。她身為佈雷茲的事我也完全無所謂,雖然我能原諒她有私人的秘密,卻無法原諒她的消失」
    「假設,你找到了師傅的話打算怎麼辦?」
    「你覺得兩個劍士相遇,會一起喝茶什麼的嗎?」
    劍帝好像真心覺得可笑一般笑了起來。
    「不決定誰是最強的話——」
    劍帝的話,讓依修特脊背發涼。
    劍帝突然現身,說著任性的話,並任性地推動話題進展。完全無法想像這是個頭腦正常的人。
    不過,即便劍帝不太正常,卻也是認真的。只是為了和劍聖廝殺以確認誰才是最強而行動著。
    「如果你這傢伙不知道的話,就只有問另一個人了。好像繼男性的索迪之後又收了人類做弟子吧?這選人還真是有她的風格呢。不如說,如果休卡普通地收了將來有前途的劍姬做弟子,我才會看不起她吧」
    「原來如此,確實您很瞭解我的師傅呢」
    拉休聳了聳肩。
    「不過,讓人好笑的是那個身為人類的弟子也行蹤不明呢。雖然那傢伙應該也是不知道師傅的行蹤的吧,不過比起我或許他更接近師傅吧」
    「那麼,就去找那傢伙吧。這比找到休卡要簡單吧」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在佈雷茲中發生了騷動吧!必須立刻動身!」
    塞菲一臉地焦急。一副立刻就要衝出去的架勢。
    與之相反,依修特的心卻很平靜。吸了一口氣,讓因劍帝的壓力而加速的心跳緩下來。
    「好了,去吧。劍帝阿米拉爾,或許少年——劍聖弟子的下落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去那邊,如果你也想同行的話,那跟來也沒關係」
    「那樣的話絕對不要——」
    如同射穿依修特的眼睛一般,阿米拉爾以冷靜而透徹的眼神注視著她。
    「雖然你好像是這些傢伙的隊長的樣子,可也別命令我。如果有什麼想說的話,那至少給我打贏那邊的最強雜技演員吧」
    「哦呵呵」
    絕劍修娜克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什麼也不說。她在做完工作後,就只是完全事不關己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可是,依修特就照字面意思接受了劍帝的話。
    不,用不著說。
    她為了自己必須要做許多事。
    要在這條道路上前進,就必須得守護跟著自己的人,以及和自己一起前進的人。
    如今,救出克羅是最重要的事。
    還有另一件事。
    依修特為了證明自己索迪的身份——必須成為最強的人。
    「是,是。是的哦。嗯,就要到了」
    林奈輕快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是奈薩打來的嗎?她說了什麼?」
    克羅一邊在她身邊跑著一邊問道。
    「說是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幽靈)小姐,逃進了前面的工廠裡。奈薩醬好像已經進入工廠了」
    「幽靈嗎。嘛,反正馬上就會被斬了然後成為亡靈的吧。真是具有諷刺意味的命名啊」
    「克羅醬的想法真是危險呢」
    「因為是在充滿殺伐的環境下長大的呢」
    克羅雖然以玩笑話回復林奈,可眼睛卻還是警惕地觀察著周遭環境。雖說是逃進了工廠,可也不知道她何時會來個回馬槍。畢竟,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是沒有同夥。而且,如果“幽靈”沒有行動而是隱藏氣息潛伏起來的話,那麼即便是克羅也很難發現她的吧。再怎麼警戒都不夠。
    「哦,在那兒嗎。這也是工廠狂熱者會喜歡的建築呢」
    克羅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出現在眼前的工廠。
    看來已經很久沒有運轉了,完全沒有人影。
    在關上的鐵門以及混凝土牆壁對面,林立著許多巨大的建築物。
    「啊,咱的劍已經送到了」
    林奈缺乏警惕心地向大門處跑去。皮質的吉他盒斜靠在鐵門上。好像是奈薩的部下放在這兒的。
    克羅擠到準備將其拿在手中的林奈面前,抓住了吉他盒。
    「哎?喂,克羅醬?那是咱的哦」
    克羅對林奈的抗議充耳不聞,接著打開了吉他盒,從中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鐵棒以及兩把短劍。並利索地將其嵌入鐵棒兩端,交給林奈。
    「等你裝好這東西的話,太陽都要下山了。這樣就行吧?」
    因為以前克羅看到林奈組裝她的愛劍——銀翼的時候,非常的笨拙且相當地費事。
    「切,果然沒把我的劍帶來啊。是讓我手無寸鐵地去送命嗎?」
    「那克羅醬留在這兒如何?有我和奈薩醬在的話,或許總會有辦法的」
    「別說傻話。一個人留在這兒更危險好不好。而且,林奈找不到那幽靈的吧?」
    「……我會加油的」
    看樣子沒法期待她。克羅無言地越過了門,林奈也拿著銀翼無言地跟著。
    在鐵門前方的建築物,其門上貼著工廠關閉的通知,可是卻敞開著大門。克羅和林奈進入其中,慎重地往前走著。
    走過短短地走廊後,就看到其前方有著一扇沉重的鐵制大門。打開鐵門後,進入了一間並排擺著好幾架不知名的大型工作機械的寬敞房間。
    「切,死角多得是呢。再加上本來就是無法看到的對手」
    克羅環視著室內,在三米高的地方,有個沿著牆建造的T台。如果從上方受到奇襲的話就麻煩了。在混凝土的地面上,也到處四散著碎石爛瓦,因此腳下的情況也很糟。
    「不過,這個工廠,好像相當的寬敞呢。而且其他的建築物也不知有多少,再向奈薩醬打個電話吧」
    「別。已經深入敵後,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話這種東西上了」
    「……這麼說來,克羅醬,剛才還說不用急也沒關係之類的話呢。幽靈小姐,不會就這樣逃掉嗎?」
    「大概呢。或說回來,幽靈盯上的到底是我還是林奈呢」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幽靈殺死警官們,在逃走之前曾經有一瞬間露出了身姿。與其說是因某種契機而解開了法術,不如說是有意圖地露出身姿——這樣想更自然吧。
    而且,距離奈薩開始追她之前還有一段時間。要趁那段時間逃走應該也並不難。再加上,她還特意逃進了這座工廠。
    很明顯是引誘——在克羅如此說明後。
    「好厲害,克羅醬,真聰明!真是讓人意外哦!」
    「……因為是讓人意外的男人呢。我也有個問題。林奈對於使用“消失”術法的人物沒有什麼線索嗎?」
    「沒聽說過呢。話說,因為隱藏身形所以誰都不知道吧?」
    「不可能一年到頭都消失的吧。看不到的話,在食堂中也無法點菜的吧」
    果然,幽靈的弱點什麼的,好像不太找得到呢。
    「抱歉呢。咱,不太清楚其他夥伴的事哦。而且也沒有見到過第三個死劍使哦」
    「哎,死劍使有三人嗎。讓人毛骨悚然呢。林奈知道的另一人是美人嗎?胸大嗎?」
    「很可愛哦。胸的話,和我差不多吧——」
    「嗯」
    克羅微微彎下腰,凝視著林奈胸口。將薄薄的毛衣撐起來的兩個膨脹物,體積還算一般。
    「喂,喂……被這樣盯著看的話實在是很不好意思的哦!」
    「只是被看到衣服的隆起就害羞的話,那接下來事會變成啥樣啊?」
    「會,會被做些什麼呢……」
    「開玩笑的。我也會是看時間以及場合的」
    「你是疑問系的嗎!」
    林奈在吐槽的同時,銀翼一閃而過。叮,響起了尖銳的聲音,接著小小的火花自空無一物的空間中灑落。
    「果然來這兒了嗎」
    克羅敏捷地撿起附近的鐵棒並擺好架勢。貌似是幽靈的敵人,在和林奈交手了一次後,就好像立刻離開了一般感覺不到其氣息了。
    「咱很努力的哦!好好地找到她了!」
    「嗯嗯,幹得好。幽靈的目標已經可以確定。那些員警們還真是可憐呢,只是為了引誘我而被殺了」
    「咱們要是在這兒被幹掉了的話也很會可憐的哦。該怎麼辦?」
    「我的武器就只有這個呢。加油吧,林奈」
    克羅以輕鬆的語氣說道。林奈各方面的身體能力即便在佈雷茲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她那敏銳的感覺好像捕捉到了幽靈的行動。
    「不過啊,幽靈的目標或許不是克羅醬吧。雖然佈雷茲中也有各種各樣的情況,不過咱也沒有被盯上的理由哦」
    「幽靈愛上了林奈的劍,然後因嫉妒而襲擊我的可能也是有的。在那種情況下,受害者是我還是林奈呢?」
    「嗚……咱可沒想過這種事哦,嘛,就只有咱來幹了嗎……」
    林奈雖然比較自由隨性,但也很坦率。可是這麼輕易地就被繞進去沒問題嗎,克羅有點擔心。
    「話說,林奈。在這兒打的話很不妙。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不移動到寬敞點的地方去的話,對這邊很不利」
    「克羅醬是經過深思熟慮而進行戰鬥的類型呢。好的,就讓咱把這些不明所以的機械給全部破壞光吧」
    「是你太過於不思考事情了!」
    有將近十個大型工作機械排在一起,將這些全部打爛的話,破綻就太多了。
    「總之,從這個房間出去吧。採取安全性原則,要是受傷回去的話,會被莉潔罵的。那傢伙可是很恐怖的。明明那麼的嬌小……」
    「嗯?之前就這麼想了,克羅醬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林奈說完就大幅度地揮下了銀翼。空無一物的空間中再次發出了金屬音,看起來就好像空間刹那間發生了扭曲一般。
    「這傢伙,是操縱著光,將周圍的景色映在自己的身體上嗎。所謂的術法能夠做出各種各樣的把戲來呢」
    「咱也是第一次看到哦。薩拉姐姐的話或許會知道呢」
    「呵,不錯的名字呢。難道是林奈之前說過的可愛程度以及胸部大小都差不多的人嗎?」
    「咱可沒說可愛程度一樣哦!」
    「不用這麼認真也沒事的,林奈也很可愛的哦」
    「摸摸咱的頭」
    「嗯,好好的,好可愛好可愛」
    克羅溫柔地撫摸著林奈的粉色頭髮。一邊想著這是在幹嘛呢
    「……哎呦!」
    林奈雖然還在被摸著頭,可卻突然間揮起了銀翼。這次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可光是憑藉氣息就知道幽靈翻身拉開了距離。
    克羅覺得有點奇怪。
    幽靈一沾即走,——不停地使用hit&away戰術。是在警惕林奈的力量,還是說……。
    「林奈,稍微過來一會兒」
    「哎?什麼?」
    雖然吃驚,可林奈還是老實地靠近了克羅。
    克羅毫不猶豫地扔掉了鐵棒,猛地張開雙臂抱緊了林奈。
    「哎?克,克羅醬!?」
    雖然林奈更加的吃驚,可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樣子。明明甩開克羅那環住自己後背的手是輕而易舉的事。
    克羅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林奈。完全無法想像纖瘦柔軟的身體竟然隱藏著能輕易破壞人類肉體的力量。一陣草莓般的甜甜香味飄來。
    「還有,因為碰到胸部了,我心情不錯」
    「你把感想說出口了哦!?」
    「好想揉」
    「連欲望都漏出來了!?」
    「不過果然,還是再大一點會讓我更開一心一些呢」
    「甚至還被指出了缺點!咱受傷了!」
    說傻話的時間也就十五秒。在這期間,克羅和林奈一動也不動。
    不過,兩人卻一個傷口都沒有生龍活虎得很。也就是說——
    「幽靈小姐,好像沒有從後面砍過來的打算。明明隱藏了身形,可是在奇怪的地方卻很堂堂正正呢。啊,抱住的感覺真不錯」
    「克羅醬是在分析幽靈呢,還是在享受咱的身體呢,到底是哪個!」
    「林奈的腰很細呢。明明這麼苗條可卻非常柔軟呢,是怎麼長成這樣的?」
    「開始品味了!已經不知道這人的警戒心是強還是弱了!」
    克羅的雙手放開了林奈的身體。雖然很不捨得,可要是被誰給看著的話,就無法心滿意足地享受了。
    「那麼……玩笑就到此為止吧」
    「咱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抱緊呢。結果這只是個玩笑嗎?」
    「作為道歉第二次我會更熱烈更認真地做的。就這樣原諒我吧。那麼,幽靈小姐哦。這是我們給你起的綽號。你能喜歡的話我也會感到很開心的。幽靈小姐,如你所願我來做你的對手吧。不用在意我沒有武器的事。放馬過來吧」
    克羅無謂地笑著,宛如挑釁幽靈一般招了招手。
    即便身穿夏威夷襯衫赤手空拳的男人向自己挑戰,可如果是正經的劍士的話也會感到困擾的吧。不過,那個幽靈恐怕與正經相距甚遠。
    「林奈,你離我遠點」
    「哎,克羅醬是認真的嗎。那,那至少用咱的銀翼吧」
    「這種特殊的劍我用得了嗎。行了,好好看著」
    克羅忽的垂下了雙手。
    他所習得的劍術,古流——能在索迪揮劍的瞬間預讀到她們發出的強烈殺意,看穿斬擊的軌跡。可如果正面挨到索迪攻擊的話,劍也被砍斷的,不過,克羅以絕妙的時機與對方的劍相擊,架開斬擊從而將攻擊的威力化為零。
    殺意本是無形之物。不過,克羅雖然看不見殺意,可卻能感知到它。
    「…………」
    克羅行雲流水般揮起了右手。幽靈的劍刃——金屬的冰冷觸感傳了過來。克羅將其向一旁撥開。
    「…………」
    感覺幽靈咽了一口唾沫。與之前不同,這次她沒有拉開距離。
    「不用驚訝,不用驚訝。剛才是僥倖,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就能砍到我的脖子了哦,雖說裝了炸彈就是了」
    「…………!」
    幽靈再次逼近。用不著特意去看腳底下,以氣息來察覺這點也是很簡單的。
    接著,克羅只是後仰上身就躲開了幽靈繼續放出的斬擊。雖然是挺銳利的一擊,但與真奈的神速劍以及林奈那雖然粗糙卻敏捷的攻擊不同。要避開它也沒那麼的難。
    「哦,哦。明明在和林奈交手的時候立馬就逃開了呢,輪到我的時候還真是纏人呢!」
    克羅故意以誇張的動作,向後方跳去拉開了距離。
    憑藉剛才與林奈之間的攻防,以及剛才些微的交手,克羅就能夠預測幽靈的行動習慣以及劍的長度了。
    「是為了挑釁我吧,之前那一瞬間你露出身形就是你的失敗了。即便是那寬鬆的斗篷,也沒法藏住長劍。雖然我之前就預想是某種程度的短劍了。大概是將刀身燒黑的暗殺用的短劍吧」
    這是自劍聖那兒學到的東西之一,索迪雖然喜歡堂堂正正的戰鬥,可劍聖是立于索迪劍士頂點之人。殺掉最強之人能夠得到的好處要多少有多少。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劍士襲擊過來。因此學習所有的戰鬥方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忠實於基本是好事。在我這種邪門歪道看來,可是很羡慕的。那就是(短劍)暗殺的基本吧」
    「……可惡的小鬼」
    伴隨著詛咒一般的低吟聲,宛如撕裂空間一般身披黑色斗篷的幽靈出現了。如預想中的一樣,她的手中正握著黑色的短劍。
    臉也微微露出了一些,當然是女性,紅色的眼睛讓人意外的澄澈。與暗殺者這種職業不同,感覺極為的正經。
    「如果能就這樣結束的話,我也無所謂。不過,要讓你去警局。也不能給可愛的醫生添麻煩呢」
    「……咕!」
    幽靈高高地跳起,一蹬天花板,向克羅襲來。
    克羅躲開了其猛力刺出的短劍後,就用雙手抓住了幽靈的手腕,以行雲流水般的行動,準備將其肘關節扭向反方向。
    「切……!」
    幽靈強行縮回手腕,從關節技中逃脫。只是在一瞬間扭過了她的關節。因此,幾乎沒能給與她傷害吧。
    「可惡,明明是大叔真傳的關節技。真是可惜呢」
    大叔,指的就是原自衛軍空降部隊的幹原條一郎。克羅試著複製了他曾對克羅施展過的關節技。
    「嘛,如你所見。我即便赤手空拳也能戰鬥。因為不可能使用光刃,所以也學了在劍被打斷時所應該採取的辦法」
    不管有多強,索迪也還是生物。腦袋受到震盪的話也會失去意識,利用對手的力量的話,也能對其施展關節技。在以前和條的戰鬥中劍就被折斷,雖然有人將新的劍給丟了過來,可即便是赤手空拳克羅也還能繼續戰鬥的吧。
    「因此,抱歉,像你這種程度的話,即便沒有武器也總有辦法的吧」
    「別小看我,人類」
    克羅再次輕易地躲過幽靈揮下的短劍。
    「讓自己消失的術法確實了不起。或許是在我所看到的術法中最實用的也說不定。不過呢,只是消失的話——我也做得到」
    克羅微微一笑,後退了一步。
    接著,一口氣踏出三步。幽靈用力地揮下了那握著短劍的手。可是,那手卻劃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軌跡。
    「…………什麼!?」
    幽靈瞬間吃了一驚,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殼空蟬」
    克羅低吟的同時,繞到了幽靈的後方,並用右手絞住了她的脖子。微微扭曲身體,維持在幽靈的短劍和手肘都無法到達的位置上。
    「是古流的小技巧之一。看,我做得到的吧?」
    克羅一邊緊緊地絞住幽靈的頸動脈,一邊笑著說道。
    殼空蟬真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巧。而是預讀對手的視線和行動,從其視野中逃脫,接著再從死角發動攻擊。就敵人所見,恐怕會以為是克羅消失了,接著受到了突然襲擊吧。
    「別……開玩笑了!」
    「哦?」
    幽靈只是憑藉脖子和上半身的力量,就將克羅給甩了出去,像皮球一樣地扔了出去。
    「呀!」
    「嗚哦?」
    克羅因突然出現在背後的柔軟觸感和聲音而吃了一驚。還以為會撞到地板或者牆壁上……是守護天使出現了嗎。
    「大, 大哥哥。嚇了我一跳哦……」
    「莉潔?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救下了被扔出去的克羅的是身為醫生的莉潔貝爾。
    在那寬鬆的白衣之下的是粉色的吊帶衫以及露出大腿的熱褲。
    「……你,又是這種會萌殺蘿莉控的打扮」
    「不,不會殺掉的。而且,蘿莉控什麼的太失禮了」
    「就算我,遇到蘿莉控的話,也不會直接稱呼其蘿莉控的哦。所以沒那麼的失禮啦」
    「哎?不,不是這個意思。啊,比起這種事,大哥哥,這個給你」
    說完,莉潔遞出來的東西是——克羅的日本刀。
    正確地說來,這並不是克羅的日本刀。他愛用的劍,不久前在與條的戰鬥中折斷了。這把劍是不知從哪兒飛過來的來歷不明的東西。
    「好像真的是天使出現了呢」
    克羅接過日本刀,將其輕輕地握住。
    這是無法想像才使用了一次的東西,那把劍的劍柄就好像粘在了手上一般,極為趁手。
    「雖然奈薩的部下們比較吵。不過大哥哥,赤手空拳實在太危險了。我,我不想讓我的患者受傷」
    「真是好孩子呢。雖說好過頭有點不太像個小孩子就是了」
    「……那個,大哥哥?」
    莉潔提心吊膽地上翻著眼珠注視著克羅。
    「我,可不是小孩子哦?」
    「哈?」
    「我,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的年紀,可即便如此大概——還是妥妥地超過了二十歲」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克羅不禁抓住了莉潔的肩膀。並直直地注視著她那大大的紅色眼睛以及柔軟滑嫩的皮膚。不管從哪兒怎麼看都是小孩子。
    「這是我活了十五年最吃驚的事了……!你二十多歲了?怎麼可能!就是說即便對你出手也合法嗎!」
    「……轉到這個問題上了嗎。克羅醬的好女色已經無藥可救了呢」
    「不過,我並沒有這種興趣就是了」
    「大哥哥,雖然之前就聽說你過著波瀾起伏地人生……可最吃驚的是我的年紀嗎……?」
    莉潔露出了微微有些困擾的表情。而她的表情也與小孩子別無二致。
    「嗯?不過,你叫我大哥哥……」
    「如果我將患者當成弟弟妹妹的話,那個人應該不會開心的……」
    「……嘛,確實」
    「那個,克羅醬。幽靈小姐看起來也不太開心的樣子哦?」
    「哦,我忘了。現在正在進行死戰呢」
    莉潔不太清楚自己的年紀,雖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如今並不是進行追問的場合呢。
    克羅拍了拍莉潔的肩膀後就離開了她,並重新面對幽靈。
    在幽靈那冰冷的眼睛深處,確實寄宿著些微的憤怒。
    「嘛,讓你久等雖然抱歉,不過,差不多讓我們結束了吧。而且那個恐怖的大姐姐好像也在這個工廠裡呢。就快點把你結果掉後,早點回去吧」
    「別開玩笑了」
    幽靈再次發動了消失的術法。就好像是雲霧一般她的身姿消失了。
    「又來這個嗎。嘛,用上這招的話,難以戰鬥也是事實呢」
    克羅嗖的一聲拔出了日本刀。
    這個瞬間,心臟劇烈跳動,感覺身體中的細胞都開始騷動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用不著煩惱。這是——克羅的肉體因開心而在顫抖著。
    想一想的話,像這樣長時間沒有摸到劍,或許是自成為劍聖弟子以來的頭一遭呢。就算是在和真奈戰鬥後住院時,劍也經常放在自己身邊。
    咚,咚,心臟進一步加速跳動。
    無法抑制的某種東西,好像要在克羅的身體中爆炸了。
    啊,是這樣嗎——我——從內心深處直到全身的每個角落,都成了名為劍士的生物嗎。
    「克羅醬!要來了哦!」
    比起林奈的警告,還是克羅的身體的反應來得更快。
    雖然就這樣筆直地注視著前方,可劍卻向著自己右前方空無一物的空間急馳而去。
    克羅古流的攻擊,使得對手無法預判劍的軌道。他揮出的劍毫無殺氣,在敵人察覺到的時候劍刃已經迫近到自己身前了。並進一步偏離敵人預測的軌跡,調節劍速以打亂時機。
    「哢……!?」
    從某處響起了悲鳴聲。是因為幽靈沒能預判——克羅隔了長久時間所放出的斬擊的劍的出處以及軌道吧。
    在空無一物的空間中,血花飛散。接著,頓音響起,被切斷的手腕掉在了地上。而那手中正握著黑色的短劍。
    「什麼……怎麼……!?」
    「不用驚訝,我的劍聽說過的吧?這就是古流哦」
    但是,即便知道也還是會吃驚的吧。因為不管怎麼說,克羅都是個脆弱的人類。
    「什麼古流啊!別開玩笑了啊啊啊!」
    短劍從掉在地上的手中消失了。看來是幽靈將其撿了起來。
    「你可不是開開玩笑就能戰勝的對手啊」
    克羅對消失了的幽靈笑了笑,再次對空無一物的空間揮下了劍。從空間中劃過一條紅色的血線,接著傳來了擊中肉體的手感。
    「嗚啊啊啊啊!」
    幽靈執拗地揮劍砍了過來。
    特意隱藏身形,可是出聲的話就沒有意義了。不過,克羅明白幽靈的氣息,所以即便不出聲也沒什麼變化。
    克羅並沒有將幽靈那接二連三猛力刺出的攻擊擋住,而是將其不停地撥開。幽靈作為劍士也已經很強了吧。可是如今不光藏身之法被看破,還對古流這樣未知的劍術而感到困惑,因而,已經不是克羅的對手了。
    「啊……!」
    克羅的劍再次斬到了幽靈身體的某處。傷口很淺,不,是克羅砍得不深。
    「夠了住手吧。你已經清楚自己是無法戰勝我的了吧。雖然沒有殺了你的打算,可只要留下坦白自己罪行的嘴巴就足夠了。不能讓小孩子目睹過於殘忍的情景——啊,雖說不是小孩子就是了」
    克羅並沒有看向莉潔,只是盯著幽靈如此說道。他並沒有虐待癖。也沒有讓別人痛苦的嗜好。
    突然間,空間再次搖曳,幽靈現出了身姿。風帽卷了起來,看到了一張缺乏生機但卻工整的臉龐。
    「哼。這不是個美人嗎。我姑且也是這個國家的搜查官,或許可以盡可能地幫你減輕罪刑也不一定」
    「不可能的。我之前襲擊了希露菲」
    「……啊——,那就糟了呢。那個人可是被要求處事公正不阿呢。或許無法減輕罪刑了呢」
    「我早晚都會死的。你認為連這個下場都不知道的人會成為暗殺者嗎?」
    「就是說已經做好死的覺悟了嗎。又是這種人嗎,真是的……」
    太陽教的條也是如此,為求死而活著。克羅並不是兇殘,也不想給與倖免一死的人致命一擊。
    「不過——劍聖的繼承者,我要殺了你」
    幽靈反手握住短劍,逐步逼近。
    雖然不想殺她,但也絕不能讓她逃掉。剩下的方法,好像就只有砍斷她的腳了——
    「————!?」
    克羅的身體下意識地,條件反射般的跳向後方。
    與此同時——幽靈的身上綻放出了鮮紅色的血花。鮮血從後背中大幅度地四散飛濺,接著幽靈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怎麼……?」
    克羅甚至有一瞬間都沒察覺到那從喉嚨裡發出的是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動搖到了這種地步——
    一個新的人物出現在了幽靈之前站著的地方。
    一頭宛如燃燒般的及腰紅色長髮。有著即便說是完美也毫不為過的端正容貌以及鮮紅的雙眼。穿著藍色的緊身運動套衫以及灰色的迷你裙。
    年齡看起來和克羅差不多,不過索迪是看不出年齡的。如今顯著的例子就在自己身邊,就更讓人想要懷疑她的年齡了。
    「薩拉……姐姐?」
    克羅聽到了林奈的低吟聲。她好像也非常驚訝。
    「哈,哈,哈哈」
    被稱為薩拉的女孩子,發出了幾聲乾笑。她身穿的運動衫的袖子很長,蓋到其手背。接著,從右手的袖子中出現了雙刃的短劍。
    那把劍斬了幽靈,好像單是一刀就把她給殺了。
    「薩,薩拉姐姐,為什麼?那個人也是佈雷茲吧……?」
    「這孩子是薩拉的部下哦。雖然我覺得你已經注意到了,克羅。她是為了測試你而送來的」
    薩拉完全無所謂般地說道。
    「……佈雷茲是失敗了的話就立即處死的嗎?」
    終於,克羅說出來一句話來。只是開口就很筋疲力盡了。
    「“失敗了的話就殺了我”,之前這孩子如此拜託我。這樣放著不管的話,克羅,就會被你給逮捕了吧。那麼,就只能兌現約定的了」
    「雖說如此,可你毫不留情地……」
    「她好好地做了自己的事,那麼回應她的請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呢」
    薩拉揮了揮右手,甩去了沾在刃上的血。
    「而且啊……你也稍微有些察覺到了吧。那孩子的執念很深。而且薩拉早就已經忍不住了呢」
    「……你在說啥,完全無法明白」
    「說明一下吧。薩拉從之前就一直在看著你們的戰鬥。沒想到,你赤手空拳都能和那孩子戰鬥呢。好厲害,太不得了了。想和你幹(戰鬥),想和你幹,已經忍不了了」(ps:やる這個詞的意思太多了,也有那方面的意思,薩拉說的やる都是雙關語。實際意思會標注在括弧裡)
    「……這臺詞,男人的話,都想要聽女生對自己說一回呢」
    「不過,那孩子執拗地挑逗你的話,不就輪不到薩拉的嗎?雖然三人一起來的話也很有趣的樣子,不過可能的話第一次還是兩人單獨來比較好。所以,就插進來了。既能守護和那孩子之間的約定,也能讓薩拉和那孩子幸福。All OK。哈哈哈哈哈」
    薩拉露出了極度扭曲的笑容。
    與此同時,室內吹起了風。
    堆積在地上的塵埃飄了起來,振動波以薩拉為中心漸漸擴散。
    「什麼…………」
    克羅因過於震驚,日本刀差點就要從手中掉下了。接著他急忙重新握緊刀柄,將視線投向薩拉。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連幽靈突如其來迎來死亡之事,都漂亮地從腦海中吹走了。
    就好像是『光』的集合體一樣。已經到了讓人以為在眼前的既不是索迪也不是佈雷茲,而是『光』覆蓋了頭和四肢的某種生物。
    「……哈哈。雖說之前因為太過可愛而沒注意到,難道,你就是佈雷茲的最終Boss嗎?」
    克羅就好像將空氣從肺中擠出來一般說著玩笑話。即便在這種時候,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壞習慣。
    「做下自我介紹吧。我是佈雷茲的死劍使,同時也是指揮官的蘇伊薩拉。叫我薩拉就行了」
    「我是克羅。叫我克羅醬就行」
    「哎?那是咱專用的哦?」
    林奈慌慌張張地說道。雖然克羅是開玩笑,可林奈好像真的急了起來。
    「那個叫法就讓給林奈好了。嗯?莉潔也在嗎」
    「嗚……!」
    莉潔不知為何猶如恐嚇一般地哼哼著。
    「蘇,蘇伊薩拉……殺掉同伴什麼的……」
    「你聽到剛才的話了吧。那是薩拉和那孩子之間的問題哦。是不容他人置喙的事」
    「嗚嗚~~~~~~~~……!」
    莉潔無法反駁,只是再次如同小動物般哼哼著。
    「不……感到困擾的是這邊哦。剛才殺害員警的事件,如果不抓到犯人的話,員警們就會開始在這個街區抓人的哦」
    「就讓他們抓個夠好了。反正不關薩拉的事哦」
    「你這傢伙……」
    這時,克羅終於明白了從薩拉身上釋放出的威壓感的真面目。
    和真奈或者林奈相比,薩拉的『光』恐怕並沒有那般壓倒性的強大。可即便如此,將克羅壓迫地快要失去意識的是——
    這個女人,是打算將一切都蕩平的吧。
    薩拉既不是善也不是惡,這一點和其他的佈雷茲相同。但是,薩拉會將站在她前方的人給全部消滅。那不管是善還是惡,或者說不管是佈雷茲還是人類都是相同的吧。那是無意識地一個勁地肆虐的暴風——
    這樣的想像在克羅的腦中盤旋著——
    「哈哈哈!」
    薩拉笑著沖了過來。數米的距離在一瞬間就被拉近——右手中的刀刃閃過。
    「…………!」
    克羅如同滑向一旁般地躲過了那殺意集合體一般的攻擊。可即便如此,在極近的距離下挨到『光』的振動波後,體內的五臟六腑宛如絞在了一起般的劇痛仍然遊走全身。
    「切……!」
    克羅進一步遠離穿過自己身旁的薩拉,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你這傢伙,突然之間就……!」
    「剛才就說過了吧?我忍不住了。其實就連真奈也制止我戰鬥呢。說是指揮官不要來到第一線戰鬥什麼的。不過,被人說不要做的話……反而會更想去做的吧?」
    「任性且自由散漫是死劍使的預設屬性嗎?第三個死劍使也是如此嗎?」
    「咦,咱被罵了嗎?」
    「喂喂,克羅。現在正在和塞拉幹哦。林奈啊,第三個死劍使啊,提起其他女人是不符合禮儀的呢。而且我們才剛剛開始,只是我撫摸了一下——」
    「你說撫摸,是指什麼——」
    克羅歪了歪頭之後,緊接著夏威夷襯衫的右鍵部分開裂,並噴出了血。
    「什,什麼……!?」
    克羅用手按住出血的地方。並沒有多大的出血量。這種程度的傷口不知有過幾次。
    可是——
    「沒躲過……?」
    「這不是什麼值得吃驚的事吧。你也不可能總是毫髮無傷的吧。真奈不也受過重傷的嗎?」
    「……真奈還精神嗎?啊,她對你進行說教了吧。她還是我上司的時候也是這樣,平常還挺隨便的,可偶爾也會認真對我說教來著」
    真奈是舊Sabers的原局長,在對索迪政府舉起反旗時也捨棄了自身的地位。當然,她是不會留戀這種東西的吧。
    「呵哈哈,又在說其他女人了嗎。真奈還健在哦。她現在正一個人四處跑,看准這個空隙薩拉才能做這種事的哦」
    「身處高位還真是夠嗆呢。倒是真奈,在卸下職務後變得精神十足了嗎」
    「因為她是佈雷茲最強的劍士呢。我把一切都交給她,完全用不著擔心」
    「最強的不是你嗎?」
    「哈哈,薩拉處在不能戰鬥的立場中,這和最強最弱無關呢」
    薩拉微笑著舉起了從右手中出現的劍——突然消失了身形。
    這不是隱匿身形的術法。只是,無法用眼睛追上她的行動罷了。
    「咕……!」
    憑藉在眼睛無法跟上她之前所預判的行動,克羅幾乎是以直覺揮下了劍。伴隨著鐵球撞擊一般的衝擊,勉強架開了薩拉的劍。
    並接二連三地撥開了瞄準喉嚨與身體而來的劍招。不過現如今應付她的攻擊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完全談不上抑制其劍招的威力。
    「……!」
    克羅忍耐著手腕都快要折斷的痛楚,在架開薩拉的攻擊後,拉開了距離。
    日本刀無損,手腕也還沒骨折。如果是那把在與條的戰鬥中折斷了的,用久了導致刀身變細的日本刀的話,或許已經折斷了。
    「如果不應該戰鬥的話,那就請您回去吧。可能的話,我不太想和你戰鬥呢」
    「不,薩拉想和你幹(戰鬥)。想更多更多地幹,讓心情舒暢!」
    「過於饑渴的話,男人也會逃走的哦」
    克羅一邊說著無所謂的玩笑話,一邊對和薩拉之間進行的攻防戰進行分析。
    薩拉的攻擊是殺意的集合體,雖然有速度可動作也比較大。以克羅的古流不可能無法躲過才對。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
    那就是太快,太銳利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刀法太過完美了。
    確實與最強最弱什麼的無關。
    和其他的劍士們相比,她處在完全不同的次元中。
    而克羅在那樣的薩拉麵前既不膽怯也不吃驚,還勉強站著——是因為克羅知道同樣的一個異次元怪物。
    劍聖休卡——
    克羅認同為怪物的就只有身為師傅的她而已。
    不過,如今在眼前的這個運動衫女——
    「你這傢伙是何方神聖……?」
    「剛才就說過了吧?我是佈雷茲的指揮官,死劍使薩拉哦。叫我蘇伊醬吧」
    「昵稱和剛才不同哦」
    「哦,克羅醬不停地在吐槽哦!」
    「……你不管什麼時候都那麼悠閒呢」
    克羅向林奈露出了一臉無奈地表情。
    這麼說來,這個自由散漫的少女打算怎麼做呢。
    無論怎麼說林奈也是佈雷茲。即使站在同為死劍使的薩拉那邊也毫不奇怪。那樣的話,克羅能殺出這裡的可能性就無限接近於零了吧。
    「真是笑不出來呢。這樣破爛的工廠會成為我的墓地什麼的」
    「放心好了。薩拉對強者是抱持著敬意的。能將薩拉的劍招接到這種地步的人類,即便再活個幾十年都遇不到的吧。我發誓會好好給你建造個墓地的」
    「要大點的墓,拜託了。還有女孩子獻花的空間必須要足夠大」
    「我撤回剛才的發言吧。你最大的戰果並不是接住了薩拉的劍,而是以薩拉為對手還能胡言亂語到這地步……」
    「我的戰果是將索迪的公主,太陽教教祖的千金以及愛哭鬼修女騙到手,還有得到了佈雷茲中自稱是咱的孩子的處女呢」
    「等等,還沒有被你得到哦!?」
    「啊啊,下了我一跳。之前還以為“難道會被林奈搶先一步”嗎……」
    「薩拉姐姐,還是處女嗎!?」
    「林奈一直吐槽好忙呢,加油吧」
    克羅以適當的語氣說道。連這樣的玩笑話都不說的話,就會因薩拉釋放出的壓迫感而失去戰意的吧。
    「現在必須努力的是我嗎。死掉的話,就連已經預定好的林奈的處女都得不到了」
    「被年紀小的孩子搶先的話我就困擾了呢,就請把預定給取消吧」
    克羅輕輕地笑著沖了出去。跑的同時,忽然想到。
    塞菲在向奈娜和林奈挑戰時,也是這種心情吧。在向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挑起絕望之戰時的心情——
    克羅尖銳地踏出一步,斜肩揮下了劍。完全沒有受到長時間沒握劍的影響,是一如既往的斬擊。
    可是薩拉只是微微地後仰就躲過了劍尖。克羅毫不停頓地放出了第二刀。而自下往上瞄準薩拉額頭的一擊,甚至都沒有擦到她。
    克羅進一步猛力揮出了第三刀,第四刀。他的父親進行研究,在他師傅手中得以實現,並由他繼承的古流之劍——同樣也是完美的刀法。
    「切……!」
    克羅喂喂咂舌。自己沒有膽怯,而是一如既往——或者說是以超常的水準在揮劍。可是,薩拉在一步都沒動的情況下就輕易地躲過了克羅的劍。
    「這就是古流嗎。確實很有趣。也不知道何時會揮下劍。與看到的情況不同,劍會以與預想不同的速度從奇怪的地方回來。這還真是無法躲避呢——」
    「你這不是在躲避嗎!」
    克羅在腦中冷靜地分析著薩拉的行動。她在克羅的刀刃即將碰到自己皮膚的——千鈞一髮之際,看穿了古流從而進行回避。人類自不用說,就算是索迪應該也無法做到絕技的。她大幅度地超越了生物的反射能力的界限。
    即便是在佈雷茲中也是最強的死劍使——
    和同為死劍使的林乃不同。薩拉是已經成熟的死劍使。
    「當然,不只是躲避哦。因為就這樣被你幹(攻擊)著只有我一個人心情舒暢也不太好呢」
    薩拉忽然對克羅舉起了左手。
    克羅瞬間反應了過來,遠遠地跳向後方。
    「克羅醬!趴下!」
    林奈以尖銳的聲音喊道,克羅在著地的同時就抱著頭趴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響起了爆炸聲,接著聲音如連鎖反應般進一步地傳了開來。
    「…………」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克羅大腦有種麻痹一般的感覺——接著慢慢地抬起頭。
    眼前的景色大變,已經看不出原型的工作機械以及破碎的天花板碎片灑落了一地。
    到處都噴出了火焰,就只有一個人——薩拉站在其中。
    「是爆炸的術法哦!正如你所見到的那般雖然很炫,不過缺點就是命中率不高」
    「……胡扯」
    克羅知道薩拉是故意打偏的。林奈清楚薩拉。正因為知道薩拉會打偏,所以才叫克羅趴下的吧。
    「那麼,該怎麼辦呢」
    克羅微微瞥了一眼在視野角落中的林奈。她猶如要保護莉潔一般地站著。雖然用不著擔心,但是林奈也一如自己預想般地行動著。
    「該怎麼辦——這是薩拉的臺詞哦。克羅,老實說把,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更能幹的孩子呢。受到劍聖教導的人,不只如此吧?」
    「……你認識師傅呢」
    「佈雷茲也是戀著劍的。薩拉是在遇到休卡之後,在明白這一點的哦」
    薩拉的嘴角浮現出了笑容。
    看來薩拉好像是真的認識休卡的樣子。而且,關係還相當的深。
    「是那個的緣故嗎。是那個項圈什麼的在礙事嗎?是奈沙那幫人的壞主意吧」
    「不,這個項圈並沒——」
    克羅沒能說到最後。
    薩拉猶如箭矢一般踏出一步,突然揮起了右手的劍。不知為何克羅沒能反應過來,這樣下去,脖子就要被砍到了——
    「……!?」
    不過,並沒有傳來預想中的火熱劇痛。沒有吃驚的閑功夫,薩拉的左手伸向了克羅的右手——
    嗶嗶,傳來了之前曾經聽過一次的電子音。
    「哈哈!」
    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的薩拉左手中——是克羅的項圈。
    薩拉宛如將其揉成一團般地握在手中之後。
    咚——頓音響起,薩拉的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呼。稍微有些燒傷呢。因為不知道爆炸的威力啊」
    「真的假的……」
    剛才發生了什麼,雖然克羅立刻就理解了,但還是難以置信。
    薩拉沒有傷到克羅一絲一毫,就斬斷了項圈,將其扯了下來。雖然到此為止並不難。可薩拉接下來卻用自己的爆炸術法中和了自動按下開關即將爆炸的的炸彈。
    順便一提,薩拉張開的手掌中的燒傷在瞬間就痊癒了。這是死劍使所擁有的異常的回復能力所致。
    「好了……這樣一來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吧。還是說,還沒有認真起來呢?」
    薩拉輕輕地揮了揮痊癒的左手,接著從左袖中出現了一把相同的劍刃。
    「薩拉的愛劍——『神鳴刃』。今後請多多指教了」
    薩拉從心底覺得奇怪一般笑了一下之後。
    「這邊差不多要認真起來了,不過可別讓我失望哦,克羅」
    又要發生爆炸了嗎,克羅如此想到。
    薩拉的身上釋放著強烈的『光』之波動。那已經完全是物理上的壓力了。壓力強到如果不竭盡全力站直身體的話,就無法站立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
    薩拉如同滑行一般沖了過來。交叉地揮舞著從手中刺出的雙劍。
    「咕……!」
    比剛才更加銳利,快速。在架開第一擊後,勉強以古流防住的手腕——就已經麻痹得快感覺不出攻擊的沉重了。
    「這次輪到你被一個勁地幹(攻擊)了嗎。這樣可是對女孩子很失禮的哦!」
    「少囉嗦!」
    幾乎就是憑藉直覺——宛如倒向後方一般地躲過第二擊。而薩拉的劍則碰到了附近的粗大混凝土柱子,將其砍斷了。不——猶如巨大的鐵球撞過來一般柱子被完全剜去了。這是由強烈的斬擊產生的衝擊波造成的吧。
    「看玩笑吧……!」
    薩拉的劍,雖然是如同短劍一般纖細的刀身,可卻展現出了遠超塞菲的星崩的威力。正面挨到的話,身體就會整個消失的吧。
    克羅將劍擺出中段的架勢,與薩拉對峙著。
    可是握著劍的手卻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克羅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恐懼佔據了。體會這種恐怖,恐怕這還是第二次——
    「…………咕!」
    一瞬間,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
    在一片空白的大腦中,浮現出了影像。
    這是——
    克羅,我必須斬了汝——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師傅。
    浮現出來的是和劍聖休卡戰鬥時的影像。
    與師傅廝殺的記憶幾乎都消失了。只有一些記憶斷片,克羅甚至連戰鬥的結果都忘了。
    克羅額頭上的舊傷開始一跳一跳地犯疼。
    這是在與劍聖戰鬥後,被深深刻在額頭上的傷口。那傷痕直到現在也沒能消去,還留在額頭上。
    那毫無疑問是被劍聖休卡刻上的傷口。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師傅。
    因為我有一直在探尋的東西。而那在與你戰鬥後的前方——。
    「…………」
    終於,克羅按著額頭在原地跪了下來。
    薩拉的恐怖,讓克羅回憶起了與劍聖交戰時的恐懼。
    不,復蘇的並不只是恐懼——
    「師傅……」
    克羅的眼眶熱了起來——淚水一直線地流了下來。
    淚水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眼淚……?怎麼回事,真無聊。居然在這種時候哭。夢想破滅了,太糟糕了。克羅,七年中你從劍聖那兒學到了什麼?」
    薩拉的紅色眼睛染上了殘忍之色。她已經不正眼看向克羅了,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螻蟻一般。
    克羅並不覺得那眼神很可怕。在他的腦中已經充滿了回想起來的東西。


    「……薩拉姐姐!」
    「…………!」
    突然,林奈猶如一陣疾風一般擠到了克羅面前,砍向了薩拉。
    薩拉完全不放在眼裡一般擋住了林奈鼓足幹勁揮下的銀翼。
    「……林奈。這是什麼意思?」
    「絕對不會讓你殺掉克羅醬的。即便要殺了你!」
    林奈和薩拉以刀刃互相抵著。劍身嘎吱作響。
    「這還真是不錯的覺悟呢。不過,你已經忘了薩拉的劍了嗎?」
    「……嗚啊!」
    薩拉在微微注入力量後,林奈就被推到了後方。在林奈落地前,薩拉就沖了出去,再次揮下了劍。
    「咕,啊,咕……!」
    林奈勉強擋住了薩拉猛力刺出的攻擊。
    林奈還是不成熟的劍士。即便同為死劍使,經驗以及劍技都完全不同。身體能力也無法說是不相上下。就算是身來就有著強韌肉體的索迪以及佈雷茲,可依據鍛煉方法的不同能力還是產生變化的。
    「薩拉姐姐……!」
    不行。
    克羅拭去眼淚,用手撐著地面,勉強站了起來。
    這樣下去的話,林奈就要死了。薩拉是會將一切都消滅的人。即便對手是同為死劍使的林奈,也會斬了她的。
    「林奈!混蛋,蘇伊薩拉!你在搞什麼!」
    「哎呀哎呀,煩人的傢伙來了呢」
    薩拉一邊繼續揮劍,一邊無奈地說道。
    突然出現的是奈薩。正單手握著細長的劍。
    「你這混蛋在想些什麼!在居留地中引起無謂的騷動,甚至連自己的部下都殺了!」
    「難道你在項圈中裝了竊聽器?不愧是奈薩,盡幹壞事呢」
    「不是我裝的!而且,你還想殺了林奈嗎!?」
    「可不是薩拉先揮劍的哦」
    「誰知道啊!」
    奈薩咆哮著斬向薩拉。不過,薩拉輕易地擋住了她的攻擊,反手一刀輕輕地斬向了奈薩。
    「咕……!」
    「奈薩醬!」
    林奈也銳利地往前踏出一步,向薩拉放出了斬擊。這兩人完全不拘泥於一對一的戰鬥,是因為很清楚薩拉的恐怖吧。
    不過,薩拉即便在和林奈廝殺中,還好像是順便一幫輕而易舉地應付著奈薩的攻擊。
    奈薩絕對不弱。就算是克羅也無法輕易地戰勝她吧。可即使如此,與死劍使的兩人相比等級還是差得太多了。
    「啊啊!」
    林奈發出了悲鳴。
    她纖細的肩膀被斬裂,鮮血噴了出來。果然,即便加上奈薩狀況也完全沒有發生改變。
    「林奈……!」
    絕對不會讓你死的。站起來,必須戰鬥。
    和劍聖戰鬥後仍然倖存下來的。明明都能和劍聖戰鬥的,那面對薩拉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哦哦,站起來了嗎,克羅。不這樣可不行呢」
    「這可不是為了回應你的期待哦……」
    克羅緊緊地握住劍,先前踏出一步。
    還能前進。還能戰鬥,只要有這個想法的話,就還能戰鬥。
    「…………哎?」
    從背後感受到了衝擊。有人從背後抱住了自己。這個分量,以及背後那微微突起的感觸——
    「莉潔……?」
    「大哥哥,抱歉」
    脖子上爬過一陣如同針紮般的痛楚。不過數秒鐘,就感到頭暈眼花了。
    「戰鬥並不是唯一的選項。大哥哥你現在還不能死」
    「莉……潔……。你……」
    克羅拼命地留住將要遠去的意識。可是,睡眠的意欲過於強烈,無法抵抗。
    「林奈,快點來這裡!」
    克羅聽到莉潔的喊聲的同時,一個踉蹌。
    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林奈她們的劍戟相交之聲——
    倒下的同時,在歪歪扭扭的視野映出了手持注射器的莉潔。
    在即刻遠去的意識中,克羅有種奇怪的安寧之感。
    這樣一來——就能從這恐怖中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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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50 |
    第三章 聚集者們
    有股海水的氣味。
    這麼說來,距今最近一次去海邊是在什麼時候呢。
    身為學者的父親,並不是那種會帶孩子去海水浴的類型。
    感覺也沒有和青梅竹馬明裡或者其他朋友一起去過海邊。在那個街區的孩子們,不怎麼出遠門,總是在附近的地方玩耍。
    Sabers裡工作時,去過好幾次沿海的地區。
    可即便如此,也從沒有因工作之外的理由去過海邊,更不用說是去海邊玩了。「還真是寂寞的人生呢……」
    「哎?」
    不知為何從上方傳來了聲音。
    克羅睜開雙眼後——
    「啊,醒來了嗎。太好了,醒來得意外的早呢」
    「林奈……」
    克羅睡的地方——腦袋被柔軟觸感包圍著。翻了個身後,臉又埋進了柔軟的物體中。
    「哈,呀……!克,克羅醬,你在幹什麼……!」
    「盡情地享受著殺必死」
    克羅微微抬起頭回答道。他頭躺在林奈的膝蓋上,也就是所謂的膝枕。
    林奈從迷你裙下露出的潔白大腿非常的柔軟,肌膚也很柔滑,克羅不由得用手摸了上去。
    「呀!咱可沒有允許你摸哦!」
    「要是允許的話,可就不是性騷擾了哦」
    「克羅醬喜歡硬來的嗎……?」
    「只是稍微被討厭的程度反而會讓我燃起來的哦」
    「已經沒救了,這個人」
    林奈輕輕地擰了一下克羅那正在玩弄自己大腿的手。
    「好痛。別用你那怪物般的力量擰我啊……」
    克羅按著自己的手直了身體。讓自己那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一下。
    「大海嗎……」
    克羅和林奈站在離海岸有點距離的防波堤上。
    「還真是來到了相當遠的地方呢」
    那個居留地的具體位置在哪,克羅雖然不知道,但是完全感覺不到潮水的氣息,所以應該距離大海相當遠吧。
    「能看到那個,就是說現在東京灣吧」
    「我知道哦。不過你要說這兒是根室灣的話還是會感到驚訝的。話說,已經過了多久了?」
    「兩小時左右吧?雖然莉潔醬說過你會在晚上醒來就是了」
    克羅仰望天空。雖然是陰天,但還是知道已將近傍晚時分了。
    「被莉潔打了鎮靜劑,還真是個不得了的醫生呢」
    「克羅醬,莉潔醬——」
    「這我也清楚。是為了救我而打的吧。所謂的不得了,就是說她會為了救助患者而不擇手段啊」
    是的,莉潔救了克羅。要是沒打鎮靜劑的話,克羅就會為了林奈,順便為了救奈薩而向薩拉挑戰的吧。恐怕,在那種狀況下克羅會反被薩拉給殺死的吧。
    「又被莉潔給救了嗎。肩傷也正在癒合中呢……」
    克羅按住了被薩拉斬裂的右肩。還有點痛,所以無法算是完全回復了。雖然傷痕很淺,可時間不夠,因此即便是莉潔的術法也無法完全治癒吧。
    「……在那種狀況下,還真虧她能注意到別人的傷口呢。話說莉潔,還有奈薩怎麼樣了?」
    「不知道」
    林奈微微搖了搖頭。
    「咱風之術法的亂擊,再加上薩拉姐姐也亂用爆炸術法,因此建築物被完全破壞了。在被炸飛的期間,克羅醬就由咱帶著,而莉潔醬也由奈薩醬帶著逃走了哦」
    「真是亂七八糟呢……」
    如此,既然林奈平安無事,那麼奈薩也應該沒死吧。
    「因此,你又扛著我跑到這種地方了嗎」
    「哎?為啥要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咱?」
    「嗯嗯,不管是胸,還是屁股,亦或是大腿都沒啥問題呢。我放心了」
    「你只看身體的一部分嗎!咱也很辛苦呢——」
    「哈哈,我知道的呢」
    克羅露出了苦笑。雖然林奈的制服上到處都被砍破了,可不管哪兒都沒有出血。這是拜死劍使的回復能力所賜吧。
    「哎喲」
    克羅極具氣勢地站起身子,跳下了防波堤。在柔軟的沙灘上著地,接著就往海浪打來的方向走去。
    「克羅醬,你要去哪兒?哈,難道是想跳海自殺嗎!?」
    「這種事,誰會做啊!你將劍也帶來了嗎」
    跟在後頭的林奈,她手中正抱著被藍色塑膠布包裹著的劍狀的東西。
    「連克羅醬的劍都好好地帶著哦。因為薩拉姐姐很糾纏不休呢」
    「那還真是恐怖。那麼,在被那煩人的姐姐找到之前先說一句」
    克羅回過頭,將手放在林奈的頭上。
    「謝謝你,林奈。多虧你我得救了」
    「……哎,感謝什麼……用不著啦」
    林奈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
    「雖然也很感謝你帶我逃到這裡,可如果那時候林奈沒有砍向薩拉的話……我或許就被殺了」
    「咱,咱說了沒關係的啦。再說,正因為是咱把克羅醬擄走的緣故,才會發生這種事的」
    「不管事情原委如何,可被林奈救了也是事實。那麼,這恩情就用身體來還吧」
    「你為啥要脫衣服啊!?」
    克羅笑著將放在襯衫紐扣上的手給拿開了。這當然是開玩笑的。
    「……克羅醬隱藏害羞的方式還真是惡劣呢」
    「或許我再可愛些會更受歡迎呢」
    克羅嘟囔著怎樣都無所謂的話,在波濤拍岸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雖說是夏天,可是在平日裡而且還是在接近傍晚時分沙灘上,卻幾乎沒有人影,也就只有零星幾對情侶的程度吧。雖然衣服破破爛爛的克羅和林奈很引人注目,但也幾乎沒有在意他們的人。
    「我,之前就在想了」
    「什麼?」
    「懷有偏見是不好的吧。再說,莉潔也非常的可愛,會長雖然是個飛機場可也基本習慣了,能行的吧」
    「什麼能行啊!?話說,克羅醬就不能嚴肅一點嗎!?」
    「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平常心,這可是劍聖的教導哦」
    克羅撓了撓額頭上的舊傷,之前和薩拉戰鬥時的劇痛已經消失了。
    「那麼……你在冷靜下來之後就能回答了嗎」
    「什麼啊?」
    「克羅醬……你那時為什麼哭呢?」
    林奈這麼說完,就屁顛屁顛地來到克羅身邊,上翻著眼珠瞧著克羅。
    在克羅的腦海中,雖然想了不知道多少個下流的玩笑話,但卻怎麼也無法開口。
    「我,斬了劍聖」
    「……那是克羅醬的師傅吧」
    「可不只是這樣哦」
    克羅彎下腰,撿起腳邊的小石頭,扔向了大海。
    「七歲時,在父親死後,我就成了劍聖休卡的弟子。那還是無法一個人獨立生活的年齡哦」
    「於是劍聖休卡……就成了克羅醬的媽媽嗎?」
    「媽媽,姐姐,因為那個人也有孩子氣的一面,所以有時候也是妹妹吧。還有,順帶一提……」
    克羅用手將林奈抱著的日本刀拿了過來。
    緊緊地握住刀柄,一口氣拔了出來。
    「我, 曾今愛著那個人的劍」
    七歲時,在化為戰場的故鄉所遇到的劍士。
    就好像會將世界的一切都給斬殺殆盡一般的劍。
    克羅從心底裡害怕著那劍,強烈地祈禱著「不想被她給殺掉」。
    與此同時——也深深地被休卡的劍給吸引了。
    「我的心意……和索迪那戀著劍的心意大概是不同的吧。但是,就我而言,自目睹到劍聖的劍的瞬間以來,她就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克羅將明晃晃地刀刃指向天空,緬懷著遙遠過去的每一天。
    但那也只有一瞬間。
    接著就立刻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
    「薩拉……那個和劍聖休卡站在同一次元的傢伙的恐怖之處,讓我將早就忘懷的事給回憶了起來——」
    握住劍的話,就更能清晰地回憶起——那時候的事了。
    「不可能將一切都回想起來。但是,最最重要的事卻想起來了。我確實是親手斬了劍聖」
    以古流的刀法揮下的劍,傳來了斬到劍聖休卡身體的感觸。她一直都穿著的櫻色和服破裂,噴出了血花,將那敞開的雪白胸脯漸漸染成了紅色。
    休卡——沒有發出一聲悲鳴。
    還能看到,她那被血霧籠罩的臉上正在微笑著。
    不,還在說著什麼。毫無疑問,她的嘴巴正微微地在動著。
    是什麼,她那時說了什麼?
    克羅只回憶到這裡。還是說,在那個時候也沒聽到嗎。
    記憶到此為止就中斷了。
    不管是斬了劍聖之前的記憶,還是在那之後的記憶都沒有了。
    「為什麼會和師傅戰鬥呢,就連戰鬥時的記憶也是時斷時續的。不過,比起師傅的恐怖,塞拉的恐怖,還是失去師傅——斬了師傅的事更讓我感到恐懼」
    克羅慢慢地準備將刀收入鞘中——哢,劍尖碰到了刀鞘。
    雖然是已經習慣的劍身較薄的刀刃,可是像收刀入鞘這種重複了八年以上——歷經無數次的動作,是不可能失敗的。
    可是手在微微地顫抖著,那是自己也無法抑制的顫抖。
    「沒能遵守她「要時常保持平常心」的教誨。這可是要被師傅罵的呢。嘛,那也要師傅還活著再說呢」
    克羅慢慢地仔細地將劍收入鞘中。這次沒有失敗。可即便如此,手還是在微微地顫抖著。
    「林奈。你剛才好像為擄走我一事而道歉了吧?」
    「啊?啊,嗯,嗯」
    「那種事不用在意。因為遇到了薩拉,我才能想起自己斬了師傅時的事。要是沒有被林奈擄走的話,或許就不會遇到那傢伙了呢」
    「咱,咱並不是出於這種想法才帶走的克羅醬的哦」
    「不管你是出於何種考慮都無所謂哦,是林奈讓我和薩拉相遇了。所以我很感謝你」
    「騙人」
    林奈繞道克羅面前站定,雖然然波浪拍打到了腳邊,可她完全不在意。
    「克羅醬在生氣——為咱將你擄走之事而生氣。和薩拉姐姐的相遇,也回憶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別小看我,林奈」
    克羅以單手用力地抓住了林奈的肩膀。
    「就這樣忘記重要的事活下去,對自己所做之事連一點代價都不付地活下去——別開玩笑了。那是總有一天必須得想起來的事。而且,我總有種感覺,只要我不被幹掉總有一天也會想起來的。即便不是薩拉,可在遇到和師傅同等級的怪物時,也會——」
    「……就好像是預知未來一樣呢」
    預知未來的能力者嘟囔著。林奈能夠隨機地看到從最近幾分鐘到數月之後的未來。
    「所以,林奈完全不用在意。因為,你救了我」
    「……不過,克羅醬很悲傷」
    林奈抓住克羅那按住自己肩膀的手,並用雙手包裹住。那淡淡的溫熱傳了過來。
    「克羅醬有好多悲傷的事呢……」
    「好像還有其他的某人對我說過這種事呢。不,不管是誰都會這樣說的吧」
    「無所謂那是誰。咱,咱不想讓克羅醬悲傷」
    「我哭的事要對別人保密哦。我的青梅竹馬雖然也是個愛哭鬼,但現在也再這樣不能小看她了呢」
    「……咱有點任性,所以,不好好地堵住咱的嘴可不行哦」
    「…………」
    克羅和林奈的劍幾乎同時掉在了沙灘上。
    互相伸出手,緊緊地摟住對方的背。
    「克羅醬……」
    克羅對以濕潤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林奈點了點頭,接著。
    慢慢地將臉靠近她——在即將吻到她的嘴唇時,停下了。
    「…………」
    在某個春季的夜裡,克羅對露出了「戀著劍」本能的塞菲的kiss
    讓暴走的克羅取回冷靜的日奈子的kiss
    這兩次的吻掠過腦海後——就無法吻林奈了。
    「明明已經……說過不能這樣了——」
    「嗚哦!?」
    林奈在如此喃喃自語後,就牢牢地捧住了克羅的臉頰。以佈雷茲的力量強行讓克羅的臉向自己靠近——
    這次,嘴唇重疊在了一起。
    「……嗯。不像這樣堵住咱的嘴唇的話……」
    「海邊的kiss,還真是有點過頭的場景呢……」
    「咱或許並不討厭呢。克羅醬,現在——請看著咱」
    林奈用她的大眼睛筆直地看向克羅。是的,現在林奈在自己身邊。她的存在,拯救了自己那即將被悲傷給壓垮的心靈。
    克羅與林奈再一次相吻。那柔軟的嘴唇就像是融化了一般。
    時而,喘息的同時繼續相吻……
    啪嗒啪嗒,開始下雨了。
    即便如此,兩人也完全不在意,只是互相渴求著對方。
    「啊——,真是濕透了呢」
    「雨傘什麼的能大方地買一把就好了呢。不過是用林奈的錢買」
    「被不講理地敲詐了!」
    林奈嗖嗖地揮著胳膊。
    就克羅而言,錢包也被奈薩給沒收了,因此,錢的方面是沒辦法的。
    「嗯。這個房間,還真是高價呢」
    林奈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嘟起嘴。
    兩人現在在海岸附近的一間極普通的城市旅館的客房裡。除了兩張並排在一起的床之外,就沒什麼其他的傢俱了。
    「算上衣服真是一筆讓人肉痛的開銷呢。因為咱錢包中的鈔票和這附近的高中生並沒有什麼差別」
    「明明是只有三人的死劍使,可是受到的待遇卻不怎麼樣呢」
    克羅拉著T恤的前襟說道。這T恤是在來旅館途中的廉價商店裡買的。林奈身上穿著的與制服相似的無袖毛衣和襯衫也是在那兒買的。
    林奈來到窗邊向外面看去。
    「哇——。雨變得好大哦。這樣的話,暫時就不能去外面了呢」
    「……我暫時也不想去外面呢」
    「「哪兒都不想去啊」是想這麼說嗎」
    「可別期待我會說出浪漫的話語哦。因為我活到現在也沒有好好地看過書和電影呢」
    「咱也就玩玩遊戲的程度吧。雖然比克羅醬要強一些就是了」
    「只是勉強獲勝而已吧」
    克羅有點不爽地說道。
    「勝利就是勝利哦。啊,好想再去那個遊戲中心呢。還什麼都沒對那些總是一起玩的大家說呢」
    「畢竟你是那個遊戲中心的公主大人呢」
    在克羅和林奈初次相遇的那個遊戲中心裡,雖然也有很多品行很差的客人,可是在那兒的所有人都喜歡林奈。
    「要是剛才的吻被他們看到了的話,克羅醬會被海扁一頓的呢」
    「雖說全員都會被我反殺的就是了。不如說,我倒想讓他們看看」
    「克羅是那種被人看著就會開心的類型嗎!?」
    「怎麼可能。只是想看著害羞的林奈的享受一番而已」
    「只是想一個勁地侮辱咱嗎!」
    「啊,不過這也很浪費啊。因為害羞的林奈可是很少見的呢。只有我一個人享用,這個可以有……」
    「克羅醬的欲望真是沒有盡頭呢……。話說,還真是夠直接地將女孩子作為欲望對象呢」
    「還好啦!」
    「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林奈瞪著克羅尖銳地吐槽。
    「啊啊,明明是不錯的氣氛,可又變成一如既往的樣子了……克羅醬那玩世不恭的毛病實在太可恨了……」
    「正因為有這毛病,所以我的性騷擾才停不下來。我受教了……」
    「現在可不是學習的時候——喲!」
    林奈跳起來摟住克羅的脖子,並就這樣極具氣勢地將克羅推到在後方的床上。
    「嗚,哦,喂,別亂來啊。要是肩上的傷口裂開的話該怎麼辦」
    「明明受傷之後都能夠進行那種程度的戰鬥,沒問題的」
    「……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克羅點了點頭之後,林奈就這樣繼續抱著克羅並直直地看了過來。
    「話說,咱之前就在想了」
    「林奈會思考事情,真是太可怕了」
    「像這樣掩飾害羞而開人玩笑,是為了不讓人過於深入自己的內心嗎?」
    「我的精神世界突然間就被人分析了……」
    「別隨口敷衍!」
    林奈突然坐起身,壓在了躺到床上的克羅身上。
    「克羅醬雖然是個超級大變態,可也沒有和塞菲醬,太陽之少女醬……那個,跨過那一線吧?」
    「又是這種不得了的拐彎抹角的說法呢。不過那是當然了,對方可是索迪的公主和護衛對象哦。對她們出手的話就要變成大問題了」
    「克羅醬並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是與常識啊,倫理之類的搭不上邊的人哦」
    「那是你才對吧。我可是有正經工作的社會人士哦。在平凡地生活著呢」
    「……像這樣壓抑自己,也與斬了劍聖的事有關嗎?」
    「…………」
    克羅下意識地觸摸著額頭上的舊傷。
    林奈好像不會允許自己叉開話題或者繁衍了事的樣子。被她騎在身上,連逃跑都沒法做到。
    「克羅醬下意識中早就知道了吧?自己斬了劍聖的事」
    「……因為就連並非當事人的真奈都察覺到了呢」
    「……你是這樣想的吧——斬了重要之人的人自身都沒有獲得幸福的資格,你是這樣想的吧……」
    「……我思考事情可沒到這種複雜的程度哦」
    雖然這麼說,不過克羅無法直視林奈的雙眼。
    因為即便林奈的話並非事實,但也相距不遠。
    或許這就是自己無法對塞菲或者日奈子邁過那條線的原因之一。
    對於失去重要之物的恐懼——
    接著,捫心自問親自舍去重要之物的自己「我還有得到新的重要之物的資格嗎」——
    「克羅醬清晰回想起了自己斬了劍聖的事。因此,或許會更加疏遠別人的哦」
    「你想的太過了。我希望平凡地開心地生活下去,可不想要孤獨一人哦」
    「那麼,請讓咱相信你的話吧」
    林奈一下子將臉貼近過來。
    雖然大致上已經習慣了,但是那張工整地臉龐靠近到這種程度話,要保持鎮靜也是相當辛苦的。
    「之前,咱沒能立刻來幫助克羅醬」
    「……你說的之前,是指和薩拉戰鬥時的事嗎?隨意地亂入也很危險,所以沒關係的啦」
    「不是這樣的哦,咱並不是擔心你,咱是想要看克羅醬的劍哦。之前完全無法相信你會和那個薩拉醬戰鬥什麼的」
    「只是單方面地被蹂躪吧,那種戰鬥……」
    「不是,好厲害的。克羅醬的劍明明那麼緩慢,可劍閃卻是那樣美麗。一看就讓我心跳加速了。或許咱是真的愛上了克羅醬的劍了」
    「……真是的,還真是複雜的特質呢。既然迷上我的話,就來幫我啊」
    克羅苦笑著。這並非是玩笑話,但是,如果林奈擠進來的話,或許會增加危險,因此這是個微妙的問題。
    「不過,並非如此,咱明明是死劍使,可是卻一直沒有學習劍術,或許是這個緣故,才沒能將克羅醬的劍看到最後。比起看……咱更是選擇了救克羅醬」
    「這很普通啊」
    「作為佈雷茲而言不平常哦。因為咱插手了一對一的戰鬥呢」
    「你各種地方都不平常吧。可這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克羅筆直地注視著林奈的雙眼。
    克羅差不多理解了林奈想要說什麼。
    「咱們佈雷茲也和戀著劍的索迪相同。但是,咱……想要和克羅醬普通地戀愛……」
    「…………」
    克羅啞口無言。
    雖然總是在和塞菲或者日奈子說些沒營養的傻話但是像這樣被認真的告白還是頭一遭。而且在這種時候該採取的應對之法,也沒從劍聖那兒學到。
    「克羅醬什麼都不回答也沒關係。因為,現在的克羅醬的回答,大概也是沒有意義的」
    「為什麼啊。雖說我確實總是在說些無意義的胡話」
    「雖然很重要,可是就算記不起來也沒關係的記憶復蘇了。所以克羅醬肯定還處在混亂中。因此,現在什麼也都不用考慮……」
    林奈忽然伸出手,輕輕地攏起克羅的劉海,撫摸著額頭上的傷痕。傳來了柔軟的指尖觸感。
    「……太過嬌縱我的話,我會得意忘形的哦」
    「克羅醬還是保持那樣比較好哦。難道,你討厭被人同情嗎?」
    「沒有被人同情過,所以不知道。至少,比起被推倒我還是更喜歡推到別人」
    「哦,喂,你的心情已經回復了嗎?」
    林奈嗤嗤一笑,就躺在了克羅的身邊。這次是克羅昨起身子,把林奈壓在身下。
    「話說,難道林奈是在安慰我嗎?」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安慰你哦!現在才察覺到嗎!?」
    「沒有被人安慰過,所以同樣不知道。不過,是怎麼回事呢。就連自己情緒是否很失落都不,明白呢」
    「咱明白的哦,克羅醬」
    林奈這次用手指沿著克羅的臉頰畫了一圈。
    「已經不可以再哭了哦,因為有咱在」
    「……我只是在向林奈撒嬌嗎?」
    「咱希望你撒嬌哦」
    林奈溫柔地說著,閉上雙眼。拉近克羅的臉頰,四唇相疊。
    林奈那柔軟火熱的嘴唇,不斷地吻過來。林奈喘著氣,如同小雞啄食一般不斷地吻著克羅。
    克羅就這樣被林奈吻著,也沒有湧上抵抗的念頭。
    就像剛才的kiss那般,兩個少女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中。恐怕,自己也是明白的,確實自己正處在混亂中。現在,能讓克羅的心冷靜下來的就只有林奈了。
    「呼啊……」
    克羅慢慢地將手放到林奈的胸上,隔著薄毛衣觸摸著林奈的雙峰。可即便如此,胸部的柔軟觸感也還是確實地傳了過來。
    林奈柔軟的胸部在克羅的手中不停地改變形狀。
    「哇,啊……克羅醬……」
    林奈連耳朵都染紅了,以濕潤的眼睛仰望著克羅。
    啊啊,到底還是變成這樣了嗎——克羅想起了這種事。
    與林奈初次相遇的那天,她所看到的未來——克羅和林奈在某個房間裡,互相渴求著對方。
    雖然這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啊,啊,那個……克羅醬……」
    「……這樣不行嗎?」
    「雖然不是不行……不過,真的變成這樣了呢」
    「我也有同感」


    克羅嘟囔著,這回自己主動吻了林奈。
    就這樣吻著,克羅緊緊地抱住了林奈的身體。那是如同一抱就要壞掉般纖細又火熱的身體。
    林奈也摟住克羅的後背,緊緊地抱住。
    互相緊緊地偎依著,克羅吻向了林奈的脖子。林奈就好像覺得很癢一般扭動著身子。就連這般下意識的行為,都可愛得不得了。
    克羅撫摸著林奈的臉頰,慢慢地將手上移。解開她紮成小辮子的粉色頭髮,並溫柔地撫摸著。
    「……克羅醬意外地腳踏實地呢」
    「因為難得,所以必須得好好地享受一番呢……」
    「哇,真是冷靜」
    林奈嗤嗤地笑著。
    是的,克羅正在漸漸取回冷靜。不如說,只能承認自己已經失去平常心了。
    在做著這種事的同時,卻漸漸地冷靜下來,這還真是一件怪事。
    「咱正被克羅醬冷靜地做著這種事呢。還是說,咱的魅力大到克羅醬想要貪婪地吞掉咱呢?」
    「這方面的事想要進一步地確認一下嗎?」
    「哎,哎?」
    克羅將手深入林奈的迷你裙中,如同沿著一個圓圈一般撫摸著她的大腿。那觸感,十分的柔滑,仿佛將手都吸住了一般。
    「克,克羅醬……!碰到這個地方的話……!」
    林奈的雙膝緊緊地合攏,打算從克羅的手中逃脫。可是,這個想法好像並不徹底,只是手忙腳亂而已。
    「真,真是的……。你到底變得有多色啊……」
    「嘛,現在正在確認中呢……」
    克羅一口氣將林奈的毛衣和襯衫大大地撩了起來,露出了內衣。
    「哇,哇哇……突然之間……」
    克羅隔著內衣溫柔地撫摸著林奈的胸,好好地享受著柔軟雙峰的彈力。
    「啊,哇……!不,不過克羅醬……」
    林奈以迷蒙的雙眼看了過來。
    「真的,這樣就行了嗎?不,咱雖然很開心,但是克羅醬……」
    「…………」
    克羅默默地點了點頭。
    林奈身體的觸感,讓克羅忘記了一切。確實,正如她所說,現在的自己並不平常。
    復蘇的記憶過於沉重,讓自己無法背負。不依靠什麼的話,感情好像就會滿溢而出的。
    「林奈,我——」
    「…………!」
    林奈忽然就像滑行一般從克羅的身下逃開了。
    與此同時,克羅也從床上跳下,將之前掉在地上的日本刀拿在手中。
    「……克羅醬」
    將銀翼握在手中的林奈,向窗戶邊走去。
    「啊啊,真是明顯呢」
    克羅也來到窗邊,微微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這個房間在三樓,下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在不停歇的雨中,於賓館前的路上有數個帶著劍的人影正在動著。
    「咦,總覺得有幾張熟面孔呢」
    是舊Sabers隊員的其中一人。
    克羅之前所屬的舊Sabers戰鬥中隊雖然在與佈雷茲的戰鬥中毀滅了,可包含沒有參加戰鬥的人員在內也還有數十人倖存了下來。也聽說過在那之中的幾個人做了員警。
    「這兒的工作人員或許看過林奈的通緝照片,也有熱心工作的傢伙在呢」
    從窗縫中能看到的就僅僅只有賓館前的地方而已,恐怕其他的出入口也被封鎖了吧。而沒有攻進來也只是因為在準備能夠壓制林奈的戰力吧。可見他們才剛剛報警。
    「……呼。到此為止了嗎」
    林奈一屁股坐在床上。整理好衣服,將被解開的辮子重新紮好。
    克羅離開窗邊,站在林奈的面前。
    「到此為止?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克羅醬已經沒有戴著項圈了,而且只要去員警那裡的話也能得到保護。咱……已經無法強行帶走克羅醬了」
    「不,強行帶走我吧,站起來」
    克羅用手催促林奈。而她則呆呆地歪著頭。
    「哎?為什麼?是對於被擄走產生快感了嗎?」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特殊的性癖。在這兒和員警匯合的話,我暫時就無法自由活動了吧」
    當然,希露菲肯定是打算將克羅身上的情報給徹底榨幹的。
    克羅咚的一聲將日本刀刺在地上。
    「也還沒有確認過莉潔的安危。如果,那傢伙被薩拉給抓住了的話,那我要去把她救出來。因為我有欠那個小鬼醫生的情呢」
    「等,等等。難道你還想和薩拉醬戰鬥嗎?」
    「這當然要避開了。雖然不覺得薩拉會對那個人畜無害的醫生做些什麼,但也不能放著不管」
    而且林奈也不能放著不管……克羅在心中如此附加了一句。
    克羅一聲不吭地拉起了林奈的手。
    「……咱一起去沒關係嗎?」
    「不來的話我就頭疼了。因為你是能夠讓我作出在性騷擾之上的事的女孩子呢。不可能放手的吧」
    「哇,太差勁了」
    林奈好像很開心地笑著,回握著克羅的手站了起來。
    「好了。走吧,克羅醬。再次讓咱帶著你逃走吧」
    克羅對林奈點點頭。
    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向何方前進了。
    可即便如此,現在還是選擇和林奈一起跑了出去。
    其他的選項,克羅一個都想不出來。
    「嗚哇,又是一番壯觀的景象呢」
    拉休踢飛了腳下的碎塊,以驚呆的聲音說道。
    「確實……這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塞菲也注視著周圍,歎息一聲。
    之前從員警那裡發來了聯絡,在佈雷茲的居留地中大約有十個警官被殺了。因此,塞菲她們來到了這座郊外的廢棄工廠。
    不,這甚至已經稱不上是廢棄工廠了。雖然這個地方之前好像並排建造著好幾座建築物,可如今幾乎都已經被炸飛,成為了一座瓦礫之山。
    在塞菲她們到這裡的前不久,好像到處都還升騰著火苗。全靠現在降下的雨水,才大致將火焰熄滅了。
    沒有一個人撐傘,帶這種東西的話,反而會妨礙到調查。
    「犯人好像在那之後就消失了。也有證詞說是有年輕的男女進入了這個工廠中」
    依修特一邊看著智能手機一邊說著,好像從員警那兒得到了最新的報告。
    「就算是術法……可這也誇張過頭了呢。看起來就像是受到了空襲一般呢。雖然我還沒有在現實中見過術法,不過有厲害到這種程度嗎?」
    「就算是我所知道的術法……該怎麼說呢,要是真奈或者林奈的術法使出數十發的話或許也能做得到呢」
    「也有可能是這裡有很多的佈雷茲。或者說,有人使出的術法威力能和轟炸機相匹敵,這也是有可能的」
    拉休以開玩笑般的表情說著,聳了聳肩。
    「要從這堆瓦礫中找到線索太難了呢。就算去市區打探,就現如今看來也沒啥收穫,雖然將克羅和林奈的照片給居留地的人們看也可以,不過這裡的佈雷茲們好像對其他人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呢。希望渺茫呢」
    「我看你也是漠不關心呢。你真的是來找人的嗎?」
    塞菲以準備把手搭在星崩上的氣勢,瞪著拉休。
    「找人,你是指那些危險分子佈雷茲嗎?尋找克羅並非是我們的工作哦」
    「拉休!」
    「塞菲大人,冷靜一點。拉休也是,不要開玩笑。不管怎麼說,在這兒調查好像也沒什麼用了。對了,還是去調查將這裡破壞掉的傢伙們,或者說,是去調查那些傢伙們的行蹤比較好」
    「……說得也是」
    塞菲只能贊同依修特的意見。不如說,這是過於理所當然的建議。如果是平常的塞菲的話大概也會說出同樣的話來的吧。
    「因此,這樣可以嗎,劍帝殿下?」
    「啊啊?」
    一臉了不起地站在瓦堆上的劍帝阿米拉爾回過頭。
    「因為這兒看起來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們這就要去追將這兒破壞的犯人」
    「哈,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傢伙磨磨蹭蹭地才會讓她們跑了。明明那之中或許就有休卡的弟子呢」
    「……雖然您這麼說,不過正是劍帝殿下和絕劍打架的緣故,才拖延了我們的出發」
    「是嗎,是我的緣故嗎。那麼,大家就扯平了,誰也沒錯」
    「這是什麼歪理……」
    看來劍帝是完全不想承擔的樣子。
    「不過,這就有趣了呢。從瓦礫的量來看,應該是相當巨大的建築物吧。可居然被破壞地這麼徹底呢」
    「即便是劍帝也沒辦法做到嗎?」
    「我雖然能將一幢大樓給一刀兩斷,但無法進行破壞。而修娜克雖然要遜色於我,可卻能將這個工廠切碎破壞掉的吧——攻擊的性質不同呢」
    「哈」
    就算是依修特,以這劍帝為對手的話,也會被牽著鼻子走的吧。
    老實說,對塞菲來講,劍帝什麼的怎樣都無所謂。雖然是意料之外的同行者,可只要不妨礙自己的話,即便在意也沒用。
    克羅之前在這裡嗎。
    如果在的話,那或許又被捲進了不得了的戰鬥中了。
    「最有意思的是,明明已經變得這樣亂七八糟了,可卻沒有屍體呢。嘛,克羅的話是不會可愛到就這麼死於爆炸的吧」
    「……你真的這麼想嗎?拉休,你認為克羅還活著嗎?」
    塞菲不禁以期許的聲音說道。這是與四將家的公主不相稱的態度。作為索迪的劍士應該是值得羞恥的事——可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
    「我可不記得之前我有斬了他呢」
    拉休以玩笑般的口氣說道,就獨自快速地走了起來。
    這完全算不上是回答,可即便如此塞菲也不知為何無法追問下去。
    他的說法方式暫且不論,但拉休說得話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塞菲大人,確認之後也可以進行。現在先抓緊時間」
    依修特拍了拍塞菲的肩膀。
    正是如此。暫且不論克羅是否之前在這裡,時間隔得越久,就越難追上將工廠破壞的犯人的腳步。
    「……哦,有電話」
    依修特邊走邊拿出了剛才收起來的手機。
    「是的,我是依修特。哈……哈?哎?確定那沒有搞錯嗎?是的,這邊還沒有確認到呢……好的……我明白的了……我們也去那邊」
    「發生什麼了嗎,會長」
    塞菲向掛斷了電話的依修特問道。
    「在中央特別去沿海地區D-5裡的一個都市飯店「Bayside•One」中發現了與通緝犯林奈相似的少女。接到飯店方面的報警,員警隊正在急速行動中」
    「林奈!?」
    「而且,同行的好像還有一個和少女同年的少年……」
    「……是克羅!」
    「嗯,兩人在賓館裡,進展的真快呢」
    「少囉嗦!」
    塞菲在吐槽拉休的同時,雙眼閃閃發光。
    好像還沒有進行過確認,但就目前來講已經是最有希望的情報了。從居留地到沿海地區有將近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雖然尚且不明為何會在這麼遠的地方,可是也沒有多少的距離。
    雖然非常在意克羅與林奈兩人一起進賓館,可是,這種事情只要在救出克羅後再好好地質問他就好了。不,要在克羅於賓館中做出無法彌補的事之前,就將克羅抓住。
    「走吧,會長!這次讓你逃不掉了!」
    「……這雖然沒問題,可是劍帝殿下跑哪兒去了!」
    依修特愣住了,注視著周圍。
    在這裡的就只有塞菲,依修特和拉休三人而已。因為建築物塌了的緣故,視野非常開闊。幾乎沒有什麼死角。
    「不在呢。難道說是回去了嗎?」
    「劍帝的話,她在聽到會長在說賓館的話題的瞬間,就跑掉了。是向沿海地區去了吧?」
    拉休滿不在乎地說道。
    「喂,你察覺到了的話就說出來啊!那個人先跑了的話,會有多麻煩啊!」
    「別說傻話,塞菲。我不可能制止得了劍帝的吧?」
    「……快去吧,會長。坐車的話就算是劍帝也能立刻追上的」
    塞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修特早就已經跑了出去。依修特開來的車停在了工廠的前方。
    「等等,會長等一下!」
    塞菲急忙開始追趕依修特,依修特也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劍術本領自不用說,在精神的方面,自己也還遠遠不及依修特。可即便如此,自己想要救出克羅的心意卻是不輸給任何人的。
    和同樣跑起來的拉休一起朝車子前進的同時,塞菲察覺到自己的心正劇烈地跳動著。
    櫻井日奈子正撐著傘悠閒地漫步。
    劍之學院占地很廣,甚至還有以美麗的綠色點綴的庭院。在那庭院的深處有一座樹林,日奈和克羅以及塞菲一起居住的家就在樹林之中。
    日奈子走出了家門,正在享受著雨中漫步的樂趣。因為林間的小道正在修建中,因此,即便在雨中行走也沒多麼難受。
    日奈子雖然不是學院的學生,可為了避免在學院中引人注目還是穿上了制服。雖然包含cosplay在內也試著穿了很多的服裝,可是最合襯的還是這件制服。
    「雨……」
    要說在意的話,日奈子也是很喜歡雨天的。
    畢竟她從小時候起就被關在太陽教設施中的一個房間裡,直到十五歲為止,都連一步都沒有踏出去過。雖然有很多的傭人,受到鄭重地對待,可是果然也只是監禁罷了。
    就連雨滴落在雨傘上響起的聲音也是今年春天——大概兩個月前首次經歷。可是總覺得這是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音。日奈子很在意這把從塞菲那兒得到粉色的可愛的傘。
    雨中漫步對日奈子來說很新鮮。可是,今天卻微微有些陰鬱。
    「哈——…………」


    理由很簡單,因為很無聊。
    這幾天,塞菲她們以追查佈雷茲的動向——為由,繼續搜索克羅,但是卻不讓日奈子同行。因為被太陽教以及佈雷茲們給盯上了,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
    尤其是今天,她們甚至還和據說是劍帝阿米拉爾的人物一起出去。恐怕,劍帝在戰鬥的時候,是不會考慮到日奈子的吧。因此,讓沒有防身之術的日奈子同行,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實際上,日奈子也並沒有多麼地擔心克羅。過一陣子,克羅就會以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回來的吧——她如此堅信著,日奈子和愛操心的塞菲以及責任感很強的依修特不同。
    可即便如此,只是這樣呆呆地等著也還是太痛苦了。
    明明日奈子也有能做到的事。前些日子,她也解開了對希露菲展開暗殺的佈雷茲的術法。雖然不能說這是以自己的意識發動的,但是封印術法在與佈雷茲的戰鬥是很有效的。肯定會派上用場的,可是卻什麼也不讓自己幹。
    「克羅……請早點回來吧」
    克羅不在的話,就什麼都無法開始。
    只要他回來的話,一切都會開始轉動。
    雖然直到現在才進行確認,不過在與日奈子有關的人們的中心的是——
    「克羅會成為一切的中心」
    「…………!?」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日奈子嚇了一跳。不太表露出驚訝情緒的她,為什麼會對這個聲音心生動搖呢。
    「你好像明白的呢,太陽之少女。還有,會成為一切的起點的是你」
    「……是誰」
    日奈子不知為何動彈不得。
    一個明明在大夏天卻還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物站在她的正前方。因為雨傘蓋住了視野的緣故,就只能看到她腰部以下的部分。只要稍微將傘傾斜一下的話就能看到了,可是日奈子的手卻像是固定住了一般。
    只聽聲音的話,是個女性。而且是個年輕的女性。
    「好像不是這座學院中的人呢……?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絕劍修娜克的警戒網遍佈整個學院之內。應該不管是誰都無法入侵的。
    「我是不存在於這世上的人。因此不會碰到修娜克的絲線」
    「……就是說存在感比我還要低嗎?」
    而黑衣人對日奈子我行我素的話語充耳不聞。
    「正因為你是一切的起點,所以我才來見你。本來是不打算行動的,但是沒辦法。事態已經開始發展了」
    「事態……是指什麼呢?」
    明明之前的問題還沒得到回答,可日奈子再次扔出了疑問。
    「你相信所謂的命運嗎?」
    「……是在問我嗎?而且這是毫無意義的問題。不管我信不信,都和別人沒有關係的」
    「我清楚命運是存在的。不,你應該也清楚。能夠看到命運的能力——應該就寄宿在你的眼睛裡」
    「……是指林奈嗎」
    引起目前混亂狀況的罪魁禍首——將克羅擄走的林奈,據說她有著能夠看到未來的能力。
    實際上,日奈子也曾拜林奈那預見未來的能力所賜,從佈雷茲們的監禁中逃了出來。
    「所謂的未來和命運是同樣的意思嗎」
    「這樣認為也沒關係。所謂的「會變成這樣」就是指已經決定好了——那既是未來,也是命運。命運是確實存在著的」
    「先說一句,我不曾好好地學習過,因此即便你說這種很難的東西,我也不明白」
    「那麼,我就說得容易理解一些」
    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物,向這邊邁出一步。
    「這樣下去的話,克羅會死的」
    「不會死的哦?」
    「不管你信不信,都和我無關。也和命運無關。情況會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還不能相遇的人,遇到了克羅。克羅的生命馬上就會消失了吧。不過或許這過早的相遇也是被計畫好的事」
    「到底是誰謀劃的呢?是神明大人嗎?」
    「是通神的道路」
    「……完全不懂」
    「現在不明白也沒關係。但是,你是必須的。你來到外面的世界,推動了命運之輪。太陽之少女,要改變命運你是必須的」
    說實話,日奈子還不太明白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所說的話。
    她所說的話太過抽象了。就好像是在說胡話一般——可是日奈子卻明白她的話並非謊言,明白她是帶著確信才說這些話的。
    「你應該也已經清楚了。所謂的術法封印,也不過是你的能力的一部分而已」
    「名為條的太陽教的大叔……也說了我有將索迪強制遣返的能力」
    「那也是你能力的一部分。對所有的一切來說你都是必須的。對克羅來說也是」
    「你很清楚克羅的事呢。是克羅的夥伴嗎?」
    「我既不是他的敵人,也不是他的夥伴。不如說,我並非任何人。那孩子過去是我的克羅,不過,現在就不是如此了吧」
    「可即便如此,你也是與克羅的命運息息相關之人吧?」
    「距離命運的交叉點還太遠了。時間是必須的。他並不期望與我有關聯,我也不期望。推動命運之輪的並非是我而是你」
    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物,再次向這邊邁出一步。
    雖然身體還是無法動彈,但是並沒有和真奈敵對時的威壓感。不如說,那個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卻又感覺她不在那裡。
    「你也有著想要做——應該做的事吧」
    「有的」
    日奈子毫無迷惘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日奈子還不瞭解自己的情況。
    但是想要繼續和克羅塞菲一起生活。
    也想再見一次名為白雪的——很像香苗的少女。即便日奈子清楚這算不上是對早苗——因放走日奈子的罪過而被處死的早苗的贖罪,也……。
    「我的願望還沒有實現。為此——如果克羅不在了的話……」
    「克羅不會死的。因為有不讓他死去的人們在。這也是命運。我一直堅信著。只要有你在,克羅的命運就會往「生」的方向傾斜。所以——一起來」
    黑色斗篷的人物伸出了手。那是有著柔軟纖細的手指的白色的手。
    雖然是宛如亡靈一般的黑色斗篷,但是唯獨那只手不可思議般的有著存在感——明明還沒有碰到,卻已經能感到那股溫暖了。
    日奈子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輕輕地伸出手,碰到了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的手——
    這一瞬間,日奈子的意識就突然中斷了。
    雨漸漸變小了。
    日落西山,附近已經籠罩上了一層夜幕。
    克羅和林奈在距離飯店並沒有多少距離的地方跑著。
    「終於逃走了呢。啊,真是夠嗆」
    「因為員警有好多呢。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大搜捕」
    克羅和林奈邊抱怨邊跑著。
    克羅被林奈抱著從三樓跳下從而離開了飯店。但是,沒想到就在跳下去的路上與員警隊碰頭了。
    「砍了員警的話事情就變大了,所以那是沒辦法的」
    「事情已經變得夠大了吧?」
    就如同林奈所說。從員警那兒逃走的事暫且不提,可是接下來該逃到哪兒才行呢。
    「果然還是讓咱抱著克羅醬跑比較好吧?」
    「被你拉著到處繞的話,我會失去意識的吧。現在想要竭力避開這一點呢」
    佈雷茲,尤其是林奈的腳力讓人感到驚訝。和車不同,乘起來不太舒服。她的加速會讓克羅的身體發出悲鳴的吧。
    「——喂,停車!」
    克羅突然沖出了人行道。舉起手,突然攔住了從正面駛來的車子。停下來的是一兩計程車。
    「你幹嗎!想死嗎?」
    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如同小混混一樣怒吼道。
    克羅敏捷地來到駕駛席旁,揪住了駕駛員的衣襟。
    「啊啊,抱歉了呢。因為看到的盡是些重型戰車般的傢伙呢,所以就不覺得汽車可怕了呢。我會道歉的,讓我們乘車吧」
    克羅亮出劍柄說道。司機立刻就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而林奈立刻就溜進了的計程車內。接著,克羅也進入了車內。
    「總覺得挺不錯的呢,有種奔向自由的感覺。要去哪兒呢?」
    「該去哪兒呢。總之,司機醬出發吧」
    司機沒有反抗踩下了油門。如果是東京索迪亞的人類,就該明白反抗拿著劍的對手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車子慢慢地開始前行。道路很空曠,感覺可以愜意地兜風。
    「哈啊,麻煩真是接二連三地來啊」
    不久前才將駕駛員給捲入麻煩中的罪魁禍首,厚顏無恥地嘀咕著。
    「不過,追來的不是薩拉姐姐——只有這點還是值得開心的」
    「雖然是事到如今才問你有點那啥,不過你認識薩拉吧?知道她的弱點什麼的嗎?」
    「因為教咱劍術的就是薩拉姐姐呢。不過,薩拉姐姐就只是自顧自地在揮劍而已,完全稱不上是訓練哦」
    「嘛,她看起來也不是會教人的類型呢。而且,你也不是會老實地學習的類型呢」
    「不經意間就連咱也被罵了一頓……啊,不過,說起弱點的話」
    「有嗎?」
    「她之前說自己還是處女呢」
    「這種事會成為弱點嗎!不如說是優點吧!」
    「雖然不認為是有優點……但克羅醬很高興吧。這麼說來,結果咱也還是個處女。克羅醬,在即將跨過那條線的刹那間停下來了呢」
    「別說這種話!」
    而司機好像對這邊談話毫無興趣一般,自始自終都在謹慎地開車。不過,克羅倒是喜歡這種不會胡亂搭話的司機。
    「嘛,不可能有弱點這種好東西的吧。哈,該怎麼辦呢。想要抓住薩拉的話,最好能有上百個員警包圍她呢」
    「如果是薩拉姐姐的話,一百人的話一瞬間就能收拾掉了呢」
    「我的話要花上三十分鐘呢」
    「一瞬間」恐怕這並不是誇張的手法吧。以薩拉的戰鬥能力,甚至用不著術法之類的東西也能夠砍倒一百人吧。
    「哎呀哎呀,和真奈戰鬥的時候,還以為最終boss突然間就登場了,或者敵人出場順序好奇怪之類的。可沒想到會有真正的boss呢」
    「嘛,格鬥遊戲也有隱藏boss之類的吧」
    「即便將其打倒也看不到結局,還就是人生的艱辛之處呢」
    克羅並不在意那些員警,也不在意因為和林奈逃跑而有可能導致自己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的事實。
    比這些要麻煩得多的是薩拉。即便自己離開東京索迪亞,逃到天涯海角,那個女人也還是會追上來的吧。克羅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因為對於盯上的獵物,自己也會做同樣的事的吧——
    「……喂,又來了嗎!?」
    突然響起了駕駛員的悲鳴聲。
    克羅也立刻察覺到了有個人正站在車道的正中央。
    同時也察覺到了那個人將劍舉過了頭頂。
    「司機醬!快踩油門!」
    「開玩笑!」
    駕駛員在如此喊道的時候,可怕的衝擊就來了。
    轟鳴聲響起,接著產生了一種好像重力消失般的浮游感。而與此同時,克羅被人從旁邊抱住了。
    這次又加上了可怕的重力加速度,下一個瞬間已經被林奈抱著跳到了車子外面,並在被雨水淋濕的地面上著陸。
    「哇,嚇死咱了。真的是麻煩接二連三的來呢」
    「……不愧是林奈。得救了」
    克羅立刻確認到這是在陸地上,計程車沖出路邊後停了下來。車體的前部已經被壓得不成樣子了。因為安全氣囊的啟動,司機雖然暈了過去,但還活著。
    「真是對不起那個司機呢」
    克羅嘟囔著的同時,將手放在了劍柄上。
    站在路上的某人,握著帶鞘的劍。就是用那個攻擊計程車,將其轟飛的吧。真是過於不得了的武技。
    「總覺得那位姐姐一身好酷的打扮啊,而且劍也帶著四把」
    林奈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在路上的人物。
    克羅知道那身服裝。因為自己最近就看到過身穿同樣服裝的人物。除掉斗篷和四把劍的話,就和絕劍修娜克的穿著一樣了。
    「配著四把劍的瘋狂劍士或許有好多個,可是配著四把劍的同時還強得和怪物一般的劍士就唯獨只有一個了呢」
    「呵,你這傢伙也知道我嗎,是從休卡那裡聽來的嗎?」
    「關於七劍的事大概都知道些呢。初次見面,劍帝阿米拉爾小姐」
    「初次見面,劍聖的繼承者」
    阿米拉爾無畏地笑了笑。
    她也能好好地打招呼啊,克羅感到有點意外。
    劍帝阿米拉爾,即便在七劍中也是最傲慢的人,不怎麼聽別人的話。對她來說,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幾乎都是連蟲子都不如的存在。
    劍聖是如此評價的。
    「至少,我被認為是蟲子之上的存在了呢」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和蟲子對話。我有話要問你」
    「抱歉,我有女朋友。沒法和你交往了」
    克羅砰砰地拍著林奈的腦袋。
    「女,女朋友……克羅醬別說啊……不過,我們也沒有正式地在交往……還有各種因素……」
    林奈一個人面紅耳赤地嘟噥著。明明不是該害羞的狀況。不過,也並非開玩笑的場合就是了。
    「我對男人什麼的沒有興趣。當然是處女。要看看嗎?」
    「看什麼啊……」
    即便是克羅,被初次見面的女性說了黃段子的話也會不知該如何是好的。
    「看不到的話也沒關係。比起這些劍聖的繼承者其二,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已經遇到過其一了嗎」
    「作為男人還算是正經的類型呢。不過,休卡總是幹怪事。我的弟子們實力參差不齊,可沒想到休卡卻特意培養了兩個同等強大的劍士。知識程度也相同嗎?」
    「大概吧。你說的問題又是什麼?」
    「休卡的下落。那傢伙在哪兒?」
    劍帝阿米拉爾將帶著鞘的劍抗在肩上傲慢地問道。
    「師傅行蹤不明。不清楚的話上網去搜索一下,立刻就能找到相關的報導了哦」
    「原來如此,果然你這傢伙好像知道些什麼,老實交代」
    「你還真是不聽人講話的啊」
    不過,好像還是輕易地被劍帝給看穿了。本來還以為已經假裝鎮定地進行回答了。劍帝明明對他人不以為意,但是好像非常善於讀懂別人表情的樣子。
    在被看穿的情況下,就只有承認了。
    克羅現在只要聽到「劍聖」就會動搖,很難繼續隱藏下去。
    「喂!克羅醬是不會說謊的……雖然絕對說不出這種話來,可為什麼一開始就要懷疑他呢!」
    林奈雙眼閃著紅光,架起銀翼一臉慍色,好像無法容忍劍帝拿休卡的事問現在的克羅。
    林奈是個好孩子。
    「那個紅色眼睛……你這傢伙,就是之前聽到過的佈雷茲吧。你的『光』攻擊性太強了。多虧如此,才能找到你們」
    「有著和修娜克小姐不相上下的探知能力呢。被稱為七劍的傢伙們都是無所不能的嗎?」
    「也能夠強行撬開不願說話的傢伙的嘴呢。雖然我能斬斷一切,可是要在不殺死對方的情況下砍了他也並非難事哦」
    「不,好難呢。你反正就是想和師傅戰鬥吧?我幹了很多次了哦,把向師傅挑戰的白癡對手們給殺掉的事。雖然不記得殺了多少人了,不過就讓我更新下記錄吧」
    克羅嗖的拔出日本刀。前些日子還和絕劍修娜克廝殺過,今天就輪到劍帝阿米拉爾了。做夢都沒想到會接二連三地和最強的七劍戰鬥。不如說,反倒希望這是在夢裡。
    「等等,克羅醬。讓咱來吧。七劍什麼的,可不是咱們死劍使的對手。以前,七劍好像要用兩個人和一個死劍使戰鬥哦」
    「我可不是曾今的七劍。死劍使嗎?有聽說過呢。將死亡作為武器——奉獻死亡。既是最強,又是最惡劣的悲慘生物」
    「開什麼玩笑」
    克羅冷冷地說著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突然出現,又肆意的胡扯。奉獻死亡什麼的……你對林奈又知道些什麼?」
    「克羅醬……」
    是對克羅憤怒之事而感到開心吧,林奈紅著臉露出了微笑。
    「果然,還是由我來做你的對手。想問師傅的事的話,就用實力來問吧」
    「區區一個劍聖的弟子,別想來命令我,只是女人被愚弄了的程度就血氣沖腦了呢。嘛,你這傢伙就只配得上這種程度的女人呢」
    「廢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可是很忙的。像你這種程度的女人,就讓我快點解決掉吧」
    「不,那傢伙的對手是我哦」
    「…………」
    突然,響起了既不是林奈也不是劍帝的女性的聲音。
    那個女性,毫無顧忌走在機動車道上向克羅他們靠近。
    「你是……」
    克羅呆呆地嘟囔著。
    黑色的上衣,同樣顏色的緊身迷你裙。這是克羅見過無數次的舊Sabers女性制服。
    及肩的藍發,美麗工整的臉龐以及閃著紅光的眼睛。雖然開起來才十多歲,但克羅知道她已經二十四歲了。
    「真奈……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她的名字是真奈。原劍將,既是克羅的上司,也是劍聖休卡的親妹妹,還是數月前賭上性命進行戰鬥的對手。
    「好久不見了呢,克羅君。還有林奈也是。阿米拉爾的話……已經有三年沒見了吧?自修娜克的絕劍繼承以來就沒見過了呢」
    「劍將真奈。呵,很好。我也有想要問你的事。之前還聽說你隱匿了自己的行蹤,可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你呢」
    「是原劍將哦。我也沒想到居然還能再遇到你呢。因為老是不知道你和龍劍在什麼地方呢。可沒想到會這樣堂堂正正地出現呢」
    真奈開心地說著,拔出了配在腰間的薄刃長劍——舞姬。接著,又從劍柄處拔出了另一把劍。舞姬是二合一的劍。
    「抱歉,克羅君。今天不能做你的對手了呢」
    「和你這樣的好女人,幹一次就足夠了哦」
    克羅說著玩笑話。即便明白真奈是佈雷茲,不過克羅還是無法對她心生敵意。
    「話說,不是找我的話,你是來幹啥的?」
    「抹殺七劍——那就是我原本的任務。我就是為此才進入索迪的社會,親自升到七劍的位置上。為了瞭解七劍,為了將七劍斬盡殺絕」
    真奈架起了兩把劍,並發動了光刃——對阿米拉爾笑了笑。
    阿米拉爾也拔出了四把劍中的兩把,發動光刃並擺出了上段的架勢。
    從兩名七劍身上釋放出的可怕的『光』之波動,在空中劇烈地碰撞並向周圍擴散開來。
    克羅拉著林奈的手後退了一步。
    這時,克羅察覺到雨已經停了。
    真奈就這樣雙手架著劍沖了出去。
    對方是被譽為僅次於劍聖的實力者——劍帝阿米拉爾。那傲慢且唯我獨尊的性格暫且不提,她的劍術是真本事。還是將其當作至今為止最強大的敵人比較好。
    「阿米拉爾!」
    真奈一口氣縮短了距離。同時揮下了兩把劍。她的愛劍舞姬,是輕到極致,薄到極致的長劍。
    「哼!」
    阿米拉爾也揮起了兩把刀擋住了真奈的劍。兩者的光刃撞到一起,散發出了強烈的白色光輝。而刀刃相交也只是在一瞬間,真奈立刻就退了開去。
    接著,在離開阿米拉爾的下個瞬間又立刻斬向了阿米拉爾。是同時瞄準脖子和身體的攻擊。這是絕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到的神速斬擊。
    「只有速度的劍,是淡而無味的哦,劍將!」
    「我說過是原劍將了吧!」
    阿米拉爾再次擋住了劍,真奈就這樣邊抵住阿米拉爾的劍邊向前一跳,空中一轉身,在劍帝的背後著地。瞄準阿米拉爾披著斗篷的後背,猛力地發動斬擊。
    可是,阿米拉爾就宛如向真奈的方向倒下一般身體歪了一下,並進一步扭轉身體,躲過了以時間差打出的猛烈斬擊。
    「切,在雜技演員之後就是玩心跳的特技演員嗎!沒完沒了地真是礙眼呢!」
    「你的戰鬥經歷可不關我事哦!」
    雜技演員指的是誰,雖然心中已經有譜了,不過對真奈來說完全無所謂。
    真奈鼓足氣勢不停地發動攻擊。雖然這一切的攻擊,刀刃都快得如同幻影一般,可是阿米拉爾卻從容不迫地將其防禦了下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響聲,白色的光刃如同迸裂了一般閃耀著。
    「咕……!」
    真奈要緊牙關。自己不住地釋放的神速斬擊,為什麼會被阿米拉爾那慢悠悠的劍給擋住呢。
    恐怕——阿米拉爾的劍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
    當然,真奈的劍也已經鍛煉到了極致,可阿米拉爾更在真奈之上。即便缺乏速度,可是以最有效率的刀法揮下的劍,防住了真奈的神速劍。
    「只有速度的劍沒有任何意思!還是那個雜技演員更好一點呢!」
    抓住了僅僅一瞬間的破綻,阿米拉爾那慢悠悠的劍擦過了真奈的身體。Sabers的制服破裂,鮮血四散。
    「切……!」
    阿米拉爾咂舌的同時,一邊用兩把劍擋住了突然從身邊襲來的真奈的劍。而真奈並沒有看漏阿米拉爾因受到強烈的衝擊而臉龐微微扭曲的一幕。
    「哈!」
    真奈鼓足氣勢,就這樣抵著阿米拉爾的劍將其轟飛了。劍帝的身體被向後轟飛了好幾米,並猛烈地撞向了路燈。
    「只有速度的劍什麼的……你是怎麼說的來著?劍帝阿米拉爾?」
    「……別得意忘形了,小丫頭」
    阿米拉爾離開了已經大幅度彎曲的路燈,瞪著真奈。
    「什麼小丫頭,你年紀和我也差不多吧?還是說,已經沒有其他可奚落我的橋段了嗎?」
    「閉嘴,小丫頭。殘像什麼的,還遠沒有跨出藝術的領域呢」
    「當藝術到達極致就會成為奧義。七劍的劍技,基本也是這種東西吧」
    真奈無畏地笑了起來,架起兩把刀逐步逼近阿米拉爾。
    真奈已經將自己的意識集中在阿米拉爾一個人身上,眼中也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真奈甚至沒有察覺到——
    向克羅他們的方向筆直駛來的汽車引擎聲。
    一輛轎車伴隨著輪胎的傾軋聲,停在了克羅他們的面前。
    副駕駛席一側的門開啟,一位金髮的少女沖了出來。
    「羅!」
    塞菲喊了一聲後,就跑向了克羅的方向。劍之學院的短裙左右搖擺著。
    「喲,塞菲。好久不見了呢」
    「笨蛋!」
    塞菲再次喊了一聲後,就拔出了背著的星崩。並毫不留情的從上段向克羅揮下。
    「哇!」
    克羅慌張地跳向一旁,躲過了星崩的一擊。克羅原本站著的混凝土地面被星崩砍成了粉碎。
    「想,想殺了我嗎,塞菲!話說,總覺得你的攻擊變得更鋒利了!總有一天我真的會死掉的哦!」
    「只要不被我殺了不就好了嗎!」
    塞菲再次輕易地將星崩舉過頭頂——伸直雙臂將劍高高地舉起,接著就將其丟到了一邊,一陣頓音響起,劍落到了地上。
    「羅」
    塞菲以沙啞的聲音如此說完後,就抱緊了克羅。
    那柔軟的身體觸感以及甜甜的香氣傳了過來。
    「羅,羅,羅……!」
    「哇」
    塞菲輕輕地踮起腳尖,不住地親吻著克羅的臉頰。
    臉頰發燙是因為塞菲那溫暖的嘴唇呢,還是克羅在害羞呢。
    「……塞菲,這還真不像你會做的事啊」
    「要你管」
    塞菲小聲地說道。眼中微微噙著淚水。
    克羅就這樣被塞菲緊緊地抱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不該摟住她的後背呢。
    可為什麼做不到呢——就在這樣想到的時候,和林奈四目相對。她在克羅的身邊,默默地看著自己。
    「林——」
    就在要喊出林奈的名字的時候,閉上了嘴巴。
    林奈看著克羅的表情露出了微笑,並將食指比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這個動作意思就是讓自己什麼都別說吧。
    雖然無所謂,不過克羅也什麼也沒說。和林奈一起渡過的時間,是只屬於兩人之間的秘密。
    「……塞菲。令人感動的再會場面雖然也不錯,不過現在還是暫時到此為止吧」
    克羅以單手按著塞菲的肩膀讓兩人分開。
    「雖然是個難得的再會,可是兩位七劍正認真地在互相廝殺哦。一旦放鬆的話,即便和她們保持距離也不妙哦」
    「……七劍之間的戰鬥,之前就已經看到過了。絕劍和劍帝……」
    塞菲無奈地說完之後,就向正處在戰鬥中的真奈和阿米拉爾看去。
    「什麼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嗎。那樣的話我就不太有興趣了呢。不過,絕劍的戰鬥啊,那我也沒有看到過啊。修娜克小姐,可是長著一對非常棒的美腿呢」
    「「笨蛋」」
    克羅腦袋的左右方向同時被敲了一下。塞菲和林奈完全是在同時發動了攻擊。
    「好痛。這種程度的玩笑話就放過我吧……」
    其實並不痛。因為塞菲和林奈是以連蛋殼都不會碎掉的力量在敲自己。
    「話說回來,羅」
    「嗯?」
    塞菲目不轉睛地看著克羅。
    「那只手從剛才起就在幹嗎?」
    「哪只手?」
    克羅在反問的同時,察覺到自己的手正抓住了某個柔軟的東西。
    也就是說,是在揉塞菲的胸。
    那是單手無法盡握的雄偉柔軟的胸部。捏捏~~隔著制服傳來了非常美妙的觸感。
    「哈?因為這是已經習慣了的觸感,所以就沒怎麼注意到」
    「別擅自地習慣人家胸部的觸感!」
    塞菲雖然在抱怨,可也沒有甩開克羅的手。只是任由克羅在揉著。
    「……難道說,這是為了慶祝這令人感動的再會,而給我的殺必死嗎?」
    「少囉嗦。笨蛋,殺必死什麼的我才不好給你呢」
    塞菲輕輕地一拍克羅的手背,別過了臉,但是臉頰卻微微地有些泛紅。
    「說的也是,這可不是給我殺必死的場合呢。而且再次見到的人也不只是你呢」
    克羅對向這邊走來的依修特露出了笑容。
    「嘛,沒事就好。少年,老是被你惡意的嘲笑呢。要是你在我反擊之前就死了的話,我可會感到頭疼了呢」
    依修特扛著愛劍雷狼牙,對克羅回以笑容。她比塞菲要大兩歲,而且那兩團小小的可愛的突起也仍然健在,克羅感到安心了。


    「看來,你在想著什麼失禮的事呢。雖然才剛見面,不過抱歉,就讓我刺穿了你吧」
    「喂,會長!別再讀我的內心了!」
    「在思考失禮之事的方面你就不想停止嗎?」
    依修特雖然還在笑著,可是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話說在前頭,和塞菲大人不同,想摸我的胸部的話,答案永遠都是NO
    「哎!?」
    「羅,幹嗎這麼驚訝!我也是永遠都是NO
    「哎……」
    克羅遺憾地嘟囔著,接著轉向另一個人。
    拉休囂張的坐在車子的前車蓋上。
    「喲。依然頑強地活著呢,克羅」
    「因為還沒被你斬了呢」
    克羅微笑著,而拉休則是苦笑一聲後歪著頭。
    忽然,克羅察覺到這個師兄的反應中稍微帶有些違和感。總覺得和平常的樣子有些不同,感覺缺少了霸氣。
    拉休雖然看起來總是那麼的平靜,可是在其內心中卻始終隱藏著一把銳利的刀刃。這就是被稱為「劍中寄宿著魔性」的男性索迪的天性吧。可是現在卻看不到了那種霸氣了。
    「不用在意,克羅。現在還有其他需要在意的事吧」
    「……這麼說來,日奈子沒來嗎。到底還是把她放在學校裡了嗎」
    「你說她嗎?嘛,這是沒辦法的吧。調查佈雷茲可是我們的任務呢。對日奈子來說危險太大了」
    「對塞菲來說也是如此吧。於我不在的時候加入Sabers了嗎?」
    「你這不是挺清楚的嗎?」
    拉休的話讓克羅歎了一口氣,接著看向塞菲。她到現在還是扭過頭在害羞的樣子。
    可以想像,塞菲是直接和希露菲進行談判才能與希露菲和拉休他們同行的吧。雖說希露菲很寵妹妹,可是答應塞菲的請求也伴隨著相當程度的條件的吧。
    「就是說特別允許你參加嗎。喂,會長,我正式回歸也沒問題的吧」
    「首先,你得向我們介紹那兒的粉紅頭髮的女孩子呢。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劍之學院的學生會長,也是少年的上司依修特」
    「啊,我有從克羅醬那兒聽說過哦。說是長得非常可愛」
    「這可不像是少年會說出口的坦率評價呢」
    「好像是說胸部很可愛」
    「啊啊,誰都會這樣想的。不過會這樣說出口的也就是少年了」
    依修特抗在肩上的愛劍——雷狼牙中開始發出光刃的淡淡光輝。不讓林奈閉嘴的話,那個銳利的刀鋒應該立馬就會逼近克羅的喉嚨的吧。
    「那個……該怎麼辦呢。那個劍帝阿米拉爾好像找我有事,而且即便要逃走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嗯,你的意見我表示同意。不過,劍帝雖然正熱衷於和真奈的戰鬥,可是我卻在意另一個危險人物呢」
    「林奈的話沒問題的。至少現在是沒有危險的」
    「咱不會和克羅醬戰鬥的哦。塞菲醬,抱歉之前打了你」
    「沒什麼,只是你比較強我輸了而已。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反擊的」
    塞菲就這樣別過頭回答了林奈。果然,還對林奈沒什麼好感的樣子。
    「哇,塞菲醬果然很可怕呢。這麼恐怖,我即便領先一步,好像也很危險呢……」
    「嗯嗯?」
    塞菲突然把頭轉向正面。
    糟了,克羅預感到了危險。只是看著塞菲的眼睛,就明白她察覺到了些什麼。
    「稍微等等!羅,林奈!你們難道……!」
    這回輪到克羅別過頭了。林奈也心慌意亂,眼神四處打轉。
    「林奈所看到的未來的事……難道,難道真的……!」
    「糟了」克羅在扭過頭的同時,感到心急如焚。
    正因為一直對林奈所預知到的未來感到在意,塞菲才能立刻察覺到的吧。
    「塞,塞菲醬稍微等等!因為有情況發生所以還沒越過那一線!」
    「還沒越過那一線!?」
    塞菲發出了以不像她的奇怪聲音。
    不過,克羅也想發出這種聲音。明明剛才還以為這件事要保密的,可是林奈卻喋喋不休,直截了當說出了事實。
    「三角戀也挺有趣的,不對,應該說是四角戀嗎?嘛,增加一兩個也沒什麼關係吧」
    「拉休,你也很煩人呢。到底想說什麼啊?」
    「那邊——氣勢相當的高昂的樣子呢。所以我覺得有話還是等下說會比較好」
    拉休從前車蓋上輕輕地跳了下來。
    克羅也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在劇烈廝殺中的兩名七劍。
    在一個勁地對他人造成麻煩的時候,真奈和阿米拉爾的戰鬥變得更加激烈了。
    「看來,要出現了呢。啊啊,還真是不想看到那個啊。心靈創傷呢」
    拉休好像真心感到討厭一般地說道。
    克羅也立刻注意到了師兄所說的話的意義。劍聖的兩名弟子都切身體會過。
    原劍將真奈的最強奧義——
    亂舞的美麗公主即將出現。
    劍將阿米拉爾確實很強。已經到達了劍之極致。
    真奈再次確認到了被稱為七劍的人所到達的境界。
    她的身上遍佈著無數的小傷。而阿米拉爾則基本毫髮無傷。真奈所放出的所有斬擊甚至連擦都沒有擦到她。
    可是,沒有任何問題。
    只要不是帶毒的刀刃,擦傷就不會妨礙戰鬥。真奈還並沒有被她所壓制。只是特意引誘阿米拉爾進行攻擊,並計算向前切入的時機。那才是真奈負傷的原因。
    在到達了劍之極致的方面——真奈也是一樣的。
    「小丫頭!即便你這傢伙四處亂轉,也完全不可愛哦!」
    「居然不瞭解我的可愛,還真是令人遺憾的人生呢」
    「胡說八道!」
    劍帝阿米拉爾,慢慢地將左手的劍舉過頭頂——並以同樣緩慢的速度揮下。
    「…………!」
    在空氣和地面被一起撕裂的同時,阿米拉爾的劍的衝擊波已經來了。
    真奈再一次在原地留下殘像後消失了。而真奈之前站著的地面上則出現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即便在一瞬間離開了數米遠的距離,可是阿米拉爾的劍的衝擊波還是將真奈纖細的身體如同風中飄舞的樹葉一般轟飛了。
    「當然,並不只是在胡說而已」
    真奈發生了從靜到動的轉變。如同滑行一般地奔跑著,一旦與阿米拉爾肉搏,就一沾即走。
    阿米拉爾對真奈那敏捷體術的反應微微慢了一些。而真奈不會放過這個破綻。
    「讓你見識一下……!」
    真奈展現出仿佛無視重力一般的敏捷行動,接著突然跳了起來。可是,並不是一個人跳了起來。
    七之身分身——通過時斷時續的高速移動而展現出來的七個殘像,是由神速所誕生的奧義。
    七個真奈舞動著,同時放出無數的斬擊。
    「亂舞姬•雙劍——」
    真奈揮舞著雙劍喃喃說道。
    這是打倒劍聖的弟子拉休,還將克羅逼入絕境的奧義。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能完全躲開由七個真奈揮舞雙劍所放出的斬擊。
    「充其量不過就是七個人……!」
    突然,阿米拉爾的身體發出了白色的光。對於那刺眼的光輝,真奈卻毫不動搖。劍已經揮下,即便看不見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
    亂舞姬的斬擊全都被阿米拉爾的劍給擋住了。金屬音不斷地響起,就好像發生了無數的小型爆炸一般,白光接二連三的閃現。
    「什麼……?」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劍帝阿米拉爾就好像發狂了一般尖聲的笑著。
    真奈砍向地面,在地面升起白煙的同時收回了分身。
    「哎……之前就聽說過了,那就是你的奧義吧」
    雖然吃了一驚,可真奈已經取回了平靜。
    劍帝阿米拉爾正握著四把劍——她手中握著兩把,再加上從肩上伸出的白色觸手一般的手腕也握著兩把。
    「四刀流嗎……太不正常了呢」
    肩上的觸手在長度上和手腕差不多,前端那拳頭大小的凸起部分正握著劍。
    「使用四把劍的想法誰都有,可是劍不是越多越好吧」
    從肩膀處放出的高密度『光』,增加了兩條手腕,而且還用那手腕操縱劍——令人難以置信。
    豈止如此,從她能防禦真奈的亂舞姬就可以看出,不管是力量還是精度都和真正的手腕毫無二致。
    「可不想被使用七個分身的你說這種話呢。對於能看到四刀的情景感到光榮吧。自我打倒師傅以來就沒使用過了呢」
    「是上一代的劍帝嗎。有聽說過呢。在外界的戰爭中四處亂轉,還破壞了三百輛以上的戰車嗎。希望別過多地引起國際問題呢」
    「哼。師傅也遠遠比不上我。雖然用上了四刀流,可是我連一個擦傷都沒有啊」
    「……這麼說來,比起上一代的劍帝,還是我更厲害呢」
    真奈拋了個媚眼笑了笑,接著吻了一下舞姬的刀身。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咕!?」
    阿米拉爾胸口的中心橫向裂開,接著縱向裂開,衣服破裂,噴出了鮮血。
    真奈將舞姬的劍尖對準了阿米拉爾。
    「即便如此,這也是原劍將的奧義哦。說是毫髮無傷地躲過還真是夠厚臉皮的」
    「……原來如此。我確實見識到了,劍將。與你被政府的人員剝奪地位沒關係,你這傢伙有著與劍將之名相稱的力量」
    「謝謝誇獎。不過,我還遠沒有展現出我的全部呢,而且能夠展現出來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轟轟轟轟轟,真奈那舞姬的刀身開始響起轟鳴聲。真紅的火焰在刀身上旋轉升騰著。
    「術法嗎……使用那種東西,劍就毫無意義了哦」
    「以你為對手的話,是不可能用那種自殺一般的招數的吧?」
    真奈並不是在故弄玄虛。
    術法,直到發動為止都需要蓄力,因此在發動後會有一點極小的破綻。可是,這也看如何使用。像亂舞姬這樣的奧義,也同樣有破綻。所謂的大招,以巨大威力作交換,必定伴隨著風險。如果害怕風險的話就無法使用了。
    「哈哈哈,有意思」
    劍帝阿米拉爾從心底感到開心般的笑著,握緊四把劍擺出上段的架勢。那是放出可怕威壓感 架勢。
    「這是休卡之前的前哨戰嗎,居然能讓我開心到這個程度。那樣的話,就全部展現出來吧。看我將其給全部擋下來」
    阿米拉爾那四把長劍中寄宿的「光刃」的光輝漸漸加強。刀身發光發熱,已經到了要融化的程度。
    「不過,我要展現的就只有一招。當然,我也有用四刀流所釋放的奧義」
    「那還真是令人期待——」
    真奈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接著立刻回過頭。敵人就在眼前,這等於是自殺行為。
    可是阿米拉爾也在看著同樣的方向。
    在距離真奈她們三百米左右的一座六層小樓的屋頂上,能看到一個人影。
    宛如在燃燒一般的紅發以及藍色的運動衫。
    真奈雖然自誇有著七劍中最高的速度,也有著能夠在神速移動中正確捕捉獵物的視力。以她的視力,甚至能夠看到那個屋頂上的人物正在微笑。
    「蘇伊薩拉……?」
    運動衫女性向前一個踉蹌從屋頂上墜落——落下幾米後就一蹬樓房的牆壁跳在空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伊薩拉一口氣跳了三百米,在真奈和阿米拉爾之間著地了。混凝土地面因這衝擊碎裂了,被剜出了一個洞。
    「喲,到齊了呢。真奈,沒想到就連你都在呢。看來,薩拉來到前線的事已經暴露了」
    蘇伊薩拉完全沒有道歉的樣子。不如說,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模式。
    就好像是『光』的聚合體一般的壓倒性威壓。宛如只是看著她就要失去意識般的強烈殺氣。像這樣進入到臨戰狀態中的蘇伊薩拉,真奈也還是頭一次看到。
    「有意思……好吧,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可以說你這傢伙就是真正的Boss吧」
    劍帝阿米拉爾,再次握緊垂下的四把劍,擺出了上段的架勢。
    真奈睜大了雙眼。不會吧,一開始就打算用四刀來放出奧義嗎。
    「阿米拉爾!等等——」
    真奈的聲音稍微慢了一拍。劍帝踩碎混凝土地面,一蹬地面沖了出去。從肩膀處誕生的『光』之觸手伸長了兩米左右,接著高高地舉起了兩把劍。
    「——要聽聽別人說的話哦」
    在奔跑著的阿米拉爾前方,蘇伊薩拉妖豔地微笑著與之進行肉搏——
    「…………!」
    蘇伊薩拉的愛劍,神鳴刃從運動衫的右手邊的袖子中飛出。劍閃滑過,劍帝簡短地呻吟了一聲。
    即便是真奈的眼睛也因為過於動搖而幾乎無法捕捉到的一擊——
    那一擊將劍帝阿米拉爾的右腕連根斬飛,那只手腕就這樣握著劍高高地飛上了天空。
    「什……什麼……!」
    下一瞬間,從阿米拉爾的右肩處噴出了鮮血。阿米拉爾左手的劍掉在了地上,接著按著出血處,踉踉蹌蹌的。直到剛才都一直閃閃發亮的光輝,現如今已經從她的眼中消失了。
    本來只是手腕被斬落的程度,身為劍帝是不會絕望的。
    可是絕望就表明——光憑一擊就清楚了自己和蘇伊薩拉之間的實力差距吧。
    甚至連認識蘇伊薩拉的真奈,都因久違地目睹到她的劍招而產生了動搖。
    不過,接下來——
    「蘇伊薩拉!你想幹什麼!?」
    暗殺七劍,正是這個蘇伊薩拉交給真奈的工作。
    而從旁奪走自己獵物的行為,是無法原諒的。
    「嗯?真奈,你該不會想要對薩拉刀劍相向吧?」
    「那得取決於你接下來想要怎麼做了」
    「我找那個少年有事哦」
    蘇伊薩拉用神鳴刃指著克羅。
    差點忘了,克羅及其愉快的夥伴們正老實地欣賞著兩位七劍的戰鬥。
    「和克羅的戰鬥還在進行中。雖然他並不強,但很有趣。能夠和薩拉戰鬥的人很少。有趣,只要有趣就有足夠的價值了哦。所以,想繼續幹下去。如果還有能讓我品嘗的快感就好了呢」
    蘇伊薩拉嘴角大幅度地扭曲著笑了起來。
    那是殘忍的笑容,就像是在玩弄到獵物的貓一般。
    對真奈來說,克羅是殺害姐姐的仇人。殺掉克羅的理由也很充足,完全沒有要保護他的理由。
    過去,在克羅修行的時候也和她做過無數次的訓練,也給他看過必殺技亂舞姬,還是Sabers的部下,有種就像是弟弟一般的感覺。
    並非回憶起了那時候的心情,可是——
    「火焰哦,舞動吧,舞動吧,舞動吧!
    突然, 真奈將舞姬的漸漸對準蘇伊薩拉,連續發出了三條巨大的火龍。三條火龍咆哮著向蘇伊薩拉飛去。
    「好熱,好熱呢,真奈!」
    蘇伊薩拉大幅度地張開雙手,放出了無數閃著白色光芒的球。
    光球和火龍碰撞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綻放出現了宛如太陽一般的光輝。
    「……爆炸的術法嗎」
    真奈咬緊牙關。雖然早就知道了蘇伊薩拉的術法,不過,只是『光』異常強大的緣故,威力就變得那麼可怕。明明那三頭火龍甚至連現代戰車的裝甲都能摧毀的。
    「咕……!」
    真奈再次由靜到動進行了轉變。
    沒有手下留情的從容了。不鼓起所有的力量與之戰鬥的話,是贏不了蘇伊薩拉的——
    「亂舞姬——」
    「太慢了」
    真奈在開始分身的時候,蘇伊薩拉就已經來到了自己跟前。
    可即便如此真奈還是毫無懼意的製造分身,但是與此同時蘇伊薩拉的神鳴刃已經橫掃而過——
    「…………!」
    並列七人之一的真奈,被蘇伊薩拉的刀刃給斬裂了。
    真奈身穿的Sabres制服破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噴出了鮮紅的血液。
    甚至連拔刀都做不到——
    真奈在倒下的同時,於視野的一段捕捉到了克羅的臉。
    他睜大了雙眼,如同表情被人抽走了一般筆直地注視著真奈。
    「自己……幹了些什麼……!」
    真奈感到了絕望。
    自己就這樣倒下的話,那在場中就沒有能對抗蘇伊薩拉的人了。
    雖然林奈或許也能勉強進行戰鬥,可她還是個外行人。已經成熟的死劍使,和才學劍一年的死劍使。完全用不著考慮孰勝孰敗。
    而且,克羅也不會讓林奈戰鬥的吧。
    恐怕,他會親自和蘇伊薩拉戰鬥。
    可是現在的克羅,能戰勝蘇伊薩拉的可能性接近零——不,就是零。
    在漸漸遠去的意識中,真奈居然祈禱著——這個世上最值得憎恨的少年能夠逃走——
    和漸漸倒下的真奈對上視線也並不是錯覺吧。
    看不見她眼中的恨意是錯覺吧。
    「嘛,哪樣都無所謂……」
    克羅嘟囔著。握緊日本刀向前走去。薩拉並沒有移動。
    她是在等著克羅。
    「羅,羅。等等!」
    「不會等太久時間的哦」
    克羅頭也不回地回答塞菲。
    「那個人……是佈雷茲嗎?太過於不妙了哦……」
    「就如你所見到的呢。而且,那傢伙也是死劍使」
    「死……死劍使……?真的嗎……?」
    「還真是吃了一驚呢。嘛,一看就知道很不妙呢」
    「姐姐大人對我說了「唯獨不能和死劍使戰鬥」!羅,你也——!」
    「我可沒有被希露菲大人這樣說哦。很遺憾,雖然我也並不喜歡戰鬥」
    克羅將手放在額頭上攏起了劉海。
    「那個女人,薩拉是和師傅同等級的怪物。真奈和劍帝被打敗並非偶然哦」
    塞菲在初次見到林奈的時候,雖然沒有察覺到她那危險的『光』,可是也能明白薩拉的危險性。
    從薩拉剛才沖過來的時候起,不管是塞菲,還是拉休,亦或是依修特都無法動彈地僵在原地。
    而現在,克羅能動是因為已經領教過一次薩拉的恐怖了。雖然「習慣了「之類的話即便撕了自己的嘴巴都說不出來。
    「那傢伙,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哦。現在,沒打算像和劍帝戰鬥時那樣沖過來,也只是因為我有了幹勁而已」
    「和劍聖同級別的怪物……是不可能戰勝她的吧!」
    「塞菲有資格說這話嗎?之前也砍林奈了吧」
    「咕……我,我的事先別管!是因為知道贏不了才砍過去的!」
    「這不是更加惡劣了嗎。反正不管怎樣都無法逃掉的哦。能一瞬間就從那麼遠沖到這裡的哦。啊啊,我也並不想自殺。即便全員四散逃竄,最開始也會盯著我。所以,比起背後被砍,還是直接從正面進行戰鬥更聰明點吧」
    不可能擺脫她。也不認為正面戰鬥就比較聰明。
    薩拉的威壓感比之前要強多了,眼前的兩名七劍也輕易地就被她打倒了。
    和這樣的劍士戰鬥什麼的,豈止是不聰明——簡直就是瘋了。
    「拉休,會長。那個公主大人就拜託了。一有機會的話就逃走吧……不過,這種話用不著說呢」
    「那是當然的吧。我可是完全沒聽過那種怪物的存在哦。找到機會的話立刻就會開溜的」
    「我也不打算讓學院的學生死去,會以自己的判斷來行動的」
    拉休和依修特進行了回答。師兄拉休自不用說,克羅也同樣信任著依修特。拉休不光強大而且精明,依修特則因為自身立場而產生的責任感蓋過了她那老好人的性格。
    「——克羅醬,來了!」
    「我知道!」
    克羅在回答林奈的同時,就揮下了古流的劍。
    再次勉強架開了以宛如消失一般的行動向自己逼近的薩拉的劍。一陣麻痹的痛楚在手腕中游走。
    「哼哼,果然好厲害啊,克羅!明明剛才還在哭鼻子,可現在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呢!」
    「別小看我,你這混蛋!我還在天真爛漫的年齡哦!」
    克羅感到有不爽,同時斜肩揮下了古流的斬擊。
    「————!?」
    克羅睜大了雙眼。他的劍漂亮地斬裂了薩拉的胸口。
    雖然不深,可也絕對不淺。雖然是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一擊,可也完全沒想到第一刀就能擊中。
    「……哦哦,好痛,好痛呢……!嗚嗚嗚,雖然痛……可是我已經忍不住了!身體火熱地燃燒起來了呢!」
    薩拉的運動衫破裂,並從中流出了血。沒有防禦,毫無疑問克羅的劍砍了薩拉。
    「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輕易地被砍到了。看什麼玩笑啊!」
    「怎麼會,是不可能故意讓自己這樣痛的吧?也不會因為疼而感到快樂的。薩拉可不是個被虐狂」
    「不是被虐狂嗎!?」
    「嚇到了吧!?」
    「……玩笑到此為止,你有什麼打算」
    克羅瞪著薩拉。
    運動衫下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這就是死劍使所擁有的令人驚訝的恢復能力。
    「只是想試著嘗一嘗你從休卡那裡學到的劍而已。哈哈,很漂亮的刀法哦。麻痹了呢。被那樣的劍愛撫身體的話……啊啊。好厲害。不過——還不止這種程度而已吧?」
    薩拉扭曲著嘴角說道。
    從左腕中飛出了另一把神鳴刃,薩拉大幅度地揮舞著手腕。那是仿佛手臂伸長了一般不可思議的刀法。
    「咕……!」
    克羅再次於千鈞一髮之際勉強撥開了那把劍。明明已經看到現在了,可是仍然無法完全對付薩拉的劍。這或許是自己修煉古流以來第一次遇到。
    「這回輪到我接招了嗎!」
    薩拉接二連三猛力地揮下神鳴刃。即便能將其撥開,可是單單那連續攻擊的劍壓,就感覺身體要被碾碎了。
    實際上,古流是擅長防禦的流派。人類在身體能力比索迪要弱得多的情況下,受到敵人的先制攻擊的可能性非常高。而古流的戰鬥方式就是在躲開索迪一擊的同時,瞄準對方破綻進行攻擊。
    「怎麼了,克羅,只是一個勁地在防守嗎!我這邊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哦!」
    「太亂來了啊,你這混蛋!」
    從受傷之時算起,還沒超過三分鐘。而克羅要是受到剛才那樣的攻擊的話,就得在醫院躺上一個月了。
    成為一邊倒的防禦戰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能一擊必殺的話,就沒有攻擊的意義了。
    「又變得無聊了呢,克羅!那樣的話,薩拉可不會開心的!會讓女人感到開心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誰要讓你這混蛋感到開心啊——」
    克羅突然注意到了。
    從薩拉的手中,放出白色的光球。
    糟了——!
    克羅立刻就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並跳向後方。緊接著,出現了讓人目眩的光芒,並響起了轟鳴聲。
    一陣頭暈腦脹,手腕燒灼一般的感覺襲來。
    「咕咕……!」
    在光芒消失後,克羅放下雙手看著前方。薩拉沒有追擊而是在開心地笑著。
    爆炸的術法,幾乎一瞬間就攻擊到自己了。要是受到直擊的話,一瞬間就會變成碎片的。
    「糟了……可惡」
    手腕因為爆炸的熱量在燃燒著。即便不會對揮劍造成妨礙,可術法的存在也很棘手,狀況會一個勁的惡化。
    「克羅醬……」
    突然,林奈出現在了自己身邊,正用手指觸摸著克羅在灼燒著的手腕。
    「如果咱有莉潔醬的力量就好了呢」
    「……不過,你那發育狀態良好的胸部和大腿卻是莉潔不具備的」
    「那種……你不管怎麼摸都沒問題哦……。如果是為了克羅醬的話」
    「這麼認真地回應我的玩笑話也很讓我頭疼呢……。行了,林奈也退下。啊你看,塞菲正以一臉恐怖的表情看著這邊呢」
    克羅微微瞥了一眼塞菲的表情,那是一張宛如看到殺父仇人一般的臉。
    「塞菲醬會擺出恐怖的表情,是因為克羅醬亂來——」
    突然,林奈瞪大了雙眼,嘴巴張成了O形,渾身一顫。
    接著,林奈上挑著眼珠以認真的眼神看了過來。
    「……看到什麼了嗎?」
    林奈那預知未來的能力,好像會不定期的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克羅之前也親眼目睹過林奈看到未來的瞬間。
    「嗯……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像不會對逃離這兒有幫助的哦」
    「那還真是遺憾。而且,讓她等太久感覺也很恐怖,所以還是上吧」
    克羅緊緊地握住了日本刀,甩開林奈向前走去。
    「克羅醬……」
    「林奈,我只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一個人哦」
    「哎……?」
    「我完全不是什麼最強的。薩拉自不用說,也比真奈,劍帝阿米拉爾,絕劍修娜克要弱」
    「你,你在說什麼,克羅醬?」
    「不過啊」
    克羅集中精神,引出沉睡在身體深處的東西。
    並非只有索迪,也有極少數的人類擁有『光』。克羅能夠強行將其給引出來。雖然完全無法控制,也無法像索迪那般讓『光』寄宿在劍中,但是克羅卻能將滿溢而出的『光』籠罩全身,提高身體能力。
    那是只有他才能使用,名為「光身」的能力。
    「我至今為止沒有輸給過任何人」
    「什麼……」
    克羅並沒有因為林奈那呆呆的聲音停下腳步,而是繼續慢慢地前進。
    那既不是謊言也不是故弄玄虛。
    恐怕豁出性命和劍聖進行的較量,也是自己獲勝。
    即便對方並不是認真的,可也擊退了真奈,壓制了林奈,還斬了寄宿著索迪天敵之力的條。就連數小時前和薩拉之間的戰鬥也並沒有輸。
    「哼,沒有輸過嗎。真巧,薩拉也一樣呢」
    「說過了吧,這是只告訴林奈的秘密——被隨便偷聽啊」
    克羅猛地踏出一步,劍閃劃過。而薩拉,還是在即將擦到衣服之際躲開了。
    這次克羅沒有停下,繼續猛烈地攻擊。
    這是塞菲的戰法。為了和上位對手戰鬥,而拼盡全力猛攻,強行製造破綻。
    「怎麼回事,破罐子破摔了嗎,克羅?這樣一點也不有趣!那樣的劍,薩拉完全沒有感覺——」
    薩拉將兩把劍從上段移到下段,如同剪到一般揮向克羅。
    「這種大開大合的攻擊是克羅的最愛吧——」
    克羅對即將撕裂自己身體的神鳴刃揮出了無數的斬擊。
    花散亂擊,本來這是同時應對複數對手攻擊的劍技。以攻擊對方劍來大幅度改變對方的劍路。
    「哦哦……!?」
    劍在多個方向上受到衝擊,薩拉微微一個踉蹌。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看不到薩拉的破綻。
    克羅繼續將劍擺出上段的架勢,並一口氣地揮下。
    「什麼!?」
    薩拉微微睜大了眼睛。而克羅抽回劍,再次揮下,咚的一聲砍到了她的左肩。
    克羅並沒有深深地砍下去,而是敏捷地收回了劍保持距離。
    「朧三日月。越強的傢伙越容易受騙的,令人火大的招數」
    薩拉已經知道克羅的劍會以預料之外的劍路和速度襲來。在這時,反而以人類的風格揮下劍的話,令薩拉反應也慢了一拍。在微微感到驚訝的時候,克羅就以古流揮下了第二刀,因而漂亮地讓薩拉挨了一刀。
    「哼,是這樣嗎,原來如此。以這無聊的小招數稍稍給與薩拉一些傷害,然後就以這不錯的回憶赴死嗎?」
    「我不是會拘泥於回憶的類型呢。畢竟,我的相冊中完全沒有七歲以後的照片呢」
    「明明被女孩子簇擁著,還真是寂寞的人生呢,克羅」
    「所以還不想就這樣寂寞地死去呢——」
    克羅繼續邁出一步。
    只有在發動光身的時候才能使用的秘技——九天聖斬還沒有用過。那是對手沒有破綻就無法發動的奧義。薩拉是完美的劍士,她的劍術以及體術都沒有出現一絲的混亂。
    「不,無聊的傢伙還是死掉的好——!」
    薩拉的神鳴刃綻放出了潔白的光輝。刀刃微微地震動著,並響起了如同戰機引擎一般的尖銳聲音。
    「神鳴爆天破——」
    克羅的腦中摒棄了一切,只剩下唯一的預感在不住地打轉。
    毫無疑問是死亡的預感——
    在薩拉的兩把神鳴刃周圍浮起了無數乒乓球大小的光球,接著聲音變得更為尖銳,刀刃以肉眼無法看見的程度劇烈震動著。
    薩拉輕輕地跳上天空,猶如在月球表面一般慢慢地,高高地跳了起來。
    「銀翼——」
    「…………!?」
    克羅對突然擠到兩人之間的林奈的吃了一驚。
    「風神旋!」
    她對著薩拉高速地旋轉著愛劍銀翼。
    克羅知道那一招。那是林奈的「必殺技」,以匹敵直升機螺旋槳的速度猛烈地旋轉雙刃的槍,並自由自在地揮舞。那是只有身體能力強得變態的死劍使才能使用招式。
    「林奈……!」
    克羅將手伸向林奈的後背,可是卻無法行動。無法擠到兩名死劍使的必殺技中去。
    即便只是林奈的必殺技,也能將克羅撕成碎片。而如今再加上薩拉的招式的話,克羅甚至連靠近她們都做不到。
    「林奈!這就是薩拉給你的招式哦!」
    薩拉對於林奈擠進戰鬥這點不以為意,揮下了周圍滿是爆炸術法的神鳴刃。林奈也揮下了高速旋轉的銀翼。
    「…………!」
    劇烈的爆炸,同時吹起了龍捲風,令克羅不禁閉上了雙眼。
    雖然忍耐著暴風,但克羅還是睜開了雙眼
    地表掀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泥土。大量的塵土四散飄揚,周圍如同拉上了一層窗簾一般,可視度極低。
    「林奈……?」
    克羅莫名地向前邁出一步。
    可是一個粉色頭髮的少女就仰面躺在自己的跟前。之前紮起來的頭髮也散了開來,之前剛買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而且,腹部還被鮮血給染紅了。
    克羅蹲下身子,將手搭上林奈的頸動脈。
    「還有……脈搏。也還在呼吸」
    「……那是當然了。咱還活著哦……」
    「林奈!」
    好像還有意識。林奈微微地張開雙眼,嘴角也含著微笑。
    「……出血止不住。為什麼。林奈應該也能立刻治好傷口的吧」
    「真是冷靜呢,克羅醬……。正因為如此,才是咱的克羅醬。還是別焦急地搖咱比較好哦。即便是死劍使,受了即死一般的重傷也無法立刻痊癒的」
    「這能力也沒那麼地好用嗎……。而那邊看起來基本沒事呢」
    克羅按著林奈的出血處的同時,向一旁看去。
    在飛舞地塵埃中,薩拉就站在克羅他們的身邊。雖然額頭出血了,藍色的運動衫成了洞洞裝,迷你裙的裙擺也破了,可卻幾乎沒有受傷。
    「剛才林奈看到的未來——就是我死於薩拉那招的情景嗎?」
    「……雖然看似便利,可卻是令人討厭的能力哦。因為看到了克羅醬死去時的情景呢。雖說多虧如此,才能夠救你。話說咱總是能看到克羅醬的未來呢」
    「真是的……又欠你一次了呢」
    「這種事無所謂啦……。咱是任性的林奈呢。只是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哦」
    克羅在用力地握住林奈的手後,又鬆開了。
    是的,不用去在意這種事。只要想著林奈就好。
    「林奈。我想說的就只有一句話」
    克羅輕輕地撫摸著林奈柔軟的臉頰。
    「不要死」
    「……嗯」
    林奈笑著點點頭。
    克羅站了起來。握著劍柄看向塞拉。
    「拉休,會長!林奈倒在了這裡!給她做一些應急救治!」
    因為塵土彌漫的緣故,不太看得清四周的情況,但克羅仍然毫不在意地喊道。拉休在舊Sabers中受過應急救治的訓練,依修特也應該對此頗有心得才對。
    「哦,對了。有一件重要的事得先問你一下。喂,薩拉。莉潔,順便還有奈薩怎麼樣了?」
    「在用術法將工廠轟飛之後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肯定沒死哦。兩個人都沒死」
    「聽了這句話後,我就安心了」
    「能在死前聽到真好呢。這樣就能了無牽掛地赴死了吧」
    「……哈?事先問你那件事可不是這個意思哦」
    克羅撓了撓額頭上的舊傷。
    「意思是——必須得在你死之前問出來——」
    克羅笑了起來,雖然感覺自己有些奇怪,但也不甚清楚。
    咚咚,咚咚,心臟的跳動愈發地劇烈。
    宛如內心深處噴出了猛烈燃燒的火焰一般的巨熱,全身都在燃燒著。克羅最近就體驗過這種強烈的興奮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傷口在悲鳴呢!好疼啊!」
    克羅在笑著的同時一口氣沖了出去。不管是向這邊靠近的拉休他們的腳步聲,還是昏倒的林奈都一股腦兒地拋在了腦後。
    「薩拉!」
    克羅從上段一口氣揮下了劍。刀刃一閃,擦過薩拉的胸口。而克羅沒有停手,這次瞄準喉嚨刺去,劍尖微微刺入了薩拉的喉嚨幾毫米,可是薩拉輕易地扭過身子躲過了克羅的劍。啪,鮮血微微地濺了出來。
    在之前和林奈戰鬥的時候,克羅也處於同樣的狀態中——劍聖造成的傷口劇烈的疼了起來,狂笑不止,只想一個勁地大鬧一番。
    可是,和上次相比也有明顯地不同之處。
    「咕……!怎,怎麼回事,突然之間!」
    這回輪到薩拉陷入單方面的防禦戰中。只是躲開克羅的劍就竭盡全力了。
    克羅明顯暴走了。可即便如此,也和之前不同,並沒有忘記從劍聖那裡學到的古流的刀法。劍比平常更快,體術的速度也得到了提升,劍的精度也有提升,能夠精確瞄準以毫米為單位的目標。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回事!?」
    「別問這種掃興的事啊,薩拉!還想更快樂一些吧!」
    「薩,薩拉被壓制了……!?要被強姦了……!?」
    一邊咆哮一邊揮劍的克羅,讓薩拉發出了焦急的聲音。
    克羅的日本刀即便被附加了光刃的神鳴刃擋住,也沒有折斷。在被擋住的瞬間,克羅就用巧妙地用刀法避開了衝擊。
    「哦啊啊啊啊!」
    克羅嘶聲呐喊著。
    映照在他眼中的是——奔向薩拉的九道白色的光之軌跡。
    九天聖斬——
    克羅選擇了其中的一條軌跡,以劍聖的刀法沿著那條軌跡揮下了劍。
    「…………咕!」
    薩拉身體的右側被克羅的刀劃過,接著發出了小小的悲鳴聲。
    太淺了——!
    斬了真奈,又斬落了銳刃左腕的九天聖斬,這次卻只是對薩拉造成了擦傷而已。那樣的話馬上就會恢復的——
    「……果然,薩拉沒有弄錯!就是你,就是應該殺死你!克羅,你就是站在薩拉前方的人!」
    薩拉張開雙手,以術法生出了白色小球,並將這些小球射向了克羅。
    「別以為只會被打倒而已哦!你這傢伙明明就是個處女,可欲望太強了哦!」
    克羅對於朝自己飛來的光球毫無懼色,一口氣拉近了距離,並砍向薩拉。
    「嗚啊啊啊!」
    「咕噢噢噢噢!」
    兩名劍士幾乎同時發出了悲鳴。
    克羅以將薩拉的左胳膊整個砍斷的氣勢揮下了劍,而薩拉的術法則在克羅的正下方爆炸,將他的身體給轟飛了。
    兩敗俱傷——並非是兩敗俱傷。
    克羅著地後,就立刻單膝跪地。
    而薩拉的手腕雖然快斷了,但是又立刻開始了回復。不過,雖然克羅自己跳了起來躲開了爆炸的直擊,可是有好幾根肋骨已經斷了,左腳也炸傷了。
    「可惡……」
    克羅收起了笑容,咬緊嘴唇。
    克羅之前並不認為術法具有這樣的威脅,可是這也得視情況而言。
    薩拉的術法不光能瞬間進行攻擊,範圍還非常的廣,即便預讀到她發動了術法,但以克羅身體能力也無法完全躲開。而且,使用的時機也很妙,要攻擊使用術法後的破綻也很困難
    本來這就是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戰鬥。可是,情況好像進一步惡化了。
    再加上,薩拉還留有最後的王牌。
    就好像林奈除了風之術法以外,還能夠使用預知未來的能力一般。
    死劍使除了術法之外還有著另一種能力,可薩拉至今還沒有使用過它。
    或許和林奈相同並非是面向戰鬥的能力,不過這種僥倖的心理還是應該摒棄的。
    「嘛,算了……」
    克羅嘟囔著。還能戰鬥。肋骨和腳的狀態雖然很糟,不過克羅受過的訓練——可不是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就不能再戰了。
    重新握住劍,打算擺出中段的架勢——
    「嗯?」
    克羅看到了在飛舞的塵埃中動著的黑影。那並非是薩拉。
    只是微微瞥到了那個一眼,那個黑影就立刻消失了。
    接著——
    「哈……!?」
    有什麼沖了過來——克羅立刻將其接住了。
    那是纖細柔軟……而且還有股很熟悉的香味——
    「日奈子!?」
    「……嗯?咦,不知為何看到了很像克羅的某個人……」
    日奈子在克羅的臂彎中,微微扭動身體,張開了雙眼。露出了超越以往的迷糊表情。
    「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為什麼呢……?有個奇怪的人出現在學院裡,然後被帶過來了……」
    「又被強行帶走了嗎!你不被人帶走就不爽嗎!?」
    「我可不想被克羅說這話……」
    日奈子以濕潤的眼神看向自己。不過確實如她所說。那並不是被人帶走多日的男人可以吐槽的。
    「話說,奇怪的人又是指誰……嘛,怎樣都無所謂。反正你也不明白的吧」
    「不愧是克羅,感覺還是那麼敏銳。我甚至就連誘拐犯的臉都沒有看到」
    「即便被你表揚我也……啊啊,還真是讓人鬱悶的榮譽呢。塞菲她們就在那邊,你也去那——」
    「這兒也有奇怪的人呢。雖然變得破破爛爛的……」
    日奈子以可疑的目光看向薩拉。
    而薩拉也以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日奈子。
    「這孩子就是櫻井日奈子嗎?怎麼回事,看來演員都聚集與此了呢」
    「……等等。你這傢伙的目的是我吧。別對日奈子出手」
    「原來如此,這個人就是克羅本次的對手呢。確實,感覺好強的樣子……」
    日奈子離開克羅的身邊,隨意地往薩拉的方向走去。
    「給,給我等等!你在想什麼——!」
    克羅急忙打算阻止她,可是卻立刻縮回了伸出去的手。
    金色的光芒開始從日奈子的體內升騰而起。這是過去好幾次,日奈子發出的不同于索迪的『光』的迷之光——
    日奈子就這樣散發著迷之光,一動不動站在薩拉的面前。
    「克羅需要我的力量……看來確實如此呢」
    「日奈子,你在說什麼……」
    「這個人的力量就由我來封印。克羅,為了你……我也有能夠做得到的事」
    日奈子如此說完後,黃金的光輝進一步增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圍。那強烈光芒就像是能夠照亮世界上的每個角落一般。
    「這是……!?」
    薩拉也清晰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並不只是如此,薩拉的身體也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術法……無法使用?不,不對……」
    薩拉不斷地握緊雙手而後又將之鬆開。
    這術法封印,克羅也不知看過多少次了。到現在這也並非是多麼稀奇的事。在這種狀況下,別再發生更誇張的事就謝天謝地了。
    「並不是術法,回復,也正在停止……?」
    薩拉的話讓克羅吃了一驚。
    薩拉那被克羅的劍給深深切斷的左腕,還沒有接上,不光,還在猛烈地出血。
    「那個人好像深深地吃了一驚」
    日奈子以呆呆地口氣說完,指向薩拉。
    「你……做了什麼?」
    「誰知道呢……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樣,我最不瞭解的就是自己的事了」
    「……說得也是」
    不,剛才的問題不對。
    克羅知道日奈子做了什麼。
    日奈子的能力不光封印了術法,好像甚至連薩拉的回復能力也一併封印了。
    「日奈子,太感謝了呢。之後——就交給我吧」
    「……克羅」
    日奈子少見的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一臉擔心地注視著克羅。
    一段時間不見,她或許學會了如何表露自己的感情。那,對克羅來說也是非常震驚的開心事。


    還想更多更多地看到日奈子不同的表情。
    剛剛誕生的希望,讓克羅的內心變得微微有些充實。
    也必須快些回到受了重傷的林奈的身邊去。
    而且,據說薩拉還是佈雷茲的指揮官。那麼,只要打到了薩拉的話,威脅到塞菲生命的情況或許也會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被她封印了術法和回復能力的現如今,就是最好的機會。
    「那麼,要繼續嗎,薩拉」
    「……沒問題哦。我承認你是佈雷茲最應該打倒的敵人。已經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求之不得」
    克羅明白的,即便薩拉沒有了術法和恢復能力,可自己的勝算也還是無限接近於零。
    但是,克羅無法停止戰鬥。因為有戰鬥理由,所以無法停止。
    雖然希望渺茫,可是克羅也沒有絕望。
    正如林奈所言,他一次都沒有輸過。
    而且,還想起了自己與劍聖戰鬥都沒有輸的事實。
    克羅一如既往的,就如劍聖所教導的一般,將劍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雖然聽到直升機的嗡鳴聲從遠處傳來——但是完全沒有進入克羅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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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52 |
    終章


    片刻前,蘇伊薩拉曾經出現過的六層建築的屋頂。
    在圍著屋頂的護欄旁邊,立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身穿白衣,雙手插在口袋裡。
    「……」
    白衣人所注視的地方煙塵四起,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任何一輛車靠近這附近。簡直就像所有人都明白那裡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一樣。
    「莉潔貝爾,看得到嗎?」
    「不,看不到。」
    對於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莉潔貝爾動都沒有動,微微搖了搖頭。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我明白的。馬上又要開始了。多虧你所帶來的人,好像狀況又要有所改變了。」
    「不是這樣的話,就沒有特意將那孩子從劍之學院扛來的意義了。」
    「那還真是幸苦你了。」
    莉潔貝爾嘟囔著,背後的人則毫無顧忌地走上前來站在她旁邊。
    莉潔貝爾還是沒有將視線轉向那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人。對她來說,不想去直視黑風衣的身影是有理由的。
    「哦?躺在哪兒的是……奈薩嗎?」
    莉潔貝爾瞥向斜靠在屋頂柵欄上沉睡著的奈薩。儘管身上有很多被薩拉造成傷口,不過那些已經讓莉潔貝爾治好了。雖然還沒有恢復意識,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是你治好了她嗎。雖然她很優秀,不過你可真是相當地重視她呢?」
    「奈薩是夥伴,和你不同。而且……搞不好,奈薩或許將會統率佈雷茲的。」
    「你該不會認為克羅能打倒蘇伊薩拉吧?你好像太高估克羅了。」
    「我並不怎麼瞭解那個人類劍士。但是,卻很瞭解將他養大的人。」
    「哼……」
    黑風衣似乎有些發笑。那種笑,對莉潔而言並非是什麼愉快的東西。
    「果然,和你的思想無法相容呢。」
    「你在想的東西我也搞不明白。呢。自從八年前——你將索迪的少年和人類的少年收為弟子之時起,就完全搞不懂了。」
    「別騙人了。連這種事情都不明白的話就不是你了。」
    黑風衣再次笑了。他將手放在鐵欄杆上,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
    「我收了兩個弟子。但是沒能選擇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一開始就說了,也就是說那不是重要的理由對吧。」
    「有必要讓人繼承我從敬愛的師傅那兒繼承的稱號。必須傳承給某人才行。」
    「對你來說——還有其他應該傳承下去的東西吧。」
    莉潔貝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煙塵,說道。
    「還有另一樣必須讓人繼承的東西。必須有人來繼承‘抵達更前方的我’,而非作為那個稱號的繼承者的我。」
    「為什麼?你作為自己——一位劍士來說已經很完美了。在那之上的事還有什麼意義嗎?」
    「如果無人繼承的話,僅僅抵達我所追求的境界是毫無意義的。」
    黑風衣猛然用力,被他握在手裡的鐵欄杆隨之扭曲變形。
    「為此還有很多必須的東西。雖然演員正在不斷聚集起來,不過時機還未成熟。不管是我,還是太陽之少女,亦或是扉之巫女,都無法推動時間。」
    「……不過,時間卻正在流轉。」
    莉潔貝爾忽然抬起了頭。
    在夜空中,有數架直升機伴隨著轟鳴聲向這邊靠近。
    還有數十輛車伴隨著引擎聲向這邊接近。
    「那是自由劍士團的航空部隊和車輛部隊吧。還真是相當數量的大部隊呢」
    「乘坐在先頭直升機上的是絕劍……甚至連劍王都在呢。就連希露菲議員也乘直升機一起來了嗎。可惡的希露菲,想在這裡做個了結嗎」
    「……太陽教雖然老實下來了,但是dynast公司則頻頻出現奇怪的舉動。是打算趁現在擊潰佈雷茲的吧。她的思考方式還真是和拉納菲相似呢」
    莉潔貝爾注視著仍然只有黃豆般大小的直升機。
    希露菲已經知道林奈在這裡了吧。或許就連真奈,以及還有另一個死劍使的情報都掌握了也不一定。
    絕劍和劍王——七劍的兩人,再加上自由劍士團的一個大隊。
    就為了打倒三個佈雷茲劍士而言,也太過誇張了。可即便如此,如果對手是死劍使和原劍將的話,這種戰力也絕對稱不上多。
    「莉潔貝爾,你覺得會怎樣?」
    「我沒有看到未來的能力。甚至連誰會和誰戰鬥都預測不到」
    屋頂上,一陣風吹來,莉潔貝爾白衣的下擺飄動著。
    這陣風同樣吹拂著地面,塵煙被漸漸地吹散了。
    「但是,有件事是明白的」
    「什麼?」
    莉潔貝爾,一邊注視著一個站在漸漸變薄的煙塵中心,架起劍少年——一邊開口說道。
    「戰爭就要開始了」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53 |
    後記


    大家好,我是鏡遊。
    本作品也已經到第四卷了哦。雖然到現在才微微有點空,可是能以最優質的內容呈獻給大家就好了呢。那麼,請大家多多指教。

    總之,關於內容方面,這次是林奈的大活躍呢,在各種意義上。嗯嗯,在各種意義上都是令人心跳加劇的場景呢。雖然本作品中的有很多性情各異的角色,可是林奈的自由散漫也很不得了呢。
    新角色們也粉墨登場。也可以說是克羅的性騷擾物件又增加了。塞菲大人也得一直操勞下去呢,雖然在進行性騷擾的話會有危險呢。
    總之,這回中出場少的諸位,在下一卷也將會大活躍——應該吧!敬請期待!

    但是,女孩子真的增加了呢(事不關己)。
    以塞菲和日奈子的雙女主開始,雖然最終的女主角人數也已經決定了。不過這個打算也快要泡湯了……。嘛,即便女孩子很多也沒有問題,沒有任何問題!
    在我平時寫的遊戲腳本中,在出現七八個女主角後,就會感受到原畫•上色的人們的殺意(有些誇張)。這就是其反作用呢,不,就工作很辛苦這方面來說,輕小說也相同就是了……。抱,抱歉。

    那么,最后就是谢词。
    みけおう先生,这回也非常感谢你。尤其是封面林奈的裙子,非常棒。看到之後,還壞笑了好一陣子。
    責任人先生,每次都給您添麻煩,真是抱歉。非常感謝您。
    而且,與本書製作相關的所有人,非常感謝你們。
    比起這些,我將最大的感謝獻給眾位讀者。
    那麼,能在下一卷中再次見到大家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二零一二年二月 鏡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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