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戰的神殿 爬上陡峭的山坡,撥開茂盛繁密的草叢和灌木後,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場所。 從這個小土坡一樣的地方的話,就有可能看清身為目標的建築物了。 「建築物……話說,總覺得大得很離譜呢。比劍之學院都要大得多呢」 「與其說是教團本部,不如說是農場呢。雖然有聽說過傳言,不過還真是厲害呢」 兩個劍聖的弟子,一邊從土坡上俯視著教團本部,一邊優哉遊哉地說著感想。兩人的夜視能力都很強,因此能一目了然地看清教團本部內的情況。 自日奈子被帶走後已經過了一小時左右。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太陽教原先好像是以集團為單位經營農業的傢伙們呢。接受太陽的恩惠,還有自然農法啥的。明明只種田就好了呢」 「明裡也說了這種事呢。到底是因什麼誤會而開始武裝起來了呢」 克羅憤怒地說道。 教團本部雖然也矗立著一扇宛如武家門第宅子般氣派的大門,但圍繞著廣闊的土地的卻是木制的簡易柵欄。就像是牧場的柵欄一般,其高度只要是個大人就能輕而易舉跳過去。 「因為是太陽教的根據地,還以為會更加的戒備森嚴一點。可這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逃走嗎?」 「會逃走的信徒應該在別的地方吧?」 拉休一臉若無其事地說著可怕的話。 想想看的話,以前日奈子被監禁的場所也不知道是哪兒。這麼說來教祖也不在,那麼有個像是秘密基地的地方的可能性就相當高了。 教團的根據地,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小小的農村一般。在其占地內有不計其數的農田,其中也零星散佈著幾座建築物。而開著燈的建築物卻意外的少。 從事農業的話,應該早睡早起的吧。 「啊,找到了。你們走得還真是快呢」 沙沙,剛想著這是撥開草叢的聲音嗎,這時,依修特就慢慢地探出了頭。頭髮上還沾著樹葉。雖然在來這兒的途中走散了,但最終也還是追了上來。 「真是慢呢,會長。比身為人類對我還要慢該如何是好」 「我可是城裡人。被拿來與你們在這些山裡長大的孩子一起相提並論我會很困擾的」 依修特難得露出了一副靜不下來的樣子。確實,好像對山裡的東西很不習慣呢。 「嘛,不覺得真的來到了大地的盡頭了嗎」 克羅不禁嘟囔著。 克羅他們都是乘車來到這裡的。因為依修特已經十八歲了,也得到了駕照。她用不知從哪兒借來的車花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來到了這兒。 他們避免直接驅車來到教團本部,而是從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徒步來到這裡的。 「姑且這兒也是東京索迪亞哦。雖然在外層人類區中也有很多都是鄉村呢」 「之前的居留地也是這樣,東京也真是大呢」 繼拉休之後,克羅也喃喃說道。 在覺得東京索迪亞是奢華的大都市時,也有克羅他們前些日子拜訪過的佈雷茲居留地那樣的幽靈城市,還有放眼四周盡是田地和山的太陽教本部。 「話說,帶走日奈子的教徒們逃進了那裡沒錯吧?」 對於依修特的問題,克羅點了點頭。 「絕劍修娜克沒有要騙我的理由吧。毫無疑問,不管是日奈子還是那個大叔都在那裡」 克羅相當確信。 絕劍修娜克,只對克羅一個人說明了自己的能力,將條他們的行蹤告訴了自己。 索迪所持有的光基本上都在體內,作為其壓倒性的身體能力的能量來源。但是,如光刃那般強化外部物質也是有的可能的,就連術法也不過是將由『光』轉變成的火焰或者閃電放出來而已。 修娜克則可以是將放出體外的『光』變成絲狀。而她好像也在術法即將爆炸前就將那個絲連到了日奈子的腳上。『光』之絲無法看到,也無法通過物質進行干涉,而且,直到修娜克解除之前會一直延伸下去。 而且,只要『光』之絲碰到的東西,其情報就能傳達給修娜克。她能夠探知到連接在日奈子腳上的絲線到哪兒了。雖然完全沒有攻擊能力,但也是出人意料的技能。她能夠感知到周圍的能力也是利用了這個絲線吧。 「雖然在離開這麼遠之後,好像就無法知道詳細的所在位置了。嘛,不過在那兒是不會錯的呢」 克羅輕輕地將手放到了日本刀的刀柄上。 因為不知為何好像被修娜克喜歡上的緣故,也沒有會演變成麻煩事的預感。但即使如此,也多虧了她能追蹤日奈子的緣故,才能立刻前來將她奪回。如果像教祖那般被藏起來了的話可受不了。 「那麼走吧,拉休,會長。既然大叔逃進這裡了,那估計也做好各種準備了,就讓我們把他們打垮吧」 「哎,咦?隊長不是我嗎?」 「因為你們兩個剛才雲遊天外遲到了很久呢,所以這次可要好好努力地幹哦」 「而且,還被他給諷刺了呢,會長」 拉休苦笑著,聳了聳肩。 他們兩人好像都察覺到了汽車爆炸的聲音,但是卻沒想到是條的襲擊,因此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別抱怨早點解決掉吧。塞菲也還在等著」 克羅開始走下山坡。 當然塞菲也想和克羅他們同行的,只不過她和克羅,拉休,會長的實力差距明擺在那裡,因此也就沒怎麼抗議克羅的話,乖乖地答應留守學院了。 到天亮了後就帶著日奈子和明裡一起回劍之學院。 然後,再和大家一起吃塞菲做的早餐。 「拉休,go!」 「狗嗎,我?」 拉休一邊對克羅抱怨,一邊握著愛劍——獸斬的劍柄,向教團本部的大門跑去。 「哼!」 鼓足氣勢劍光一閃,感覺拉休才剛拔劍的時候就已經將獸斬收入劍鞘中了。與此同時,緊閉的大門也被砍得粉碎。 接著,克羅和依修特赤手空拳就將站在門前的兩個教徒給打暈了。 在被強行打開的門的對面,放眼望去就是無盡的田野。不管在哪片田地中都種植著低矮的植物。 突然間,從遠處傳來了喧鬧聲。握著日本刀的數十個教徒,筆直地沖了過來。 行動相當迅速。果然條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嗎. 「太陽教的傢伙們還真是沒有學習能力呢」 克羅嗖的一聲將日本刀拔了出來。 在舊Sabers時代,克羅和拉休就大肆地屠殺了太陽教的教徒們。兩人的凶名應該廣為流傳了才對,不吸取教訓也要有個限度吧。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等著教徒們沖過來。因為是從對面沖過來的,所以也沒啥可慌張的。 「你這可惡的索迪!」 「我可不是哦,至少目前還不是」 克羅露出無畏的笑容,向突然間砍過來的教徒回答道。 對於連索迪的劍都能看穿的克羅來說,人類的劍就感覺是慢鏡頭一般。雖然人類沒有索迪那樣的殺意,但也釋放著大量的殺氣。這就相當於是自己告訴克羅何時會砍過來。 「唷」 克羅輕而易舉地揮起劍,一個斜斬將教徒斬殺。不深也不淺,只是讓他剛好受到致命傷的程度揮下一劍。信徒服的前襟裂開,血沫飛舞。 「嗚噢噢噢噢」 「給我去死吧」 發出猶如小混混一般的喊聲,兩個教徒同時砍了過來。 克羅已經完全看穿了兩人的行動。就連他們細小的腳步都完全讀到,接著,克羅突施冷箭掃向了其中一人的腳。 「咕啊啊!」 兩人的悲鳴聲重疊了。被克羅掃到腳的一人將夥伴的脖子給砍裂了,而被砍裂了脖子的教徒,他的劍則刺穿了被掃到腳的教徒的心臟。 雖然是克羅誘導的,但他們卻是做好了會將同伴殺掉的覺悟而砍過來的。因此,他們對於斬掉同伴一事也毫不畏懼,是不怕犧牲的劍士吧。 「雖然我認同你們的覺悟,但死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吧」 在這麼嘀咕著的克羅面前,兩人倒地身亡。 克羅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毫不停歇地繼續砍殺著教徒們。全員雖然都是人類,但卻都不是外行人。全員都是像條那樣的軍人或者有著當員警的經歷吧,絕對不弱,是經年累月一直鍛煉到現在的人們。 「混蛋!你這索迪的狗!」 「對,既然是狗,那你們也就別想著可以活下去哦」 克羅這麼嘟囔著,就以些微的時間差一個接一個地砍倒了襲擊過來的教徒們。斬斷喉管,砍裂身體,刺穿心臟。就好像自己跑來被殺一般,教徒們噴著血死去了。 過去克羅也見過與之相似的光景。但那時的他是個旁觀者。 他的師傅劍聖休卡。在八年前的動亂中,一個接一個地殺掉了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恐怖分子們。 休卡的劍技太過可怕,讓年幼的克羅害怕她會將世界上所有的人類都斬盡殺絕。 克羅因為太古恐懼——而拜託她收自己為弟子。為了不被她殺掉,而決心要學習她的劍技,並超越她。 雖說是小孩子,但那也是正常的行為,從看到劍聖休卡的劍那一天起,克羅的命運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雖然還遠遠比不上那時候的師傅呢……」 克羅輕鬆地斬殺了一個教徒。 接著,笑了。 「但是現在的我,是不會停手的噢」 即使讓教團毀滅,也一定要帶回日奈子。 那個呆呆的少女,不在自己身邊的話——該怎麼說呢,會很困擾呢。 看了看四周,拉休和依修特也在毫不停歇地斬殺著教徒們。那兩人,甚至還有閒心為了不踩壞田裡的莊稼而特意選擇交手地點的樣子。 武裝起來的教徒就算有一兩百個,可對這三人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還能看到新的軍隊從更遠處向這裡跑來。 全員都握著步槍或手槍。而拉休和依修特還沒有注意到那邊。 「切」 克羅向開始架起槍的教徒們跑了過去。 教徒們好像吃了一驚。是沒想到被槍指著後,還會反而向像這邊靠近吧。雖然克羅也不喜歡接近他們就是了。 砰,砰,乾澀的槍聲接連響起。雖然好幾個教徒瞄準克羅開槍了,但卻連一發都沒打中。 「怎,怎麼回事,那傢伙!躲開了子彈!?」 架著步槍的一個教徒,發出了感歎的聲音。 克羅並沒有索迪那樣的動態視力以及反射神經。但是,槍口的瞄準以及扣動扳機的手指的動作,以及在射擊前的殺氣,雖然有點距離,但克羅也對這些瞭若指掌。 克羅接近了端著槍的教徒們。一邊躲開子彈一邊跳了起來一口氣靠近了他們。 「咕啊!」 教徒發出了慘叫聲。 克羅接近到了甚至能看到槍口內部構造的程度,接著由下往上揮動著日本刀。在敵人的血濺到自己之前,克羅就已經閃開了。並繼續斬殺其他做好覺悟並將槍口對準克羅的教徒們。 將握著手槍的教徒的手斬下,並回身一刀斬過了他的臉孔。 「可惡,竄來竄去的!」 一個教徒從極近距離向克羅開槍了。但是,克羅只是輕輕地扭過上半身就躲過了子彈。接著以日本刀的刀鋒砍向步槍的槍身,並就這樣用刀沿著槍身滑過,斬裂了教徒的身體。 「那麼,眾位教徒。還要繼續的話——」 突然間,克羅腳下的地面裂開了。 克羅警戒著周圍情況,在瞥了一眼腳下之後就發現地面開了個小洞。 「對對,就是該這樣……」 克羅一邊笑著,一邊看向了遠方。是在大概三百米遠的地方嗎。在包圍本部的柵欄附近有一間讓人聯想到警衛哨的小屋,還能看到裡面有人影。 而沿著柵欄好像還有很多同樣的小屋。即使從克羅站著的位置,也能確認到複數的小屋。恐怕,剛才的就是從那兒—— 「狙擊嗎!克羅,沒事吧?」 拉休握著獸斬跑了過來。 「打偏了。槍法真臭呢」 不過,這又不是在電影裡,所以狙擊也不會是一擊必中的吧。要打中跑來跑去的克羅也是相當難的吧。 「不過,狙擊還真是可怕呢」 克羅輕易地用日本刀紮進了身旁的教徒的脖子。接著在教徒倒下之前,克羅就奪走了他端著的步槍。 好像是名為M14的在大概半個世紀前的美軍正規裝備,使用著7.62毫米口徑的強力子彈。正因為強力所以後座力比較大,但是彈道卻很穩定,stoppingpower指數也很優秀,因此,即使現役軍人都還在使用。 對著只能看到小小的黑影的敵人,克羅架起步槍瞄準好後,毫不停歇的扣動了扳機。 響起三次槍聲後,克羅就將槍口朝向正上方。 「打中了……嗎?」 克羅能看到的在小屋中的狙擊手們的身影,已經全部消失了。全員都倒下了吧。 「收拾掉了嗎?」 這次是依修特走了過來。她雖然收拾掉了數量在克羅以及拉休之上的敵人,可是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殺掉的樣子。以索迪那破壞性的劍,卻不殺害對手,只是剝奪其戰鬥能力,這也的確不是尋常的技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讓他們活下來……。 「少年,槍也用得很熟練啊」 「因為,就連應付槍的方法也從師傅那裡學到了呢。以前經常和拉休輪換擔任槍手進行射擊的哦」 對付槍械的手段,就只靠用槍互射才能學到。克羅和拉休握著劍聖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步槍,用實彈互相射擊。 在訓練中用實彈互相射擊,在人類看來的話就像是發了瘋一般吧,但這在劍聖的修煉中卻是相當輕鬆的了。比起和一擊必殺的索迪的劍進行戰鬥,其危險程度要低得多。 「順便說一下,我要去收拾狙擊手了哦。這邊的傢伙們就拜託了。會長,拉休,go」 「感覺只有你一個人樂在其中呢……」 拉休斬殺了一個教徒後,就揮了一下劍將血甩掉。接著,露出了忽然察覺到什麼的表情。 「話說,這樣下去可不行呢,克羅」 「嗯?」 有著堂堂正正踩著田裡莊稼的人們在向這裡靠近。 身穿西服,輕便的連衣裙,甚至還有身穿著緊身運動衫的人,全員都是年輕的女性,並握著綻放出白色光輝的劍。 是作為保鏢被太陽教雇傭的索迪們。克羅在舊Sabers時代也和這種傢伙們不知交戰了多少次。 「呼……」 克羅歎了口氣扔掉了步槍,和其中一個索迪展開了對峙。而那個索迪也立刻架起劍,並迅速地如同滑行一般沖進了克羅的懷裡。那劈開空氣而揮下的銳利的一刀被克羅穩穩地躲開,兩人就此擦肩而過。 「啊……?」 穿過克羅一旁的索迪,發出了輕輕地驚訝之聲,並以極大的勢頭在原地倒下,就此一動不動。 因為在閃過索迪的一刀的同時,克羅的劍也急速揮過。古流——無法察覺到起手式,也無法預判軌跡的劍斬裂了索迪的胸口。 接著,克羅就以劍尖刺向了其他的索迪們。 「“少來礙事”之類的話我可不會說哦。你們是想要和強大的傢伙戰鬥才被太陽教給雇傭的腦子不正常的傢伙們吧?那麼,我會讓你們盡情戰鬥的哦。但是——」 接著,克羅以蘊含著怒氣的銳利眼神投向了她們,並宣言道。 「快點放馬過來,被我斬掉吧。因為我——很趕時間啊」 克羅明白索迪們的表情變了。 他們也已經知道克羅的事了吧。就算是劍聖的弟子,可是被區區一個人類說到這種地步還不生氣就不是索迪了。 但是,克羅的憤怒還在她們之上。被她們妨礙是不可能感到高興的。 因為他還有兩個必須要救出來的人。 從遠處響起了複數的槍聲。 果然,太陽教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以那三人為對手的話,開槍的一方才可憐呢……」 塞菲並不對夜晚的黑暗而感到棘手,而是在黑暗中健步如飛。制服的裙擺輕輕地搖動著,塞菲為了能隨時拔出背在身後的巨大的星崩而將手握在了劍柄上。 她也在太陽教的教團本部。在克羅他們進行正面突破的同時,塞菲找到了一處沒有警戒的地方偷偷潛入。 「雖然將羅他們當成誘餌而不太好意思……」 塞菲是公認的正經性格。既然同意了克羅所說的留守學院,那就不會去違背約定。 克羅也一定是如此堅信著的吧。 可現在的賽非即使違背自己的信念,即使打破和克羅之間的約定,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等著我哦,小雛」 如論如何,都必須要救出日奈子。 朋友在自己眼前被帶走,還要退縮——這是塞菲最不能容忍的事。 即使說謊,即使被克羅討厭,也一定要救出日奈子。 「到底在哪兒啊,小雛。你可是太容易被帶走了呢」 之前也被劍將真奈帶走,上個月好像還與克羅一起被佈雷茲監禁。而現在,則再次落入了曾今監禁她的太陽教的手中。 真是給人添麻煩的朋友呢。 「…………!」 塞菲突然停了下來。感應到了巨大的殺氣,接著就將星崩拔出了劍鞘。 從十米開外的某個工作用小屋的陰影處,出現了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 身穿黑色長袍的有四人,全員都在腰間配著劍。 其中的一個上前一步,將斗篷的風帽向後一拉,接著出現了一個有著一頭橙色長髮,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而那眼睛卻綻放著紅色的光芒。那是對索迪舉起反叛旗幟的部族——佈雷茲的特徵。 「我們被分配在這種地方,還覺得你不會跟來了呢……但也並非如此呢。四將的公主。智將拉納菲的子孫。你也是我們的目標之一」 「好像確實如此呢。好幾次都差點要被殺了」 佈雷茲們,雖然在與人類的大戰中很活躍,但是因為恐懼那種力量,戰後就被當時的四將們給肅清了,而活下來的人們也沒有正經的工作只是被隔離在居留地中,雖然是索迪是但也不被允許用劍。 推行那一連串的肅清與隔離政策的正是塞菲的曾祖母拉納菲,因為對拉納菲的怨恨,而讓佈雷茲們盯上了塞菲——希露菲是這樣推測的。 雖然塞菲對佈雷茲們也多少有點愧疚之心,但是因為七十年前的遺恨而被殺卻是無法忍受的。 「就讓我們在這兒結束吧,公主大人。總是都被人給盯上的人生很辛苦吧?」 「我可是被比你們要強得多的傢伙全天候的盯上了哦」 塞菲笑著說道。當然,盯上自己的傢伙指的就是克羅。一旦大意的話,就會對自己性騷擾的那個男人,比在這兒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佈雷茲們也是索迪的一個部族。只要不是戰爭的話,也會拘泥於一對一的戰鬥的。雖然四個佈雷茲一起上的話立刻就會打敗了,但是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星崩綻放出了光刃的白色光輝。就好像回應塞菲一般,橙色頭髮的佈雷茲劍士也拔出了雙刃的劍,並讓光刃寄宿其中。 兩人一步一步地縮短距離,佈雷茲劍士看著塞菲,忽然笑了起來—— 「哈啊!」 她跳了起來一口氣縮短了距離,並運氣橫向一閃,而塞菲則使用星崩防住了她的攻擊。鏗鏘,巨大的聲音響起火花四散飛舞。這是讓手腕都發麻的沉重的一擊。塞菲即使身體快要倒下了,也拼命堅持站在原地,但雙腳卻陷入了地面。 而佈雷茲的劍士則接連不斷地放出了第二道,第三刀。雖然是連續攻擊,但是每一擊力量卻沒有發生改變。不如說,是力量還在漸漸增長。 「咕……!」 塞菲防住了第四次的攻擊,並就這樣在雙手中注入力量將佈雷茲劍士的劍給推了回去,瞄準她姿勢崩潰的空隙,斜肩砍了下去。 佈雷茲的劍士處於單腳站立的狀態,但是卻如同裝了彈簧一般向後跳去。那個距離,大概有五米吧。完全無法想像這是只靠單腳,也沒有助跑狀態下的跳躍。 「真行呢,公主大人。居然能防禦我的劍到這種地步」 「可你卻沒什麼了不起的呢」 塞菲挑釁般地說道。 塞菲並沒有說謊。橙色頭髮的佈雷茲劍士要比塞菲的朋友奈娜弱。 那樣的話——就絕對不能輸。 「戰勝了奈娜的我,是不可能輸的哦」 「哈?你說奈娜,就是真奈大人部下的那孩子?這麼說來,好像說是死了……」 「很強呢,那孩子。要比你強得多呢!」 塞菲這麼喊著,就將『光』全數釋放,猶如彈射器一般高高地跳了起來。並以這勢頭,用全力從上段將星崩揮下。轟,佈雷茲的劍士雖然勉強躲過了這伴隨著暴風一般的轟鳴聲揮下的一擊,但是那風壓卻令佈雷茲的劍士微微害怕了起來。 就是現在——! 塞菲強行將揮下的星崩拉了回來,並將劍尖對準佈雷茲劍士,就以捨身衝撞一般的勢頭刺了過去。 「!」 佈雷茲的劍士展現出了超人的反射神經,一邊跳向後方,一邊踢了一下星崩的劍身。這次是剛才的一倍,向後跳了將近十米。 「還真是會東躲西藏呢!」 「不想太靠近那樣恐怖的劍呢」 佈雷茲劍士奸笑著,在著地後就將劍尖對準了塞菲。將劍回轉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在刀身周圍發出低低的聲響。 「火焰哦!」 伴隨著佈雷茲劍士的喊聲,塊狀的火焰就飛了出來。 昏暗的夜晚被鮮紅的火焰照亮,接著那火焰就筆直地瞄準塞菲飛去。 術法——! 塞菲重新用力握緊星崩的劍柄,並豎起劍用星崩的刀身對準了火焰。 接著——極具氣勢地揮下了劍。是的,就好像是扇扇子一般與火焰相碰。 「什麼……!?」 與星崩發生衝突的火焰,散發著熱氣接著突然消散了。 是因預料之外的防禦方法而吃了一驚嗎,佈雷茲劍士一瞬間僵住了。塞菲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再次拉近了距離,從上段揮下了星崩。不愧是佈雷茲,即使吃了一驚,也立刻擋住了星崩。但是—— 「嗚啊啊啊!」 星崩的一擊,砍斷了被光刃強化的佈雷茲劍士的劍,並就這樣斬裂了她的身體。 塞菲那過於強大的一擊,讓佈雷茲的劍士如同皮球一般向後滾去。 雖然星崩過於沉重,但是其一擊的破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佈雷茲劍士連感到痛苦的時間都沒有就死去了吧。 「接下來……」 塞菲瞪著三個佈雷茲劍士。 「下一個上的是誰?」 索迪的劍士們,並不是克羅他們三人的對手。 將近二十人左右的索迪保鏢們,不到五分鐘就都被斬殺了。是在照顧幹勁十足的克羅呢,還是只是樂在其中而已呢,拉休和依修特幾乎沒有參戰。 克羅他們繼續斬殺接二連三出現的敵人,向教團本部內部挺進——不久,就到達了最深處。 「……就是這兒了吧」 「感覺確實如此呢」 對於克羅的嘀咕聲,拉休如此回答道。 他們站在巨大的石制建築物前。 來到這裡為止的建築物幾乎都是木頭建造的,因此,石制建築物的特殊性也就一目了然了呢。 「神殿嗎。感覺之前也讀到過,在員警進行強行搜查時的報告書上也有寫到。本來,這裡好像是教祖所在的場所,但好像沒有任何人……」 「會長,知道得很清楚呢」 「少年,只是你太過無知了。請多進行些調查吧」 依修特猶如責備一般地向克羅說道,接著就快速地走了出去。並登上了在神殿入口前方五米左右的階梯。 依修特用力地打開了高三米,寬有十米的巨大門扉。 「好不警惕地就進去了呢,會長」 「不知恐懼的女人呢。明明知道各種事情,而最重要的事卻不知道呢」 「那邊的兩人,少囉嗦。快點跟上來」 在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音開啟了之後,依修特就進入了其中。 雖然樣式很古老,可是神殿中卻好好地裝著電燈。內部就像學校體育館那樣寬敞,地面上也鋪著精美的瓷磚,高高的天花板以及周圍的牆壁上也並排設置著玻璃窗,好像是為了能得到更多的採光而採用了這種設計。 「嗚哇——好像很有錢呢。建造這個的錢能給我十分之一的話,那一輩子都能逍遙地生活下去了……」 「立馬就得到這樣的感想嗎?」 對於觀察著神殿內部的克羅,從遠處響起了混雜了笑意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當然明白。 「喲,大叔。今天遇到的次數還真多呢」 「彼此彼此,還真是遇到頻率高的一天呢」 在神殿的深處,有一段比較高的舞臺一般的地方,而條就站在那兒,白雪也一如既往地在他身邊。 在舞臺的中央是一張如玉座一般裝飾過剩的椅子,而坐在上面的是—— 「日奈子……」 見慣了的黑髮少女。好像還是照舊昏迷著的樣子,閉著眼一動不動。 「嗯?喂,怎麼回事」 克羅急忙探出身體。日奈子身上並不是直到剛才為止穿著的學院的制服,而是太陽教的藍色修女服配上加一件白色的外套。
「為什麼衣服換了!大叔,是你脫了日奈子的衣服吧!」 「問題出在這裡嗎?」 拉休冷靜地吐槽了。 「喂喂,請你不要看清我呢,小鬼。本大爺是不可能脫這種脫手腳細長,胸部脂肪很厚的女孩子的衣服的」 「……蘿莉控萬歲」 克羅無奈地說道。雖然這是對教祖的女兒極為失禮的發言,但也無所謂。 「給她換衣服的是白雪啦。因為絕不能讓佛祖的女兒一身索迪的打扮呢」 「雖然你的品味不錯,但那件衣服好像很熱呢。就讓我快點把日奈子救出去吧」 克羅就這樣將日本刀收入劍鞘後,向條他們邁出了腳步。 「少年」 「怎麼了,會長」 「那個男人交給你可以嗎?」 「嗯,那傢伙……由我來殺掉」 雖然不知為何是個讓人憎恨不起來的男人,但是想要殺害明理,還帶走日奈子,可以說已經沒有要讓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話說,大叔。明裡怎麼了?」 「不知道……話說,別擺出那麼恐怖的表情。並不是說我把她殺了。雖然讓她上車並把她帶到了這裡,但是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很執著於要殺明裡嗎?」 「那是直到今天晚上為止的事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即使你不信我說的也沒關係,但是,修女明裡的事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 「什麼……?」 「奪回太陽之少女。再加上,把斬殺了無數教徒的你給收拾掉的話,我說話的分量就會有質的提升了吧。已經沒有在意修女明裡的意見的必要了。我也並非想要殺掉修女明裡的」 「……原來如此呢」 他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不管怎麼說都要殺了這個男的。絕對不能讓他從這裡出去。如果明裡還活著的話,也絕對不能讓他第二次對明裡出手。 條也向這邊走了過來。 一天之內三次和同一個對手交手之類的事,基本不存在。克羅在心中笑著,下定決心這就是最後的一戰了。 「那我就去牽制那個小個子吧。看起來也很美味的樣子……」 依修特揮了揮手,就超過了克羅,向舞臺的方向走去。 能幫我牽制住白雪就太感謝了。那個少女可不是個泛泛之輩。而且一旦條有危險了的話,也會來支援的吧。 「這樣的話,為了不讓其他教徒過來我就做後衛吧。一直都是擔任不顯眼的角色呢」 「少抱怨,拉休。在和真奈戰鬥的時候你也是最先展開奇襲的吧,那不是非常華麗嗎,那不是美麗的最終光輝嗎」 「那就是最後的精彩場面嗎!?」 拉休好像真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實際上,後衛是必須的。因為克羅以條為對手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即使有一個人類來攪局也會很棘手。 「你們的分配已經結束了嗎?那就讓我們開始吧,小鬼」 「話說,大叔,你還真是個過分的傢伙呢。明明你早點出馬的話,就馬上能結束了。其他的教徒們也就不會被殺了哦」 「我也是這麼說的啊。那些傢伙,說著想要殺掉Sabers的殘黨,是群拿他們沒有辦法的傢伙哦。因為同伴被你們給殺掉了呢」 「他們也是大叔你的同伴吧」 克羅和條兩人在互現之間距離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夥伴嗎……認為誰是夥伴之類的事還真希望早點停止呢」 「別說這種過分的話,那邊的小個子變得悶悶不樂了哦」 「誰知道呢……」 條說著饒有深意的話,從信徒服的懷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很明顯,這是在殺人方面特化的軍用小刀。刀身很長,還相當厚。還真佩服他能好好地揣進懷裡呢。 「想要用劍和我互砍嗎,我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我可還沒有狂妄自大到小看劍聖的弟子呢」 條反手握著小刀,放低重心。 不愧是精英部隊出身,不錯的架勢。即使沒有那迷之左手,僅憑那把小刀就能簡單地將人類給解體了。 但是—— 克羅就這樣握住刀柄邁出銳利的一步,接著以出鞘的劍斬了過去。 「嗚哦!」 條呐喊著。從鞘中閃出的高速劍,或者說是“不知何時會拔刀”的居合斬,讓本來就難以預讀的克羅的劍變得更加難以看清。 條幾乎什麼都做不到,就被克羅的劍在胸口斬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話說,剛剛的是什麼。你,果然很厲害呢」 條雖然搖搖晃晃地向後退去,但他反而是一臉開心地說道。 「切,有點淺呢。大叔不也躲得很好嗎」 雖然這麼說,但克羅也不覺得意外。雖然並不能說是手下留情了,但也明白條的反射神經是超出常規的了。 只是手腕結實的話,是擋不住塞菲的一擊的。不只是左腕,克羅也明白條的整個身體都有些異常。 「我說啊,大叔。差不多把那手腕的秘密,展示給我看了吧。還是說,直到最後都要將其作為秘密給帶進棺材呢?」 「還真是嘴上不饒人的小鬼呢……嘛,算了,大叔就給你個大殺必死吧」 「終於認同自己是中年人了嗎」 條咯咯咯地笑著,脫掉了外套一般的上衣,接著又脫掉了裡面穿著的襯衫,裸露出了上半身。 「為什麼要脫衣服啊,大叔」 「已經說了是大殺必死了吧」 雖然條的肉體的確是受到過鍛煉的,但是克羅也沒有看到男人的裸體會感到開心的癖好。 但是—— 只有左腕,從肩膀直到手指都被繃帶給包裹著。 「這麼說來,大叔,你參加了八年前的動亂而受過重傷來著?是在隱藏那時候的傷痕嗎?」 「哦?看過我的檔案了嗎。啊,還真是倒了大黴呢」 條這麼說著,就輕輕地舉起左手給克羅看。 「因為被你的師傅——劍聖給爽快地砍掉了左手呢」 「……哎」 克羅也並沒有感到吃驚,只是微微地歪著頭。 因為條明顯對劍聖很執著。 「在八年前的那一天——我也在動亂中。當時的空降部隊反政府的風氣很盛呢。雖然並不對索迪抱有那種程度的反感,但也理所當然一般和夥伴們一起加入到了那場動亂之中」 「大叔也有年輕的時候呢」 「那是當然的吧。又不是突然蹦出來的。不過呐,參加了那場動亂是不錯——只是我們部隊,站在了那個藍發劍聖的面前」 「哎呀哎呀,那還真是可憐呢」 也就是說,八年前,克羅和條在實體層面上的距離相當近。因為克羅也目擊到了劍聖休卡呼啦呼啦砍殺人類的場面。 「我們的經驗自不用說,裝備也很充足。也有走私的突擊步槍。只是一個敵人的話,應該在一瞬間就會被打成蜂窩的。可那個女人——劍聖休卡,則是真正的怪物。不管怎麼射擊都打不中,就算是巷戰,可也有著十多米的距離,可那個女人卻在一瞬間就衝勁了我們的部隊中,轉瞬間就殺了我的夥伴,從地獄般的訓練中忍受過來的最強的精銳部隊在一瞬間就渙散了」 條狠狠地咬著牙。 雖然只是淡淡地訴說著,但是對他來講毫無疑問是成為巨大傷痛的過去。 克羅也在動亂中失去了父親。雖然現在也能冷靜地訴說這些事,但也並不是對此完全不在意,因此可以說兩人在這一點上是相同的。 「參加了那場動亂的我的夥伴們都死了。是全員都死了。是在深山中渾身污泥地彷惶度日,就連一點點水都可以互相分享,在嚴苛的訓練後還一起出發去酒館並傻瓜般地互相笑著的夥伴們……那些傢伙們,被那個女人揮一下劍就死了啊」 「這一點上你們是彼此彼此吧。師傅不殺了你們的話,就會被你們給打死了啊」 「是呢。不該在戰爭上互相記恨。那傢伙也是明白的呢。但是呢,就算明白……也有無法接受的事的吧」 條靜靜地說著,就用右手緊緊地握住了左手的上胳膊。 「我也被斬落了手腕。沒有任何的痛楚,等注意到的時候,手腕就啪地落在地面上了」 「大叔是很幸運的哦。幸運到了即使一生之中所有的運氣都在那時用完了也不奇怪的程度。因為和我師傅戰鬥後還能活下來呢」 「哈哈,或許就是如此呢」 「而且,手還連在身體上的吧?不是已經很夠了嗎」 「連在身體上?嗯,雖然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就是如此」 條毫不顧忌地縮短了距離。 嗖,克羅的背後升起了一股惡寒。和第一次遇到條的那天一樣,不,在那之上的危險氣息從那巨大的身體中放了出來。 「即使說是連在身體上……也只是這樣的手腕呢!」 「…………!」 在克羅的面前停下的條,大幅度地揮起了左手,克羅則後退一步,躲開了揮下來的左手。而條的左拳,則就這樣陷進了克羅之前站著的地方,並打開了一個大洞。 又不是索迪,卻還能赤手空拳打碎石質地面,這絕不尋常。 「不,說真的那個手腕是什麼啊。太裝模作樣了吧,大叔」 「給你看看,小鬼」 呣,條運氣之後,包著繃帶的左腕就顫抖了起來,並慢慢地開始膨脹。 並不只是肌肉隆起而已。明顯是整條手腕都正在變胖變大。 「嗚哦哦哦哦!」 手腕一口氣地膨脹,將繃帶彈飛了。 而在那兒的是—— 「那是,什麼……」 「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我也不太想展現給別人看呢」 先不管這是不是難為情的東西,不過,那——確實異樣,不,是異形。 條的左腕明顯要比右腕大一圈——並長滿了隱約發光的紅色龍鱗一般的東西。就連手指都和之前的不同了,讓人覺得整條手腕都變長了。 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人類的手腕。 「哼……虽然总觉得很奇怪,但没想到居然是“锐刃”的手腕呢」(ps:这里的原文是エイジン,因查不到这个词的出处,所以就暂时译为锐刃了,希望有知道的人告知) 「拉休」 不知何時,拉休就站在了克羅的身邊。拔出了獸斬,而且他那獨特的光刃正升騰著黑煙。 「不愧是四將家的小鬼,你知道嗎。幾乎所有的索迪和人類都已經快忘掉了呢」 條砰砰地敲著左腕,笑了起來。 「拉休,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克羅應該也聽到過的吧。在過去的大戰中,索迪能戰勝人類的三個原因,你知道的吧?」 當然,這些克羅也知道。 其一是索迪壓倒性的身體能力以及劍術知識。 另一個則是在大戰時不只有佈雷茲,幾乎所有索蒂都能使用的術法,以及通過術法進行的長距離支援。 還有最後的第三個原因則是—— 「存在于索迪的故鄉,索迪亞的怪物來著……?」 關於那一點,就連克羅也只有籠統的知識。 據說在索迪亞,有著索迪天敵的巨大怪物——被稱為銳刃的生物。 形態或者大小各不相同,好像不光有著與索迪大小差不多的小型銳刃,也有如一個街區那般大小的巨大銳刃存在。 他們和這個世界中的“龍”很相似。生長在頭上的長長犄角,如蜥蜴一般的臉,四隻腳,再加上一對翅膀。這就是基本上的銳刃的樣子。 據說銳刃們是連索迪都無法對付的兇暴怪物。 即使是索迪那經過鍛煉的劍技,要戰勝銳刃也是很困難的。在索迪亞,索迪們每天都在與銳刃展開生存競爭。 但是,可以說在索迪亞持續了數千年的競爭,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那就是,在七十年前空之扉打開了。 索迪們,尋求沒有銳刃的世界——在地球上尋求一個新的居住地。而在那個時代,在地球上爆發的世界大戰對索迪來講也是很幸運的,因為長久陷入泥沼般的戰爭中讓人類身心俱疲。 「但索迪也有誤算。那些傢伙——銳刃們也通過了空之扉,降臨到了地球上」 拉休再次淡淡地說道。 接著誤算還在繼續。只是,對索迪來說是值得高興的誤算。 降臨到地球上的銳刃們——也不理睬索迪,只是以兇猛的勢頭襲擊人類。 尤其是人類的機動兵器特別吸引銳刃。 雖然因空之扉打開的同時出現的異常天候,使得人類的飛機和艦船的數量劇減,但是少數的殘存戰力受到銳刃們的奇襲,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打敗了。 大型的銳刃們,甚至可以無視艦炮的射擊,並接二連三的襲擊過去。 陸軍的戰車部隊也被銳刃給輕易毀滅,人類就連只用步兵和索迪進行戰鬥的餘力都沒了。 「只是,在幾乎所有的戰鬥機,戰艦,戰車都被破壞之後,銳刃們就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通過空之扉回到索迪亞去了呢。到了現在,也有的人說銳刃們說不定是察覺到了空之扉會關上這件事吧」 「嘛,它們能回去真是太好了呢」 克羅深有感觸地說道。 甚至連戰艦都能擊沉的怪物們如果賴在這裡不走的話,現在人類就已經滅絕了吧。那樣的話,克羅也就不能享受對塞菲進行性騷擾的快樂了,甚至都到想對它們能回去表達謝意了。 「因為接近銳刃的人統統都死了,完全沒有留下有關它們的影像以及照片,所以,幾乎不為人所知呢。不過,不管是多麼不得了的怪物,說到底也是生物。小型的銳刃也被殺了很多呢。殘骸什麼的可能被當時的軍隊回收了也不一定」 「就是說不知道這個手腕是怎麼回收的吧」 條就像是展示給克羅他們看一樣舉起了左手。 「也不知道太陽教是從哪兒得到的。但是,我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是乾枯了的樹枝什麼的呢。在試著將那條枯樹枝接到失去整條手腕的我的肩膀上後,就被太陽教雇傭的可疑學者先生說了“真是不可思議,血管和神經不一會就連接上,並開始動了起來”」 「好可怕,就像是恐怖電影一樣」 克羅雖然說著玩笑話,但也不禁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那真的是銳刃的手腕的話,那就是在七十年前被人類的某種攻擊給切開的東西吧。不管是怎樣的進行保存的,可即使只剩下手腕還能存活,而且還擅自進行結合手術,實在是……。 「而且,手腕的長度和關節部分會自動調節到舒適的程度呢。它會讀取宿主的基因情報,並調整到最佳狀態——那個學者先生是這麼說的呢」 「這不是至善至美了嗎」 「是的呢。嘛,只是那東西會擅自動起來,想要大鬧一番呢——」 條忽然摸了摸自己那剪得短短的頭髮。 「要控制它可是相當辛苦呢。感覺一旦大意的話,手腕會成為身體的主宰呢。托它的福,才二十八歲就成白頭翁了」 克羅至此終於理解了。 危險的並不是名為幹原條一郎的人類,而是寄生在他左腕上的怪物。 就連索迪都感到畏懼的怪物的手腕。可以說克羅和林奈會感到威脅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你明白了吧,小鬼」 「什麼啊」 「我啊,所有的夥伴都被劍聖休卡給殺了,手也被斬落了,還落到了這般醜陋的境地。本來的話是想要對那個女人復仇的,但她現在下落不明了。那樣的話——」 「佈雷茲也是這樣,每個人都只會說復仇,復仇,復仇的。啊,請把。當然,向我們發洩你的復仇心情也是沒關係的哦」 「咦?我也算?」 拉休發出了裝傻一般的聲音。 克羅也不吐槽夥伴。只是把繼承印的腕輪亮給拉休看。 「我,我們是劍聖的繼承者。那個人的一切都有我們來繼承。當然,就連別人對師傅的憎恨也沒有例外」 「說了讓我感到高興的事呢,小鬼」 「雖然我沒有讓男人高興的興趣」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 既然知道了對手的真正身份,那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銳刃,即使只有手腕也很強的吧。 但是,索迪和銳刃戰鬥了幾千年,仍活到現在。也就是說,如果是索迪的話,就能和銳刃進行戰鬥的。 而且,克羅比索迪都要強。 所以,絕對不能輸。 「真沒辦法呢。嘛,我就算是二對一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拉休也擺出了和克羅相同的架勢。 雖然索迪是拘泥於一對一戰鬥的,但拉休是特別的。 據說強大的索迪男性的劍中寄宿著魔性。 不排斥背後偷襲以及斬殺手無寸鐵的對手,據說甚至還會折磨對手,沉醉于血。但至少,拉休不拘泥于索迪的習性。 也絕不排斥以複數的人砍殺一個人的事。 「真是開心呢。能將那個女人的弟子們一起殺掉」 「你的目的不是已經完全暴露了嗎?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克羅這麼說著,就與他拉近了距離。完全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那麼剩下的,就只剩下互相廝殺了。 塞菲一個勁地在教團內部飛奔。 全虧了爆發性增長的『光』,她的腳力也大幅度的提升了。 塞菲在勉強殺死了兩個佈雷茲後,就閃身逃走了。 雖然體力還很充沛,但集中力已經快不行了。佈雷茲的劍術和塞菲不相上下,不,不如說還要稍微高出一點,雖然將戰鬥帶入到了氣力和『光』的比拼中,甚至打倒了兩人,但接下來就不可能了。 雖然對於自尊心很強的塞菲來說,逃跑什麼的是可恥的,但也不會挑起沒有勝算的戰鬥。 「哈,哈……」 雖然剩下的兩個佈雷茲也是武藝相當高超的劍士,但是在速度上還是塞菲更占上風。 在胡亂地東跑西竄後,好像終於拜託了那兩人。 「雖然還無法感到安心……」 塞菲藏在了警戒用的小屋的背後,將星崩斜靠在小屋的牆壁上,調整呼吸。 是去迎擊克羅他們了嗎,沒有進行警戒的教徒。好像能稍微休息一會兒。 「不過,現在在哪兒呢……」 完全沒想到太陽教的本部居然大到這個地步。建築物的數量也相當多,如果逐一進行調查而引起騷動的話,或許還會被剛才的佈雷茲們給找到的。 「或許,已經被羅他們給找到了也說不定」 如果那樣的話就好了。能將日奈子平安無事地救出是最好的了。 再稍等一會兒,再休息一分鐘後就走吧。塞菲,擦拭著浮現在額頭上的汗水—— 「呀!?」 「嗚哇……比外表開上去的更大呢……」 突然,胸部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並且還毫不客氣地揉了起來。 「雖然太陽教的那孩子也很大,但你的也很厲害啊……可惡……」 「等等!?」 塞菲猛地甩開從背後伸來的手,回過頭。 「喲,小褲褲也很可愛呢」 「嗚哇!」 在轉過頭的同時,這次裙子被撩了起來。塞菲不禁按住裙子向後退去。 「你,你……」 「哦,抱歉。突然間有了各種想法」 一邊嘿嘿地笑著一邊說著的是將粉色頭髮紮在兩側,穿著半袖襯衫,無袖毛衣以及迷你裙的制服裝的女孩子——林奈。 而在棒子兩端裝著刀刃,名為銀翼的她的愛劍則插在她身旁的地面上。 「什,你幹什麼!不要做出像羅那樣的事!」 「你說的羅,就是克羅醬?討厭呢,克羅醬雖然有點H,但也不會擅自揉你的胸部的吧」 「……無知還真是幸福呢」 塞菲以眼淚汪汪的眼神看著林奈。 雖然對“克羅醬”這個親昵的稱呼感到不爽。而另一方面,又對克羅至少沒有直接性騷擾林奈的事而微妙地有點開心。 「沒想到,這次是你來呢」 在以前的戰鬥中,塞菲也沒有和林奈直接交談過。但是,也明白她是個值得恐懼的劍士。 塞菲拿過靠在牆上的星崩,擺好架勢。林奈也急忙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銀翼。 「嗚啊啊啊啊————!」
「等,等等」 在塞菲鼓足氣勢砍過去的時候,林奈歪著頭髮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聲音。 雖然沒有預料到會在突然之間被揉胸部這樣的先手攻擊,但現在輪到自己了。將劍擺出上段的架勢後,釋放全部的『光』一口氣揮下了劍。 「嗚哇」 伴隨著白癡般的聲音,林奈跳起來,躲過了塞菲的一擊。並就這樣落到了屋頂上。 「別想逃!」 塞菲在即將砍到地面的時候收住了劍。但塵埃因為風壓飄了起來。接著她忽然放低重心,自下而上揮起了星崩。小屋的牆壁被毀壞的一塌糊塗,在讓碎木片四散的同時,以劍壓將屋頂都給擊穿了。 「呀,塞菲醬!?」 在一臉焦急的林奈腳下,屋頂了漸漸地崩塌了。失去了立足之地,也無法跳起來,接著林奈忽然揮起了左手。 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卷了起來,而林奈就宛如乘上了它一般,從小屋的房頂飛了出去。 「別,別亂來啊,塞菲醬」 在著地之後,林奈一臉不知如何是好地說道。 「普通的攻擊,是無法戰勝你的吧!」 塞菲再次將星崩擺出上段的架勢,並後退了兩步。 即使是長劍星崩的刀身,也是絕對無法到達的距離,但正因為是這個距離才有意義—— 「給我打到——!」 塞菲從這個地方揮下了劍。而在那之前,還能看到林奈正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現在,並不是在意自尊以及接下來的情況的時候。不能在這兒打倒林奈的話,就不能去救日奈子了。也無法再次見到克羅了。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 「哎!?」 林奈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刀身突然從塞菲揮下的星崩上消失了。接著,那個消失的刀身,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林奈的眼前。劍的瞬間移動——裂空刃熟練地發動了。就算是佈雷茲,應該也不可能應付突然出現在虛空中的劍—— 「嗚哇!」 叮,響起了尖銳地金屬音,林奈的銀翼防住了星崩。 使出渾身解數的沉重一擊,再加上連裂空刃都用了出來——這真是難以置信的反射神經。那已經是超出生物界限的能力了。雖然林奈的劍技好像還是外行人的程度,但果然她的基礎身體能力還是太過出類拔萃了。 「嚇,嚇,嚇死我了!劍突然之間掉下來的嗎!?」 「咕……」 星崩的刀身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剛才的一擊,就如同字面意思是堵上了塞菲的全部的一擊。但也被輕易地防住了。裂空刃,並不是塞菲能以自己的意志來發動的劍技。意圖也已經暴露,繼續使用仰賴幸運的攻擊就只是自殺行為了吧。 「真是的……真的嚇了一跳呢……剛才真是危險」 林奈眼淚汪汪的。她因為實戰經驗很少的緣故,像這種差點就要被殺掉的經歷還非常少吧。 「對了,塞菲醬繼承了扉之一族的血來著。雖然聽說能夠干涉空間什麼的,但不知道你還能像這樣使用劍呢。真是的」 「哈…………?」 塞菲不禁張大了嘴。這和四將家的公主並不相稱,是白癡一般表情。 「哎,那個……你剛剛若無其事地說了不得了的話吧?」 「嗯?什麼?名叫拉納菲的人娶了或者嫁給了——在七十年前打開空之扉的一族的人吧。而在其子孫之中,繼承了那能力的就是塞菲醬……」 「等,等等!這件事,你是從哪兒聽到的啊!?」 「佈雷茲(我們)偉大的姐姐,在閒聊的時候告訴咱的哦」 「……閒聊,能不要隨便地把別人的秘密給說出來嗎」 連自己也不知道的事實,卻從身為敵人的佈雷茲們的嘴中說出了來,還真是相當大的衝擊。 塞菲也差點忘記了,林奈在佈雷茲中好像也是叫做“死劍使”的特殊存在。身為特別存在的她,即使從佈雷茲的幹部們口中聽到重大的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剛才的話無法囫圇吞棗地一筆帶過,但能接受的部分也很多。 從那時開始激增的『光』。 不知何時開始能夠使用的能夠穿越空間的劍。 在明白那些不是靠修煉就能得到的力量之後,那麼即使自己的出生有著某種秘密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嘛,這種事怎樣都好呢」 「不好啦!」 這孩子,和小雛有點像——塞菲開始頭痛了。林奈的我行我素給人一種比較活潑的感覺,而日奈子則給人一種比較老實的感覺。 「怎樣都行啦。比起這個……」 「…………!」 塞菲察覺到空氣完全變了。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後背也真真發冷。 從林奈身上發出了壓倒性的『光』,雖然在量上可以和真奈匹敵,但是性質上卻完全不同。好像被無數的劍給刺穿了一般,是具有強烈的攻擊性的『光』。 「這,這是什麼……」 塞菲聽克羅和拉休說過,在以前遭遇林奈的時候,感覺到了她那奇妙的『光』。但是,像這般正面對峙後塞菲才終於察覺到了林奈的異常。 握著星崩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著。克羅即使感覺到了林奈那異常的『光』也還能與她交手,之後雖然非常地亂來,但還是戰勝了她。 但是,塞菲卻無法做到這種事。光是忍住不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已經竭盡全力了。但那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咱,沒有和塞菲醬戰鬥的打算。如果有這種想法的話,一瞬間就能結束了」 「好像就是如此……呢」 好像即使虛張聲勢也是無用的。而且無論從什麼角度都無法反駁林奈的話。這是嚴峻的事實。 「咱,只是稍微……看到了一點——克羅醬將會在這兒大鬧一番,所以就過來看看哦」 「看到了……」 塞菲一下子想起來了。不知是真是假,林奈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而且,好像也在克羅快要被殺的時候將他給救了出來。 「之前也看到了呢。看到了克羅醬他,那個……對咱做了這樣那樣的事的未來」 「…………」 塞菲也想起了那件事。因為覺得克羅是不可能與身為敵人的林奈有著那樣下流的關係的,所以就把它給趕出腦海了。 「所以不能將克羅醬放著不管哦。而且又是和咱做了那種事的人……總覺得已經忍不住想要和克羅醬廝殺了呢……」 「你,想要和克羅戰鬥嗎!?」 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會被強大的劍士吸引,還會變得想要和其廝殺。有著非常麻煩的特性。 「嗯,該怎麼辦呢……」 「不行哦。一下子砍過去什麼的,又不是野蠻人,索迪也是有文化的哦」 雖然塞菲一個勁地說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但是在這兒也沒有會吐槽她的人。 「嘛,之前剛剛也盡情的戰鬥過了呢。所以今天沒有戰鬥的打算哦」 林奈笑著說道。以銀翼的柄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那麼,咱就到克羅醬那裡去了哦。再見呢,塞菲醬」 「等等!你知道羅在哪兒嗎!?」 「在用石頭建造的巨大的建築物中哦。大概,就在那兒」 林奈輕輕地跳了起來,一蹬崩塌了的小屋的房頂,再次一跳消失在了夜晚的黑暗之中。 看來真的沒事找塞菲,只是看到了之後出聲打個招呼而已。 「那算什麼啊,真是的……!」 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就算是佈雷茲也一樣。 林奈和克羅戰鬥,並被他的劍給吸引了。無可救藥的被吸引了。 是的,還真是無可救藥的事呢。 那也是塞菲最清楚知道的事—— 「克羅!那邊!」 「我知道的哦……!」 克羅這麼回答之後,就一劍砍向了因防禦拉休的劍而被彈飛的條的身體。 「天真,太天真了!」 條壞笑著甚至還露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以左腕接住了克羅的劍。鏗鏘,響起了硬質的頓音,劍被頂了回來。 「切!」 克羅重整態勢,立即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這時,條握在右手中的小刀也揮了過來。 雖然猛烈,但是比不上索迪的速度與力量。克羅無驚無險地將之躲過,向後退去。 「可惡……沒完沒了呢」 克羅與條保持十米的距離展開對峙,並瞪著她。拉休也在與條相距十米的地方。 條並沒有那麼強。與真奈或者林奈相比的話,戰鬥能力要弱得多吧。 但是,銳刃手腕的防守卻是滴水不漏。覆蓋在手腕上的鱗片能輕易地擋住克羅的一擊。甚至連拉休的劍都無法切開。以拉休的力量如果能找准位置的話也是能斬斷的吧,只是,大叔是不會那麼簡單地讓拉休給斬了的。 「我說啊,大叔。這個手腕……自己在動吧?」 「就是如此呢。明明沒有智慧,卻很想要戰鬥。還真虧索迪能在有這種恐怖傢伙的世界中延續到現在呢」 「……這一點我也表示同意呢」 對克羅來說,要預讀條的行動並不困難。但是,如果左腕會不遵照條的意志行動起來的話,那情況就不同了。 而且,單論力量的話,那左腕能匹敵索迪。或者說,還在索迪之上。挨了它的一擊的話,拉休暫且不論,克羅一下子就垮掉了吧。 「不過,這樣下去的話就毫無進展了呢」 條朝舞臺的方向瞥了一眼。 依修特和白雪在那兒大眼瞪小眼。不,雖說白雪是只是一如既往的以呆板的眼神看著依修特。兩人互相都為了不讓對方增援而在互相牽制吧。即使沒有行動,兩人也在戰鬥著。只是,一旦有什麼契機的話,瞬間就會展開衝突的吧。 「那傢伙……可以的話還真想避開呢!」 條的身體微微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只是左腕,就好像整個上半身都在膨脹一般。 條將戴著的眼鏡摘了下來。而在眼鏡下的雙眼,則帶著異樣的光輝,就好像是爬蟲類生物的眼睛一般。從張開的口中所看到的牙齒,也明顯很長。 「這算什麼,大叔。真的不打算做人類了嗎?」 「那種東西,早就不是了。話說,你們,還以為我是人類嗎」 條慢慢地接近了克羅。 「從銳刃的手腕——那傢伙的細胞通過血管一點點流到我身體裡了呢。已經有相當數量的細胞遍佈我全身了吧。那傢伙強化我的身體……並打算乘機奪取我的身體吧」 「那樣的話,大叔會變得如何?」 「我的意識會消失的哦。其實那也無所謂,但是現在還不行。劍聖以及她的弟子都還沒殺掉。所以,雖然拼命壓制它,但已經沒關係了。只要能殺掉你們就好了」 「好你妹啊!」 克羅架起劍,反而與他拉近距離。朝這邊逼近的條,一瞬間呆住了。而瞄準這個空隙,克羅揮下了必殺的一劍。 「哦!」 咚,克羅的劍陷入了條的側腹之中。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刀刃至此已經無法再前進了。而且就好像被纏住了一般劍拔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 「所以啊,我說過這是怪物的細胞的力量吧!」 條的左腕發出了嗡鳴聲襲擊了過來。是極近距離下的一擊。即使避開了要害,也會粉身碎骨的吧。 「克羅!」 這時,拉休開始突進。不是用劍,而是奮力一腳踢進了條的身體。果然,索迪的踢技好像起效了,也拔出了克羅那陷在他身體裡的劍,還將條的身體遠遠地踢向後方。 「nice。拉休。得救了……」 「那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索迪呢。情況超出預想太多,真麻煩呢」 拉休事不關己地說道。一直都很冷靜的他也正感到不知所措吧。 「而且,還殘留著的大叔的意識,或許很麻煩呢。只用手腕戰鬥的銳刃,以及大叔的大腦,兩個指揮系統正在操縱著同一個身體。雖然是一片混亂的東西,但現在看起來正熟練地展開行動了呢」 「實質上,好像是二對二嗎。嘛,從旁觀者是角度看來就只是二對一呢」 「或許三對二更好吧。因為就算是索迪,在狩獵銳刃的時候,好像也是要數十人一起行動的呢」 「也真虧那個大叔會讓那種東西和自己同居呢」 克羅和拉休在微微拉開一點點距離的位置上站著,架起了劍。條還是一步步地向著這邊逼近。 「話說,大叔。讓那種異物連在自己的身體上,還真虧你能活下來呢」 「哈哈。當然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我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地被這條手腕吸收。對了……就這樣下去的話,就只有兩年可活了呢」 沒錯,雖然克羅也想到了,但果然條也最好了死的覺悟。 不,在某種意義上或許還有更富有積極性的言外之意呢。 「大叔……你在尋找死的地方嗎?」 「那又不是什麼帥氣的事」 「我可沒說帥氣啊。只是不管怎樣,都是活著的傢伙獲勝吧」 克羅露出無畏的笑容說道。 做好死的覺悟與打算去死是完全不同的。克羅也賭上性命投身於戰鬥中,雖然也覺得如果輸了的話就會死了,但是也沒打算捨棄生命。 但是,條—— 「是的,活下去就是勝利。但是啊,我已經連失敗也無所謂了。夥伴被劍聖休卡給殺了,自己也被她斬落手腕而苟活到現在……。只是,為了再一次見到那個女人,而像這樣活著。接上怪物一般的手腕,掙扎著,變得破爛不堪」 條一臉憎恨地看著自己的左腕。 「妹妹也已經不在了。雖然無法大聲地說,但也認為讓太陽之少女逃走的那傢伙的溫柔是值得誇耀的。香苗做了應該做的事而死了。所以,我也已經……覺得就算至此結束也沒關係了」 「那麼,就由我們來引導你去那個世界吧!」 「如果你們能做到的話……!」 克羅和拉休同時沖了出去。克羅勉強躲過了條用右手的下刀猛力刺出的一擊。果然很快。那已經不是以人類的力量所發動的攻擊了。克羅一邊確認著差點被小刀擦到的脖子,一邊揮下了日本刀。 啪,從條的大腿上噴出了鮮血。 能行——克羅這樣確信。雖然剛才刀刃沒有砍入他的側腹,可如果不被肌肉給夾住的話,那這邊的攻擊就行得通了。 「哈——哈——哈!果然很行呢,劍聖的弟子!」 條發出了瘋狂的笑聲,這次是左手揮了過來。這個就更快了,而且因為沒有人類的意志介入的緣故,攻擊的出處就更難預讀了。但即使如此,克羅那等同于預知未來的“預讀”還是捕捉到了左拳的軌跡。 「……什麼!?」 克羅感覺身體的顫抖。 條的左腕從肘部到手腕為止,突然出現了一筆直的裂縫,骨頭——不,純黑色的刃狀物體從中飛了過來。就好像從手腕上長出了劍一般。 而那左腕的劍,則筆直地瞄準克羅的腦袋而來。躲不開了——! 「咕!」 瞬間,白色的光從克羅的全身湧了出來。 光身——只有克羅才能使用的讓『光』迴圈全身,並讓身體能力一口氣提升的招數。 在條的刀刃即將到達脖子的時候看,克羅的肉體就加速了。一邊讓身體後仰,一邊壓低身體重心,勉強躲過了刀刃。 「哦哦哦!」 拉休喊著,從背後斬向了身體態勢行將崩潰的條。但是,條看也不看背後,就將朝克羅揮去的刀刃一轉,往後方揮去。 「咕……!」 拉休立馬反應了過來,使勁一跳躲開了刀刃。 又被拉休給救了,克羅一邊苦笑著一邊與條拉開了距離。並就這樣讓光身繼續發動著。 「不愧是索迪亞出產的怪物,就連劍都有啊。話說,大叔,與我們為對手都還藏著那種東西呢。或許在用出那東西之前就已經被斬了也不一定哦」 「那又不是能以我的意志收放自如的東西,真是遺憾呢」 看來,好像是和克羅的光身一樣不能隨心所欲使用的東西。塞菲的裂空刃也是同樣的,看來,要依靠運氣來戰鬥的傢伙好像有很多呢。 「啊,這麼說來」 拉休咯吱咯吱地撓著臉。 「所謂的“銳刃”,在索迪亞的語言中是“有著劍與牙齒的怪獸”的意思來著。完全給忘了呢」 「喂,給我事先想起來啊……。拜你所賜,劉海都被切了」 克羅拉了拉被左腕的刀刃給微微削掉的劉海。這個劉海,有著隱藏額頭上傷疤的重大使命啊。沒有被一刀給全部削掉真是太好了。 本來就很麻煩的條,又加上了武裝。 或許這會演變成長期戰的——克羅心裡不痛快地想著,就在這時—— 在視野的另一端,有兩個東西如箭矢一般飛過,交錯—— 「……」 依修特一瞬間對眼前的光景感到懷疑,但立刻就將其當作現實接受了。 在劍之學院積累了兩年以上的修行,並立于頂點的少女。其精神力的強大也是超出常規的。 不過,站在依修特面前的少女好像也沒有心煩意亂的樣子。眼中沒有任何的動搖。 「好厲害呢,小姑娘。大姐姐也吃了一驚」 「…………」 白雪沒有任何回答。 只是默默地用手緊緊地握著依修特刺出來的雷狼牙那圓錐狀的刀刃。 條的左腕過於危險。不能將其放著不管,而白雪擋在想要支援克羅與拉休的依修特面前,並一瞬間接住了自己的強力突刺。 雖然瞄準的是肩膀,而且手下留情了,但是居然會被十二三歲的少女給擋住……。 而且,白雪不是索迪。完全感覺不到『光』,也總覺得她缺乏生氣。那個小小的虛幻的身體,是從哪兒湧出能擋住依修特突刺的力量的呢。 「喂,克羅,看看,看看。我被空手接白刃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嗯,真厲害呢,那個小姑娘。真能將會長那無法看穿的突刺給空手接住呢」 「和無法看穿沒關係!」 依修特拼命想要去支援的兩人卻一臉從容的樣子。那兩個人,即使放著不管也絕對不會死的吧。 「也絕不能說這種話呢,作為學姐……」 依修特在握著愛劍的手中注入力量,從白雪的手中硬拔了出來。 「少女,要是妨礙我的話就只有打到你了。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乖乖地離開。我不想讓你有很疼痛的經歷」 「……白雪,完全不會感到痛」 依修特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因為一直沉默著,所以還以為白雪不會說話呢。 「你,在說話嗎?」 「沒必要的話,就不說話」 好像只是很沉默寡言而已。但是,講話才更讓人覺得奇怪,有點結結巴巴地,給人一種最近才終於學會說話的感覺。 依修特迅速地開始整理狀況。 不只是兩個學弟,就連條也停了下來看著這邊。是在擔心白雪嗎,根據從克羅那裡聽到的,她好像和條死去的妹妹長得很像。 能早點讓白雪失去戰鬥力的話,那這邊的狀況就將會變得壓倒性的有利,這對於救出日奈子也是同樣的。 這樣的話—— 「少女,抱歉,因為我也是工作」 「…………」 但是,在依修特行動之前,白雪就沖了出去。 就好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就連腳步聲都沒有發出就接近了依修特。高高地抬起了右腳,放出了迴旋踢。就快能看到短短的修女服的裡面了。 啪,響起了頓音,依修特那防禦住迴旋踢的左手都發麻了。雖然防住了,但是衝擊力漸漸地向全身擴散開來了。 「切!」 依修特發動了右腕的強力突刺,這是就連炮彈都能貫穿的一擊。不用說人類,就算是大部分的索迪也會在察覺到突刺之前就已經被刺穿了吧。 但是,白雪卻反而面向突刺沖了過去。就好像左肩沿著雷狼牙的刀身滑了過去一般,欺進了依修特的懷中,以膝蓋踢攻入了依修特的身體。 「咕哈……!」 和剛才的迴旋踢一樣,完全不能想像那是嬌小少女的攻擊,就好像是纏著不放一般的重重的一擊。 依修特一邊忍住就要飄飛的意識,一邊抓住白雪的肩膀將她撞了出去。 「嗚嗚嗚,好痛……剛才的攻擊起效了……」 「喂,會長。需要支援嗎?」 「我可是為了支援你們才戰鬥的呢!」 克羅和拉休,還有條都完全中止了戰鬥。克羅他們,不如說是一臉開心地在觀看依修特她們的戰鬥。 不過,對於依修特來講這樣更好。如果能早點將白雪收拾掉,再去支援克羅他們的話就好了。 「不過還真是厲害呢,白雪。能踢中會長什麼的,可不是個泛泛之輩呢」 克羅實際上正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白雪。 「不愧是世界第一的dynast公司的cyborg呢」(ps:這裡原文是サイボーグ,cyborg,改造人的意思,也被譯為賽柏格) 「哈……?」 依修特因克羅的話而呆住了。 cyborg——當然,這個單詞的意思是明白的。將人類的肉體進行機械化的改造,強化,是一種兵器。 「咦?小鬼,你為什麼會知道?」 「只是試著說說看而已。至少那孩子,看起來不像powered•suits呢」 「那是什麼意思啊」 拉休一邊苦笑著一邊說道,就連依修特都是一臉完全不知道的表情。 但是,不管怎麼看,白雪都既不像索迪也不是普通的人類。 從清涼的無袖,迷你修女服中露出的纖細手腳,也不會是銳刃的吧。 「能空手接住拉休和會長的劍那般超人的戰鬥力,不可能是人類。雖然也有通過藥物或者基因進行強化的可能,但是,以生物方面的強化,要靠那樣的體格使出那樣的力量是很困難的吧。所以,機械方面的支持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小鬼,腦子意外地轉得快呢。嗯,就是cyborg」 條,讓人意外的輕易地承認了。 「那就是被索迪們愚弄的傢伙們長達七十年的執念的——其中一種產物。手腳和內臟,以及全身的肌肉都人工替換了。白雪的那個身體,好像還能使出可以匹敵戰姬的力量和速度呢」 「嗯……?中年人,你不這是喋喋不休地對我們進行說明了嗎」 就算不是依修特,換成其他人也會感到奇怪的吧。條並沒有特意將還未被實用化的cyborg的事進行說明的理由。 「白雪是dynast借給我的。即使要進行說明,可詳細的情況也基本都不清楚呢。而且,即使被你們知道,也沒什麼大問題的吧?」 總而言之,條意思是不打算讓依修特他們活著回去的樣子。 「哼,cyborg呢……嘛,無所謂。但是,白雪。你這樣也無所謂嗎?」 「…………?」 對於依修特的話,白雪就只是可愛地歪著頭。所謂的cyborg,是不知道其年齡的,實際上,也不是與這個姿態相襯的歲數吧。 「就是說作為cyborg被迫與索迪進行戰鬥,這樣也無所謂嗎」 「白雪一無所有」 白雪輕易地如此說道。 「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就只有做被吩咐的事。也不討厭和索迪進行戰鬥」 「就算自己可能會死?」 「不管是生是死,對白雪來說都沒任何變化」 「…………」 依修特陷入了沉默。在白雪眼中的是一片虛無,只是如此而已。 「大(叔)……條雖然是危險的蘿莉控,但卻不會對我出手」 「喂喂!白雪,剛剛就連你也要叫我大叔了吧!?」 「不,該吐槽的不是這個地方吧?」 克羅才是,現在不是悠閒地對這種事進行吐槽的場合吧。 「所以,跟條一起和你們戰鬥就好。是生是死都沒關係」 「那是……不對的」 依修特用力地握緊了愛劍。 「那是不對的,少女。不可以像這樣斷言」 「……你在說什麼?」 「索迪擁有著遠遠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並在這個國家得到優厚的待遇。但即使如此……人類也有優秀的地方」 「什麼……?」 「作為索迪從出生開始,每個人都曾一度將立於劍士的頂點作為自己的目標。他們並不知道其他的生存方式。那就是索迪的宿命哦。那邊的少年,就曾說過索迪的身上有詛咒。而那個宿命也是詛咒的一種」 依修特一步一步地接近了白雪。 「但是,人類卻不同。什麼都能做到。有著無限的——可能性。看那個少年。能夠成為超越索迪的劍士的。白雪,你也是人類吧。這與身體如何如何的沒有關係。以“這樣就好”斷言還為時過早。還太早了」 「……白雪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白雪的眼中,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的動搖。 「說得不錯呢,那個小姑娘……」 條輕輕地擦去了眼淚。那個男人是太容易動搖了呢,還是淚腺太發達了呢。 「嘛,即使那樣也是學生會長呢。那巧舌如簧可是有定評呢」 「少年,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靠伶牙俐齒才成為學生會長的哦」 那個學弟,真的是個完全看不到對會長抱有一點點敬意的沒禮貌的男人呢。 在以前的battle royal中依修特雖然大意失荊州,但在此讓他見識見識自己實力好像也是很有必要的呢。 「…………!」 突然,白雪再次動了起來。聽不見腳步聲又是如同瞬間移動一般一口氣地被拉近了距離。 「咕……!」 白雪的側踢擊中了依修特肝臟的部位。依修特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接著就以正拳自下而上的向已經著地的白雪的心窩中打去。 「咕哈……好,好快!」 嬌小的cyborg好像對戰鬥的直覺也很強。沒有深追而是後撤了一下,並再次沖了過來。並輕易地躲過了依修特猛力放出的二段突刺,並跳起來在空中一轉身——放出了空中倒鉤踢。而這瞄準腦袋放出的踢技,輕輕地掠過了依修特掉頭發。 「又被擦到頭髮了……」 又像是空手道,又像是雜技一般。白雪在瞬間就如同閃電一般動了起來,重複著且戰且退的戰術。 閃過依修特的劍,並釋放出準確的攻擊。真是漂亮地戰鬥。是Cyborg的話,或許正在用感測器之類的東西在感知和分析著依修特的視線,繃緊的肌肉以及行動的習慣也說不定。不然,很難說明為什麼依修特會被打壓到這個地步。 「咕!」 白雪那如同旋風一般的迴旋踢,擦過了依修特的下巴。腦袋晃了一下,意識都要飛走了。 「……咕……還沒完」 依修特在膝蓋中注入力量,支撐著就要崩潰的身體。 「我不能輸。作為立於劍之學院頂點的人,絕對不能輸——!」 依修特用雙手握住被光刃的白色光輝包裹著的雷狼牙的劍柄,抽回手腕,並將其架在腰部。屈膝,並用雙腳牢牢地踩住地面,積蓄力量。並讓迴圈全身的『光』集中到腳上。 即使做不到像原劍將真奈那樣的神速,但依修特對自己的速度也還是有信心的。而且,依修特還能抑制住索迪那獨特的殺意。不管是誰,或多或少都能無意識地感應到敵人的殺氣。如果使用了將其抑制的招數的話,對手的應對也會在一瞬間產生延遲的吧。那也是依修特的強大之處。 「我為了我自己,必須要贏。所以——」 如果行動會被預讀的話,那就讓她即使讀到了也無法躲避——直到讓她屈服為止。 Cyborg的話就不會死的吧。依修特瞄準了白雪的胸口的正中心。 雷穿——這就是將依修特捧為劍之學院無敵存在的必殺技。 「哈啊啊啊!」 依修特一蹬地面,如同子彈一般飛了出去。不,是與劍化為一體的她撕裂了天空,化為了擊穿大地的閃電。 放了這一招的話,甚至就連依修特自己都沒法停下來。在不到一刹那的瞬間,依修特與雷狼牙的劍尖就宛如被吸入了白雪的胸中—— 「…………!」 但是,白雪反應了過來。伸出右手,擋住了雷狼牙的劍尖。但即使如此也還是沒法消除雷穿的勢頭,白雪的右手被刺穿,並就這樣向胸口而去。 「呼!」 白雪少見地發出了鼓氣的聲音,在因右手被刺穿而微微讓雷穿減速的空隙中,就宛如向前撲倒一般躲過了突刺,再向前一滾穿過了依修特的身旁。 「少女,漂亮!果然行動能力超群呢!」 在保持著與索迪相當的速度的同時,小幅度的轉身才會更加有效吧。雖然像剛才那樣的閃避方法超出預料,但這種程度也在依修特的預料之中。在劍之學院積累了兩年以上的修行可不是開玩笑的。 再次,放低重心積蓄力量之後的雷穿—— 正面挨到了第一擊雷穿的白雪那右手,已經變得粉碎了。是身體完全機械化了嗎,並沒有出血。 這次會是用左手去擋嗎,那樣的話,就只有放出第三擊了。 依修特就宛如撞向白雪的身體一般放出了第二擊。 但是—— 「嗚!」 白雪就宛如撒嬌的小孩子一般哼哼著,將手掌已經變得粉碎的右腕對準了依修特。依修特就連感到困惑的閑功夫都沒有,從白雪已經變得粉碎的手腕中沖出了三根棒子一般的東西。 「————!」 槍身——! 在依修特察覺到的時候,槍口已經噴出了火舌。 索迪的視力能夠確認到飛出了幾十發大口徑的散彈。同時,依修特讓流入雷狼牙中的『光』一口氣增幅。在剛覺得雷狼牙發出了進一步耀眼的白色光輝時,那圓錐狀的刀身就已經一分為二被彈開了。 在刀身之中,還裝著另一把——如針一般的細劍。光刃太過強力而綻放出了刺眼的光輝。 在依修特的眼中,向自己飛來的散彈,看起來就像是慢鏡頭一般。並以銳利猛烈的突刺將其一個一個化為灰燼。 雷穿•連光閃——這是依修特的秘技。 在一瞬間猛烈放出的三十六段突刺,將飛來的散彈給全部打碎了。 能將突刺化為不是以點,而是以面的攻擊。這是要去掉外側的刀身而變輕的雷狼牙才能使出來的劍技。 然後,最後的突刺這次將白雪的胸口—— 「嗚哦!好痛!」 雖然確實擊中的手感傳到了依修特的手上,但是打偏了。雷狼牙的細刃貫穿了守護著白雪的條的左手肘。 「因為連接著神經的緣故,疼痛都傳過來了,還真是缺點呢。話說,雖然因為這手腕的緣故,不知殺了多少索迪,但是,被這手腕被貫穿還是第一次呢。真厲害呢,小姑娘」 「……是會長呢」 依修特從條的手肘中拔出了劍,向後退去。 甚至動用了秘技都沒能收拾掉她還真是……。當然,即使受到了條的誇獎也一點都不感到高興。 在離條有幾米遠的地方,依修特重新架起了劍。而克羅和拉休也並肩站在她的左右兩邊。如果條攻擊依修特話,立刻就會進行反擊的吧。還真是精明的學弟們。 「會長的劍還有這種手法啊。真是恐怖的劍技呢」 「是終於察覺到了的表情呢。不過你們才是可怕的學弟呢」 依修特也不轉向克羅的方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雖然那是秘技,但即使暴露了也沒有問題。因為那是即使知道了也躲不開的東西。而且克羅還是學弟,是夥伴。就算被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在眼前還有不得不打倒的敵人。 「白雪」 條,啪地將手放在白雪的頭上。他的臉上正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已經夠了。你和那個小姑娘之間差距有點大呢。所以已經夠了」 「還真是溫柔呢。中年人」 依修特的話,讓條苦笑了起來。 「還真是奇怪呢。明明只是為了給與索迪接觸頻繁的太陽教做實用化測試而借過來的東西,明明就連真正的名字,在哪兒出生的都沒聽說過。但即使如此……只是容貌和妹妹很像就寵著她了呢。哎呀哎呀,做個人類還真是累呢」 「你,還是個人類呢」 依修特微微有點開心。 即使接上了怪物的手腕,即使被那細胞支配了身體,那個男子也還想做一個人類。 只要有著這樣的價值就應該得到認同是個人類了吧。 而且,並不將白雪當作戰鬥兵器,而是作為與妹妹酷似的少女一直注視著她。就算她是Cyborg,依修特也還認為白雪是一個人類。 「人類嗎……雖然已經不想當了,但到底又是如何呢。不管怎麼說,收拾殘局就是大人的工作了。所謂的軍人,就必須得去了結那由笨蛋所挑起來的戰爭呢」 「動亂在七十年前就開始了。我認為差不多是到了該讓它落幕的時候了呢」 條按著白雪的肩膀,讓她退到了後方。 接著,揮起了拿在右手中的小刀——並突然深深地紮入了自己的腹部。 「咕……哦……!」 「你在幹什麼……!?」 在一臉焦急的依修特的面前,條繼續用小刀剜著自己的腹部。 「會長,那是我們的獵物哦」 克羅將手放在依修特的肩膀上,向前邁出一步。 將日本刀握在手中,毫不鬆懈地注視著條的行動。 在那視線的前方——不久前,還讓人以為是人類的男子這次真的要放棄做人類了。 條的頭髮,就好像塗了染髮劑一般變得全白了。 左腕進一步膨脹,與肉體之間的平衡也已經完全崩潰了。眼珠咕嚕一轉睜得老大,嘴巴也大大地裂開。尖銳的犬牙進一步變尖變長。 被紮進腹部的小刀,也被隆起的肌肉彈飛了,而滴答滴答落下的血液也一下子止住了。 條的姿態已經完全就是怪物了。是銳刃的細胞大幅度地侵蝕了條的身體,讓他失去了人類的形態嗎。 「那個生物是什麼。是誰的形象啊?」 「克羅,現在不是悠閒地進行吐槽的時候……」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條如同發狂了一般吼叫著。就連空氣都劈裡啪啦地開始振動起來。 「少囉嗦!你怎麼了,大叔!」 「呼呼,哈哈哈哈哈!總之,這個左腕很想活下去啊!但是,只有手腕的話也沒有活力的吧。因此宿主是必須的。如果宿主陷入危機的話,就會竭盡全力地去排除敵人。也就是說——」 「大叔在瀕死的時候力量就會上漲嗎」 雖然說得很直接,但也沒有其他的說法了。 克羅擺出了一如既往的中段架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什麼……!?」 條再次發出呐喊聲,沖了過來。左腕的刀刃一邊卷著風暴一邊揮了下來。 「嗚哦!」 克羅勉強用日本刀防住了那左腕的刀刃。但是,條毫不停歇地將右拳揮了過來。 嗡,不太強烈的衝擊擴散到左肩。多虧同時橫斬了過去,才總算消除了拳頭的衝勁,但也感覺就要被轟飛了,只能勉強站穩。 條右腕的力量也提升了,等同于索迪——好像有了就算與劍姬相比也毫不遜色的腕力。如果正面挨到的話,肩骨都會粉碎的吧。克羅的橫斬也被肌肉所阻礙,並沒有給與他多大的傷害。 「把我忘了可就頭疼了呢!」 這時,拉休沖了過來。將獸斬極具氣勢地橫掃過去。咚,條的左腕發出了頓音,劍被左腕的鱗片給擋住了。 「沒有忘記呢!」 條伸出手腕,掐住了拉休的喉嚨。並就這樣纏住拉休的腳,並以大內刈將拉休壓倒在地上。(ps:大內刈,柔道的招式,自行百度) 「咕,嗚……!」 被壓倒在地上,被掐住喉嚨,拉休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了。 「混蛋!」 克羅瞄準條的腦袋,用右手揮下了劍。但是,條的手放開了拉休並就地一滾逃開了。 「想逃走嗎!」 對與站起來的條,克羅再次以單手揮下了劍。看不到起手式,也讀不出軌道的劍,即將斬落條的頭—— 鏗鏘,響起了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響。不,並不是金屬之間的激烈碰撞。 「這……是怎麼回事……」 克羅無法相信眼前的光景。 克羅那瞄準腦袋的一刀,被條的牙齒給擋住了。條用牙齒咬住了克羅的劍讓其停了下來。就算是力量遜色的人類,就算是以單手揮下的一擊,但這也是無法想像的事。 「掛咕你了……」 是在說“抓住你了”吧。在克羅愣神的瞬間,衝擊又來了。條的前踢就宛如從克羅的腹部陷進從背後擊出一般的勢頭炸裂了。 「咕哦……!」 克羅用古流預讀了條的前踢,自己向後一跳躲過了衝擊。不然的話,豈止內臟破裂,或許還真的會被那一踢給貫穿身體的。 「少年!」 在以強大的勢頭被打飛的克羅,他的後背碰到了柔軟的東西。甚至不需要回頭,就明白是依修特接住了克羅。 「……意外的很柔軟呢,會長。還以為更加的搓衣板呢」 「你的臭嘴,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呢?」 「嘴唇被堵住了的話,不就說不了話了嗎」 「很遺憾,我還沒有戀上你的劍呢」 「咦,你連索迪的這個習性都繼承下來了嗎?」 克羅若無其事地說道。 關於依修特的真實身份,克羅在無意中察覺到了。 能抑制住就好像是索迪的詛咒——殺意進行攻擊,以及對明裡展現出來的溫柔,還有就連對白雪都手下留情,甚至還會鼓勵身為敵人的她。 這時,克羅得出了一個事實。 索迪和人類之間,是能生出小孩的事實—— 「少年,你……」 「嘛,得救了。就那樣被打飛的話,或許真的會死呢」 克羅沒有繼續追究依修特的真實身份的打算,而且也並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你說過“把我忘了可就困擾了吧”」 拉朽一個人在奮戰著。他那獸斬的斬擊也不知被那左腕給擋住了多少次。打在那左腕上的話,甚至連拉休的強力一擊都會被彈回來。 「那手腕,果然很厲害呢。該怎麼辦呢……」 「以我的劍的話,或許……」 「不可能的吧」 克羅清楚地斷言道。 「真是敏銳呢,少年……」 克羅已經察覺到了,剛才依修特防禦白雪那散彈攻擊的雷穿•連光閃,是在一瞬間釋放出幾十次強力高速突刺的劍技。就算是索迪,應該也會對肉體造成相當的負擔的吧。要再一次使用那個劍技會很難的吧。 「而且,必須要由我們——劍聖的弟子來當那傢伙的對手。那傢伙甚至變成那樣的姿態都還在戰鬥呢」 「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和少年一起行動的理由呢。但那傢伙的復仇心,不就只是單純的憎恨嗎」 「正因為是憎恨——所以不讓他發洩的話是無法消除的吧。而且,這邊也有戰鬥的理由。那傢伙把日奈子——」 「那個,到底啊怎麼回事呢……?」 在充滿緊張感的神店內,響起了冗長乏味的聲音。 因為這過於悠閒的聲音,讓拉休和條的戰鬥都突然停了下來。 而發出聲音的本人——櫻井日奈子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看來,只是讓她睡著了,並沒有綁住她的樣子。 「日奈子!就在那裡不要動!給我坐下!」 可是克羅發出聲音的時候已為時已晚。日奈子,已經輕鬆寫意地從舞臺上走了下來。 接著,就邁著小碎步往克羅的方向走來。 「這是哪兒?克羅,拉休,還有胸部很殘念的會長……」 「啊哈哈,少年。你到底對那孩子灌輸了些什麼的東西呢?」 「痛痛痛痛!」 依修特的兩個拳頭在克羅的太陽穴上不停地鑽著,雖然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但還是頭蓋骨都要碎掉一般的痛, 「還有……嗯?這個生物,是什麼?」 日奈子看著條,呆呆地問道。雖然克羅他們目睹了條發生變化的樣子,但突然間看到這東西的話就不知道會不會認為他是人類了。 「……就是我啊,太陽之少女,我就是將你帶走的人」 「嗯,那還真是受你照顧了……」 「不,不對吧」 日奈子那極度天然的臺詞,讓克羅在別的意義上感到頭痛。 「我也拜託你。太陽之少女,請你退下吧。可以的話不想將你給捲進來呢」 「我也……不希望香苗的哥哥變成一副太過奇怪的樣子」 日奈子的雙眼,沒有對已經面目全非的條感到恐懼的樣子。被捲進索迪的戰鬥的話,她也會感到害怕的。因為並不是沒有恐懼心。 或許對自己恩人的哥哥也是抱有親近感的。 「即使你這麼說,也已經遲了呢。就如你所看到的」 條將異樣的左腕伸出來給她看。但即使如此,日奈子也沒有動搖。 「對於香苗,我有還不完的恩情。如果已經無法償還了的話……至少,希望香苗的哥哥能夠活下去」 「喂喂,這種事可不能說哦。會讓小鬼們變得難以和我戰鬥下去的。那可就讓我困擾了呢」 「克羅……」 日奈子以困擾的眼神看向了克羅。 而克羅則往日奈子跑去,猶如保護她一般站著。 「抱歉,日奈子。要在不殺死他的情況下就把他打倒,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呢」 「……我所說的,就只是我的心情。並沒有讓克羅為難的意思」 日奈子就像是貼著克羅的後背一般緊緊地抱住了他。 「……非常感謝,克羅。你總是跑來救我呢……」 「既然我來了,那麼就相當於已經把你救出去了。所以——就安心地等著吧」 克羅不可思議地沒有說出「因為這是工作」這一如既往的臺詞。至少克羅覺得今天的自己不是因為工作才來的。這麼說來,甚至沒有向希露菲進行報告就去戰鬥了。雖然之後會有問題的吧,但並不後悔。 克羅前進了幾步,靠近了條。在他的一旁,拉休架起了劍,做著隨時都可以再次開始戰鬥的準備 「少年,說了帥氣的臺詞呢。但是,只要太陽之少女在你這裡,就一直都會被太陽教給盯上的哦」 「就因為是教祖的女兒嗎,還真是熱心呢。佩服」 「哈哈,因為是佛祖的女兒?你在說什麼傻話。話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吧」 條舉起右手指向了天空。 「在春天,空之扉打開了哦。是那邊的太陽之少女幹的吧?小鬼不也看到了吧。那麼,你就明白了吧」 「不明白啊」 那一半是真話一半是謊言。空之扉在一瞬間打開,那確實是日奈子做了什麼吧。但是,實際上發生了什麼,克羅也完全不明白。 「太陽的少女,守護著空之扉,是被空之扉授予了力量之人的末裔。有著打開空之扉的力量,而且——據說將造訪這個世界的異邦者給“強制送回”也是有可能的」 「強制……送回……」 「我嗎……?」 克羅和日奈子同時嘀咕著。 條說了出人意料的事。 所謂的異邦者,當然就是指索迪吧。七十年前,從這個世界的天空降臨的人們。 索迪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偶然,而是早就謀劃好的。 或者反過來說——回到那個世界的事可能也在謀劃中。 「話說,為什麼你這傢伙會知道這種事啊」 「我即使這樣也是太陽教的幹部,也整合著戰鬥部隊。這點情報也還是有的」 對了,日奈子以前也說過奇怪的事。 正確的說來,是從日奈子的友人們那裡聽到的話。 太陽之少女,是人類的希望—— 「為什麼……要將這種事告訴我們呢……?」 日奈子一臉呆呆的表情問道。 「不是小鬼們。而是在告訴你哦,太陽之少女。想讓你事先知道,你所背負著的命運。或許是我想知道——得到香苗幫助的你,在知道這些之後會怎麼生活下去呢——」 「我的,命運……」 日奈子呆呆地說道。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並不是在突然間被告知後還能接受的事。 克羅的腦袋也開始混亂了。那麼—— 「嗯,這種事怎樣都好!」 「突然間就恢復精神了呢,小鬼」 「已經結束了,大叔。已經不能繼續和你玩下去了」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發動著光身。這樣下去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了。 克羅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拉休也配合著時機展開了行動。 「嗚哦哦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羅和拉休,劍聖的兩個弟子以同樣的時機揮下了劍。 「沒任何改變呢,小鬼們!」 條以左腕接住了克羅的劍,並在拉休的劍擦過側腹的同時躲開了。雖然砍得很淺,但即使如此,索迪那強力的一擊,也將條的腹部給整個剜去,鮮血四濺。 不過,已經化為野獸的條沒有露出絲毫怯意。 「咕,真是可惜」 兩人與條拉開距離,拉休也來到了克羅的身邊。 「你在幹嗎,拉休。你比我更有力量吧,給他點傷害啊」 「但是啊,克羅。就算是那傢伙,可腦袋什麼的你也是能砍下來的吧?這就該輪到你那無法預讀的刀法登場了哦」 「別把麻煩事推給別人啊」 「那可是我的臺詞哦!」 在七年間一起長大的師兄弟互相對罵著。 「拉休,你沒有什麼厲害的必殺技什麼的嗎?」 「這太沒道理了吧。克羅才是,用你的九天聖斬和花散亂擊怎麼樣?」 「沒有破綻啊,破綻。那樣的怪物,要怎麼才能找到破綻啊」 「……只要有破綻就行了?」 拉休瞥了克羅一眼。 「嗯,一瞬間就行。能辦到嗎?」 「我能和真奈以及佈雷茲們戰鬥到現在,也不是擺擺樣子的哦」 拉休饒有意味地笑了。那笑容——既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虛張聲勢,這點克羅立刻就明白了。 那樣的話——克羅和拉休再次沖了出去。 就好像是死纏著條不放一般,各自不停地出劍。 「我說過了,不管來幾次都是一樣的!小鬼們,你們這樣還算是那個女人的弟子嗎!?」 「雖然已經到厭煩的程度了,但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子哦!」 克羅一邊喊著一邊單手揮下了劍。但是,被厚實的肌肉鎧甲所阻擋,刀刃完全刺不進去,好像也完全無法給他造成傷害的樣子。 拉休,你有什麼辦法的話就快點—— 克羅繼續斜肩揮下的劍被條的左腕給擋住—— 「什麼!?」 嘎巴,伴隨著乾澀的聲音克羅的日本刀折斷了。斷掉的劍刃咕嚕咕嚕地飛在空中,接著掉到了地上。 「嗚哦哦哦哦!?折斷了!?」 「你在幹什麼,克羅!」 在最糟的時候,演變成了最糟的事態。在這幾個月過度使用,而且在不知多少次打到了條的左腕的情況下,還被他用牙齒給阻擋的情況或許更糟。 糟了,該怎麼辦—— 「羅!」 「哎!」 讓神殿都為之顫抖的高亢聲音響起。克羅甚至不用特意去確認就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塞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明明應該在學院的,居然還跟了過來。 而且,也是在最糟的時機。塞菲是想要幫助失去了劍的克羅的吧。但那幾乎就是自殺行為。 「…………?」 突然,這次是一陣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神殿。 在察覺到那是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後,幾乎同時克羅就察覺到了從那兒飛進來的東西。 有某種東西以非常誇張的速度瞄準克羅飛了過來。 被那個的直擊的話就得死了——克羅有這種感覺。 「危險,羅!」 這時塞菲插了進來,單手抓住了那個飛進來的東西。啪,發出了強烈的聲響,塞菲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了。 「好痛……哎,日本刀!?」 「塞菲!把那個給我!」 塞菲所接到的那個,是名副其實的日本刀。克羅將拿著的斷刀給扔了之後,就向塞菲伸出了手。 「我,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哦……!」 塞菲嘩地將日本刀向克羅扔去。克羅將其接過,並用因為肩膀被踢的衝擊還無法順利活動的左手緊緊握住。 「拉休!」 「知道了!」 拉休回應著克羅,向條跑去。條好像一直都對處於一團混亂之中的克羅他們保持警惕一般,立刻就做好了迎擊態勢。 「你這個笨小鬼!不管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在這麼說著的條面前,發生了異變。 並不是和之前一樣的。拉休壞笑了一下之後,突然——分裂了 「什麼……!?」 條那獸眼睜得大大的。 在他視野的前方——是三個拉休。 三之身分身。原劍將真奈所擅長的,通過間斷的高速移動而產生的殘像現象。 但是,真奈最多能作出七個分身,即使處在被砍到一隻腳的狀態下,也能夠作出五之身分身。也就是說,拉休甚至還比不上一隻腳被砍到的真奈。 「那也足夠——!」 就如拉休所喊道的。條沒能在一瞬間對這異常事態產生反應,三個拉休同時舉起劍,一口氣地揮了下去。 「咕噢噢噢噢!」 從右肩到腹部為止被斜斬,條大聲地吼叫著。雖然傷口很淺,但也是確實給與了條傷害的一擊。 當然克羅不會放過師兄所創造的這最大的機會。 「噢噢噢噢!」 握著收入劍橋中的日本刀,最大限度地讓光身發動,沖進了條的懷中。 通過拉休的攻擊,讓條露出了的破綻。 所以,克羅能夠看到。 九天聖斬——只有在讓光身發動的時候才能使用的秘技。 以現在的克羅還無法找到那轉瞬即逝的空隙「將斬裂敵人的軌跡視覺化為白色的光之線」。不過,這點只要模仿就行。以劍聖休卡的刀法,放出了斬擊。 作為對劍聖休卡抱有恨意的男人的餞別禮,這是最適合的劍技了吧。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克羅握緊了日本刀的刀柄,臨摹出了一條軌跡。 從鞘中飛奔而出的克羅的劍,斬裂了——最合適為這場戰鬥畫上句號的軌跡。 「……!」 條發出了不成聲的慘叫。 也不回頭看沖過自己身邊將自己給斬了的克羅。 只是,微微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左肩。 啪,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噴湧著。 條的左肩,銳刃的手腕被——從根部切離,並啪的掉到了地面上。雖然還在為微微地痙攣著,但只有手腕是無法行動這件事好像是真的。 「你的那條手腕,以我的力量是無法斬掉的,那樣的話——就只要將能夠斬掉的地方斬掉就行了」 條的左肩連接著銳刃的手腕。如果銳刃的手腕很結實,連血管和神經都緊密地連接著的話,那它的連接藉口就會比較脆弱。 而克羅的劍,正確的將那兒給切斷了。 「是我——贏了。條」 像師傅那樣,能在獲勝前說這話就很帥氣了呢,克羅稍稍覺得有點遺憾。 不過也完全沒有說這句話的閑功夫就是了。 「哈哈……好厲害呢,克羅。你……身為人類卻超越了索迪呢……」 條爽朗地笑著,無力地跪在了原地。 膨脹起來的肌肉,以及帶著異樣光輝的眼睛都回到了原樣,只有染成白色的頭髮,已經回不到原本的樣子了。 「條」 白雪如同支撐著條一般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 「哦,謝了,白雪。不過過分接近我的話就糟糕……?」 「白雪,堅信著條是個很好的蘿莉控」 「謝謝……」 這該表達感謝嗎,克羅感到一陣無奈。 總之——好像已經結束了。克羅慢慢地將刀收入了鞘中。 本該給他最後一擊的,可如果白雪在他身邊的話也很難辦到。 而且,克羅要殺死條的想法也不知不覺地消失了。是因為知道了那個男人也有戰鬥理由的緣故吧。 「羅!」 「克羅……」 塞菲和日奈子跑了過來。依修特也一臉笑容地看著這邊。 能得到女孩子的犒勞的話,就連這場死鬥也算是稍微有點價值了呢。 克羅想著這些,也想要對向這邊跑過來的塞菲以及日奈子露出笑容。 兩聲槍響—— 克羅感到有某種灼熱的東西陷入了自己的後背。 「哦……?」 克羅向後轉過頭。 在那兒——在神殿的入口附近,有個握著手槍的修女的身影。 「明裡……?」 在喃喃說道的克羅的背後閃過一陣劇烈的痛楚。 「羅!」 「克羅,背後……背後被擊中了」 「不要慌」 克羅用手制止了向這邊跑來的塞菲和日奈子。 「被擊中的是我。因為不是你們被擊中了,所以沒什麼可著急的。話說,你們兩個沒被擊中真是太好了」 「羅,你在說什麼傻話!在你被擊中後而感到焦急有什麼可奇怪的!」 「塞菲害羞了……」 「少囉嗦!小雛不也很擔心嗎!」 「對不起……」 被塞菲吼道,日奈子就低頭認錯了。 「啊,我也不對。我要是能做些什麼的話……」 「夠了,你們兩個從我身邊離遠點。拉休,會長。這兩個人拜託了」 「哎,等等羅。你要幹嗎……」 在愣住了的塞菲的面前,克羅搖搖晃晃地向明裡走去。 「克羅,請等一下。血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流,會死的」 「沒事的,避開了……要害」 沒有擊中脊椎,恐怕也沒深入到臟器中。雖然不把就這樣進入體內的子彈給去除的話會很危險,但那種事之後做也沒關係。 「羅!那個女的就由我——!」 「沒事的,塞菲。交給我吧」 「哈……!?」 「只是和明裡說說話,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哦」 「你在想些什麼!你被那個女給擊中了啊!」 「我可不是那種被女孩子擊中就會發火的男人」 「你對女孩子到底有多寬容啊!?」 「無限」 「……你,在各種意義上都是最強的呢」 克羅對塞菲笑了笑之後,就站在了明裡的面前。 在手槍的槍口都能碰到克羅身體的極近距離。 「克,克羅……我……」 「你也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很擔心你是不是被大叔給做了些什麼呢」 「克羅!我!」 明裡抬起手槍,對準了克羅的額頭。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 「什麼……?」 「克羅,你是我的敵人……所以,我意為是能果斷地讓你去死的……但是……但是……」 在明裡的眼中浮現出了淚珠。 雖然她總是在哭,但是像這般悲傷的表情卻從沒看到過。 「果然,克羅是我的青梅竹馬。雖然是個總是掀我裙子的笨小孩,但即使如此也還是朋友……」 「你在過去幹的這種壞事……」 克羅感到背後殺氣騰騰的。恐怕是金髮的單馬尾少女那美麗的容顏正因為憤怒而扭曲了吧。 「還是朋友!所以,我已經無法忍受……曾今那麼溫柔的你揮著劍,草菅人命的事了」 「……那就是我的工作」 「被那樣可怕的索迪們包圍著,還總是進行危險的戰鬥。我已經看下去了。不,只是想到就算沒親眼目睹但克羅仍在某處繼續戰鬥,就好害怕好害怕……」 「所以,就開槍了嗎。為了終結……」 「我要逃走,也不只是因為害怕索迪。因為在劍之學院的話,我什麼也做不到。至少,為了用我的雙手來終結……」 「雖然我沒法說別人,但明裡也很極端呢……話說,真是那樣的話就該好好瞄準哦」 克羅不禁苦笑起來。 不是子彈偏了,而是故意打偏了吧。如果是受過訓練的人的話,在射程內,就能足夠地……而且,克羅完全大意了。要射穿頭或者心臟應該並不難吧 「果然,要明裡殺人也還太勉強了呢。所以呢……你一直保持這樣就好」 「什麼……!」 「我接下來也會繼續殺人的吧。雖然覺得如果被明裡阻止的話也不錯,但是即使如此……」 「不行……不行……。就像克羅不希望我殺人一樣……我也,不希望克羅殺人啊!」 明裡一邊撲簌簌地流眼淚,一邊將手指扣在扳機上。 在克羅的眼中,那手指的動作就好像是畫面一幀一幀地播放一般。作為劍士而得到鍛煉的肉體,擅自動了起來。 克羅在扳機即將被扣動前,就快速地低下身體。 將手放在日本刀的刀柄上,敏捷地出刀。比起明裡那只有幾毫米手指的動作,克羅拔刀的動作要快得多。 作為人類最高速的劍,沖出劍鞘猶如閃光般賓士著。 那刀刃所到達的目標是——升騰著黑煙,厚實的劍。 「拉休!」 叮,響起了劇烈的金屬音,火花劈裡啪啦地四散飛舞。
古流的防禦,將正打算斬裂明裡身體的獸斬的黑刃給擋開了。 「……克羅」 劍被彈開的拉休,就保持著這樣姿勢,對克羅投以銳利的視線。 「住手,拉休。明裡沒有扣動扳機」 正如克羅所言,明裡就這樣將手指扣在扳機上,僵住了。 「我不認為那孩子能殺了克羅。但是,那孩子會把你——」 「明裡會怎樣?」 「那孩子會改變你的。她希望你能回到成為劍士之前的你」 「現在,我可沒有放棄當劍士的想法哦。話說,拉休……」 克羅就好像窺視著拉休的內心一般,直直地注視著他的雙眼。 「在學院放跑明裡的,是你嗎?」 「為什麼這樣想?」 「我能讀懂你的行動,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不需要呢,兄弟」 拉休淡淡地一笑,就將獸斬收入了劍鞘中。接著,就轉身走了。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克羅和會長了。因為剛才的分身,腳很痛呢。又得去醫院了」 拉休這麼說完之後,就向神殿的出口邁出了腳步。 「……久違了呢,拉休。和你交手……」 「嗯,你果然很強呢。真的……很強」 拉休輕輕地舉了舉手,就離開了神殿。 克羅當然也並不瞭解拉休的一切。 他期望著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但是,拉休也和明裡一樣在看著克羅吧。 他也有著他自己的想法,才斬向明裡的吧。克羅並沒有責備他的打算。 「克羅……」 克羅重新看向了明裡。接著,輕輕地握住了正在不斷顫抖著的手槍的槍身。 明明隨時都可以射擊的,但明裡果然還是沒有開槍。之所以優先處理拉休,是因為確信不會被明裡射擊吧。 「又讓你看到可怕的事了呢。抱歉」 「……真的很不好呢」 明裡這麼說著,就放下了槍。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著。 「明裡,我知道你在……為我著想」 「……別自我陶醉」 「抱歉,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只能繼續戰鬥。特別是現在——也有必須守護的傢伙們呢」 克羅微微瞥了瞥塞菲和日奈子。 克羅已經決定要守護那兩人了。還有,克羅自己也被她們守護著。 只要戰鬥還在繼續的話,克羅也只有繼續揮劍了。 「笨蛋呢,克羅……」 「頭腦好的人類,是不會用劍去和索迪互角的哦」 克羅溫柔的撫摸著明裡那握著手槍的手。 「接下來,也必須守護明裡呢」 「什麼……!我,我可沒說要你來守護什麼的……!」 「會守護明裡的呢」 克羅溫柔的說道。 接下來,明裡在太陽教會處在怎樣的位置上呢。不管事態怎樣變化,克羅也無法對身為青梅竹馬的少女棄之不顧。 「……反正都會發生改變的話,那能把自己的傻勁給改了就好」 「就如你所說呢」 克羅也明白明裡的話是不坦率的毒舌。 恐怕,現在的明裡已經不渴求克羅的死了吧。能就這樣不讓她再扣動扳機的話就好了——克羅在內心深處這般祈禱著。 「哦」 這時,尖銳地警笛響起。 也能聽到車子來回開動的聲音。 「員警來了嗎。嘛,在這種農村響起那樣的槍聲的話,當然會趕來了呢」 克羅事不關己地說道,並若無其事的從明裡的手中奪走了槍。 員警來的時候,還拿著這種東西就糟了。 「喂,小鬼,把那東西交給我」 「……什麼啊,大叔。你覺得這是值得表揚的事嗎」 克羅將手槍向不按住不停流血的肩膀只是坐在地上的條扔去。 條用右手接住了手槍,壞壞地笑了。 「大人可是很狡猾的哦。你到那時候也會明白的。還有,相對的你……」 「嗯」 克羅對條點了點頭。 他想要說什麼,這種程度的事立刻就能差距到了。 「那麼,回去吧……」 克羅一個踉蹌。 戰鬥的疲勞加上出血的緣故,使克羅瀕臨極限了。 「羅!」 「克羅」 支撐住就要倒下的克羅的並不是面前的明裡,而是塞菲和日奈子。 被兩個少女甘甜的香氣包圍,克羅意外地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幸福的男人。 「這麼說來……」 「哎?」 塞菲一臉呆呆的樣子。 「這日本刀,到底是從哪兒飛過來的呢?」 克羅再次注視著塞菲交給自己的刀。 長度,重量還有構造。感覺都像極了克羅一直使用的日本刀。 而且最重要的是,克羅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誰喜歡的類型。 不會吧—— 克羅決定暫時將一瞬間出現在大腦中的疑惑給忘掉。 在俯瞰著太陽教神殿的山丘上,有一個人影。 明明是夏天卻穿著外套,而長長的頭髮也在風中飄舞著。 因為月光被樹木所阻擋,被深深的黑暗所包圍,其容貌也落在了陰影之中。 從山丘到神殿最少也有兩公里吧。 但即使如此,站立於那兒的人物的雙眼,卻透過神殿的玻璃窗將內部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結束了嗎」 本來是只打算觀看的,卻多管閒事地幫了他一把。 不過,如果是那個少年的話,即使沒了劍,也總有辦法的吧。那個人影知道少年擁有著那樣的力量。 嘴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少年正在改變。那多虧了在他身邊的少女們吧。 改變對他來說是有益的嗎。 現在還無法作出判斷。 不過不允許他發生改變的人好像也有。 「還不夠,還要繼續……」 人影在這般小聲地說完後,就突然間如一陣輕煙一般消失了蹤影。 而她之前所站立著的地方,甚至連腳印都沒有留下。 就好像那個地方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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