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懶 2017-7-10 1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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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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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狂醉者與向蔚藍揚帆起航的船
第二天,我們來到了馬林布雷德號所停泊的三號泊船位。
午後天空蒼白的雲氣,仿佛把無精打采的太陽掛在東邊的天空上一般。
和昨天比起來今天暖和多了,可碼頭吹的風還是很冷。
輕快得走在我前麵的紗音,穿的很單薄卻好像不怎麼冷。她身著以白色為基調時髦的航海專用服裝。這設計感覺像是可愛的貴族大小姐學校的水手服。輕飄飄的迷你裙中,顯露出的是優美的腿部曲線。
從搖晃的裙擺露出的健康的大腿,分外耀眼。
真是的,這大腿也太GJ了。
外加腳穿長筒襪,頭戴船長帽。腰間還佩戴著卷成環形的鞭子。這打扮像是動畫裏的COSPLAY少女一樣,但很合她身。
昨天撿到的小狗,跟在她的腳邊。它被賦予了一個名為手蔓藻蔓(簡稱手蔓)的怪名字。命名者當然是紗音。為什麼我會覺得被一個完全沒有命名品味的主人撿到,再可愛的狗看上去也像草狗了呢?
而我穿著學生服,兩手都拎著旅遊包。紗音把航海必備品都買齊了。好像花了很多錢,但她卻好像並不在意。
「沒事,隻要能隨意差遣你就行」
她這發言,很淡然的就把民主主義給否定掉了。
「由於你是個沒任何航海經驗的陸地人,所以要先從基礎訓練開始鍛煉。一般來說無經驗者一上來都是二等水手這軍階的,但我以我的權限將你以士官候補生的軍階登錄在我麾下」
「這算啥?」
「這可是被賦予權力的下級準士官哦。差不多相當於一年級學生裏的學年委員」
紗音頭稍稍歪著得回了過來。
「悠馬,喜歡當領袖麼?」
「雖然我不太喜歡居於人上,但我更討厭屈於人下」
「你獨狼麼?」
「隻是朋友不多」
「是麼?」
「我從以前就不太受同學歡迎」
「嗯。是這樣啊」
紗音俯身看了看我的眼睛。
「原來如此」
「……哈?」
「你是那種被討厭了也無所謂的類型的人吧?」
也許是這樣。
「大家都不想被人討厭,想到被孤立就嚇得發抖,而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孤獨一人在教室裏也無所謂。我就是我,不受你們歡迎也無所謂。對那些不願被大家排擠在外,拚命學習察言觀色的人來說,他們會不會是看你那超脫的態度不爽?」
搞什麼啊?把我說的像悶騷一樣。
「但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嗯~喜歡我哪點?」
「你的虛無性」
紗音的身上裙子輕飄飄的飄著,從跨板上搭上了她的愛船。
從甲板上望去,馬林布雷德號很是壯觀。工作人員們都忙於自己的工作,船上簡直亂成了一團。頭上高的嚇人的桅杆與橫梁相互交錯,繩子像蜘蛛巢穴裏的蛛絲一樣張的到處都是。這構造美與這份壯麗,奪走了我的心。
「齋藤!」
紗音叫了正在指揮作業的大胡子男人一聲。
「呀~小姐。你好」
「別叫我小姐,得叫我船長哦。水木君來了麼?」
「還沒,貨物已經到了。要招呼大家來整理麼?」
「不必。我隻是來看看情況的」
這麼回答道,她一個轉身。
「我來介紹一下。他是凪沙悠馬君。以士官候補生身份上的船。是我的朋友哦」
「我叫齋藤潮。請多指教」
「哪兒的話,請多指教」
我與齋藤先生握了握手。他的手皮和手套一樣厚實。
「齋藤是在我爸爸的手下擔任帆纜長一職。是管理帆和鎖具的甲板作業負責人。與長相相反的是他有潔癖,以後小心點哦」
「暈船想吐的時候給我吐木桶裏哦」
大胡子帆纜長豪爽得了起來。這笑容很有親和力。
「我們走。這邊」
我追著紗音跑了過去,路上觀察了正在工作的工作人員。
「是你把這些給聚集起來的麼」
「不是。其中一半是我爸爸的部下。大家都是在我還是小鬼頭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的了。放心,雖然都是些粗人,但大家人都不錯」
這麼說著,她給我說明起了船體的構造。
「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上層甲板。每次出港前都會像這樣亂糟糟的。接下來在中央的那一高層就是艦橋甲板——是這艘船的作戰指揮部。在船首的那層是船首樓甲板,船尾的是船尾甲板。然後,從這個樓梯下去就是下層甲板」
一個回頭,做起了電梯引導員的動作來。
這女人真有趣。和她在一起一點都不會厭。
我們下到了下層甲板,來到了位於船尾區域的客室。
「這裏就是你的房間。雖說稍微小了點」
那是個5平米左右的狹小客室。小是小了點,但我也沒帶多少行李,一個人住應該沒什麼問題。床和衣櫃,還有洗漱間,從圓窗向外看去,還能看到田園式的港口風景。
「其實還有比這更大的客室,但已經有人先入住了。那人是我朋友」
「你的房間在哪?」
「船長室在艦橋甲板下麵哦。剛才我們經過了會議室吧。就在那上麵。船長室裏有浴室,廁所,辦公室,食堂。所以你吃飯就到我房間來吃。其實你去大食堂吃我也無所謂啦」
「我會在你房間吃飯的啦」
我坐在床上側眼看著紗音。
從迷你裙裏露出的白嫩嫩的大腿在勾引著我的視線。和紗音孤男寡女兩個人呆在那麼小的房間裏,總感覺平靜不下來啊。
「船上都是些你不認識的人,會覺得寂寞麼?」
「我習慣一個人了」
「悠馬你喜歡孤獨?」
「不是這樣啦」
把行李放到地上之後,我聳了聳肩。
「我隻是覺得就算很勉強的交到了朋友,等著我的也隻有麻煩事」
「你乍看之下還挺正經的,可實際上已經相當扭曲了啊」
紗音撲哧的笑了聲後,把手蔓抱了起來。
「要是有想要的東西的話就快點說哦。我讓他們拿給你。」
「謝了」
「那你快點換衣服吧。我在甲板上等你」
她抱著小狗離開了我的房間。
把行李都安置好了後,我換上紗音為我準備的士官候補生服。
一切是未知的世界。我對這次航海當然會感到有些不安。還有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完成她的願望的害怕。但興奮早已淩駕於這些情感與擔心之上。乘著巨型帆船到水平線的彼端去展開冒險——但凡是個男的都夢到過這一場景吧?在蔚藍的大海上描繪一條白色的航海印記,乘風破浪的帆船。想象著那雄偉的情景,我一個人興奮了起來。
話又說回來了,怎麼感覺有些頭暈。
這就是暈船麼?
總之我先換好了衣服,站在了鏡子前麵。然後我說不出話來了。
紗音的笑話,說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士官候補生服的款式,和我剛脫下來的學生服一模一樣。
「接下來『紗音醬的簡單易懂的帆船講座』就要開始了哦!」
上了甲板等著我的是,戴著眼鏡手拿教棒的紗音。
她是打算做女教師麼。教棒尖端海豚的小模型異常可愛。我與手蔓被安排坐在了畫有船體構造圖的白板前。
紗音哼著像廣播裏英語會話講座一樣的旋律,開始了講課。
「lesson 1。為懵懂無知的陸地人介紹帆船的基礎知識!」
嗚哇。第一句話就被看扁了。
「首先是帆船的帆——根據帆的展開方式的不同,可以分為以下幾個類型。有獨桅小帆船,縱帆船,雙桅帆船,雙桅橫帆船,三角緣斜帆船,三桅帆船」
這麼一邊說明著,紗音把白板上的構造圖按順序一張張指了過來。
但在這裏,我就不詳細介紹講座內容了。
為什麼?因為我完全沒聽懂。
你們想啊是不是有這樣的老師。不管學生的接受能力就自顧自的在那暴流水賬。
「大型艦就是像馬林布雷德號這樣的船型。由於馬林布雷德號是三桅船型,也可以稱之為擁有三根桅杆的全裝備船——」
說著,紗音把白板給翻了過來。
白板的背麵畫著一艘與馬林布雷德號相似的帆船。不愧是美術部的,畫工了得。人不可貌相啊。
「桅杆的稱呼從船頭開始分別是,前部桅杆,中央桅杆,後部桅杆。這3根桅杆的設計是在各個桅杆的帆桁上裝備了能夠五段展開的橫帆。當然,各個帆桁也都有自己的名字。最下麵的叫下桅帆桁,它上麵的叫中桅帆桁,再上麵的叫上桅帆桁,最上麵的叫頂桅帆桁。比如說我們可以把中央桅杆的中桅帆桁稱之為主中桅帆桁,懂了沒?」
手蔓「汪」的叫了一下。
你真的懂了麼?
說實話,紗音剛剛說的我一點都沒搞懂。
她不適合當老師這點我倒是搞懂了。
可紗音心情大好得不停的說著謎之專業用語。好漫長。這課漫長的可怕。搞得我都想睡覺了。我認為她下次應該找些失眠的人來聽她講課。
「好,接下來的lesson 2,終於輪到實地訓練了!」
在一味的隻自顧自講的課程結束後,紗音命令我參加爬牆訓練。也就是要爬上桅杆。命令的那份強硬,已經快升華為藝術了,連拒絕的餘地也沒有。
「這桅杆得有多高啊?」
我仰望了一下聳入傍晚天空的桅杆。
「從海麵到中央桅杆頂部高度為46米。當然我不會叫你一上來就爬到頂。那邊有個瞭望台吧。你先爬到那試試。」
「知道了。下次爬」
「現·在·就·給·我·爬」
紗音的眼裏閃著發瘋的光芒。
海麵到桅杆頂部為46米,這高度相當於一幢15樓建築。要是摔下來的話,小說也就到此結束了。就算隻是爬到下桅帆桁上麵的瞭望台,那高度也有將近20米。
在我有所猶豫時,紗音「真討厭」的這麼歎息道。
「算了。我來給你做示範。跟著我爬」
她把船長帽交給了齋藤先生,撲到了船舷的橫靜索上爬了起來。
所謂橫靜索就是從左右支撐著桅杆的繩索,隻要順著這斜繩一路爬上去,就能爬到桅杆上的瞭望台了。
「悠馬,快跟上!」
手抓著繩子,紗音大叫道。
我說紗音,你的內褲都被我看光光了啊。
哎~迫於無奈,我隻得跟在她後麵爬繩索。
剛開始我一點都不怕。但往下看的那一瞬間,我畏縮了。雖然隻有校舍3樓這麼高,但腳邊是晃個不停地繩索,這麼一來也就沒任何可比性了。
「別往下看!」
爬在我前麵的紗音丟了這麼一句話給我。
「但往上看的話就會看到你的……」
「敢想入非非的話,就把你一腳踹下去。」
那你現在把褲子給穿上啊。
這麼抱怨著,我開始繼續爬了。
費了好一番周折爬上了瞭望台,裏麵有一台大口徑的望遠鏡。
「這裏就是中央桅樓台了。景色不錯吧」
「這扶手有點晃啊」
「是你的手在抖」
啊,還真是。
「來,我們繼續爬」
紗音以更高的地方為目標爬了起來。
還要爬啊……
這回繩索更傾斜,更不安全了。紗音卻爬的很輕快。
雖然不願意,但我也開始爬了。甲板已經離我們很遠。工作人員小的都螞蟻一般。
「準備跳到中桅帆桁上去了哦」
紗音縱身一躍跳上了與桅杆交錯著的帆桁,走到了帆桁的頂部。
哇噢。這一下子嚇得我不輕。紗音回頭催促起了被嚇呆了的我。
「來,快點!」
別開玩笑了,白癡!
我顫抖著抱住了桅杆。在近30米的高度叫我走在帆桁上。
這也隻有中國雜技團或是援救隊員亦或是想自殺的人才做的到的啊。我既不是玩雜技的也不是援救隊員更不想自殺。
「根本就辦不到啊!」
「又沒叫你飛在空中。你隻要學著我做的就可以了」
「怎麼可能做的到!我要下去了!」
「你個大男人別說那麼沒出息的話啊。等我們出海,要在比這個更高的帆桁上高空作業的。不管是大浪還是狂風還是暴風雨還是半夜裏還是大姨媽的時候(我是男的!)。乘船還在船塢裏的這段時間,你可要多加練習適應這高度啊」
「這明擺著不可能適應的嘛!」
「那你要下船?在家裏等我回來?」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紗音做了個難以置信的動作。她一下子從帆桁上站了起來。雙腳並立的站在帆桁的頂端,伸直著身子張開雙手盡可能的保持平衡。這動作有點像雜技團走鋼絲。難以置信的平衡感。
yes。她不正常。肯定腦子壞了。
「快別這樣,很危險的!」
「那你就來救我啊」
「叫你別這樣了——可惡,來就來!」
「要緊緊抱住帆桁哦。那有根下緣索吧?就踩在那個上麵,抓住上麵的扶手。絕對不能鬆手啊。沉著冷靜得做就沒事的。」
我按照她說的,顫顫巍巍的開始爬帆桁了。
神啊……我向至高的存在祈願。雖然當我陷入如此悲慘的狀況時就已經被神給拋棄了,但如今依舊向神祈願,這就是人類悲哀的心理。
比在甲板上更能感覺到船的搖晃,衣服被風吹的啪嗒啪嗒作響。
在這膽都快被破了的高度,還沒係安全繩。好高啊。好嚇人啊。
……嗯?等一下。沒係安全繩?搞什麼飛機。
一般來說要爬到那麼高地方來的話不是都要係安全繩的麼?
「我,我感覺不到我還活著……」
「等你習慣了,我就教你在帆桁上怎麼開展工作」
紗音向我這邊走了過來,然後一腳跨過了帆桁。
她「咦」的一聲,打量起了我的全身。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還當發生什麼了呢,她可愛的「啊哈」地笑了一下。
「安全繩忘係了」
「這沒什麼好笑的!」
這事兒是絕對不能忘的吧!嗚哇,都怪這白癡現在我遇到了危機啊!
「沒事,沒事。隻要我們不掉下去安全繩就用不著」
「掉下去就晚了!」
「那我們就盡量不要掉下去不就好了。對吧?」
什麼對吧?說的再可愛我也不會被騙了。
「先不說安全繩的事。這景色很不錯吧?」
「把這景色拍下來。我要在地上欣賞」
「嚇成這樣了還有空講笑話」
「我不能害怕啊?」
「可以啊。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第一天就有勇氣爬到這」
「什麼!?你騙我!?」
「沒騙你,就是捉弄了你一下下」
「這兩個詞在現在這情況下意思是一樣的」
「好啦好啦。看,景色很美吧」
紗音笑著指了指。
可惡。這什麼女人啊。哪天我一定要咒死你。
咒歸咒,這景色的確沒話說了。我還是頭一次在那麼高的地方眺望夢前市。
我熟知的城市——陌生的城市。我的眼裏有的是黑色的海麵,港口的防波堤人為的把大海和陸地給隔了開來。西邊的天空,有日漸西沉的殘陽。天空仿佛啟示錄一般熊熊燃燒,沐浴著鮮豔的殘陽,華麗的披上了一層暮色。這景色美的叫人忘我。
但頭發隨風飄動紗音的側臉,比這些還要美。從遠處看她雪白的臉頰,被夕陽染紅仿佛害羞了一般。真的好漂亮,要不是在離地30米的高處〔無安全繩狀態〕的話,一定會更浪漫的吧。
——不過,或許這樣也不錯。
在如此廣闊的世界一角,我們無限期的孤獨二人。
「我說紗音,那是什麼?」
我注意到了從海麵顯露出來的廢棄大樓的一角。
好像在想些什麼的紗音「嗯?」的一聲回過神來了。
「喔,那是由於海平麵上升而被淹沒了的城市哦」
「海平麵上升,是因為地球溫室化效應麼?」
「嗯。你那邊的世界海水沒上漲麼?」
「上漲是上漲,但沒這邊這麼嚴重」
我終於明白夢前市裏為什麼會有海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在這個時代都還用帆船?」
「原因是世界大戰引起的科學技術退步與化石燃料缺乏。圍繞糧食和資源,世界各地都在打仗。雖說現在已經好多了,但由於石油和石炭還是很難弄到手,所以海上的主要交通工具又倒退回了帆船。風再怎麼用也是無限的吧」
「世界大戰……你們這發生過戰爭麼?」
「20世紀末發生過。你們那沒麼?」
「是啊」
紗音用手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壓了壓。
「雖然是重複世界,但和你的世界好像區別還是挺大的」
「也許吧。說不定並非如此」
那老婆婆說過——在2個重複世界,時間的流逝方式是不一樣的。
說不定我現在看的是未來將發生在我世界裏的情形。
我們就這樣,彼此無言的眺望著殘陽好久好久。
馬林布雷德號的出航準備工作,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航海用的物資不斷的送至碼頭,被搬進了船艙。有水,食物,衣服,燃料,火藥,武器,還有些帆布,圓木,索具之類的修補材料。要想在太平洋上獨立航行的話,不管哪個都是不可或缺的。但奇怪的是打掃工具的量也異常驚人。
紗音混在負責搬運工作的隊員裏,穿著迷你裙一飄一飄的轉來轉去。她時而監督水手們的工作,時而拿鞭子抽甲板,時而厭煩,時而偷看木箱裏麵的東西,時而聞木桶味道從而確定裏麵裝著什麼。
那段時間,我一個勁的接受著地獄的訓練。
紗音任命了一位少年做我的教官。
「他是櫻波水木。以前和你提起過的吧,就是5年前登陸過虛島的那人。隻要是虛島的事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這次我請他以顧問的身份上船了」
水木是一個金發碧眼,皮膚雪白,眉清目秀的少年。
母親是法國人,小時候就和父親一起馳騁於世界大海。外加是為數不多有登陸過虛島經驗的水手。父親在三年前去世了,他對再度尋找虛島重燃熱情,因此好像在收集許多文獻資料。
他簡直就像是少女漫畫裏半路殺出的擁有中性美長相的美少年。
這家夥肯定很受女孩歡迎,有點看他不爽了。
我這麼想著,紗音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
「當·然。很某人不同人家可是獨當一麵的水手哦。所以把你交給他培養。我要忙出航的很多事情的。拜拜。水木君,交給你了啊」
「請多指教,凪沙君。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訓練吧」
水木露出爽朗的笑容,把我帶到了中央桅杆那。
「那你先爬到頂桅帆桁——最上麵的帆桁那試試」
他很輕描淡寫得就說出了我最害怕的事。
「事先一定要先係好安全繩才行。這點可不能忘記哦」
不必說我也知道。真想讓某個笨蛋女人也好好聽聽這話。
我抓著繩索,以遙遠的距離為目標爬了起來。水平移動46米是很輕鬆,但向上移動46米就沒輕鬆了。地球引力真是太可恨了。
終於爬到了最上段的帆桁——
在頂桅帆桁上看到的風景,在快站也站不住的我麵前呈現。上麵風很大,比在甲板上的時候更能感受到船的搖晃。因為害怕我都快癱軟了。
「爬的不太流暢啊」
在我後麵爬的水木,很輕盈就就爬到帆桁上來了。
「身體用了多餘的力量。所以你才會累,才無法敏捷的爬上來。聽好了,我們爬桅杆不是爬著玩的。我們必須在這高度工作不可」
說著他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我右手上。
「能夠固定住身體的手就一隻。然後要用單手作業。也就是“一隻手為船,一隻手為自己”要是用了太多多餘的力量的話,體力馬上就會消耗殆盡的哦」
我知道了,把你手拿開。我可沒有和同性緊握雙手的興趣。
「首先要消除你的恐懼心理。然後就能漸漸適應了」
金發隨風飄動,水木露出了擔心我的笑容。
「那你下去給我拿個蘋果上來」
「為什麼是蘋果?」
「因為我想吃了」
「…………」
我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什麼都沒說的就下去了。管你蘋果還是橘子,總比呆在那麼高的地方好。早就想回到甲板上了。
「我這在計時哦。磨磨蹭蹭的話就讓你跑甲板馬拉鬆了哦」
單手拿著計時器,水木說道。
可惡!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想吃蘋果隻是個借口,真正目的是訓練我上下桅杆的速度。
氣喘籲籲的下到甲板上,又哼哧哼哧的回到了頂桅帆桁上——。
我懂。這用專業用語說就是“欺負新人”。接下來肯定會叫我去買茶(而且隻喝宇治茶)
「速度慢下來了哦。接下來給我把最下層甲板拿來」
「拿什麼?」
「最下層甲板。不知道的話就去問」
「…………」
「怎麼了,已經繳械投降了麼?」
誰會向你投降啊。
「我會把像山一樣的最下層甲板拿給你」
「好,不錯。去吧!」
你給我記住水木。哪天我也咒死你。我又一次以甲板為目標。
可是最下層甲板是什麼啊?好像不太像是吃的。是船上要用到的道具或是零件吧。
(注:因為水木是用日語外來語說的最下層甲板,所以悠馬才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上氣不接下氣的我下到了甲板上,逮住了監管裝貨作業的齋藤大叔。
「齋藤先生,哪兒有最下層甲板?」
「嗯?最下層甲板就是最下層甲板啊」
原來就是叫我從船的至高點去船的至低點。耍我呢在。管你什麼最下層甲板的,現在我都想對水木使出落岩摔了。
整個最下層甲板裝貨作業,是由這邊的航海長岬輝良所指揮的。
航海長是繼船長之後的第二把交椅,大家都說岬先生是馬林布雷德號第一美男。這相貌的確不輸水木。與還留有少年可愛的水木相比,20歲中期的岬先生全身都溢出精悍的男人味。
「那個,岬先生……最下層甲板在哪?」
「最下層甲板就在這,發生什麼了麼悠馬君?」
「那個,水木叫我拿最下層甲板給他」
「哈?」
「櫻波說:“給我把最下層甲板拿到頂桅帆桁上來”」
精疲力盡的我這麼說著,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笑噴了。
怎麼了?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了麼?
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的我愣在那,岬先生有些犯難的告訴了我。
「悠馬君。最下層甲板就指的就是最下層甲板」
「誒?」
「這裏就是最下層甲板哦」
「…………」
被,被算計了!
我臉漲得通紅,走上了升降階梯。被水木給算計了。
忘記了全身的勞累,我死命的爬上了桅杆。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我一邊爬著,一邊在腦中描繪著他把繩子卷成一卷,倒吊在帆桁上的樣子。
我以刷新記錄的速度爬上了頂桅帆桁,水木在那眺望水平線。天使般華美,又有幾分悲傷的側臉。你丫的還在那裝逼,混蛋!
我叫了他一聲,他笑嘻嘻的回過頭來。
「喔~還真夠慢的呢。最下層甲板拿來了麼?」
「開什麼狗屁玩笑。甲板怎麼可能拿的過來」
「你還信誓旦旦說拿來的呢。作為懲罰去跑甲板馬拉鬆30圈。現在就去!」
這混蛋……!
你一個人自HIGH吧。我不玩了,我徹底不玩了。
但我不想因為頂撞他被他打小報告,我下到了甲板上跑了幾圈。然後跑了20圈回到了帆桁上,那裏等著我的是水木天使般的笑容。
「還差10圈啊。回去重跑」
可惡。數的還真清楚啊。
總之我是徹底被他涮了——
不管怎麼形容水木都是個討人厭的家夥,我很討厭他。
但私下水木還是個不錯的家夥,我不討厭他。
水木不太和其他船員交流,經常爬上桅杆一個人看海。那種名為孤獨的自閉型的性格,我也許和他產生了共鳴。
訓練時的他很嚴厲,但那純粹隻是為了鍛煉我。實際上,我在短時間內學會了許多作為水手該做的事。水木很會教人。
與之相反,紗音絕對不適合教師這一行當。教人要有忍耐力。她決定性的缺少了這點。她一定是鈣量攝取不足。
「幹嘛呢你,笨蛋!真煩!」
她經常煩躁不安。
但唯獨關於爬杆的訓練,她忍耐力異常強大。她與水木一起看著我慢吞吞的爬上桅杆,再慢吞吞的下到甲板上。
紗音有這麼一時興起的時候。在她精力十足的時候,有時也會不知所措的憂鬱起來,在她向我投來滿眼血絲的目光的時候,有時臉上也會浮現出可愛的天使的笑容。這經常把我搞得混亂不堪,紗音像翻書一樣快變化著的表情,充滿著吸引我,我無法抗拒的天真可愛的魅力。
到了2月末,有更多的男人們上了船。
聚集齊了出海需要的人數後,紗音命令全船員進行了展帆訓練。我們重複著,爬杆,過帆桁,展帆,收帆這幾個動作。期間紗音的鞭子響起了好幾次,在老船員的幫助下,我們的技術越來越嫻熟了。
「感覺變得有點男人味了呢」
那天,紗音窺探著我的臉如此說道。
那是我們2個人在傍晚的海岸線上帶著手蔓散步時的事。
「老古話說的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試著把竹筷給分開。吃完豬排飯去吊香魚?」
〔注:日語上這兩句話發音相近〕
「誰和你說這個啦」
「嘛,你好像被整得很慘啊」
「全身肌肉酸痛,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我抱怨了起來。我是很容易發牢騷的那類人。
「我說紗音。有事想對你說在前頭」
「什~麼」
「我不太會遊泳的」
「我也是哦。一到水裏就會沉下去的」
「不會遊泳行麼?」
「為什麼這麼問?」
「萬一掉到海裏不就麻煩了嘛」
「遇上沉船事件之類的?」
紗音回過頭來。我聳了聳肩。
「要是船在大海中央沉了的話,會不會遊泳都一個下場。非要遊的話隻會給自己增加痛苦,還不如快快得沉到海底來的痛快。呼呼呼」
紗音的身體像海草一樣晃來晃去。
我無法判斷,這到底是紗音式的幽默呢,還是船長必須與船同命運,這古老的不成文的規定呢。或許她隻是在闡述事實。
「我以前在海裏溺過水」
紗音目視著耀眼而又閃耀的水平線
「航海中一個不小心從帆桁上掉了下去」
「真虧你能平安無事啊」
「沒死才是奇跡啊。我被偶爾經過此地的船給救了」
狗屎運的女人。
「人家是本世紀最強幸運女孩嘛」
紗音自豪的挺起了胸。
「嘛,人有時不會遊泳得救,會遊泳反而淹死了。大自然的力量真是不可抗拒的啊。不管再怎麼豪華的船,也總有沉沒的那一天。我們能做的隻有聽從上天安排」
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如此熱衷於爬杆訓練的理由了。話說回來,不管下麵再怎麼是海,摔下來時的衝擊肯定不小吧。當時肯定是摔成重傷了。
「呐,我們去遊泳吧?」
紗音的眼神有那麼點惡作劇的感覺。
「誒?」
「走吧」
她牽起我的手跑了起來。
那裏有個人工沙灘,不能稱之為海水浴場。從樓梯下到沙灘上的紗音,脫了鞋子帶著手蔓啪嗒啪嗒地跳進了海裏。
「悠馬你也快來啊!」
「我就算了,天還那麼冷的」
「你說啥!看招!看招!」
她向我潑海水把我給打濕了 。
「喂,別鬧了!我都濕了!」
「我也濕透了啊,你看」
濕透了發光的大腿,稍有點誘人。
從海裏上來的紗音,抓住了我的手。雖說那力量非常柔弱,但我沒能甩開她的手。在此時,不管什麼男人都無法抗拒這女性的魅力。我被紗音毫不留情的拽進了泛著金色、波光粼粼的大海裏去了。
那女孩是在進入出航準備的最後階段時出現的。
那天的訓練早早就結束了,紗音和年輕的水手們在甲板上搞了個派對。
和普通中學女生一樣開的派對一樣,主要以果汁和零食為主。已是大人的水手們或許會覺得不夠勁,但大家鬧的意外的歡樂。我本也想去湊熱鬧的,但沒有被邀請,從以前我就不太習慣主動去加入別人的圈子,所以我很識趣的放棄了。
我從船上下到了碼頭,讀起了從齋藤先生那借來的海事事典。
從市區裏出現機車集團,是在我讀完第二章時候的事。
數量異常驚人的機車。所有車都塗成了黑色。而且穿著黑衣服戴著太陽鏡的男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出現,我想到這一定就是第一個字是「黑」的人,我不經害怕起來。
從帶頭車上下來的,不是威風凜凜的組長,而是五官端秀可愛的女孩。女孩留著一頭褐色長發,帶著一頂帽簷很深的大小姐帽。
「不好意思。請問下紗音在嗎」
她向我如此問道。
「在。要我去叫她麼?」
被剛剛那陣勢給嚇到的我,一心隻想著逃跑,我站了起來。
可紗音不請自來了。
「琴菜!」
「yahoo~」
「什麼yahoo啊!這無敵艦隊是怎麼一回事?」
「我把旅行要用到的行李帶來了哦」
「就算搬家也沒那麼多行李的吧!?」
「常識性考慮的話有那麼多哦」
「所以我才受不了有錢人……總之!我不會讓你把這些行李搬上船的!搬了的話就完全超載了啊!行李隻限能雙手拿的!跟班隻限兩名!」
「誒~,紗音你壞心眼」
「全上船的話船底都會被你們給踩穿的!」
「可我是不管到哪都不想改變自己生活方式主義者」
「那你就抱著行李沉到海底去吧!別太得寸進尺了笨蛋!」
「嗯……」
我咯吱咯吱得撓著腦袋,紗音把那女孩介紹給了我。
「她叫海鶴來琴菜。是讚助我們出航的海鶴財閥的總帥」
「原來不是黑社會的啊」
「比黑社會更糟」
「初次見麵。我是隊員編號001海鶴來琴菜」
「我是凪沙悠馬……總帥是?」
「我不是菜粥哦」
「那是菜粥才對吧」
(注:日語中總帥與菜粥發音相近)
「耶!」
海鶴豎起了大拇指。
在搞什麼啊?
我向紗音尋求幫助,看了看她,她聳了聳肩。
「海鶴來財閥是以遠東為據點擁有200多艘船隻的多國籍企業。以海運業為中心,同時也有涉及造船,金融業的遠東最大財閥。她就是那個財閥的最高責任者」
「其實也就隻是掛個名的,實權還是掌握在爺爺手上」
「那就是有錢人咯」
「要是關於錢的事,請隨時找我商量」
「小心點哦。她的公司作風是寬鬆融資嚴格征收」
「當無力償還時,我會讓他乘上紗音的船的」
「當我的船是捕金槍魚船麼?」
紗音用手遮住嘴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她是個怪人,不必在意的」
「和你很合得來麼」
「嗯。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
紗音一臉的不可思議。
看來她就是紗音以前說過的紗音的朋友。雖說已登錄為隊員,但因為是這次航海的讚助者事實上是貴賓。2名貼身保鏢與她一起上了船。看到他們穿戴著與時代脫節的黑色太陽鏡與黑色西裝,就會讓我聯想到〈福祿雙霸天〉這部電影。
那時,從甲板那傳來了水木的招呼聲,他手裏捧著本厚厚的書。
「夏海,能過來一下嗎?」
「在船上一定得要管我叫我船長!」
一邊在抱怨水木公私不分,一邊大步地走向了他。然後2個人的頭湊在一起,看著開著的書小聲的討論起了什麼。
我心神不寧的時不時的偷瞄他們。
紗音和水木有時會像這樣討論事情討論的很火熱。大概是在相互交換有關於虛島的情報吧。但我看著身體和水木貼近,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笑著拍拍他的紗音,總感覺心情無法平靜下來。
「放心,還有挽回的餘地」
扛著機械材料經過的岬先生對我偷偷說道。
撫摸著手蔓頭的海鶴來抬起了頭。
「凪沙君你喜歡紗音嗎?」
「根本就沒人提這事」
「我告訴你個秘密吧」
海鶴來笑嘻嘻的豎起了食指。
「紗音其實是個父控。她隻對成熟男人感興趣」
「…………」
沒救了。
發船的那天早晨天氣晴朗,吹的是西北風。這風向不怎麼好。
登錄在紗音隊員名簿上的船員人數共有108人——
雖然沒達到馬林布雷德號的規定人數,但讓船動起來應該沒問題。
缺少的人數,準備在預定的停靠地,八丈島上進行招募。
上午9點。終於準備要發船了。
「帆纜長,召集全員!出港位置!」
戴著船長帽的紗音,發出了威嚴的聲音。
「全員,出港位置!」
齋藤先生一聲令下,船員們都行動了起來。
甲板上像被捅了的馬蜂窩一樣忙開了。錯綜的腳步聲。我和水木向指定崗位跑去。由於已經訓練過好幾次了,大家一點都不混亂,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
桅杆上飄著〈起錨出港〉的信號旗,碼頭上聚集著許多看熱鬧的人。
「起錨機,起錨作業開始!」
紗音從艦橋甲板上麻利得發出指示。
「帆纜長,開始展帆作業!」
「第一解帆手,登桅!揚中桅帆,大橫帆,船首三角帆,船尾縱帆!」
「好!我們上,凪沙君」
我跟在水木之後,以桅杆的高處為目標爬起了繩索。反複訓練多次爬杆了,所以沒以前那麼失態了。但還是怕啊。
「沒事的。按照訓練時那麼做就沒問題」
水木回過頭來鼓勵我。
我和他一起從桅杆爬上了中桅帆桁。迅速解開了綁在帆桁上名為括帆索的這根繩子。然後配合「解帆!」的信號,釋放了帆布。
「把括帆索給我拉緊了!右舷班,別磨磨蹭蹭的!」
「拉轉桁索!把前桅大帆往左舷拉,主帆往右舷拉!」
甲板上命令聲滿天飛,哨聲與叫喊聲交錯在一起。
從帆桁上向甲板上看,男人們在那各司其職。有在進行起錨工作的人,也有為了讓船首三角帆徹底張開而在拉繩子的人。到處都忙得不可開交。艦橋甲板上,有拉扯著嗓子指揮的紗音嬌小的身影。
「凪沙君,帆桁在晃啊!」
水木突然叫了起來。
看紗音看的出神的我下了一跳。
正如您所知,要想讓帆船動起來的話,必須要讓帆配合風的來向才行。因此我們要拉動被稱作為轉桁索的一根繩子,來改變帆桁的方向。帆桁一動在帆桁上進行高空作業的我們也會搖晃,再加上風一吹帆再一鼓起來,我們的落腳點就更不穩定的。在這又高又不穩的地方看女孩子看的出神要麼是笨蛋要麼就是色狼,而我是笨蛋外加色狼的一個大混蛋。
「啊!」
我身體失去了平衡,仰麵朝天。
我的視野縱向回旋,看到了萬裏無雲的藍天。
要掉下去了——!
在我這麼認為的瞬間。
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把我拉回了帆桁。是水木在瞬間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是瞬息之間的事。我全身冒冷汗,抱住了帆桁。
「謝謝你……救了我」
「不必在意。小心點哦」
哈~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要是水木不在身邊的話,我早就杯具了。雖說係著安全繩不至於掉到甲板上,但也會吊在半空中。剛出港就露出如此醜態的話,不摔死也肯定被紗音給揍死。
你救了我一命啊,水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話說你要握著我說到什麼時候?
他金發隨風飄動,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怎,怎麼了……?
被那明亮的綠色眼眸所直視,我內心產生了巨大的動搖。我一瞬間無法判別我的心在怦怦直跳,是因為差點摔下去的恐懼,還是水木基情(?)的視線原因。
這就是久負盛名的“戀之吊橋效果”麼。原來男性之間也行啊。
等一下。我可沒那方麵的興趣。
「喂,你現在能鬆手了」
「誒?喔喔,抱歉」
水木臉紅的轉過了身去。開玩笑的吧。
「差不多該下去了,水木」
「你先下去吧。我在上麵吹會兒風」
他用平靜的眼神望著遠方的水平線。
既然這麼說的話,我也不強求他。我慢慢的從搖晃的帆桁上回到甲板上。
水木在身後對著風喃喃自語著些什麼,但我聽不太清楚。
死裏逃生的我回到了甲板上,正好是馬林布雷德號出港區水門那會兒。帆被風吹得鼓鼓的護衛艦,速度正緩緩上升。
在艦橋甲板上,紗音打開傳聲管的蓋子,向各部門傳達指示。
「第一帆桁班,把帆變更為左舷開放式!操舵手,右舵10度!」
「收到!右舵10度!」
穿著漂亮的水手服的海鶴來,抱著手蔓站在了舵輪旁邊。
順便一提,馬林布雷德號有2個舵輪。分別在艦橋甲板正下方和船尾甲板。使用發動機驅動的話是用中央舵輪,風力驅動的話是用船尾舵輪來進行操縱的。現在因為是風力驅動,所以正在使用船尾舵輪,舵手是通過傳聲管與艦橋甲板的紗音取得聯係的。
馬林布雷德號緩慢的開始了回轉運動。
白色護衛艦之字形的通過狹長的水路,一下躍進了港外錨位。
「導航模式,解除!舵中央!航向西南,宜侯!」
我沐浴著海風,一邊眺望著紗音雪白的側臉。帶著船長帽指揮的她,沒有了平時那份不穩重的感覺。一絲不苟的臉,像充滿勇氣的少年一樣。
我在想她能不能稍稍往這看看的時候——
她轉過頭來,給我拋了個可愛的媚眼。
我突然慌了手腳。
出港後八小時,雄偉的水平線展現在我們的眼前。
太平洋。世界迎來了日落。
染上夕陽色的大海是如此的莊嚴,仿佛在誇示大自然無窮的力量。
馬林布雷德號為準備夜間航行收帆了。雖然帆麵積減少了,但船速一點也沒降。真不愧是紗音所自豪的帆船。同時兼顧優秀的高速性和耐海浪拍擊性的白色鋼鐵帆船,即使出了太平洋也發揮著穩定的速度。
大幅度轉動舵輪後,護衛艦改變了航向,選了一條全新的航路。
晚上8點——負責第一晚看崗的我和水木爬上了瞭望台。
真是個寧靜的夜晚。能聽見的隻有船首劈開海麵的聲音,以及浪花拍打側舷的聲音。在我們頭上,壯麗的銀河的光輝——數量驚人的星光,絢爛的點綴著夜空。
結果,那晚什麼都沒發生,唯獨時間在不斷流逝著。
期間在甲板上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大概是我看走眼了吧。
午夜12點。看崗任務結束後,我鑽進被窩,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9-4 23:37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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